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郝貝越看越心煩,等裴靖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從浴室裏出來時,她趕緊把手機扔一邊去,討好的說著:“老公,我幫你擦頭發。”


    裴靖東把手中的浴巾扔給她,自己躺床上,趴在郝貝的大腿上,讓她伺候著。


    郝貝一點點的擦著男人的短發,感覺好像長了點,小聲的說著:“好像有點長了,是不果理發了……”


    裴靖東恩了一聲,肩膀還很疼,不太想說話。


    郝貝也看出他不舒服,就專心給擦頭發。


    裴靖東的頭發長的很硬也很黑,郝貝一邊擦就一邊羨慕,你說老天爺把所有的優點好像都給他了一樣。


    她的頭發就是那種小時候自來卷的,特別軟,還特別的黃……


    擦著擦著,就以為自己眼花了呢,那頭頂處有兩個漩,然後吧,那漩附近的頭發,好像不是黑色的。


    揉了把眼,還是那種跟棕色一樣的,就那一漩的邊上是這種顏色,跟黑發比起來挺明顯的。


    “咦,老公,你頭發會變色麽?還是染頭發了,這頭發怎麽是……”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裴靖東身子倏地一僵,一骨碌爬起來,拽過浴巾,不悅地道:“亂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染過頭發了……”


    說罷就往浴室走去,好像是他自己對鏡子看一樣的。


    浴室的門砰的一下關上,沒多大一會兒,他又頂著毛巾出來,看著郝貝就是那種,你少亂說話的神色:“你可別嚇我,我能一個頭長兩個顏色的頭發啊?”


    郝貝悶笑,沒想到這男人還挺在意這個呢,就笑著說:“這可不一定,有些人就這樣的,就好像是胎記的,我跟你說啊……”


    她就笑著說以前她家那附近有個小孩叫白毛,這白毛的外號怎麽來的,就因為這小孩兒頭上張了小一撮白發,從小就有的,就是胎記,所以就有了那外號。


    郝貝想到那個叫白毛的小男孩,那一撮白發可顯眼了,正好在頭頂,看著特別的像白頭翁,要是裴靖東真頭頂長兩圈黃發那不就成黃毛了,自己說著就樂了……


    裴靖東嗬嗬的幹笑兩聲,白了郝貝一眼道:“有那麽好笑麽?我可沒長,你自己眼花……”


    說著拽郝貝去浴室對著鏡子看,郝貝還真去看了,咦,難道她真的眼花?


    “看到沒,看到沒,收起你剛才那想給爺起外號的小心思,爺可不會長那麽奇怪的胎記!”


    “好好好,大爺,小女子錯了,眼花了……”


    郝貝隻得求饒,因為看男人那一臉傲嬌的神色,她這要是不求饒那就不算完的。


    裴靖東的眼晴忽然間就紅了,心底騰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最近很多事兒都脫離他的掌控了,他很怕有一天,郝貝也脫離他的掌控。


    燈光下,她的粉嫩的臉上還帶著盈盈笑意,看得他更是眼紅,那種身不由己,莫名的恐慌,讓他很想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這樣她就跑不掉了。


    郝貝看到男人眼中狼一樣的紅光,可是還惦記著他肩膀處的傷,手輕撫在他肩膀的青紫處,諾諾的說:“老公,我給你揉揉吧……”


    柔弱無骨的小手撫在肩膀處,傷處是真疼,火辣辣的疼,不過還有更疼的一地方。


    抓住她的小手下移,強忍著肩膀處的痛意低語:“那就揉最疼的地方。”


    郝貝小臉兒一紅,想抽迴自己的手,他卻是強摁住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狠狠的親上她的唇,用著前所未有的激情,瘋狂,強勢,用占有來安撫內心的不安。


    郝貝讓折騰的有點受不住了,抓住洗手台的邊緣看著鏡子裏的他,弱弱的求繞,身子又是一僵,那些破碎的聲都沒有了,鏡中的男人臉下沒有以往她所熟悉的歡愉,反倒是一種……


    她說不清,好像是一種極大的痛苦的神色。


    跟她做這種事兒,很痛苦麽?


    事畢,倆人重新洗了澡迴到臥室裏,睡下時,郝貝的心還是無法平靜的,不自覺的就看了裴靖東好幾眼。


    裴靖東自然也注意到了,挑著她的下顎,笑的壞壞的:“怎麽?還不夠,再來一次?”


    郝貝這次沒臉紅,像個小寵物一樣的爬上男人的胸膛,扳正了男人的臉,認真的說:“老公,你心裏有事兒?”


    她用的是問句,因為她也不確定。


    裴靖東搖頭:“我能有什麽事兒?別亂想。”


    可郝貝就堅持:“肯定有什麽事兒,剛才你很不對勁……”


    聽郝貝這麽一說,裴靖東就有點煩燥,黑著一張臉:“我今天聽莫揚說了一些話,莫揚還沒有死心,然後你又這麽莫名的這麽快買房子搬出來,你說我心情能好麽?”


    郝貝這才鬆了口氣,就解釋著莫揚的事兒,和買房的事兒。


    到底是也沒說真話的,就是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她不是不想跟裴靖東說真話,而是沒法說,難道要說我看到你爸跟柳晴晴在客廳裏做那種事了,惡心得不得了不想迴家住才買房的麽?


    裴靖東擁著懷裏的妻子,聽著她柔聲細語的解釋,心奇異的安穩了。


    有些人常說,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我的人沒必要解釋。


    以前郝貝也常這樣說,可是裴靖東卻覺得,願意解釋,最起碼是因為在意。


    說著說著郝貝就說到裴靖東的傷了,就問他爸常打他麽?


    裴靖東笑了笑,說裴紅軍脾氣不好,然後挨打也是常事兒,不過肩膀這一處吧,也是因為有次受過傷,之後裴紅軍每次都砸的那麽準,就成了老傷。


    這給郝貝心疼的喲,輕親著他的肩膀處抱怨:“我看你爸這體力挺好的啊,可不像是剛病過的樣子……”


    本來就是一句隨口抱怨的話,說完郝貝就愣住了。


    對啊,裴紅軍怎麽能體力那麽好呢,還能做那事兒,那是身體不好麽?


    裴靖東卻是歎氣:“貝貝,以後對我爸好一點兒成麽?我不求你們能多和睦,大概的麵子過去就算了,我知道你心氣兒高,見不得有些髒事兒,可他畢竟是我爸,我媽很愛他,我媽最想要的就是我們一家人能相親相愛,其實那牌位的事兒,我真沒在意……”


    裴靖東就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郝貝都會講的故事,就說兩個和尚下山化緣,遇上一女子過橋,一個和尚背著過去了。


    另一個和尚一直糾結於此事,最後那個背女子過河的和尚就說了,我都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有放下。


    郝貝懂這個道理,可是她沒有糾結於牌位的事兒。


    “裴靖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爸是裝的啊,我看他身體挺好的。”


    裴紅軍的臉有點黑,郝貝就心底兒一涼,那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最後忍住了。


    “好了,睡吧。”裴靖東淡淡的說著,把郝貝給抱下去。


    郝貝心裏也不好受,就睡了。


    可是這覺睡的真不踏實,她一直就作夢,就是夢些亂七八糟的,一會夢到中午年到的那惡心的一幕,一會裴紅軍的臉又換成裴靖東的這張臉,柳晴晴那張臉又換成丁柔那張臉。


    一直到受不了的醒過來時,還一腦門的汗,她就知道自己這是心病,心裏一有事兒就作夢,想的那些事兒全夢裏來了,還特別真實,就跟看電視劇一樣的,這事兒要不放下,就得幾天的夢做。


    想摁了床頭的燈,去個廁所的,就被男人的一大手給抓住了。


    我去,疼死她了,這還好是捏的手腕,這要捏的脖子,一把就得給她掐死了的。


    “不,不,走,你走,走啊走啊,求你了……”


    男人痛苦的喃喃音傳來時,郝貝意識到不對勁,另一隻手開了床頭燈,看到男人滿頭的大汗,嚇了一跳。


    這是做噩夢了吧!


    “一起走,同生共死……堅持住……”後麵的話郝貝沒聽太清,因為她的手讓捏的快碎掉了,眼淚都給她疼出來了。


    “裴靖東,裴靖東醒醒醒醒,你作噩夢了……”


    喊他,卻是喊不醒的,郝貝給急的滿頭汗,眼淚汗水全混一起了。


    最後沒辦法,隻得張嘴在他的手上咬了下去,再不咬醒他,自己這隻手都得廢掉了。


    她以為咬下疼了這男人就醒來的,可是嘴裏都嚐到血腥味了,這男人還是那樣子,這給郝貝急的,當下就哭了……


    “老公,老公,你怎麽了啊,快醒醒,醒醒啊……”


    男人的夢中,重現了那場死亡之戰,到處都是炮火,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帶領著隊友們衝鋒陷陣,穿越沙漠地,走過沼澤地,同生共死的親兄弟,曾經走過的地方,一幕幕的在夢中……


    最後是那片沼澤地裏,那道急促的催著自己快走的聲中交織著一道女子低低的哭泣音。


    是誰在哭?


    眼倏地睜開,蹭的坐了起來,就看到自己手中扯著弓著身子哭著一團的小媳婦兒……


    ☆、206:和方柳說,走了就別再迴來


    裴靖東有點傻眼了,這是個什麽情況?


    很快迴了神,看到自己手中還捏著的小媳婦的胳膊,就著床閑那點燈光,倏地鬆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夢中,他呐喊狂吼,極度無助處,好像抓到了什麽東西,那種時候就跟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塊浮木一樣,他緊緊的抓住了……


    卻是沒有想到,這塊浮木是郝貝的手腕。


    當下就把他嚇了一身冷汗出來,這得虧是抓的手腕,這要抓著的是脖子,還不把人給捏死了。


    郝貝是讓疼的,也是讓嚇的,這會兒裴靖東一鬆手,她倒是哭的更厲害了……


    別說她矯情,能捏有多疼,是真疼,捏的是左手,剛才那隻手都憋的又紅又紫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的扣響,裴靖東看了過去。


    “媽媽,媽媽……”裴瑾瑜小娃兒焦急的唿喊傳來。


    他們是讓郝貝的哭喊聲給吵醒的,實在不放心就過來看看的。


    裴靖東啞著嗓子說了句:“沒事兒,迴去睡吧。”


    裴黎曦拉下弟弟,讓他迴去睡覺。


    裴瑾瑜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握住門把手就不迴去:“媽媽,媽媽你怎麽了?”


    裴靖東撫額,腦袋疼,低低的喝著:“裴瑾瑜迴去睡覺。”


    這話剛說完,門被砰的推開了。


    裴瑾瑜小娃兒一臉怒容的站在門口,臉上淌著兩行清淚:“我不,我要看媽媽怎麽了?”


    郝貝是完全讓疼的嚇的,都有點懵了的,腦海裏亂亂的,到這會兒才看向門口處。


    裴靖東拍著郝貝的肩膀跟她說:“貝貝,給他們說你沒事兒,讓他們迴去睡覺。”


    郝貝眼中的焦距聚在裴靖東的那張臉上,慢慢的移動,最後看向門口著著的兩個小娃兒,想聽話的按裴靖東說的去做。


    可是就在看到裴瑾瑜臉上那兩行清淚時,嘴一撇沒忍住:“小曦,小瑜,媽媽手疼……”


    “哇……”裴瑾瑜小娃兒哭著奔過去,不是衝郝貝奔去的,是衝裴靖東奔去的,小手一個勁的打著裴靖東。


    “壞爸爸,壞爸爸打媽媽,嗚嗚嗚……”


    裴靖東黑了一張臉,怒眼瞪著郝貝,轉而又瞪向門口冷漠的站著的裴黎曦:“裴黎曦,過來把你弟給帶走!再鬧騰送你們去京都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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