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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月雖然什麽都沒明白,可還是跟著李洛奔到練功大樓,並靜靜在樓下等待。


    她這一年來除了拚命訓練,隻與李洛有更多的交流,兩人互相鼓勵和支持,因而感情很深,至於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沒人能說清,畢竟在煉獄訓練營這種殘酷的環境中,建立起來的情感也很複雜,總之與男女之間單純的愛有著本質區別。


    早在三個多月前,陳月就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人級青銅階,屬於訓練營第二梯隊中排頭的那部分人。


    此後,她從巨大壓力中擺脫,維持著標準強度的訓練,多餘的時間則去爭取學分,所以過得還算輕鬆。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在最後這段日子天天陪著李洛,還不斷幫著想辦法。


    大約等待了不到一個小時,李洛從練功大樓內飛奔而出,神色興奮,直接衝到近前將她給抱起來,不停轉圈。


    “陳月,我突破了!”


    “行啦!行啦!突破就好,快放我下來!”


    陳月秀發飛舞,清麗的容顏上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李洛放下她,深吸好幾口氣,讓自己心情更平複些。“這段時間真是謝謝你,若沒有你的鼓勵,我恐怕會絕望!隻是耽誤了你爭取更多學分,真是抱歉。”


    “我們還需要說這些?”陳月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再說,我的實力在那兒擺著,爭取第一梯隊沒什麽希望,隻要能保持在第二梯隊,領先幾十名或者落後幾十名有什麽差別,總之最後都隻能得到地級赤石階功法。反倒是你,雖然突破,可學分還是零,如果半日內沒有剩餘的人突破,那麽你就拿定倒數第一。”


    “算了,能突破已是萬幸,功法今後還有機會,至少從此刻起,我與別人已經在同一起跑線上。”


    “你倒是想得開!”陳月笑笑,拉著李洛往宿舍走去。


    “對了,你剛才怎麽想明白的,突破青銅階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麽?”


    “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問題,郝伯教官隨意聊的話,確實如你所說,根本就是閑話,他並沒有違反規則提示我什麽,隻不過他鑽了個漏洞,那就是直接對我展現強者與弱者的不同。”


    李洛將手搭在陳月的香肩上,邊走邊笑著解釋:“剛才你的話提醒了我,讓我在瞬間領悟,我們以前的認知就是弱者眼中的世界,而郝伯教官所說,則是強者眼中的世界,而我就處於兩個認知的分水嶺。那麽我要跨過去,需要什麽呢?”


    “需要強者的認知?”陳月皺眉接話。


    “那麽要真正具備強者的認知,從強者的角度思考問題,又需要我們擁有什麽?”李洛追問。


    “強者的心態和自覺!”


    李洛肯定點頭:“對!這就是核心因素,強者具備著強者之心,而弱者不具備,這就是本質的區別。弱者習慣於滿足、習慣於動搖、習慣於放任、習慣於安逸,所以他們難以突破這道分水嶺,力量缺少源頭,缺乏靈魂!修心的開始,就是執著的意念,放下牽掛,放下顧慮,拚盡所有,一往無前,將這種意念融入到身體,融入到靈魂,成為力量凝聚的核心,那麽自然而然就會突破,這就是強者之心,是力量之源!


    我剛才再次去突破,拋開雜念,感悟強者的真諦,將繼續強大的信念融入力量,第三顆丹體就這麽在內府自然形成,並且赤石階和黑鐵階時形成的兩顆丹體現在也圍繞著它在旋轉。你呢?是否也這樣?”


    “嗯!”陳月點頭,笑著說:“不過我們魔法師沒有內府,隻有精神空間,形成的也是魔力結晶,與修武者區別很大,但我的前兩顆魔力結晶確實是圍繞著青銅階這顆在運轉!”


    說著,她頓了頓。“但我還是有個疑問,別人突破是什麽樣我不知道,可我突破時真沒有領悟到這麽多,為什麽還是很自然地突破了?”


    “你那時想的是什麽?”李洛胸有成足地反問。


    “想的什麽?”陳月皺眉,很快迴道:“當時我什麽都沒想,就是不甘被弄到那些秘境當奴隸,心中發狠,無論如何也要突破,要活下去,要自由,要強大,然後就是不管不顧,以意念控製力量,瘋狂衝擊境界,以命相搏。”


    “這不就是你的強者之心嗎?”李洛笑了:“你的強者之心是自由!”


    陳月愣了片刻,幡然憬悟。“原來竟然這麽簡單?”


    李洛此刻已經領會到很多東西,聽到其話,頓時搖頭:“陳月,如果不是煉獄訓練營這殘忍的逼迫,你真的有現在這樣強烈的意誌嗎?你確定你能堅持刻苦修煉?你如果在安逸的環境,在城市的術館,真的能做到?且不說做到這裏的變態訓練強度,就是從普通強度循序漸進,你又能堅持嗎?你能有那麽濃厚的意念,開啟屬於你的強者之心?”


    許久的沉默後,陳月輕柔地露出微笑。“不能!對於以前的我來說,這根本就不能想象,何況是去做!隻是我現在很好奇,以你的意誌,以你這一年的磨礪,也早應該在逼迫下突破,為什麽直到今日悟透根本,這才成功?”


    “因為我有雜念!”


    李洛說了這麽一句,但沒有深入解釋。


    事實上,他現在心知肚明,出現雜念的原因,正如那天郝伯所說,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影響。


    煉獄訓練營殘酷的規則和訓練方法,不僅僅是催發力量的極限提升,更是要逼迫學員樹立強者之心。可正如陸明上將數月前曾訓斥的那樣,強尼和郝伯過早將紙捅破,讓煉獄訓練營對他的刺激大幅減弱,讓他產生雜念,在不知不覺中升起潛意識的依賴心和僥幸心理,威脅感大減,反而多了熟絡和親近關係。同時,本來很單純的修煉,也變得複雜,讓他開始思考越來越多的問題。


    這些雜念很少,隻是偶爾閃現,可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成了他萬事俱備,卻始終無法進一步的魔障,直到今日悟透本質,他才用另外的方式完成這最後一步。


    此時,陳月也並沒有繼續追問他有著什麽雜念,反而非常好奇地說:“李洛,我的力量之源是自由,那麽你呢?”


    “守護!”


    李洛笑著說:“我這些年最大的願望是有個家,是守護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事物,這也是我借以突破的信念和力量之源,所以我是守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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