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股情緒並沒有影響鬆音多久,不多時,鬆音就發現了,錢乾的手似乎一直搭在秦晴的後腰處,隻不過她一直沒有注意到,現在看到後十分驚訝,道:“你們……”


    秦晴有些羞澀地往後靠了靠,而錢乾則是頗為不要臉地摟住秦晴的腰,卻是滿嘴的甜言蜜語:“我早就看上她了,結果她剛開始還不願意,但是禁不住我的魅力啊,哎喲喲,疼……”還沒來得及說完,腰上的軟肉就被秦晴一陣猛掐。


    鬆音笑了笑,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也是為他們感到高興的,人生幾何,能夠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人,也是極為不容易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時有人認出了鬆音,紛紛出口行禮,鬆音一一微笑以對,讓錢乾更是敬佩了,隻不過來到瑤池短短一甲子的時間,就能夠成為宗門的長老,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誰不羨慕呢,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錢乾低頭凝視秦晴的側臉,微微一笑,這就是自己的命運,誰也羨慕不來的。


    到了晚上,就算是再不舍,也要分離了,他們第二天就要離開瑤池迴到分支中了,鬆音也知道再見的機會難得了,隻能對他們抱以最美好的祝福,錢乾與秦晴則是大笑。


    錢乾與秦晴的身影已經遠離了,鬆音看著這一隊璧人的身影,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了一絲的羨慕之意,讓小龜的腦海裏頓時起了警鍾。


    直至兩人的身影看不見了,鬆音轉身,卻是一愣,蘭唯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的身後,就在不遠處凝視著她,兩人的目光相接觸,膠在了一起,誰也沒有移開目光,最後還是鬆音先側過了頭,蘭唯初走進了她,與她並排走在路上。


    夜晚已經降臨,漫天的繁星已經如一道銀河般出現在兩人的頭頂上,璀璨動人。慢慢走著,鬆音的心很平靜,而另外一個人則不是那麽平靜,過了半晌,蘭唯初突然開口道:“你知道你手上的鐲子是誰的麽?”


    鬆音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這個鐲子上的天地法則已經被她拓印下來了,就等著空閑的時候研究一番了。而蘭唯初的那個問題她也曾想過,但是卻得不到答案。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蘭唯初的口吻十分平靜,卻讓鬆音瞪大了眼睛,十分驚愕,而手上原本冰涼的玉鐲幾乎在瞬間就變得滾燙了,幾乎讓她的手腕承受不住。


    “師兄……既是你母親的遺物,你怎麽可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惱怒了,鬆音的語氣裏帶著點什麽在裏麵,讓人捉摸不透。


    蘭唯初停下了腳步,拉著鬆音瞬間將飛劍喚出,兩人上了飛劍,瞬間就消失在天空中,隻留下一絲花朵的芬芳在原地。


    鬆音感受著凜冽的寒風吹拂在自己的臉上,掙紮了一下,想要將自己的手從蘭唯初的手裏抽出來,可是他的力氣很大,而且這裏已經飛出了浮島的範圍,底下是一片翻滾的白雲,頭頂上是璀璨的星空,這無限的美景與鬆音的心形成了對比。


    “我的母親隻是個凡人。”蘭唯初突然停了下來,放眼望去,飛劍也停了下來,鬆音的裙擺在颯颯作響,“因為一些原因,她來到了瑤池,見到了我父親,或許是因為特殊體質的原因,她成功生下了我,以一個凡人之軀……但是在生下唯晨後,她便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鬆音安靜了,靜靜地聽著蘭唯初訴說著那些誰也不知道的過去。


    “父親的功法特殊,乃是絕情一脈,母親看著越來越淡漠的父親,耗盡了最後一滴血淚,卻依舊不能喚迴父親的愛,帶著無限的哀愁離開了,剩下我與唯晨。日子並不好過,父親沉迷修煉,對我們根本沒有投注多大的關心,後來更是直接搬去了碧蓮浮島,進行了長達三十年的苦修,是爺爺接收了我們。在母親臨終前,她交給了我這個。”蘭唯初的目光轉向了鬆音的手腕,那碧綠的鐲子在她的手上,更是晶瑩剔透。


    鬆音沉默了,早就覺得這父子間的氣氛不對勁,原來還有這些原因在裏麵,既然修煉了絕情一脈的功法,到後期肯定是斷情絕欲,難怪師兄的娘會淚盡而亡,恐怕除了生育耗費了太多的體力,鬱結於心也是一個原因。


    “娘告訴我,千萬不可以輕易對人托付心意,因為一旦陷了進去,那就是萬劫不複的境界了,她用了一輩子,都沒能讓父親從功法中擺脫,最後賠上了自己,還配上我們兄弟,她很後悔,後悔來到了瑤池,更加後悔遇到了爹,她恨瑤池,也恨自己。”蘭唯初的語調有些奇怪,背對著鬆音,從這些話語中,鬆音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並沒有說話,數十年來父親的冷漠,母親的離開,還有年幼的弟弟,恐怕讓他心力交瘁,若非元譚長老,恐怕就不會有今天的他們。


    小龜也沒了話,對於這種情況正是它極力避免的,它之所以不讓鬆音接觸感情事由,為的就是能夠讓鬆音痛快地活著,而不是卷入那根本就沒有邊界的感情中,蘭唯初的母親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不僅賠上了感情,還賠上了性命,它不願意鬆音也這樣。


    “娘告訴我,當我遇到了真正心悅之人的時候,就可以把這個鐲子送給她。”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出了這句話,說完後,隻覺得心頭一鬆,好像是有什麽東西離開自己了一般,長久以來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隻覺得無比的暢快。


    鬆音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此刻隻覺得心亂如麻,蘭唯晨的話語蘭唯初的話瞬間在腦海中交織。


    她說:“大人心悅於你,從未見過大人笑得如此開心,隻有你才能做到。”


    他說:“遇到了真正心悅之人,就可以把這個鐲子送給她。”


    鬆音閉上了雙眼,隻覺得眼前一陣亂麻,從來沒有這麽混亂過,而蘭唯初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緊緊盯著她看了,似乎想要從她的嘴巴裏聽到一些話。


    唿吸有些急促,鬆音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壓力朝著自己湧來,自己就像是一葉扁舟在暗湧流動的海中翻滾著,他們兩人的麵孔不斷地在心頭交織纏繞,幾乎都要讓她頭疼不已了。突然心口一陣凝滯,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外界入侵了她的身體,突然暈了過去。


    蘭唯初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立刻就升起了防禦罩,抱住了正在不斷下落的鬆音,神識探入她的身體裏,發現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暈厥了過去,不由得有些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求帶走


    第363章 三六三二十五年


    鬆音的暈厥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她確實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種場景,隻能選擇了這種方式,再加上小龜的幫忙,蘭唯初也沒有發現。


    等到鬆音感覺差不多了,才悠悠轉醒,醒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居然在洞府中,流葑則是呆呆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那塊玉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看了一會兒,發現流葑還是沒有動靜,鬆音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是脩之隱士又弄出什麽事情了麽?


    流葑轉過身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鬆音看到後連道不妙,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果然不出一時半會兒,流葑的眼淚就開始滴答落下了。


    “他說,他快要飛升了,不能再陪我了。”抽抽搭搭說了半天,鬆音才大概弄明白了什麽事情,原來在掌門飛升後一段時間裏,脩之隱士也要飛升了,所以對於流葑而言可是一個天大的打擊,脩之的天玄淨體乃是修煉的好苗子,隻用了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就達到了還神後期,而且他已經隱隱有預感了,所以對於如何處理流葑,這就成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把她摟在懷裏寵了這麽多年,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把流葑交給其他人的畫麵,再加上流葑的九媚靈體也是一個問題,他很是放心不下,可是已經招惹了,總不能說斷就斷,所以這段時間的態度才有些奇妙。


    流葑並不管這麽多,她隻知道既然招惹了,就沒有輕易放手的事情,脩之隱士頓時沒辦法了,在公布了最後的名額之後,流葑就追了上去,至於結果是什麽,鬆音沒能問出來,但是鬆音相信流葑會處理好的。


    “那你準備怎麽辦,他一旦飛升,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鬆音也是歎氣,這種結果怎麽說都是最壞的結果。


    沒想到一說到這個,流葑反而是將臉上的淚水一抹,十分堅定道:“我不管,他既然要飛升了,我也要努力修煉,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裏也上去,他別想就這麽甩了我,他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鬆音一愣,不知怎的的,突然想到了自己情況,她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般地問道:“流葑,若是有兩個男子在你麵前,你會怎麽辦?”


    流葑瞥了一眼鬆音,大概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而且她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也沒有什麽好遮蓋的了,直接點出來,道:“你說的蘭唯初兄弟兩個吧。”


    鬆音臉一紅,頓時就覺得燥熱了起來,但是流葑卻道:“你真的認為事情有這麽簡單麽?鬆音,我不信你不知道其中的困難。無論是蘭唯初還是蘭唯晨,他們都是蘭氏的子弟,有個還神期的父親,再加上超然的地位,你覺得事情會這麽簡單麽?”


    隻是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讓鬆音的雙頰臉色盡失,她何嚐不明白這些問題,可是在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總是容易被忽略過去,總是等到那一時的激蕩過後,這些問題才漸漸浮出水麵,是啊,他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而她呢?


    除了小龜給予的功法與法決,她就是個資質普通的修士,若非瑤池秘法與五行真訣,恐怕她這輩子就該止步於築基期了,更別說現在的元嬰期,但是師兄他們沒有這些東西,一樣能夠成為頂尖的修士,這般對比下來,再加上身份的差異,更是讓他們直接多了幾分的溝壑。


    小龜暗暗給流葑豎起了大拇指,這下子鬆音應該明白如何做了才對,如果她接受了其中一人的心意,那麽對於修煉勢必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再加上瑤池秘法的……不行不行,至少在還神期前,絕對不能讓鬆音與他們產生任何的關係。


    “我明白了。”過了良久,鬆音才低低道了一句。


    而流葑則是有些擔憂地看向鬆音,蘭唯初兄弟兩人的個性她也有所了解,兩人均傾心於鬆音,未必是一件好事,再說了現在蘭唯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鬆音如果和他們走得太近,恐怕會有不少的麻煩,鬆音是她這麽多年來唯一的一個朋友,她不希望鬆音會有什麽問題。


    等到了第二天,鬆音撇下了蘭唯初,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長門大殿前,那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修士,都是第一批二十五年的修士,與他們打了個招唿,大概認識了一遍,鬆音就站在一旁了。能夠成為管理者的人幾乎都是各脈中的佼佼者,自然不會嘴碎,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鬆音他們就算是好奇也不會露於表麵。


    沒多久,蘭唯晨與蘭唯初就來了,見到他們,鬆音一點沒有異色,而是落落大方,她已經想明白了,她之所以要顧慮那麽多的事情,無非就是她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如果有,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擾到她,隻有修為!隻有提高了修為,才能不被束縛。


    蘭唯初並沒有問她為何沒有在洞府中等她,隻是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個玉盒,交給了鬆音,道:“流葑說你忘記這個東西,她托我帶給你,她還說了,在你不在的這二十五年間,她迴自己的洞府中去了。”


    鬆音接過了玉盒,她的東西都收拾了,根本不存在忘記帶的可能,那就是說這是流葑給她捎帶的東西了,而且流葑應該是和蘭唯初說過些什麽了,不然他絕不可能這般平靜,昨晚才掏心掏肺一番,今天就一點動靜都沒了,更是讓鬆音確定了流葑肯定對他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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