或者說,到時候有心也不見得有力了。


    左容也治好這般安慰自己,然而還是覺得不放心。林小碗笑著道:“我的本事你又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不用擔心的。一般人我還是應付得來。”


    話是這麽說的,然而不出三天林小碗就發現後院挨著的那一戶本來空著的院子搬來了新鄰居。


    “小碗!以後我們就又是鄰居了,每天都可以去你那邊蹭飯了!”衛霖笑眯眯地對林小碗打招唿,一旁正搬著東西的梁武聞言一抬頭,跟著也報了個名:“還有我呢!”


    左容跟在最後,抱著的是他的書,這會兒聞言也抬頭對著站在後門看著他們搬家的林小碗笑了笑,“還有我……”一臉的無辜,看得林小碗就算是有火也發不出來了。


    她看著這三個男人,一個站在院子裏不停的發號施令,另外兩個毛手毛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迴頭叫了林童一起過去幫忙。“讓林姑娘親自幫忙,是不是不大好?”


    梁武看著忙進忙出幫忙的林小碗和林童,這會兒京城已經是三月底,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不一會兒兩姐妹的額頭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之前還雷打不動一般站在院子中指揮的左容,這會兒也是殷勤地跑進跑出,當然了粗活重活還是梁武和衛霖兩個人幹的。


    “按左先生的話說,咱們都是鄰居了。鄰裏之間相互幫忙多正常。”林小碗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容一眼,看著左容有些尷尬,這才又道:“我店裏到是有幾個人,但是都是牙行找來的,不算知根知底。你們這些東西,說不得有什麽重要的,還是不叫她們過來的好。”


    她說著示意梁武和衛霖把最後一整木箱子的書搬了過來,然後整理著分類放在書架上麵,有時候看到重要的東西還會另外放到一旁。左容在一旁搭把手,活生生地給衛霖和梁武展示了什麽叫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衛霖對著左容撇了撇唇角,很是看不慣他這種姿態,反而是梁武無聲地笑了兩下,拉著衛霖一起去布置他們的屋子,這裏就留給左容和林小碗他們收拾吧。


    反正,他們的房間,隻怕左容也不會舍得讓林小碗動手的。


    至於林童,也被他拎著後領子一起帶了出去。


    “你就這麽擔心我?”等到人都走了,林小碗這才抿著唇角低聲問。她一手搭在書架上,微微側身抬頭看向左容,“如今還什麽都沒有發生了,京城之中更是一點的動靜都沒有。”


    左容低聲道:“防範於未然。”他說著把林小碗另外一隻手中的書接過來放在最上麵,然後才低聲道:“今年入夏,最晚入秋之時,馬城和馮賢成就會被掉入京城。等到那個時候我再搬過來就有些太刻意了,倒不如讓他查出來,一入京我這邊就追著你搬家……”


    他說著臉頰微微發紅,蹲下去把箱子裏麵的書又搬出來一摞整理。


    “另外,林家坳的事情,皇上正在想究竟是派誰去查。隻是年代久遠,隻怕一時半會也是不會有太大的希望的,林梧那邊……”他說著微微一頓,看向林小碗,“你有寫信迴去問嗎?”


    “事關重大,我怎麽會在家信中寫這樣的事情。”林小碗笑著說:“隻是林梧確實是讀書的料,說是今年秋試前會跟著書院的師兄們一起入京……”


    秋試一般都是在七月底八月初,加上要提前來京城適應環境,進行人際交際之類的事情,再算上夏日炎熱,林小碗估摸著林梧最晚六月初也應該會到了。她這麽一說,左容就明白過來,直接道:“他如果是與書院的學子同行的話,自然是無礙。隻是林家坳的事情……”


    這事情與他和林小碗實際上沒有多大的關係,然而與廢太子有牽扯,而周家當年的滅門慘案就是廢太子敗落的前奏。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幹係誰也說不清楚。


    左容此時有些糾結,他本想親自過去的,然而一去林家坳說不得就要一個多月。林小碗這邊又是才在京城開張,連站穩腳的說法都沒有。


    林小碗自然是明白這些,手中的動作慢了不少,想了想才道:“我信你,你去就好。”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左容才低聲道:“我會快去快迴的。”


    “這不是能著急的事情。”林小碗聞言發出了輕聲地笑聲,轉頭看著左容道:“你到了那邊要細細查,我不止是信你不會對我隱瞞,更是信任你的能力。若是你因為焦急迴來而忽略了一些線索的話,就太對不起我的信任了。”


    左容隻覺得臉微微發燙,這會兒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林小碗就又笑了起來,低聲道:“好了,我知道你什麽樣的人,相信你不會粗心大意的。”她說著微微收斂了笑容,半響才低聲道:“你此去也要小心,林家坳那地方說不得還會有什麽意外。”


    “我明白的。”左容低聲道:“不過最快,出發去林家坳也要四月初了,我把衛霖和梁武都留下,你有事就找他們,不用客氣。”


    林小碗點頭。兩個人又沉默了片刻,然後除了往書架上擺放書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他們……”躲在外麵偷聽的三人組這會兒麵麵相覷,梁武不敢置信地輕聲問衛霖和林童,“他們兩個……就這麽……單獨相處都這麽……”


    他比手畫腳,幾乎沒辦法把心中的意思說出來。


    未婚男女,而且郎有情妹有意的,怎麽單獨相處起來這麽的……無趣?


    衛霖想了想,然後對著梁武翻了個白眼。


    “你跟他們相處的時間比我還長,問我?”他起身,“收拾房間去。”


    林童一直低著頭,這會兒抹了下有些發紅的眼睛,低聲道:“這樣不好嗎?”她尾隨著兩個大男人去他們的房間,“姐姐信任左先生,左先生也不欺瞞姐姐什麽,不是很好嗎?”


    “你還小,不懂。”梁武嘿嘿笑著,拋給衛霖一個男人間心知肚明的眼神,“真懷疑左大哥這樣,林姑娘怎麽會喜歡的!”


    衛霖嘿嘿笑著,“大哥是正派人,不近女色。我跟你說,別看他平日裏麵一本正經的,一開始對著小碗說話的時候還會臉紅呢!嘖嘖……”他一邊說一邊搖頭,一副往事不堪迴首的樣子。


    梁武明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經曆,聞言也是興趣大起直接坐在林童幫忙鋪好的床上,好奇地說:“都怎麽迴事,怎麽我才離開了一年多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在戎州都發生什麽事情了呢?之前小碗對大哥……小童知道的啊,怎麽去了一趟戎州迴來就立刻變得不一樣了?”衛霖一臉地好奇,撿了個蘋果丟過去,“如今小碗看著似乎沒什麽變化,可是看大哥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快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梁武抓住蘋果遞一旁的林童,然後攤手很無奈地說:“我到如今都還是叫林姑娘呢,你這口口聲聲地叫人家的閨名,左大哥竟然沒收拾你。”


    衛霖嘿嘿笑著,“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若不是我開的頭,說不定他如今也跟你一樣是‘林姑娘、林姑娘’的叫呢。阿武咱們也算是多年兄弟了,這麽著怎麽樣?我把在京城的事情說了,你把在戎州的事情說了。大哥這輩子可能也就這麽一個笑料讓我們來嘲笑了,過了這個村絕對不會再有這個店!”


    這兩個人插科打諢,說起左容愛情史上的丟人事跡,而林童卻是啃完了蘋果就起身幫著他們收拾屋子。等到兩個人情報交換完畢,林童這邊也大功告成。


    “我提醒你們,要是玩笑開過頭了,小心……”她說著一手放在脖子前,輕輕一劃,翻了個白眼然後頭一甩轉身就走。


    屋裏兩個大男人愣了半響,然後衛霖才哇哇叫了起來。


    “戎州這是什麽鬼地方,原來可愛的小童妹子怎麽去了一趟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梁武聽著他叫,轉頭看了看兩人收拾好的房間,微微笑著——不還是貼心又可愛的妹子嗎?至於暴力或者是早熟,那也是可愛的一種嘛!


    #


    自從跟左容又成了鄰居之後,林小碗這邊鋪子裏每天早上就會多兩個錦衣衛加一身儒裝的書生一起吃飯的情形。因為開業當天就有著錦衣衛保駕護航,她這點也算是有些名聲,一般的地痞無賴也不敢上門找事,生意也算是紅紅火火地做了起來。


    左容到四月初果然如約出京,走之前應該是交代了衛霖和梁武什麽,這兩個人除了早飯之外,午飯和晚飯也是必然要出現的。就算是忙碌,最起碼也會有個人迴來吃飯外加鎮場子。


    鎮場子這話是林童說的,這姑娘這一年多來長高了不少,如今站著已經到了林小碗耳垂的位置,也算得上是亭亭玉立。如今兩人安頓好,林小碗就重提了她跟人學刺繡的事情。林童想了許久,最後點頭道:“想要學蘇繡。”


    林小碗對於蘇繡啊湘繡啊都不是很了解,如果實在讓她說的話,她大概隻能說出一個十字繡了。不過,這種事情好辦,請繡娘,去牙行啊!


    不出兩天,劉嫂子就又帶了人過來。繡娘三個,帶著各自的繡品,林小碗雖然不懂刺繡,但是鑒賞水平還是有的,三個人的繡品細細看了又現場繡了個簡單的花色對比繡品看有沒有作弊,這邊正跟林童低聲討論得認真就聽到店鋪前麵突然熱鬧了起來。


    林小碗聞聲皺眉起身,自從開業之後她這店裏一直有錦衣衛鎮著,說真的倒還是第一次出事呢!


    ☆、第56章 白蓮花的養成


    這時候不是飯店,因此雖然隔著一扇門,前麵的吵鬧聲也傳了過來。林小碗這邊聽著眉頭微皺,迴頭道:“小童陪著劉嫂子喝茶,我去前麵看看。”


    小童連忙應了,劉嫂子卻跟著起身道:“我陪你去看看吧。”說著就跟了上去。林小碗見狀也沒有阻止,劉嫂子畢竟在這幾條街前後都是熟麵孔,若是有些小打小鬧的也能夠撐得住場麵。


    她對著劉嫂子笑了笑,兩個人一起出去就見人不多的大堂裏麵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扯著小玉大吵大鬧,說話間迴身一個巴掌就打在了小玉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小玉不敢置信地抬頭,半響雙唇哆嗦著發出了“嚶嚶嚶”的哭聲,同時兩行清淚滑落。


    “表姨母,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能嫁給你說的那人幫你還賭債!”小玉捂著臉,雖然是被逼急了,然而說話還是帶著委屈和柔弱,字字句句都說得清清楚楚,“那人都五十了,最大的孫子都比我大上一歲。我是無父無母過來投親,然而不過在表姨母家住了五天,還把身上僅剩的銀子都當成了房租飯錢還了表姨母……”


    她嚶嚶哭著,卻一點都不影響說話。


    “表姨母!”說著,小玉用力一掙脫“噗通”一聲跪在了大堂裏麵,抬頭看著眼前兇神惡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婦人,“求表姨母看在當年我娘親在危難之時救過你的份上,放過我吧。”


    本來準備上前的林小碗腳步一頓,看著跪在大堂中央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的小玉,這會兒拉著了下劉嫂子,低聲道:“我看這事兒小玉一個人就能解決了。”


    劉嫂子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會兒可以說是怒火中燒。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人,逼著又是恩人又是親人的女兒賣身幫她還賭債。真真是一點都不為自己積點陰德,私下裏麵買賣人口就夠缺德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劉嫂子沒讀過幾年書,這會兒說起來也就是顛來倒去的幾句話。林小碗一眼掃過去,店中客人不多,不過讓小玉這麽一求饒大部分都站在了她這邊,議論紛紛地指責著那中年婦人惡毒。


    那中年婦人幾次想要張口嗬斥,然而都被小玉的哭聲給打斷,加上小玉不斷求饒,說出往昔她母親對中年婦人的救濟之情,終於惹得那人上前又是反手一個巴掌。


    “啪!”


    清脆的把掌聲打斷了人們的議論,本來就跪著求饒的小玉更是一巴掌被打得傾倒在地上,再抬頭的身後不止臉中了,唇邊更是溢出了血跡。


    “表姨母,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嫁給那個人的!自古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不在不假,然而你隻是我一表三千裏的表姨母,若不是當時我母親過世時說你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條命都是她救的我也不會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投親的!投親不成,我也不敢拖累表姨母一家,早已經賣身為奴了!”


    她說著又直挺挺地跪著,雙手按在兩側然後用力磕頭。咚咚咚的磕頭聲像是磕在每個人的心頭一般,還有就是小玉悲戚、痛苦的聲音。


    “求表姨母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


    小玉再抬頭,額頭早已經可破,血跡混著汗水往下滴落,一旁的看客終於有人按耐不住,沉聲道:“這可是天子腳下,姑娘不必怕她,若是她敢強行帶走你,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白飯的!”


    “是啊!到時候你一紙訴狀告上去,讓她這好賭成性,拿恩人女兒填賭債的老虔婆吃牢飯去!”


    “我說你這人,再在這裏鬧事妨礙我們吃飯,我們可是要找捕快說道說道了!”


    “還有什麽好說的,看她就不是個好東西!這店開業我就在這兒吃飯了,小玉姑娘平日裏麵多好的人啊,遇上喝醉的客人也是好聲好氣從來不發火的。真是好人沒好報,竟然遇上個這樣的姨母!”


    “哪裏是姨母,沒聽小玉姑娘說嘛,是一表三千裏的表姨母呢!”


    一旦有人開始起哄,在場的人立刻就放開的聲音。那中年婦人臉色變了幾次,最後被人群逼著退到了門口,看著人群後麵臉上都是血跡卻露出笑容的小玉,頓時又怒火中燒,衝上前道:“你這個賤人,不要以為躲在這裏我就拿你沒辦法,我是你的長輩,你父母不在,婚事就該是我做主。不是說媒妁之言嗎?放心吧,張老板那麽喜歡你,請幾個媒人還是沒問題的!”


    “怎麽著,男婚女嫁你們這些人也要管不成?!”


    她說著冷笑了一下,看著那些隱隱有些退卻的人群,又高聲道:“到時候若是婚事成了,城東鮮樂舫的張老板說不得要請諸位去喝喜酒呢!”


    “城東鮮樂舫?”有人忍不住驚叫了一聲,那婦人這才得意地笑了起來,“沒錯,就是城東鮮樂舫的張老板看上了我這個外甥女,怎麽著,你們還敢攔著嗎?”


    這……


    剛剛還叫嚷的人群這會兒又安靜了下來,小玉眼見情勢不對,立刻就道:“不要說是鮮樂舫的老板了,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願意嫁去做小!表姨母若是逼我,我也不過是賤命一條罷了!”


    她說著伸手把頭上的簪子給扯了下來,抵在脖子上,“我死了無所謂,隻是不知道表姨母百年之後在下麵對著我和父母三人,又該如何說好呢?”


    旁人不知道,林小碗卻是明白的。小玉能夠在鶯燕樓裏麵混出頭來,最後順順利利的自贖自身出來定然是有些本事的。然而,這會兒看著她把簪子抵在脖子上,一點都不遲疑,那一下就劃出了鮮紅的血珠還是嚇了她一跳。她這會兒看了下四周,拉了下劉嫂子低聲道:“勞煩劉嫂子迴後麵讓小童去看看捕快來了沒,若是沒有就讓她跑一趟,請隔壁錦衣衛的衛大人或者是梁大人迴來。”


    劉嫂子自然也是聽聞林小碗這邊有著錦衣衛的背景的,這會兒正想轉身趁著人不注意出去就聽到外麵有人嗬斥道:“出什麽事兒了,都圍著幹什麽?”


    她定睛一看,正是兩個穿著飛魚服、硬氣俊朗的錦衣衛撥開人群進來了。


    劉嫂子這才停住了腳步,把眼神看向林小碗,卻見林小碗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會兒才越過眾人上前道:“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我在後麵招唿客人呢,怎麽就聽到前麵亂糟糟的?”


    她過去看都沒有看小玉一眼,隻對進來的衛霖、梁武道:“兩位大人這是才休息,還是老規矩?”


    衛霖和梁武都是人精,這會兒不過是一掃就道:“老規矩,三菜一湯,我這兄弟愛吃辣,湯就要酸辣湯。”衛霖說著看了一眼梁武,梁武點頭,臉上表情卻是比衛霖更嚴肅三分,皺眉看了一圈道:“幹什麽呢,吃飯就吃飯,沒事就散了吧!”


    不管是在戎州城還是在京城,錦衣衛的名頭向來比捕快或者是兵卒好用。梁武嚴肅起來不怒自威,這會兒一眼掃過去人就三三兩兩地散開了。頓時中間的中年婦人和小玉就凸顯了起來。


    林小碗迴頭看了一眼跪在當中、手持簪子的小玉,過去一把就奪了她手中的簪子道:“在這裏叫什麽要死要活的,這裏可是京城,有著錦衣衛的官爺在,你這是做戲給誰看呢!還不敢進去廚房幫忙,把官爺伺候好了!”


    小玉連忙點頭,接過簪子迴身就朝著廚房去了。


    那中年婦人哎呀一聲,正想要阻止,一旁的梁武就開口。


    “那婦人,你還有事?”他這會兒麵無表情,比著平日裏在林小碗跟前的樣子多了不少的官位,那中年婦人想咬咬牙一跺腳道:“沒事,沒事,我這就走了。”


    她倒是想鬧,然而剛剛迴頭正想說話就見人群中有自家的人衝著她使眼色,這會兒匆匆出了店,等離得遠了沒人注意這才拎著那小丫頭的耳朵道:“剛剛怎麽迴事,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娘、娘,你鬆手!”那大約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掙紮著,等到婦人鬆了手這才低聲道:“我剛剛打聽了下,那兩個錦衣衛就住在那家店後院的隔壁,從這店開起來第一天就在那邊吃一日三餐呢!”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死丫頭,本想著這店才開出來半個月,打聽了一下店主又是外地來的……”婦人皺著眉頭,一臉不好相處的樣子,“沒有想到倒是有些來頭,這才多久,竟然就有錦衣衛來撐場子了!”


    她心中暗恨,“這死丫頭,跟她娘一個脾氣,當年要不是她娘死活不願意……”說到這裏她一頓,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沒有往下說下去,反而道:“那張老板可是催得緊,若是再這麽耽擱下去,隻怕咱們家的那些事就真的都抖落出來了。”


    小丫頭聞言撇了撇嘴,“這麽好的婚事,嫁過去就吃喝不愁,她竟然還不稀罕,非要給人當丫鬟使喚才樂意。要我說就是命賤,不值得娘你對她好。娘,要說她也十□□了,這麽大歲數怎麽比得上我年輕水靈?要是她實在不行,不然我嫁過去?”


    婦人一愣,轉頭看著女兒上下打量了半天,然後一指頭戳到了她的額頭,冷聲道:“你真當那張家是什麽好家,嫁過去是當正房太太不成?趕緊給我死了這份心,那張家光是這兩年抬出去的死人都有五六個了,更別提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賣身了的丫鬟了。說不得偷偷往亂葬崗裏麵一丟,連知道都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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