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陽心下絞痛,緩緩站起來,“你等著,我去給你找。”


    喜妹猛地將他抱住,“我不要,我不要。”


    謝重陽笑了笑,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嗅到炸春卷的味道,“喜妹,去看踩高蹺的吧。我這裏很悶。”


    喜妹將臉蹭在他懷裏,“小九哥,你還有薑湯喝嗎?娘給你骨頭湯喝嗎?”


    謝重陽點了點頭,“有的。”


    喜妹堅定道:“小九哥,你要好好的等著我。我會賺錢把你的病治好。”


    謝重陽笑起來,“喜妹,我的病不是治就能好的。”


    喜妹卻不想再說這個話題,鬆開他,笑道:“我現在跟著師父學織布,不會需要很久。你好好的,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謝重陽點了點頭,“好。”抬手幫她擦幹了眼淚。喜妹望著他清亮的眼,那裏麵有她的臉,他怕她看著他發病會難過,他怕他死了她會傷心,他怕她守寡,所以就算喜歡也要她走。


    如果有得就有失,那麽她不想埋怨什麽,隻想不斷地努力,從不放棄。


    他是她的,她來這裏不就是為了他嗎?他給了她新的生命,讓她明知道他不完美卻義無反顧地愛上他。為了自己不遺憾,她也一定會陪他走到最後。


    喜妹知道隻要謝重陽留在在這裏,他不但不會好,還會越發厲害。他身體不好,需要仔細調養休息,可他卻日日夜夜幫著家裏幹活兒,每每都體力透支。


    謝婆子似乎也認命他會死,什麽都由著他,隻想著他能有個孩子留後就好。雖然他們是親人,可這十幾年走過來,再多的關心擔憂也慢慢地消磨幹淨,有時候會忍不住想也許他沒了,對整個家,甚至他自己都是一種解脫。


    可喜妹不允許。既然他們覺得他是負擔,她願意陪著他。自己這一生本來就是偷來的,沒有他就沒有她。生死都要在一起。


    喜妹求謝婆子讓她看著謝重陽,別累著他。等過些日子,喜妹想帶他去鎮上,到了那裏,他想幹活也沒什麽好做的,隻能好好呆著休息。反正孟永良常年除了農忙都在東家幫著幹活,孟婆子一個人在家也不方便,如今有了她,可以一起去鎮上賃屋住。


    謝婆子有點猶豫,卻還是同意,她似乎對謝重陽治病沒有那麽大的興趣了,反而不斷催著喜妹想辦法哄著謝重陽能生個孩子出來。喜妹心裏著惱,也不能表露出來,隻推自己忙,謝重陽又別扭,隻能慢慢來。


    因為有壓力和目標,喜妹平日除了去看謝重陽便呆在家裏不停地織布防線,她技術越來越嫻淑,織布飛梭,連孟婆子都讚不絕口。喜妹織出來的布,孟永良送去韓記布莊,換的錢也能多一點。孟婆子因為自己年紀大,喜妹織布,兒子現在又去東家幫工不在家,便把牲口借給互保的人家,讓他們幫忙養著,糧草她家出,他們家忙活兒的時候也可以用用。喜妹賺的錢給孟婆子,她卻不肯要。


    孟婆子道:“我收你為徒,是老婆子稀罕你。你不給我做兒媳婦,就陪我有兒媳婦那天吧。錢你自己留著,你這孩子主意多,師父也不能替你打算。”


    喜妹感激,自然越發對孟婆子孝順,努力攢錢想去鎮上賃屋,讓謝重陽能清淨一下,她則一邊織布一邊找事情做,最好可以摸索到染布的門道。


    作者有話要說:小時候沒有電腦,那時候一群孩子捉迷藏,玩遊戲,看熱鬧,真的很快樂。嘿嘿。現在的孩子被媽媽們逼著學鋼琴,上課,學這個那個。不過那時候的我們也沒現在孩子這麽聰明,也沒有這麽多才多藝。看來就是時代不同,愛好習慣也不一樣。反正大家開心就好。


    百度一張踩高蹺的圖片。


    這兩天大家都出去過節了,也冷得很,都不愛給大桃花撒花了。俺好芥末呀,給朵花花臭屁下。嘿嘿。今天俺更新得好早啊,親們大力撒花吧。嘿嘿,麽麽。


    23


    23、過分要求(入v公告) ...


    轉眼春暖花開,喜妹每日去瞅瞅謝重陽一邊織布換錢。他們賣給韓記布莊的布都是素紗布,這樣的布韓記布莊賣給他們要比收他們的貴三成。孟婆子雖然織布厲害,染布的本事就一般般,跟村裏其他人一樣,染出來的布顏色不正且褪色也厲害,隻能自己家用。喜妹覺得一定要掌握染布的技巧,然後把村裏人集合起來一起染布,如果能跟布莊的顏色一樣花哨,那麽以後就靠這也能做生意。他們可以幫別人染紗線、布,也可以自己家直接賣那種高檔提花布給其他地方的大布莊。


    經過孟婆子的指導,喜妹又把自己本身會設計花型的本領用上,到時候可以織出那種加撚的提花緞麵棉布來。在現代這種布料有些價比絲綢還高,隻要找到買家,一定可以賺錢。她小範圍考察過,像他們這樣的村子其實對布的需求也不小,隻是布莊的布貴,他們消費不起,寧願自己家沒日沒夜地織粗布。如今花布生意基本是布莊壟斷,大家沒得選擇,要是她能成功,到時候就可以得以改善。


    如此過了清明春忙了一陣子,四月裏陽光煦暖,梧桐花甜香幽幽。


    喜妹打算將攢好的五匹素線布拿去韓記布莊賣掉,然後想辦法跟韓記布莊商量,能不能從他們那裏拿彩線迴來幫他們加工,她可以從中賺錢,而不必自己從軋棉籽、彈棉花這樣一步步做過來,況且家裏也沒那麽多棉花可用。孟婆子覺得可行,又讓孟永良百忙中去跟韓記布莊招唿一聲,別到時候喜妹去了人家不買賬。


    因為孫秀財要去鎮上送豆腐,年後孟永良幫他聯係的,這樣他能更輕鬆些。喜妹便去約他第二天一大早捎她一程,孫秀財自然樂不得。


    喜妹迴家織布的時候,有人敲門,孟婆子去應門,進來的是張美鳳。喜妹見她來很是詫異,張美鳳因為腿瘸的緣故,看起來很要強也開開朗朗的,可喜妹總能感覺到她有點自卑,平日也不敢出門。這段日子喜妹一直在家忙著織布,並不曾到張家串門,見她來立刻停了手裏的活兒去招待。


    張美鳳卻不肯進屋,拉著喜妹的手在院子梧桐樹下就座。


    喜妹看她眼睛紅紅的,關切道:“美鳳,你怎麽啦?”


    張美鳳擦了擦淚,道:“姐姐從前一處住著對我那麽好,可迴頭走了就不迴頭去看看。妹子想找你說話都得好好想想是不是打擾你呢。”


    喜妹忙笑道:“美鳳你誤會啦,我剛學會織布,貪新鮮,一時間就沒出去逛。你放心,等天暖和了我自然會總去打擾你,你別嫌我煩才好。”


    張美鳳嗔了她一眼,卻又笑不出。喜妹看她一副愁容便道:“美鳳,明兒我要去鎮上送布,不如你和我一起去逛逛吧。你表姨不是在鎮上嗎?也去走走。”


    張美鳳搖了搖頭,臉上有慍色,“用的戴的嫂子都給我買了,我這個樣子還去做什麽?沒由得丟人現眼。”


    喜妹直覺她不是生自己的氣,望進她眼底關切道:“美鳳,雖然我這段時間沒去看你,可我一直將你當做姐妹的。”


    張美鳳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忙道:“是我舅舅!”


    喜妹知道劉槐樹那人喜歡笑話人,估計沒少譏諷張美鳳的腿。她笑道:“他呀,你別搭理他。別看他是你的舅舅,我也不因為你的麵子恭維他,他就是個壞水兒。”


    張美鳳聽她當麵罵舅舅,也忍不住撲哧笑起來,拉著喜妹的手道:“姐姐,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就跟你投緣。我也知道你不是個嚼舌頭的。說給你聽也不怕。這兩天我爹和大哥不在家,我舅舅就和我三哥三嫂給我介紹親事。”


    喜妹看著她,“你不喜歡?”


    張美鳳點點頭,“是韓二家的傻子。”又意識到當著喜妹說傻子有點過分,忙要解釋。喜妹阻止她,“你舅舅真是鑽錢眼兒裏了。人家給他多少好處呀,他要把你許給韓二家那個傻子?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她家小九哥是因為身體不好娶不到媳婦,可張美鳳又不是沒人要。那個李大彪人憨厚本分,對張美鳳更是一往情深,多少青年喜歡著她呢。


    喜妹氣道,“這幾個壞水兒到底安了什麽心。”


    張美鳳搖搖頭,“我舅舅和三嫂來問我。說嫁給韓二家吃喝不愁,做少奶奶。”


    喜妹想起什麽,那個韓二的女婿不就是小九哥的二叔嗎?這個韓二是韓一短的弟弟,在鎮上開了家大雜貨鋪,因為是個貪多的主兒,恨不得鋪子裏什麽都賣,大家都叫他的鋪子大包,想買什麽去問問保準兒有。韓二包生性摳門,原配隻生一女一子,兒子是個傻子。可他舍不得納妾花錢,當年還典過別家能生的媳婦做妾,誰知道生了個兒子兩歲夭折了,再後來生了兩個也夭折。韓二覺得虧大了,再不肯納妾,隻想著給傻兒子娶個好媳婦生個孫子也好,這樣是保準不虧本的生意。


    喜妹想了想,莫不是謝二叔想圖謀嶽父家的錢財,而劉槐樹和張三嫂也惦記上了?如果把張美鳳嫁過去,等韓二包他們都死了,那些家財就都是傻子和他媳婦的,傻子什麽都不懂,那自然是媳婦兒做主。


    張美鳳看喜妹一副沉思狀,忙道:“我是斷不肯的,雖說不能背後論人長短,可我要是嫁給一個傻子,那還有什麽盼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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