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是出賣自己,何況隻是討好巴結抬舉一個人,那根本微不足道,說到底,這種現象無論在哪個領域裏都是普遍存在,人的原則這個東西,在利益麵前不值錢。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與群分,馮冠浩夫婦和周宏根本就是一路人,即使表麵上看似來往頻繁,背過身去誰知道又在互相算計著什麽,這種人往往自私自利,心裏頭永遠隻想著自己,他們隻信任自己。


    從《玉鼎神壇》公布影視版權開始,薛祁陽和秦梓硯就被綁到了一起,等到正式開機,整個劇組的人都知道他作為薛祁陽的監護人,和秦梓硯的關係非常交好,秦梓硯與周宏,薛祁陽與馮書薇。


    顯而易見,周宏到底是出於什麽理由與馮冠浩夫婦再次聯手了,再過兩個月,《玉鼎神壇》就要殺青了,到時候作為主角兒時扮演者的薛祁陽,受到的關注絕對高於馮書薇,馮冠浩夫婦豈能容忍?


    薛予深微微低垂著頭,輕輕歎了口氣,馮冠浩和袁琢婭會如此在意薛祁陽,除了名聲方麵,恐怕最在意的是楚均默吧,他們知道楚均默重視薛祁陽,害怕楚均默會重點培養薛祁陽成為兒童明星。


    真不知道這群人勢利眼到何種地步了?就算chu重點培養薛祁陽那又怎樣?劇本在設定或者改編後,男女角色已定,薛祁陽還能代替馮書薇不成?如果薛祁陽是個小女孩,馮冠浩夫婦是該擔心了。


    ☆、第49章


    其實薛予深對趙信這個人印象不深刻,隻知道跟這人氣場不和,兩人之間也無來往。


    “有其母必有其子。”秦梓硯淡淡地說道,“當年高家大小姐高貞依為了嫁進孟家,那也是無所不用其極,薛伯父會被學校開除,被趕出薛家,不都是高貞依一手策劃的嗎?兒子與她半斤八兩。”


    “比起他這個母親,趙信有賊心沒賊膽。”薛予深一說到這一家子,口吻中就帶上了濃濃的厭惡和憤怒,“也隻有高貞依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才會教出這麽一個野心勃勃、不擇手段的兒子。”


    韓牧澤輕笑一聲:“這個女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當年的孟家雖不及現今,但比之高家確實綽綽有餘,確切地說高家想要撮成這門聯姻,那是高攀了孟家,孟家自然看不上這門婚事,不過……”


    “我知道。”薛予深表情淡漠,“父親當年隻不過是孟家主的私生子,孟家根本不把父親放在眼裏,父親從小因為私生子的身份,性格十分孤僻暴躁,比起現在,父親那一輩的私生子身份更不為人接受,起初父親那陰沉的模樣十分不討喜,而爸就是個書呆子,壓根不在乎這些。”


    楚均默轉頭凝視著薛予深,伸手輕輕摟住他的肩膀,沉聲道:“不想說就別說。”


    “我沒事。”薛予深轉頭給了楚均默一個笑容,接著道,“都是一些陳年舊事,如今父親和爸過得很好很幸福,那些欺負過他們的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父親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有足夠能力保護父親,如果高貞依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我不介意父親給她一點壓力。”


    “她欠爸的這輩子都償還不清。”薛予深握了握拳頭,“比起爸當年所受的苦,高貞依還能嫁人生子,她該知足了,爸當年被整個學校的人戳著脊梁骨罵,迴到家裏得不到一絲安慰,連親人都無法諒解他,將他趕出家門,可那個時候父親還被關在家裏被逼著娶那個女人,爸根本已經走投無路。”


    “誰能想象爸當時的絕望?”薛予深不禁紅了眼眶,“18歲的年紀,本該是整個學校的寵兒,薛家是遠近聞名的書香門第,爸性格溫和,學習又好,說到薛家的薛瑞丞,誰不是豎起大拇指讚賞有加,可是那又如何?人一旦犯錯,尤其是爸這樣的天子驕子,錯誤就被放大一千倍一萬倍,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原諒,就因為爸喜歡父親,就要否認他所有的一切嗎?”


    薛予深的情緒幾度失控,這些話藏在他心底十幾年,小時候他不懂事,隻知道他有兩個了不起的爸爸,直到漸漸長大,發現薛瑞丞除了薛尋一家,再無任何親朋好友,而孟顥川更無一個親人。


    他和薛尋是堂兄弟,每到過年時節,薛尋一家還迴去看望爺爺奶奶,可薛瑞丞從來都不帶他去,直到有一次看到薛瑞丞和一個女人吵架,那個女人辱罵薛瑞丞敗壞薛家的名聲,罵聲極其難聽惡毒。


    最後被聞訊趕來的孟顥川粗暴地丟了出去,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孟顥川發這麽大的火。


    現在想起來,薛予深都覺得渾身顫抖,當時的孟顥川雙目赤紅,麵無表情,如果不是薛瑞丞阻止,他覺得那個女人會死,被孟顥川當場狠狠掐死,從此之後,他對這位疼他入骨的父親有了新的認知。


    薛予深後來偷偷問過薛瑞丞,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是他的姑姑,薛瑞丞的親姐姐,本該是世上至親的人,但是他從那個女人眼中看不到一絲親情,有的隻是仇恨,仿佛薛瑞丞滅了她全家一般的仇恨。


    真是可笑的親情!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薛予深再也不奢望薛家的親情,什麽爺爺奶奶叔叔姑姑,那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在他的世界裏,隻要父親們陪在他身邊,還有薛尋一家的親情就夠了,薛家是他的仇人。


    孟顥川遠不及他所看到的那樣,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孟顥川有多在乎薛瑞丞,這種在乎容不得他人一絲一毫的侮辱和傷害,為了薛瑞丞,孟顥川可以忍辱負重四年,隻為給薛瑞丞一個家。


    年少時期的孟顥川,本不想爭奪孟家的財產,隻想長大後脫離孟家的掌控,可是孟家卻想利用他來達到聯姻的目的,將誰都不願意娶的高貞依丟給孟顥川,隻當是孟顥川這個私生子最後的價值。


    高貞依的目的隻是嫁入孟家,至於其他根本不在乎,可偏偏孟顥川有了薛瑞丞,孟顥川這樣的性格自然不會屈服,高貞依也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為了除掉薛瑞丞,不惜讓薛瑞丞身敗名裂。


    薛予深不怪孟顥川,當時的孟顥川沒有豐滿的羽翼,隻有任人宰割的淒苦,或許正是薛瑞丞的遭遇點燃了孟顥川心底的仇恨,孟顥川用四年時間,顛覆了整個孟家,讓高家再無容身之地。


    這四年裏,孟顥川不曾找過薛瑞丞,可是薛尋告訴他,其實孟顥川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著薛瑞丞和年幼的他,薛予深理解孟顥川的做法,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隻會給薛瑞丞帶來更大的傷害。


    “予深……”秦梓硯不忍心讓薛予深繼續說下去。


    “爸爸不哭哭,陽陽唿唿。”連三歲的小孩子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薛祁陽從桌布上爬起來,爬到薛予深的腿上,嘟起小嘴朝著薛予深通紅的眼睛吹了吹,“痛痛飛走了,陽陽再唿唿。”


    “你這個小東西。”薛予深紅著眼睛笑了,緊緊抱住薛祁陽,將小孩放到自己的腿上。


    朝著眾人歉意一笑:“抱歉,我隻是無法原諒高貞依和趙信,他們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自己失敗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怪罪別人擋了他們的路,父親不願意娶她,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爸的錯,趙信比賽得不到好名次,同樣認為是別人的存在阻礙了他。”


    薛予深自嘲地笑笑:“這種人真是悲哀又可憐,高貞依以為沒有爸,讓我爸身敗名裂了,父親就會娶他了嗎?盲目可笑的妄想,這樣的女人,就算父親窮困潦倒一無所有,都不可能娶這種女人。”


    學生時期的薛瑞丞,其實是個非常單純的人,放到古代那就是個文弱書生,直到遭受了沉痛的打擊,薛瑞丞才漸漸意識到自己的天真無知,在薛尋父母的幫助下,偷偷住進了遠離薛家的一套房子裏。


    學業沒有了,有家也不能迴了,而孟顥川還不知道在哪裏,這還不算什麽,在薛瑞丞幾近絕望之際,上天又給了他最慘痛的打擊,一開始薛瑞丞以為自己病了,直到被薛尋的父母發現他昏倒在屋子裏。


    薛尋的父母找了醫生朋友來給薛瑞丞檢查身體,經過幾番確認才得出一個駭人的結果,薛瑞丞懷孕了,不過當年的薛瑞丞比他堅強得多,他畢竟是薛瑞丞和孟顥川相愛的結晶,薛瑞丞毅然決定生下他。


    調理好身子後,薛瑞丞因緣巧合認識了竹籬小築的老板,當然那個時候也不叫竹籬小築,隻是一個果園,老板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看薛瑞丞年輕又溫順,就讓薛瑞丞留下幫忙做做賬,偶爾送送貨。


    老人是個性格豪爽的人,薛瑞丞又勤奮認真,完全把薛瑞丞當兒子看待,薛瑞丞後來得知,老人的子女非常有出息,在國外發展得很好,一心想接老人出國安享晚年,可是老人放不下這個果園。


    後來薛瑞丞生下了他,又迴到果園幫忙,直到孟顥川找到了他,兩人又重新在一起,而老人的子女又來接老人去國外生活,孟顥川就趁機買下了這個果園,老人也很放心把果園交給薛瑞丞管理。


    “這些事情憋在我心裏這麽多年,今天講出來,我也舒服多了,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說,你們也調查得差不多了,沒錯,我就是父親和爸生下的孩子,而陽陽是我和均默的孩子。”


    薛予深一一掃過眾人的表情,韓牧澤和曲墨寒神色如常,隻是眼中藏著幾分耐人尋味,秦梓硯隻是麵露擔憂地望著他,恐怕最受打擊的一個人是黎昕,平日裏大大咧咧的黎昕,此時表情徹底呆滯了。


    一隻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了他,薛予深不用抬頭也能猜到楚均默此時的表情,他也不想這麽難過,這些往事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孟顥川和薛瑞丞從來什麽都不說,可他心裏很難受。


    薛予深知道就算薛瑞丞已經有了孟顥川的陪伴,但薛家畢竟是生養他的地方,薛瑞丞過去的18年,薛家沒有虧待過他,甚至是寵溺著他長大成人,如果沒有出那樣的事,薛瑞丞依舊是薛家的驕傲。


    薛瑞丞的心頭是抱著遺憾和愧疚的,這一點薛予深看得清清楚楚,隻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薛家的所作所為讓薛瑞丞漸漸心寒,恐怕那最後一絲愧疚也要煙消雲散了,跨不過的是心中的那道坎。


    “不過他們怎麽查,也不可能查到我和陽陽的真實身世,世界上有多少人會想到我和爸的體質如此已於常人,周宏和馮冠浩夫婦可沒有那麽神通廣大,他們的人脈和你們根本無法比擬。”


    就算是薛家,除了薛尋一家,也沒人知道他和薛祁陽的身世,這還多虧了薛家對薛瑞丞的不聞不問,任其自身自滅,等到薛家知道他的存在,那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薛瑞丞早已和孟顥川重逢。


    “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曲墨寒問道。


    “除了你們,我大伯一家,均默的奶奶,最後就隻有程哲了。”薛予深想了想,“除此之外,還有當年替爸接生的醫生,不過那人是大伯的至交好友,大伯信得過他,直到現在還經常來往。”


    曲墨寒聞言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韓牧澤,示意韓牧澤繼續先前未完的話。


    韓牧澤端起酒杯喝了口茶,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消化,薛予深今天所說的這些事,他和曲墨寒雖知道不少,但畢竟不是全部,如今的孟顥川擁有不可動搖的勢力,甚至連薛瑞丞都有了自己的事業。


    正如薛予深自己所言,薛瑞丞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溫順的讀書人了,經曆了這麽多遭遇,又成就了如今的事業,好似一塊璞玉,精雕細琢,成了一塊耀眼奪目價值連城的美玉。


    “這件事倒不必擔心,不過馮冠浩要查你當年與chu解約的事,這一查恐怕很快能查到你和均默這一層,若是再找趙信確認,你們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了,當然前提是他們有這個膽子抖出去。”


    薛予深沉默片刻,道:“趙信是絕對沒這個膽將事情抖出去,要不然不會隱瞞到今天,不過要是他遭人利用就另當別論了,當年他陷害設計我和均默,若不是被人忽悠,借他十個膽都不敢。”


    “這人就是個衝動魯莽之人,要是遇到周宏和馮冠浩夫婦,他也隻剩下被利用的份。”韓牧澤輕笑搖頭,“太直白單純的人也很可怕,做事從來不會三思而後行,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說實話,有時候還真會被這種人打個措手不及,因為他們永遠不安排理出牌。”


    “有道理!”黎昕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心裏卻直犯嘀咕,尼瑪,自從來到了s市,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三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顛覆,再這樣下去,遲早衝出銀河係,突破宇宙了。


    “我去安排,在馮冠浩和周宏找到趙信之前,堵住他的嘴。”楚均默淡淡地說道。


    “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韓牧澤朝著楚均默舉了舉酒杯,兩人對著一飲而盡。


    薛予深轉頭看了一眼楚均默,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讓他安心的神色,他相信楚均默,楚均默若要藏起一個人,乃至讓這個人消失,那簡直是易如反掌之事,要是再加上韓牧澤,趙信就更無處可逃了。


    心中的陰霾慢慢消散,薛予深招唿大家趕緊吃飯吃菜,氣氛逐漸恢複到一開始的活躍。


    這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中間的氣氛有點沉重,也好在很快就解決了問題,薛予深在發泄完情緒之後,反而顯得冷靜和輕鬆了許多,仿佛一身的壓抑煙消雲散,心頭的結也解開了。


    過去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誰都沒有預知未來的本領,是一個人的命中注定,所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孟顥川和薛瑞丞之所以對往事絕口不提,一是因為這些是他們心中的痛,二是他們都已經釋懷了。


    這樣一想,薛予深的心情更明朗了,至於不在乎他們的人,他又何必理會呢?


    休息夠了,韓牧澤幾人拿著釣具找地方垂釣去了,薛予深陪著薛祁陽躺在躺椅上休息,小家夥一臉愜意地躺在舒適的躺椅上,時不時地爬起來喝一口牛奶,手中捏著幾個貝殼和光滑的小石頭。


    不一會兒,身邊就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薛予深一轉頭,薛祁陽已經張著小嘴唿唿睡著了,無奈地笑了笑,起身將薛祁陽抱到陽傘下的躺椅上,拿了一塊厚厚的大浴巾,對折後給薛祁陽蓋上,輕柔地拍著他的後背。


    “你累的話也睡一覺吧,我看著陽陽。”楚均默見薛予深打哈欠,趁著其餘人都去垂釣了,走上來由後抱住薛予深,湊過頭吻了吻他的嘴角,手臂力道漸漸收緊,“予深,以後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薛予深低垂著頭,雙手覆在腰間的手背上,輕輕握住,嘴角的笑意很淡:“我隻是沒想好該怎麽開口,一時找不到突破口,今天若不是牧澤提到趙信和高貞依,父親們的傷心事我也不想多提。”


    “隻是沒想到一旦說出口,我就控製不了我自己,想到爸當年所受的苦,我真的很恨高貞依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父親說留著她痛苦絕望、擔驚受怕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比一刀殺了她更能折磨到她。”


    有時候折磨一個人,給他一刀太痛快,應該讓他每天活在煎熬中,日日夜夜飽受痛苦。


    楚均默扳過薛予深的身子,低頭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吻:“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麽做,高家敗落之後,高貞依逃離了s市,我想這是孟伯父故意留給她的生路,為的就是讓她往後的日子過得更絕望。”


    “你調查過高貞依了?”薛予深斜睨他一眼,“聽說高貞依逃離s市後過得很不好,一個隻想著嫁入豪門、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流落在外毫無生存能力,偏偏還當自己有多尊貴,就憑她的脾氣,沒被人折磨死已經很好了,高家已經成為過去式,就算在s市,誰還會賣他們麵子?”


    “這是人之常情,商人永遠把利益擺在第一位,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什麽都不是。”楚均默淡淡道,“牆倒眾人推,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當年的高家也沒有什麽好人,各個都想著高攀。”


    薛予深低頭把玩著楚均默的手指,小聲道:“我剛才沒有說完,我哥也已經跟薛家脫離關係了,自從哥他和盛序禹在一起之後,薛家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而這一切,薛家全都怪罪到了我爸的頭上,是爸讓薛家蒙羞,受人恥笑,如果薛家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


    “予深,孟伯父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和陽陽。”


    “嗯,薛家……我根本不在乎!”


    薛予深舒了口氣,往後靠了靠,將全身的重量倚靠在楚均默身上,抬頭望著蔚藍天際,忽然想起了早上在hcj電視台看到的天氣預報,興致勃勃地道:“據說s市下雪了,這幾天會有一場大雪。”


    “怎麽?你感興趣?堆雪人?打雪仗?”楚均默調侃。


    “那也要有積雪,s市幾年才能下一場大雪,我想想啊,上一場大雪貌似是陽陽出生那年的冬天,那個時候陽陽才8個月大,還抱在手裏,這兩年都沒飄過雪花,偶爾雨夾雪,還沒落到地上就沒了。”


    s市這座南方的大都市,冬天很冷,那種濕冷完全是冷到了骨頭裏,網絡有句調侃的話語說,一隻來自北方的狼,卻在南方凍成了哈士奇,而s市的夏天又很熱,最熱的一年每天都達到40度。


    不過今年的s市沒有很熱,整整一個夏天,高於35度的日子很少,平均氣溫最多30度。


    “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過完年,陽陽馬上要4歲了。”薛予深莫名一陣感慨,仿佛不久前薛祁陽才剛剛學會走路,忽然想到了他和楚均默的親密,自從突破底線後,彼此之間從未壓抑過。


    失神間,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撫在他的肚子上,掌心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服,仿佛一瞬間就傳進了他的體內,薛予深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深深望進一雙專注的漆黑眼眸,心跳猛然失了速。


    “那個……你還沒問過陽陽那件事。”話音剛來,薛予深就懊惱地恨不得敲破自己的腦袋,與楚均默再親密的事都做過無數次了,隻不過是被對方專注地看了他幾眼,他的腦袋就成了一堆漿糊。


    楚均默愉悅地沉聲而笑:“行,待會兒就找我們寶貝兒子談談,關於他弟弟的事。”


    “別胡說,影子都沒一個呢。”


    “你是在怪我不夠努力嗎?那好,從今晚開始,我們好好努力,爭取早日給陽陽生個弟弟。”楚均默俯身親了親懷中人的耳垂,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的身子一僵,紅潤從臉蛋迅速蔓延到整個耳朵。


    “我困了,你看著陽陽。”薛予深一把掙開楚均默的禁錮,奔到薛祁陽另一邊的躺椅上,拉起一個浴巾蓋在身上,連頭都蒙了起來,隔絕楚均默意味深長的笑聲。


    薛予深這一覺睡得非常舒坦,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了楚均默,連薛祁陽都不在躺椅上了,驚得他從躺椅上坐起來,環顧整個沙灘,果然看到靠近海水的地方,楚均默正陪著薛祁陽挖石頭和貝殼。


    薛予深就這麽坐在躺椅上注視著前方一大一小,難得看到楚均默如此清閑的模樣,耐心十足地蹲著給調皮搗蛋的小孩撿石頭和貝殼,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龐神色溫和,嘴角還帶著笑意,不禁有些失神。


    楚均默自薛予深剛醒來就注意到了,見到薛予深的走神,臉上的笑容更濃,故作沒在意地繼續陪薛予深撿光滑的石頭,直到眼角餘光瞥到薛予深朝這邊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陽陽,爸爸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楚均默摸摸薛祁陽的腦袋,語氣輕柔而渾厚。


    “什麽事?”薛祁陽仰起小臉,眯起雙眼看著楚均默,那模樣既嬌憨又賣萌。


    “陽陽想不想要一個小弟弟?”楚均默的餘光一直注意著薛予深,他的話剛出口,薛予深的腳步就淩亂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上的表情尷尬無比,而他看在眼裏,心頭陣陣竊喜。


    薛祁陽站起身,湊到楚均默的眼前,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楚爸爸,小弟弟在哪?”


    楚均默瞄了一眼薛予深的肚子,鎮定地輕“咳”一聲,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可愛臉龐,指腹輕輕磨蹭著小孩光滑柔嫩的臉龐肌膚,薛祁陽知不知道“弟弟”這個概念還是個大問題。


    楚均默放柔聲音問道:“那陽陽喜不喜歡小弟弟?如果陽陽有個小弟弟,就要把玩具和零食分一半給小弟弟,還要照顧小弟弟,陪小弟弟玩耍,陽陽以後也不會孤單一個人了。”


    薛祁陽歪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思考,忽然眼睛一亮:“像瀟瀟哥哥和樂樂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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