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必了,張公子來找小玉,小玉就心滿意足了。”小玉說著迴頭對著心中惱恨還想追上來的小幽得意一瞥,繼而又道:“今日梅花娘剛到小玉就特意給公子你留了一壺呢,想來這帶著梅花冷香的酒,才配得上風流倜儻、才高八鬥的公子呢!”


    兩人說笑著到了‘夏’字間隔壁的‘秋’字間,這兩間的布局是一樣的,除了內裏的裝飾因為季節不同也有所不同之外,就再無其他的區別。林小碗這邊憑欄往下看著幾個歌姬表演,手中端著酒杯微微轉動,看著裏麵琥珀色的梅花釀微微流轉這才舉杯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她雖然來鶯燕樓不過幾次,卻也被一些有心人給惦記上了。


    畢竟,一個出手大方,相貌俊逸又頗有一番風姿的書生最是容易讓心中有那麽幾分浪漫情懷的青樓女子留意了。小幽隻是其中之一罷了,這邊小玉去吩咐人上菜,就又有人敲響了‘秋’字間的門。


    林小碗頭都沒迴,淡淡道:“進。”


    門應聲而開,一個身形纖瘦的女子亭亭玉立,一樣是一身荷粉色的衣衫卻比小幽的不知道高檔上多次,更是襯得人清麗動人。那人腳步輕移,縱然‘秋’字間裏麵早已經點了熏香,竟然也沒有壓下她身上那股聞著似乎淡淡的幽香。


    林小碗這才側身迴頭,斜靠在了窗戶邊上看著慢慢走進來的女子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來是清荷姑娘。”她此時的嗓音柔和清雅,沒有一般女子扮作男人時故意的暗啞低沉,反而是動聽中透著自然,如果仔細聽的話實際上跟左容的聲線有著幾分相似。清荷根本就沒有懷疑過眼前人的性別,這會兒聽到林小碗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倒是也不意外。


    畢竟作為鶯燕樓的頭牌之一,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張公子是吧,我聽到小玉她們是這般叫你的。”她說著走過去,沒有太過於挑逗或者是暗示的舉動,甚至沒有站在窗戶邊上,反而是立在一次,距離林小碗有兩步的距離就停了下來,“張公子看著似乎不是戎州城本地人?”


    “清荷姑娘說的是,我來自靈州,一路遊學到此聽人提起戎州的冰燈節這才留了下來。”林小碗對於自己的來曆倒是絲毫不避諱,轉而又道:“沒有想到,戎州城內不止冰燈漂亮,美人也格外的多。如清荷姑娘這般清新脫俗的姑娘,張某雖然見過一些,卻沒有一個比得上姑娘的。”


    就算是樓子裏的姑娘,也鮮少有不愛受人吹捧的。清荷掩唇輕笑,看向林小碗的眼神就又有了變化,更多了一絲魅意。“張公子遊學各處,隻怕見過不少的風土人情,也聽聞了不少的趣事吧?哪裏如同奴家一般,在這樓子裏長大,腳步從未踏出過戎州城,不知道外麵的天地究竟是怎麽樣的。”


    她語帶感歎,身子微微靠在一旁,而隨著她的動作那妖嬈的身材也更好的展示在了林小碗的眼前。“那日公子第一次來鶯燕樓中,倚在對麵那間房中憑欄獨飲,我就留意到了公子與別人不同呢。”


    清荷說著伸手輕輕一指,所說的正是林小碗第一次來時所在的房間。她手指微微轉動,然後對著林小碗勾手,道:“張公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小碗依言微微傾身過去,雖然不知道這清荷所要說的秘密是為了什麽,不過這戲還是要演下去。如今她是一個逛青樓的風流書生,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對著清荷這樣的絕色若是無動於衷那也太假了。


    “清荷姑娘……”


    “砰!”剛剛就沒關嚴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小玉一臉鐵青出現在門口,還未曾開口就看清楚了屋裏的人究竟是誰。“清、清荷姑娘?”她錯愕地看過去,然後連忙屈膝道:“不知道清荷姑娘在這裏……”


    小玉卻也沒有真正退讓,說完就起身過去,笑著道:“張公子,之前奴婢給你留的酒味道可好?”


    林小碗一副最難消受美人恩的樣子,眼神在清荷和小玉之間徘徊。倒是清荷這會兒臉色有些不自然,笑著道:“我也是看這位公子一人在此就進來說兩句話罷了。小玉是嗎?我聽媽媽提起過你呢,說很是看好你。”


    她說著甩袖轉身,身姿嫋娜地出去了。小玉臉色微微變化,半響才迴神笑著道:“張公子,我給你斟酒。”說著捧起酒壺過去,給林小碗手中的酒杯倒滿酒,這才又低聲道:“張公子風姿絕倫,奴婢早就心許公子,卻沒有想到就連被張大人包下的清河姑娘也對你頗有好感。”


    她說著雙眼微微發紅,又低聲道:“小玉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自然是配不上公子的。隻是……”小玉說著飛快抬頭看了一眼林小碗,“小玉不敢奢望獨占公子一人,隻是清荷姑娘卻是被張大人包養的。如今張大人在戎州城雖然不如之前,卻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讓人知道公子與清荷姑娘有了什麽曖昧,隻怕對公子不好。”


    她這話說得實心實意,林小碗自然是做出感動狀連聲道與清荷並無關係。一番花言巧語這才哄得小玉重新露出了笑容,湊過去百般討好暗示著心許林小碗,試探著他是否有幫自己贖身的意思。


    而隔壁的‘夏’字間很快也就隱隱約約傳來了人聲,小玉偷偷撇了下唇角本想勸林小碗去後麵休息,卻見林小碗今日似乎對樓下的歌舞格外的感興趣,竟然足足比平時晚了大半個時辰才讓人開了房。


    “今夜我就留下,如何?”林小碗笑著說,“至於我那書童,正好可以守在外麵。”


    小玉聞言自然是一臉的歡喜,讓人開了客房又上了熱水,殷勤地陪著林小碗入了房——然後就如同往常一樣被放倒了。


    “姐姐!”林童聽到林小碗叫她這才連忙摸進了房間,看著倒在床邊睡著的小玉低聲道:“接下來呢?”


    “你就守在外麵,留意著香園的動靜。若是張鐵和清荷兩人迴去就進來告訴我一聲。”林小碗說著脫下小玉的衣服,隨意丟了一些製造迷亂的假象。“之前讓你在‘夏’字間放的東西可弄好了?”


    “姐姐放心,你都引了清荷過去,給我製造空蕩,我又怎麽可能失手。”林童笑著說,而林小碗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妥,竟然想起了當時清荷未曾說出口的秘密。那也許隻是一個女子故意勾搭人的手段,然而她就是下意識的有些在乎那個細節。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林小碗讓林童去外麵守著,然後就在屋中緩緩地布置起來。既然是要過夜,他自然不能太過於疏忽一些細節。


    成敗皆看今夜了!


    #


    “醒醒,醒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玉感覺到自己正被用力的搖晃,這會兒迷茫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張公子一臉的驚慌,“我忘記了今天還有急事,小玉,我該走了!”


    小玉就看到張公子慌亂地下床,胡亂地套著衣服。


    這會兒她隻覺得渾身酸痛,還有種懶洋洋的感覺,迴想起昨夜那些綺麗的風光,她臉微微一紅,卻也明白還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因此連忙翻身下去幫著林小碗穿衣收拾。


    林小碗手一揮道:“你也快穿好衣服,送我出門。不用管我這邊,不然耽誤了時辰說不定要誤大事了!”


    小玉這會兒才醒過來,也來不及細想更是不敢追問林小碗是什麽事兒,匆匆穿好了衣服就看到林小碗塞了兩錠銀子到她手中,“小玉……”她微微一頓,又道:“我走了。”


    外麵天色才蒙蒙亮,小玉來不及細想心中一喜把銀子塞好就帶著林小碗和林童從後院的小門離開。迴身她才喜悅地摸出了銀子用力咬了一口,看著上麵的牙印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再加上這筆錢她就能夠贖身了吧?迴去睡了迴籠覺,然後就去問媽媽她要是自贖自身要多少錢!


    而出門的林小碗這會兒早就把那一身張公子的衣服脫下換上了有林童帶著的另外一套林小碗的衣服,姐妹兩個人換好衣服後沒有立刻迴林氏食肆反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趕早市買食材去了。


    而就在她們兩個人再早市挑選整隻羊羔跟人講價錢的時候,才醒過來的清荷迷迷糊糊地叫身邊的人:“張大人,該起身了,不是說今天要再去那位京城來的大人府上一趟嗎?張大人?”


    她接連叫了兩聲卻無人反映,清荷一愣下意識伸手一推,卻覺得身邊的人入手冰涼。她渾身一緊,然後顫抖著手探向了張鐵的鼻下,半響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足夠肥~~~~嘿嘿~~~~


    滾動~~~


    大家午安~~~


    ☆、第46章 線索


    外麵守著的丫鬟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看到床上張鐵青白的臉色,心中一緊又看了一眼嚇傻的清荷連忙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姑娘!”她低聲提醒,“別叫!”


    清荷被嚇得迴過了神,低頭看著身邊的屍體連連點頭,“怎麽辦?”紅袖招那位綠娥的死她們可是都知道的,這會兒張鐵死在了這裏,她們豈不是要陪葬?


    想到這裏清荷更是害怕,半響才低聲道:“咱們、咱們把屍體偷偷運出去?”


    那丫鬟雙眼一亮,然而此時外間已經響起了混亂的腳步聲,主仆兩人心中皆是絕望,根本就沒辦法阻止被清荷一聲驚叫引來的圍觀者。


    “怎麽了怎麽了,大清早的……”鶯燕樓的媽媽繞過屏風進來,定睛就看到了張鐵的屍體。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立刻就嗬斥了身後的人,“都給老娘留在外麵,阿崔進來!”


    樓裏的老嬤嬤阿崔聞聲擠過眾人進去,並且頗為了解媽媽心意的驅散了眾人,“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出門的客人也都伺候好送出門……”


    “不許人出去,強哥,讓你兄弟看好樓子裏裏外外不許任何人出入。”媽媽咬牙,這會兒臉色比床上早已經沒了氣息的張鐵都難看,“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裏不許出來!”


    外麵的人皆是一愣,阿崔進來之後隨著媽媽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轉身又出去道:“還不趕緊按照媽媽說的去做,都活膩歪了不成。”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出來,拉著阿崔的胳膊,低聲道:“崔嬤嬤,你也給大家說說是怎麽迴事?這隻聽到清荷一聲叫,大家都趕過來不也是擔心她嗎?若是出了什麽事兒,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滾滾滾,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滾迴你們的房間裏去,不然不要怪嬤嬤我沒提醒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可別哭!”崔嬤嬤哪裏還有心思跟清蓮玩這樣的心思,一把把人推開,“都各迴各屋去!強哥……”


    最後她走到了鶯燕樓護院強哥的跟前,壓低了聲音道:“派個可靠的兄弟去一趟衙門,張大人死在這兒了。”


    “什麽?”饒是在街麵上混得頗有些麵子的強哥也是一愣,半響才臉色難看地道:“咱們不如趁著沒幾個人知道把屍體運出去?”


    “強哥說笑了,這怎麽會沒人知道。昨夜張大人宿在咱們鶯燕樓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不要說是他死了,就算是不見了頭一個被查的也是咱們鶯燕樓。”崔嬤嬤倒是跟鶯燕樓的當家媽媽一個想法,“還不如咱們老老實實的報案,再拿錢打點著,隻怕才不會受牽連。”


    “這……”強哥畢竟隻是混跡與街麵的,憑的是一身的本事而不是頭腦,聽到崔嬤嬤這麽說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轉頭出去就招手找了個可靠的副手在鶯燕樓裏維持局麵,他親自去報官。


    崔嬤嬤看他沒有再拖拉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迴去進了清荷的屋中,就見她此時已經下床,外麵套了一身衣服正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求媽媽救她。


    “我再問你一句,這張大人死的屍體都涼透了,你一夜竟然都沒有察覺?”媽媽坐在一旁,一臉的晦氣,這會兒見崔嬤嬤進來對著她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清荷膝行上前抱住了她的腿,哭著道:“媽媽,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啊,求媽媽救我……”


    媽媽也很是無奈,然而跟一旁的崔嬤嬤交換了個眼神也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要是最後沒有辦法,隻怕隻能夠把清荷給舍棄了。他們這樓子,還是有些背景的斷然不能因為張鐵的死就這麽倒了。


    她這邊叫了清荷起身,又讓丫環伺候她洗漱了一番。而此時,被驚醒的那些客人大多都要離開了,卻被強哥的兄弟們守著大大小小的門不讓走,這會兒也跟著鬧了起來。


    樓中另外一位嬤嬤何氏這會兒撐不住來,跑來找媽媽拿主意卻是挨了一通臭罵,這才掃興地離開迴頭讓廚房準備熱茶熱菜,招唿著那些大爺們。


    然而鶯燕樓這般死活不讓人走還是讓那些過夜的嫖、客心中多了些想法,紛紛找來了陪夜的女子打聽事情。那些女人心中也是正好奇呢,此時聽到客人問話卻也隻是笑著打哈哈,不敢多言語一句。


    隻有一人例外。


    清蓮這會兒正在‘春’字間裏麵陪著她昨夜的客人吃早飯,這是一位來自南邊的大商戶,這次來戎州城也是進貨順帶看冰燈節的。這會兒她一邊剝著茶葉蛋一邊道:“昨夜裏麵清荷那邊陪的可是張大人,她那般叫都不見那位張大人出麵,我看……”


    說到這裏她輕聲一笑,轉手把剝地光滑的雞蛋放在了客人麵前的盤子中,“那位張大人隻怕不好了呢。早些日子他才遭人刺殺,也許是有人還不願意放過他!說起來,也是清荷晦氣,旁人都不敢接的客人,非要當成香餑餑一樣湊上去,這下可算是毀了。”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提知道張鐵包了清荷之後她恨得撕碎了兩個枕頭套的事情,隻剩下幸災樂禍了。


    那商人聞言卻是眉頭緊皺,半響才道:“張鐵,可是前段時間被劉功給頂替了那位將軍?”


    “薛老爺認得張大人?”清蓮雙眼一亮,這位薛老爺不過來過兩次,她也是看中了對方出手闊綽,這會兒聽他語氣似乎跟官場上的人還有來往……她想著身子一軟就依了過去,笑著道:“可不就是那位張大人嘛,不過他因為冬獵會上的事情已經不得馬將軍待見了,隻怕死了也是白死……”


    她還想再說,就聽到門外用力的捶門聲,鶯燕樓的門一開就見一隊的衙役一擁而入,後麵還跟著整整兩隊的兵卒,最後才是樓裏的強哥低頭哈腰陪著衙門的老爺還有劉功、馮賢成進來了。


    “這……”清蓮一愣,被樓下這個陣仗給嚇到了,而那些兵卒進來就立刻拔刀守在了門口,另外也有人也控製住了那些正在抱怨的嫖、客、妓、女,此時還有人如同殺神一般上樓來。


    至於那幾位大人,這會兒被強哥帶著去了後院,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嫖客中有些人喊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之類的話。


    “張大人總歸是馬將軍的心腹,若是出事了馬將軍不見得會不管,然而這沒了命再不管就會讓手下人心寒了呢。”薛老爺這才淡淡地道,看著闖進來得人也不氣惱驚慌,反而起身配合。


    妓院中的客人和姑娘都被分開集中在了一樓的兩側,由兵卒看管。而劉功和馮賢成連同同他們比起來,在衙門裏毫不起眼的郭邵楊三人則一起去了後院清荷的香園之中。


    如今已經天光大亮,香園裏的一應布置也顯露出來。隻可惜這些人此時無心賞景觀花,帶著幾個士兵和衙役匆匆入了屋內,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張鐵橫躺床上。


    “張大人!”郭邵楊率先衝了過去,站在床邊一臉沉痛地看著張鐵的屍體,不知道是哀歎對方的命不好,還是哀歎自己時運不濟。他身後是跟上來的馮賢成和劉功。劉功實際上是不願意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的,畢竟是他頂了張鐵的位置,張鐵如今死了他的處境相對還是有些尷尬的。


    然而遇上了,就真的沒辦法躲開了。


    他低頭看著張鐵的死相,不由自主地輕輕移開了眼,揮手示意跟來的仵作上前驗屍。


    因為死者是張鐵,又是不明不白地死在妓院之中,所以來之前馮賢成就特意帶來了兩個仵作。如今仵作上前,他就拉了一把郭邵楊一起退到一旁,由著兩個仵作驗屍。


    兩個仵作足足檢查了一刻鍾,半響才由年長的那個開口:“按照屍體的僵硬程度和屍斑來看,死者大約死了由兩到三個時辰,死後並未被移動過。”


    另外一個在一旁跟著點頭,道:“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可能是猝死。”


    “不是被人殺害?”馮賢成直接問,“你們可確定了?”


    兩個仵作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由年長者開口道:“從表麵來看,如今並不能看出什麽跡象,如果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的話,隻怕還需要時間。”


    劉功點了下頭,而郭邵楊心中卻有些急了,這要是送到了他的衙門,那這事兒就真的跟他脫不開關係了。他正想說些什麽推脫的話,卻被劉功給搶了先。


    “馮大人,若隻是依靠這些普普通通的衙役和仵作隻怕是查不出什麽的……”他說著頓了一下,聲音又壓低了三分,“你說,是不是請那一位過來看看?”


    “看看?”馮賢成聞言心中卻有些遲疑,劉功不懂得這裏麵的彎繞繞這才會在有了難題之後想到左容。而對於已經猜測到部分真相的他來說,卻不太相信左容。他皺眉想了片刻,才道:“先把屍體運迴錦衣衛。”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送到衙門裏讓這群無能的人辦案。


    郭邵楊鬆了一口氣,一旁鶯燕樓的媽媽也是放下心來,正想上前說話就聽到劉功又道:“這動了現場的話,隻怕那一位到時候也不好看出端倪了。馮大人,如今可不是賭氣的時候,張大人的死若是馬大人問起來的話……”


    他語調中暗示的意味十足,馮賢成抬眼看了一眼,才道:“放心,有事我擔著。”


    那一眼中帶著的警告格外的明顯,劉功一愣然後才有些尷尬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說話。幾個錦衣衛進來,很快就收拾了屍體然後帶著屍體離開。馮賢成這邊迴頭才看向郭邵楊道:“記錄下這裏所有人的口供,然後讓他們簽字畫押。把這裏所有人的名單都送軍部和城門處,這些人不得許可不許離城。”


    郭邵楊連連應了,沒有絲毫的不快。馮賢成又轉頭看向鶯燕樓的媽媽,“就勞煩媽媽和清荷姑娘,以及這院子的人跟我去一趟錦衣衛了。對了,這院子封起來,不許任何人出入。”


    這些人來的快,走的更快,浩浩蕩蕩地離開,隻剩下郭邵楊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反而郭邵楊卻也送了一口氣,這會兒指揮著上下忙碌,先是把香園給封了,然後就讓人錄口供。


    而另外一邊,等出了鶯燕樓馮賢成這才留意到了一旁的劉功,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後麵,低聲對劉功道:“此事事關重大,並不是你我能夠做主的。且那左容又是京城裏來的人,讓他參與進來萬一有了什麽變故又怎麽說?不是我剛剛不給劉兄麵子,實在是為了劉兄好啊!”、


    “是我多事了,馮兄不必這般解釋的。”劉功連忙拱手放低了姿態,心中縱然是有不滿也沒有表露出來,反而低聲道:“我新晉上來,又是占了張兄的位置,這才心中頗為不安想著盡快查出真相結案。卻忘記了這左容的來曆,是我冒失了……”


    “無妨無妨,這事兒過會兒還要勞請劉兄陪我一同去見馬大人呢。”馮賢成沒有繼續下去,反而轉頭提起了馬城,“至於要不要讓那位參與進來,也看馬將軍的意思吧。”


    兩人這才又跟上了隊伍,等到把人都關入了錦衣衛中,也不聽那些人求饒或者是討好,直接就又出了錦衣衛的會所跑去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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