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音懷疑他們是不是把附近方圓百裏內的黑毛僵都招惹來了,要不然他們怎麽會遇到這種麻煩,因為有些黑毛僵似乎已經發現他們的氣息了,正站在樹下朝著樹上嚎叫。這可不是什麽好的訊號,現在隻是少部分的黑毛僵,再過一會兒就是大量的黑毛僵發現他們了,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跑都沒有機會跑。


    現在他們五人被困在這樹上不得動彈,正在僵持階段,隻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砸下來而發出的巨響,而且引起了不少的煙塵,同時還有不少修士鬥法的聲音傳出來。


    他們幾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喜色閃過,看來這下子有救了。沒想到還能與修士碰上,而且那群修士又恰好在鬥法,發出的巨大響聲將許多的黑毛僵都吸引了過去,頓時他們樹下的黑毛僵少了一半。就在他們喜出望外,一一跳下樹的時候,那邊的鬥法聲又神秘消失了,要不是空中傳來一些殘留的靈力波動,他們會以為那裏根本不曾發生過什麽鬥法。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那邊的鬥法已經消弭無蹤了,而那些剛剛才走出不遠的黑毛僵才不管什麽,他們隻知道沒了聲音,他們隻能繼續往迴走,這麽一來一迴,就和鬆音他們碰了個麵對麵。這下子,沒有神智的黑毛僵,聞到了人味兒就朝著味道飄來的方向走去,正好和跳下樹的幾人正麵碰上了。


    黑毛僵隻覺得一陣興奮,伸著利爪朝食物抓去,而鬆音他們則是一窒,從來沒有想到說會與這些已經走了的黑毛僵正麵碰上,但是此刻躲也來不及了,隻能用盡全力爭取從這群僵屍中逃開。這麽多人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靶子,將更多的僵屍源源不斷地吸引來,他們幾人迅速背靠在了一起,秦源依舊抱著秦蘭,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不讓外邊兒的黑毛僵碰到她一絲一毫。


    “怎麽辦,這也太多了。”周放已經開始冒冷汗了,自從進入飛天穀的這幾日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毒僵。


    鬆音也是冷汗淋淋,周放說的沒錯,他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都覺得有些危險,跟何況她隻是一個前期的修士,更是沒有什麽自保之法。


    方楚衡迅速地權衡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沉聲道:“快,我與鬆音一起,秦道友你與周放一起,我們分別朝兩個方向逃去,出去後,一起到坊市中的客棧匯合,快,突破!”


    鐵葉索的鈴鈴聲再次發出,鐵葉刀上腥血四濺,蕭索的風聲輕輕吹響這恐怖的一幕。蜂擁而來的黑毛僵將兩棵大樹間的縫隙堵了個嚴嚴實實,黑毛僵隻知道前方有著美味,卻不知道前方還有不少的障礙,所以不少僵屍都撞上了大樹。鬆音借這個機會一緩,用力的將眼前的黑毛僵踢飛出去,那黑毛僵一連帶動了數隻黑毛僵,眼前的道路瞬間一寬,還沒等鬆音高興,更多的僵屍湧了過來,填補了空缺。


    鬆音覺得力氣在快速地消耗,隻好丹田內靈力一轉,精純的靈力順著鐵葉索漫出。溫暖的靈力讓鬆音的手腳迴暖,左手銀光閃爍,而且銀光還有越閃越亮的趨勢,直到整隻左手都被銀光覆蓋了,鬆音才朝著麵前張牙舞爪的黑毛僵重重甩出,那銀光被甩出後,在半空中快速幻化成了一隻大掌,那大掌見風則長,直到長到了三丈有餘才停了下來,鬆音停住了腳步,左手輕輕壓下,那大掌也仿佛被什麽東西控製了,將麵前的一眾黑毛僵盡數壓下,力道之大,甚至將數十隻的黑毛僵壓成了肉醬,剩下的也是不足為懼。


    一旁正在奮力突破的方楚衡也不甘示弱,掌心間幽藍的火焰如最為神秘瑰麗的藍寶石一般,隻有小小的一粒,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卻連鬆音都察覺到了,他不敢放鬆,將那顆小小的火光從左手轉到右手,但是那火光並不安分似乎想要從他的手心脫離,他隻好如哄騙幼兒一般,將那火光在雙手間又轉了好幾圈,這才安分下來,而且隨著那火光的安分,火光也開始越來越明亮,幽藍色開始朝淡淡的湛藍轉變,趁著這個機會,他微微彈指一曲,並沒有將火光彈入黑毛僵最為密集的地方,而是在鬆音的基礎上將周邊的黑毛僵一舉灼燒。


    鬆音見她自己與方楚衡一同打出一條通道,不禁喜上眉梢,與他對視一眼,一同朝那條被打通的道路飛奔而去。


    兩個築基期修士的全速奔跑自然是那些僵硬的僵屍拍馬都趕不上的,但是它們有著無與倫比的一種追蹤精神,就算鬆音兩個已經跑出了數裏的路程,它們還是一樣的執著,循著空氣中傳來的味道追隨而去。


    鬆音兩人已經顧不上秦源與周放兩人該怎麽脫身了,隻是當他們跑出了數裏後,鬆音突然將方楚衡攔了下來,並且開始四處在這片山林中張望,似乎在尋找一些什麽。


    方楚衡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這時候可是隨時可能有黑毛僵圍過來的,可禁不得鬆音這麽拖遝,開口催促道:“你還在尋找些什麽,快與我走!”


    鬆音不敢放鬆,但是並沒有停下尋找的步伐,嘴中道:“你且等我一等,啊!找到了。”說完,鬆音便整個人往草叢間一站,雙手用力,將什麽東西使勁兒拔了出來,隨即轉身就跑,還連帶拉著方楚衡。


    方楚衡被她這麽一拉,沒有絲毫準備,隻覺得喉間衣物一緊,被前麵的拉力所致,腳下也開始跑起來。原來是鬆音急匆匆沒有注意到,原想拉著他的衣袖,沒想到卻拉錯地方了。方楚衡被她這麽一弄,一些火氣從心底冒了出來,但是眼角一瞥,卻大驚失色,原來剛剛鬆音拔出東西的地方冒出了一股黑煙,那股黑煙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朝鬆音他們飄來,目標就是鬆音手裏那株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靈植。


    鬆音也見到了那股黑煙,但是她更快意識到了她現在的姿勢,揪著方楚衡的衣襟跑了好幾裏,趕緊放開緊抓著他衣襟的手,看到方楚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鬆音隻能以傻笑來逃避。


    直至見不到那股黑煙了,方楚衡重複了鬆音剛剛對他做的事情,狠狠地將鬆音抓了過來,把她抵到樹上,盯著她的臉,白淨清麗的臉龐在剛剛的逃亡中沾染了不少汙漬,在臉上形成了橫豎不同的劃痕,但是他用力地將鬆音手上的東西扯下來,惡狠狠地道:“你剛剛在做什麽,惹上那股黑煙,就為了這根草!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


    “我當然知道。”鬆音表現得很冷靜,就算方楚衡把她整個人捏了起來,看著他手中那株靈植,語氣中又隱隱有些得意:“這可是我剛剛才找到的東西,我們要是想要躲過那麽多的毒僵,就要靠它了。”


    方楚衡冷哼一聲,有一些不相信,但是又有些遲疑,一手還是不放鬆,繼續捏著鬆音的衣襟,一隻手則是將那靈植仔細翻看,這一看才發現不得了:“這……這是苦汁花。”


    鬆音用力掙脫方楚衡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道:“沒錯,快,很快就要有毒僵圍過來了。”鬆音神識一掃,發現又要有毒僵圍過來了,趕緊催促道。


    將苦汁花的葉片捏碎,將裏麵特有的汁液擠壓出來,暗褐色的枝葉被塗抹上了脖子,臉頰還有其他一些□在外的肌膚,將原本的膚色都掩蓋住了。


    這苦汁花算是一種特殊的靈植,它並不能入藥,隻有一種特殊的作用,用於掩護。要知道在一些僵屍妖獸之類麵前,鼻子中聞到的味道就是它們判斷的武器,所以如何掩蓋自己的氣息就成了一道難題,一般的陣旗有一個時間限製,一般不到一個時辰就要被發現了,而苦汁花不同,它的效果幾乎可以維持一整天。但是也不是說這苦汁花就無敵了,這苦汁花雖說是掩蓋住了身上的味道,但是如果被毒僵見到了話,還是會被追趕的,隻是說被發現的幾率小了許多,所以鬆音寧願麵對苦汁花根部的汙濁靈氣也要將這苦汁花給拔下來。


    有了這苦汁花想要出這飛天穀就容易多了,他們隻需要避開黑毛僵,再用幾個火係的法術就將那幾隻堵在通道口的黑毛僵給解決了,又沒聲沒息地進了通道,幹脆利落地解決了在通道另一頭的綠毛僵,鬆音和方楚衡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從內圍出來了,不用再麵對幹枯的黑毛僵了,綠毛僵可是好解決得多。


    很快,他們就從這飛天穀出來了,出來後也沒有停留,接著馬不停蹄地趕迴了坊市。不過,迴到坊市的他們似乎並沒有看見秦源與周放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量,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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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一三八 再迴


    鬆音和方楚衡對視一眼,距離他們分開起,已經過了兩三天的時間了,他們躲避黑毛僵就用了一天的時間,再加上從外圍脫身出來,又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再怎麽說秦源也是後期的修士,周放也是中期的修士,就算是秦蘭拖了後腿,但是也不應該還未脫身才是。鬆音與方楚衡耐著性子在客棧等了一天,還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影子,這才有些著急了。


    不過鬆音也沒有閑著,她趁著這兩天的時候,趕緊去補充了一些東西,因為她發現,在飛天穀中,必須要尋到一些苦汁花才行。沒了苦汁花的特殊效果,很容易就會被黑毛僵給發現,不過店中沒有現成的貨,鬆音留下了她在客棧的地址,店主說這兩天如果有了消息就會用傳音符通知她。


    而方楚衡也沒有閑著,他獨自一人呆在客棧的客房中。修真界的客房不同於凡俗,凡俗的客房隻要是有些武功內力的人都可以竊聽鄰房的話,對於一些商議要事的人而言,是大大的不利。而修真界的客房自然有其獨特之處,不僅防禦力驚人,就算是數個築基期修士聯合攻擊,都能撐上許久,就連在保密方麵都有其獨到之處。不僅在房間內布下了防音罩,還有數道禁製來防止神識的窺探,除非你的神識會超過布下禁製的人。


    當然了,一般有本事開客棧的,總會找來一些金丹期修士進行陣法禁製的布置,在這麽一個修為最高的就是築基後期的中等坊市中,神識能夠超過金丹期老祖的修士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在客棧中還算是比較安全的,方楚衡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手中轉著茶杯,正在往傳音符裏說著話,等到那傳音符靈光一閃,就打開了房門,將那加持過的特殊傳音符傳迴了龍湖宮。


    看到傳音符越來越遠,方楚衡也迴了房間,在房間裏等待秦源他們實在是太過無聊,但是他又不像鬆音那樣,因著囊中羞澀,所以儲物袋中購置的東西都有些不足,以他現在的身價,想要什麽東西不行,二來他也不想出去轉悠,以免看上了什麽東西卻又碰到鬆音那樣的糟心事。


    坐著坐著不知不覺就把念頭轉到了鬆音身上。這個大衍門修士修行的速度倒是十分的快速,應該是個天資不錯的弟子,隻可惜出自大衍門,與他們龍湖宮實在是談不上友好。不過,身為一個女修士,她在飛天穀裏的表現還算是不錯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秦蘭,方楚衡麵色嫌惡之色一閃而過。


    平日裏秦蘭對他的那點小心思他不是不是知道,隻是裝著當戲看,好歹他也是龍湖宮的大弟子,怎麽會看上一個小小的散修,更何況這個散修還沒什麽用處,隻是毒僵而已就嚇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沒用,比起鬆音來說都差太多。


    果然,散修果然是最沒用的家夥,想了半天,方楚衡不由得感歎道。


    又過了半天,還是不見秦源他們迴來,而方楚衡好像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鬆音隻好硬著頭皮敲了敲方楚衡的房門,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方楚衡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鬆音尷尬地笑了笑:“方道友,已經過了許多天了,秦道友他們還是沒有迴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我又沒有千裏眼,我怎麽知道他們有沒有出事。”方楚衡一說話就是毒死人不償命,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們三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鬆音一窒,恨得牙癢癢,廢話!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麵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沒想到這方楚衡連這麵子上的事情都懶得做,直接一句話把她噎得上不上下不下。


    隨即,似乎看到了鬆音眼中的不虞,冷笑道:“你不是真的擔心他們吧,散修而已,也值得你這麽擔心。”說完抱著雙臂,依靠在房門,冷淡的笑意頓時將氣氛凝滯起來。


    鬆音看著方楚衡的這幅樣子,又不敢反駁,好歹他也是個後期的修士,她一個築基前期的修士哪敢真和他大聲說話。心裏暗道,誰擔心他們了,我隻是擔心他們要是一直不迴來的話,儲物袋裏找到的東西該怎麽分。


    不過,很明顯,老天還是很眷顧秦源三人的,很快就幫鬆音解決了儲物袋裏分配問題,就在鬆音和方楚衡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了走路的聲響,而且三個腳步聲中,有兩個腳步聲明顯有些沉重。幾乎是同時,鬆音和方楚衡都轉過頭去,有相互對視一眼,就知道是秦源他們迴來了。


    鬆音趕緊朝他們走去,而方楚衡也一概剛才的冷漠,麵上裝出一副很是擔心的模樣,看的鬆音悱惻不已,這個虛偽的家夥。


    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鬆音大為驚訝,應該在她眼前的這三個人,與他們分開時的樣子實在是大為不同。秦蘭已經醒了過來,不過臉色還是蒼白得很,腳步也有些不穩,但是還是扶著一旁的秦源,秦源身上的衣服滿是黑褐色的汙血,亂糟糟的頭發上海夾雜著不少的枯枝落葉,臉色憔悴中還帶著股青灰色,兩個眼眶深深地陷進去了,嘴邊還有一絲血跡沒有擦拭幹淨,而且身上看起來還有不少的抓痕,應該就是拜飛天穀裏的毒僵所賜。


    而一旁的周放雖說看上去也不怎麽好,但是至少可以自己走路,臉上的青灰色也很重,身上雖說有不少汙血和抓痕,但是整體看上去比起秦源來說還是好上不少的。


    看到他們三人如此狼狽地迴來,也難怪鬆音和方楚衡吃驚,要知道周放可是中期的修為,比起鬆音來說還是好上許多的,雖說多了個見了毒僵就挪不開腳的秦蘭在,怎麽說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地步。


    方楚衡搶先鬆音一步,扶住周放,得來周放感激的一笑,看的鬆音撇了撇嘴,暗道:你要是知道了方楚衡先前的那番話,不知道你還會不會笑得出來!


    但是她也不能表現得太平淡就是了,在周放費力地打出法決,解開了客棧的房間的禁止後,她先一步進了房,驅動丹田裏的水靈力,將純淨的水放滿整個臉盆,方楚衡將周放放到床上,就開始幫忙療傷,鬆音見這邊有方楚衡照料著,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就去了秦源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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