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施戴子被安排在一處僻靜的客房裏休息,施戴子練了一會氣後,便躺下休息了。


    月上中天,夜色已深,迷迷糊糊間,突聞一陣哈哈的大笑聲,接著便是一聲更大的巨響,仿佛房屋塌了一般。


    施戴子一個激靈,立馬翻身而起,隨手取了靠床的巨劍背在背上。出得房門後,朝著發響的地方奔去。


    半途恰好見著了捧著古琴的謝幼娘,施戴子正欲叫喚時,卻被謝幼娘冷冷的一瞥,頓時如墜冰窟。


    從那淡漠的眼神中感覺到,那股寒冷似冰,生人勿近的神情,一點都沒有白日裏的溫情。


    施戴子不禁噤若寒蟬,身子不由停頓了一下。


    迴想起初見到謝前輩之麵,以及這一路行來謝前輩的舉止神情,施戴子猛然大悟了。


    是了,這謝前輩最近定然是功力大進,內功修為剛剛達到絕世下品技冠群雄的臻境,所以才收發不能由心。


    加上其練功修心並不過關,日夜為情所苦,為情而傷,卻又被師父所送來的《黯然銷魂掌》勾動了心魔。


    在今日似乎又見著了希望,在一悲一喜之下,心神鬆懈,於今夜修練內功時,便徹底的走火入魔了。


    施戴子不禁又打了個寒顫,自已這一年來的功力大進,心境本就不過關,最近又強練重劍之法,不但留下暗傷,怕是也存在心魔了。


    若是到時在救師父一家時,勾動了心魔,也如謝前輩這般,那豈不是遭糕之極。


    看來武功內力一道,決不可等閑視之,強自求成,不然定有大禍患。


    謝前輩此次走火入魔,可能是屬於心神入魔。聽師父說,心神入魔者,神智將會大亂,可能會不識自己的親人。


    謝前輩此時,也不知頭腦還清不清醒?認不認得自已人?


    若是不清醒,等會就成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自己既要救人,又要防著與救援謝前輩,一心二用之下,謝前輩的老師可就有難了。


    施戴子心念急轉,這些念頭不過瞬間就想完畢,於是緊緊追著謝幼娘而去。


    不多時,就見謝幼娘身不搖,影不動,也不見她如何提足抬腿,便輕飄飄的上了屋頂。


    這份瀟灑勁兒,直讓施戴子暗自咂舌,較之本門的《君子正氣步》來,似乎還要瀟灑風流。


    隻見謝幼娘立於屋頂,將將擋住了已漸西移的明月。


    院中有人大喝道:“什麽人。”


    忽有兩個黑衣黃帶之人縱身越起,一人使單刀,一人使掌,惡狠狠的向謝幼娘撲去。


    謝幼娘拂塵隻是一抽一甩,寒冷的勁力立時逼退二人。二人連退幾步,急運功逼寒。


    謝幼娘緩緩地坐在屋頂上,冷冷的說道:“今夜誰要害我老師,可否報個令名,說給奴家聽聽。”


    施戴子忙縱身進到屋中,來到窗前,從縫隙中偷偷朝外看去。


    隻見院中梅莊的三位老爺委委縮縮的站在牆根,施姓老者則遠遠的在旁照料兩位躺著的人。


    另一邊也有兩人,一人手持長劍,一人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


    看打扮,應該是與屋頂上的兩個,都是魔教中人,正中的石桌石凳上,卻是一坐二站著三人,此最為顯眼。


    坐的那個身材甚高,一頭烏黑的發色,穿一襲青衫的老者,神態冷淡中透著張狂。


    左邊站著的短發圓臉,一臉的圓滑之氣,笑盈盈的,讓人感覺到有些生硬。


    最後一個,施戴子駭然的發現,竟然是數月前分離的令狐衝。


    施戴子瞧場中之人多有魔教的打扮,而令狐衝卻大大方方的與之站在一起,莫非他投入了魔教不成。


    施戴子暗暗恨道:剛剛被逐出師門,就立即去投靠與本門為敵百年的魔教。看來這令狐衝定然深恨師父,師父越不喜的,他就越要反著去做。真是扶不起的爛泥,不可雕啄的朽木。日後定不能輕饒了你。


    施戴子心中又暗自期盼著,期盼令狐衝此次還是與迴雁樓,田伯光的那次一樣,隻是與敵虛以委蛇。


    當中坐著的那人看也沒看謝幼娘,冷淡的說道:“老夫任我行,小姑娘想必是沒有聽說過吧?看來你就是黃鍾公老兒的徒弟了。黃鍾公,你倒是收得一個好弟子啊。”


    黃鍾公一臉的哀容,抱拳肯求道:“她不是我的徒弟,隻是我的學生,隻跟我學了幾年的琴技。而且她乃是官宦之後,家中兄長更是朝庭的大官。她從未步入過江湖,更不算是武林中人。肯請任先生不要計較她的無理,饒了她吧。”


    任我行哼哼幾聲,說道:“看她剛才的兩拂塵,造詣可不比你差啊。既然插手了你的事務,那就算入了江湖了。老夫本就是造朝庭反的日月神教教主,殺個把朝庭大員的家眷,那也是家常便飯的事兒。”


    施戴子聞言大驚,這老者竟然是魔教的教主?咦,不對啊。魔教教主不是東方不敗麽?是了,二師兄曾說過,魔教的前任教主好像就叫任我行,他怎地沒死嗎?


    如果是這種老魔頭,今日之事怕是難成。看來隻能以護佑謝前輩為上計,黃鍾公老前輩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黃鍾公還要再求,謝幼娘冷冷的說道:“老師,人家擺明了是要殺人的,你還去勸他作甚。”


    黃鍾公滿麵青灰的說道:“幼娘,你不明白,任先生當年的赫赫威名。《吸星大法》更是魔道至尊……”


    謝幼娘打斷了黃鍾公的敘述,說道:“奴家幼時讀史時,時常見到多數之軍被少數之軍所破。更見到蒙元入侵時,我華夏男兒不敢反抗,引頸就戮的場景。現在想來,就是現在的這般光景了。想是苦膽已被嚇破。老師,兩位叔父,平日裏見著你們,還覺你們也算是一代英傑,為何今日如此的不濟。”


    任我行哼哼的冷笑著,黃鍾公三人卻呐呐不敢言。


    老江湖們盡皆知曉,多年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的手段毒辣,氣焰濤天,不可一世,江湖中人無不畏懼。


    拚死一搏的道理,雖然人人知曉,可這膽氣卻非一時便能大增的。


    謝幼娘又道:“兵法雲,兩軍相鬥勇者勝。幼娘雖是一介女子,卻也不願就此引頸就戮。老師,兩位叔父,你們好歹也是堂堂男兒之身,何必向敵人曲膝就戮?而且你們已年過五、六十歲。該見過的,該享受的,也大都經曆過了。反正如何都是個死,何不大戰一場。就算不敵,也要崩壞他的兩顆牙來。即使是死,也要站著死,決不跪著生。如此方為堂堂男子大丈夫也。”


    黃鍾公幾人,此時方才稍稍振作了一點,看向任我行的目光中,有了些許的戰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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