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現在應該已經遇上了他的第一個問題了,就是如何同時應對三道實力出眾的劫雷,這要是應對不過去,對身體或者靈力造成了影響,恐怕在最後一道劫雷裏可不好過。”他的聲音很細,被壓縮成了一條細線,直接傳入了鬆音的耳中,為鬆音講解著。


    296二九六 觀看


    鬆音從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類的東西,所以很多關鍵點都不了解,比如說那隱士為什麽不拿出自己的武器來,而隻是用一個雷球來抵擋。現在有了蘭唯晨,就好多了,蘭唯晨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似乎對隱士的每一個步驟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一邊觀看,一邊講解給鬆音,鬆音不時點頭。


    之所以不這麽早拿出武器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產生依賴,若是一開始就取出武器,而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對抗,那麽到了後麵的時候,遭受了眾多劫雷力量的武器肯定會出現問題,到時候才去擔心如何度過劫雷,那就有些太晚了,劫雷可不會因為你,就放水。再說了,像隱士這類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對著自己的本命武器十分珍惜,損了一絲一毫都無比心痛,前麵兩波劫雷又不是說沒有辦法度過,自然是不用這麽早就將武器亮出來。


    鬆音這邊隻不過是分神聽了一會兒蘭唯晨的講解,那邊又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鬆音立刻轉過頭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但是沒想到一陣猛烈的光芒頓時從前方傳來,很多弟子都因為沒有準備而紛紛閉上了眼睛,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隱士還佇立再將飛升池上,但是在他胸前的那顆雷球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而且他的法衣也變得破破爛爛,數個大洞出現在他身上,嘴角也有一絲的血跡,不過他並不在意,能夠在度過第二波劫雷後,還能保持住這樣的狀態,實在是難得了。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鬆音有些著急地往前傾了一傾,不僅是她,周圍很多弟子都出現了與鬆音同樣的動作,此刻唯一能夠吸引住他們的隻有隱士的情況了,雖然說如何度過第二波沒有人知道,但是看樣子應該是度過了,一陣小聲的議論開始在各個角落響起,每個弟子都有自己的猜想。


    鬆音他們沒有看見,並不代表著那群元嬰期的長老們沒有看見,但是他們此刻各個臉色凝重,剛剛抵擋第二波的手法固然十分新奇,但是第三波劫雷可不會給他什麽準備的時間,所以一切想法與感受都必須被保存下來,他們現在要開始觀看這渡劫的最後一個階段了,也是最後一個階段。


    隱士往嘴裏丟了幾顆丹藥,丹藥化作了兩股暖流,一股直接往下,將元嬰覆蓋住,另外一股則是在經脈裏遊走了一圈,舒緩了經脈的刺痛。


    天際再次出現變化,劫雷的範圍已經小了許多,鬆音等人上方的烏雲已經向內壓縮,溫暖的陽光再次照耀在眾人的身上,但是深處在劫雷下方的隱士卻是微微一笑。在寅時頭頂的烏雲壓蓋,垂垂欲落,陰沉沉的烏雲一層疊著一層,幾乎都要將所有都吞噬進去了,而且最後一道劫雷在出現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剛才還在到處肆虐的雷電火花已經完全隱藏了起來,卻讓人更添加了幾分的不安。


    鬆音眼睛緊緊等著那劫雷中心,而且在這中環境下,她可以感覺到丹田中的雷靈珠似乎有了一些動靜,似乎有些不安分,很想要飛出丹田一探究竟。這是因為兩者之間起了共鳴,劫雷與雷靈珠的本源之力都是雷,所以大量的劫雷匯聚,讓雷靈珠有了一絲的親切感,壓下了那股異樣的感覺,鬆音正欲說些什麽,眼神突然一轉,轉到了蘭唯晨的臉上,見他臉上神色有異,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情,師兄似乎也有雷靈根,此刻雷靈根恐怕也是不安分的。


    在瑤池中擁有變異靈根的弟子不再少數,能像蘭唯晨這般契合度如此出眾的可是少數。


    第三波劫雷遲遲未落下,弟子們都有些奇怪,都開始竊竊私語開了,照理來說劫雷的速度都很快,這樣才能夠讓渡劫者手忙腳亂,將那些實力不夠之人淘汰下去,可是到了隱士這兒,前兩波還是正常的速度,怎麽第三波就出問題了呢?


    但是那些元嬰期的修士可不會這麽想,這第三波既然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想必是聲勢極為浩大,威力應該也是最為強大的一次,看來隱士這關不好過啊!


    第三波劫雷以誰都想不到的方式,降臨了飛升池。第三波劫雷隻有一道,水缸粗細的劫雷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像是一隻隱藏在陰影處的毒蛇,在尋找到了合適的攻擊時機後悍然攻擊。悄無聲息地在隱士的頭頂落下,漫天的雷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失明。


    但是隱士並沒有懼怕,反倒是仰天長嘯,雙腳用力,猛地向上一躍,居然沒有躲開那致命的劫雷,反倒是迎麵而上,直挺挺地衝入了劫雷中。


    鬆音在恢複了視力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麵就是這個,不由得驚唿出來,隱士在想些什麽呢,如此威力絕倫的劫雷,不想辦法避開就是了,居然還不怕死地衝進去,周圍的弟子頓時就炸開了鍋,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剛隱士的動作。


    數息時間過去了,那道劫雷下落的速度慢了不少,而且一些類似在下降到一定高度後就被瑤池飛升池的陣法所抵消,隻剩下一道通天的雷柱與飛升池相連接。那些元嬰期的修士也是唿吸緊張,這隱士乃是瑤池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若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就真的是瑤池的損失了。


    但是上天還是眷顧他們的,一聲細微的碰撞聲突然傳了出來,原本還在七嘴八舌討論的弟子瞬間就將話語消失在唇間,傻乎乎地盯著前方。


    一個耀眼的人形突然從那道雷柱中飛翔直上,而且一聲怒吼聲,仿佛是帶著無限的釋放,迴聲陣陣,傳出了很遠的距離,在雲海間交錯縱橫。


    當鬆音再次見到那隱士的時候,他身上所有的法衣都已經被毀壞了,露出了結實的肌肉與健壯的身軀,在胸膛上還有很多道疤痕,像蜈蚣一般蠕動。但是隱士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閃動著雷絲,而且可以看到微微的灰色從他的身體中被排除出來,這應該就是劫雷的洗髓伐體。


    鬆音忍不住握緊拳頭低唿一聲,很是激動,就連蘭唯晨臉上也是藏不住的興奮,他雖身份貴重,但是還神期的隱士渡劫這可不是隨時都能看到的,能夠看到多少,就會學到多少,有些東西或許還不能理解,但是當有一天碰到同樣事情的時候,這些感悟就會如噴泉一般猛地噴發出來。


    隻不過鬆音還沒有高興一會兒,那隱士就站在那裏不動了,鬆音眉間也有不少的擔憂,除了劫雷,這渡劫渡劫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在經過劫雷的洗禮後,還要接受心魔的挑戰,這才是大部分修士的心頭大患,若好不容易度過了雷劫,卻栽倒在心魔這一關上,那才叫千年辛苦付之東流,所以很多修士注重心境的提升,除了不易走火入魔外,還能在渡劫之時起到不少的作用。


    隱士此刻雙目緊閉,眉頭緊鎖,似乎在為什麽事情凡心不易,而且在他的頭頂,那烏雲還未散去,陰霾一片,落在他的臉上,也是黑沉沉的一片,似乎在進行著什麽重要的抉擇一般,他的拳頭握得很近,時而鬆開時而緊握,足夠顯示出內心的糾結,而且這心魔無形無聲,根本就不知道何時入侵的,而且對於心魔,至今為止都還沒有一個確切的辦法,隻能固守本心,保持清明,方可從那無休止的環境中走出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剛開始那渡劫成功的喜悅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是無盡的忐忑,甚至有的人已經先離開了,他們認為這一仗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能夠在心魔這關上花費如此精力,想必也是十分艱難的。


    鬆音不願意離開,隱士近千年的修為曆練能否一朝高升,就看這心魔的了。可是鬆音心裏難免也會有一些怕怕的,渡劫這迴事兒誰都說不好,個人有個人的命。


    在三天後,一縷陽光突然破開了層層疊疊的烏雲,在烏雲的縫隙中投下了一絲的光芒,這縷光芒正好照射在隱士的眉心,而隱士也好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般,眉心一跳,臉色頓時就放鬆了下來,而且臉上原本苦悶的神色漸漸輕鬆,拳頭慢慢放鬆,整個人開始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無論你心魔如何誘惑,我自不動如山。


    最終,越來越多的陽光開始穿破烏雲,鬆音也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烏雲應該就是一直深藏在隱士心中的陰霾,現在隱士已經破開了自己的恐懼,這烏雲自然就是消失,這也就代表著,隱士已經成功度過了劫雷,即將要飛上上界。


    周圍頓時就爆發出了一陣狂吼聲,而且不斷有人在通知其他人前往這裏觀看,一股遠古浩瀚的氣息突然出現在眾人的周圍,而一道神光也突然照耀到了隱士的身上。感受著陽光對自己的照射,隱士緩緩睜開了眼睛,周身一片清明,而且眼底也是深不可測,整個人全身氣質一變。


    那道神光照在他的肌膚上,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衝刷著他的身體,將所有的汙物都排出體外,而且他的修為也已經超出了還神期,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引力從天際傳來,這就是來自上界的召喚。


    與那幾個在旁邊幫助的人揮了揮手,隱士看了一眼瑤池,很是灑脫地全身靈力猛地爆發,通往上屆的通道已經被打開。


    297二九七 感歎


    一道飛往上界的通道已經被打開,隱士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成倍翻漲,整個人都在進行著變化,再次遙望了一眼瑤池,隱沒這無數雲霧間的瑤池和從前一樣安詳,他也該走了。


    縱身一躍,化作了一道金光進入了那通道,通道立刻關閉,隻留下一個小小的漩渦還在旋轉著,過了一會兒也就消失無蹤。


    隱士已經飛升前往上界了,但是鬆音等弟子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息,望著隱士消失的地方,心潮湧動,好像已經隨著隱士前往了那神秘莫測的上界了。鬆音也是如此,等到情緒平息下來後,與蘭唯晨一起離開了小浮島,但是有不少人願意繼續留在那裏。


    走在浮空島上,鬆音和蘭唯晨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蘭唯晨則是對對鬆音這幾年來的經曆頗為感興趣,鬆音自然是不可能把事情全都告訴他,直說自己意外掉入了一個地底洞穴中,在那無盡的彎彎繞繞中好運氣地出來了。


    蘭唯晨看著鬆音臉上那帶著微笑的表情,微微測過臉,十分專注地看著鬆音,而鬆音也不是沒有感覺到,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蘭唯晨:“師兄怎麽這般看我,難不成幾年不見,師兄已經忘記我了麽?”


    忍不住一笑,蘭唯晨也是笑道:“不,我隻是在感歎時光的流逝,想當初你剛入門的時候,都隻是個孩子,現在一轉眼,都已經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修士了,有些感慨罷了。”


    小龜聽到這話,有些高興,忍不住昂起了腦袋,開始左搖右晃,道:“那是,也不看看大爺我,大爺可是靈龜一族,主人能夠差到哪裏去。”


    鬆音直接忽略小龜那得意洋洋的聲音,也是一笑。邊走邊說著話,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在見到了蘭唯晨後都朝著他施禮,鬆音隻能靜靜地退到一邊,畢竟她與其他弟子都是同門,說到底,與師兄是不同的。


    蘭唯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知曉了鬆音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會在瑤池後,就提出了要先去修煉,鬆音見他周身靈蘊沉穩濃厚,應該是積累頗深,在近期內應該快要進階了。看著蘭唯晨遠去的背影,不知怎麽的,鬆音突然想起了在一些弟子中流傳的一些話,說是蘭氏一族家大業大,蘭唯晨這一支隻不過是次子而已,根本就摻和不上嫡枝一脈的事情,但是奈何元譚長老對次子的兩個兒子都十分喜愛,所以身份地位自然也就是水漲船高。


    但是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嫡枝的唯一子嗣,在前些年的一些事情中,好像被廢了,失去了修煉的能力,修為雖然還在,但是似乎已經沒有什麽進階的可能了。而那個倒黴的嫡枝子嗣,鬆音也見過,就是那個她剛剛入門時的蘭唯豐,那時候的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蘭唯晨很是不友好,鬆音就留心了,後來在門內聽到這些話,也把事情拚湊得七七八八了。


    鬆音並沒有著急著迴洞府,而是轉身去了醴泉大殿的典籍殿,上次她險些凝結元嬰時發生的異狀還沒有找出原因所在呢,為什麽連金丹都會被吸出體外,這可不是小事,而且她也需要一些元嬰期修士的經驗,用於了解。


    典籍大殿中很安靜,隻有一個在翻看著玉簡,見到鬆音後,也隻不過是右手輕揮,一個藍色的標記就出現在了鬆音的裙角。見那弟子已經做上了標記,鬆音也就大膽地往裏麵走,這大殿中一共有三層,越是往上,東西越是珍貴,鬆音準備現在第一層看看。


    走到了修煉心得的幾個架子處,上麵擺放著不少的修士的心得,但是元嬰期的也就那十幾個,鬆音拿起一塊玉簡開始粗略地瀏覽一遍,這塊玉簡是一個六百年前的元嬰期修士留下的,在裏麵詳細地記錄了他結嬰時候的一些情況,可以說是十分詳盡,雖然對於鬆音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但是還是讓鬆音對於結嬰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剩下的幾個玉簡都是一些比較奇特的結嬰過程,這恰好正是鬆音所需要的,將這些玉簡全都收攏於手間,放在了那值班弟子前的台桌上,這代表著這都是需要她複製的。


    除了這些,鬆音還不急於離開,而是慢悠悠晃蕩到了逸聞軼事的架子邊,這裏的典籍幾乎都是一些上古秘聞之類的東西,但是因為信息參差不齊,甚至有的無從考證,所以都被閑置在這裏,對於沒有考證的東西,更多的弟子並不願意去相信,他們通常都是選擇二樓的一些典籍,鬆音之所以會選擇這裏的典籍,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一點關於上古時期對於靈柱的材料。


    花上了大半天的時間,鬆音才將一些可能的典籍都找了出來,上麵甚至已經落滿了灰塵,那正坐在桌子前的弟子,看著鬆音將大批的典籍丟在了他的桌子上,而且都是許久未曾有人翻閱多的東西,也沒有多說什麽,有些典籍是不能複製的,所以隻能帶走,鬆音將那些不能複製的典籍全都丟進了儲物袋裏,說是會在五日內全數奉還,那弟子才肯放鬆音走。


    小龜把那些典籍全都取了出來,看著這如小山一般堆積的典籍,有些頭疼。


    “怎麽,還是沒能想起來嗎?”鬆音手裏拿著典籍,一邊閱讀,一邊分神看向小龜。


    小龜搖了搖腦袋:“沒,我還是想不起來,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阻擋了,對於靈柱的一些東西,我隻知道如何讓它從丹田裏顯性出來,至於會在結嬰的時候出現什麽狀況,我不知道。”說到這裏,小龜也有幾分懊惱,原以為有了自己,鬆音在修煉的路上就可以一路順風,沒想到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雖說在修為上快了很多,但是在進階上卻會遇上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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