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冷不丁被人抱起來,隻花容失色,急忙伸手摟住了蕭謹言的脖頸,低下頭時下顎蹭在了蕭謹言頭頂的發髻上,臉頰越發燒的通紅。蕭謹言轉了好幾圈,抬起頭看著阿秀,兩人四目相對了許久,才把阿秀放了下來。此時阿秀忽然就伸出手,伸手握住了蕭謹言帶著老繭的掌心。

    蕭謹言反手將阿秀的柔嫩的小手扣在了掌心,牽著她往房裏去。裏間早已經準備好了蕭謹言要換的常服,蕭謹言坐在一旁喝茶,阿秀伸手取了一件寶藍色的直綴長袍,捧了過來道:“這衣服應該是新做的,上頭的花樣還是今年京城裏新流行的。”

    蕭謹言也不看那衣服,視線隻一直停留在阿秀的臉上,直到阿秀走到了他跟前,他才放下了茶盞站了起來,頎長的身材越發顯得健碩了幾分。阿秀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燙,伸手解開蕭謹言身上的銀甲,那鎧甲用生鐵鑄造而成,又硬又冷,蕭謹言伸手按住了阿秀的手背道:“我來,你拿不動。”

    阿秀略顯窘迫,卻沒有堅持,站在一旁看著蕭謹言把一整套鎧甲脫下來,裏麵穿著白色的棉布中衣,是後來孔氏托人送過去的,倒並不是軍營裏普通將士們所穿的那一種,阿秀抖開外袍給蕭謹言更衣,指尖觸及他胸口越發緊致的肌肉,將頭埋的更深了。

    蕭謹言淺嗅著阿秀身上淡淡的香味,在阿秀為他撫平衣物上最後一處皺紋的時候,握住了阿秀的雙手。

    “阿秀,我們終於要在一起了。”

    蕭謹言此時腦中所期待的,無非就是和阿秀將來的生活,為了這一點,他已經努力的很久,刻意改變前世的生活軌跡,想讓阿秀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為了能做到這一點,他們也犧牲的太多了,這三年分別的時光終究在蕭謹言的心中留下了小小的遺憾。

    阿秀感受著蕭謹言手掌溫熱的包圍,胸口就像一條小鹿一樣亂撞,小聲道:“爺,時候不早了,老太太和太太還在榮安堂等著你呢。”

    蕭謹言素來知道阿秀總是這般乖巧懂事,見她說出這樣的掃興話,也沒生氣,隻是笑著道:“我如今已經迴來了,老太太和太太整理日都可以見,倒是不著急,隻是你,現在還住在恆王府,沒有完婚之前,隻怕要有些時候見不到,況且……”蕭謹言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將阿秀納入懷中,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口,啞然道:“我三年沒見你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蕭謹言三年行武,原本柔軟細膩的掌心已長滿了老繭,摸在阿秀光滑柔嫩的臉頰上,帶著微微粗

    糙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讓阿秀更覺得有安全感。阿秀抬起頭,微微閉上眼眸。

    纖長的睫毛微微翕動,空氣中燃著淡淡的香,蕭謹言低下頭,在阿秀的唇瓣上蜻蜓點水的觸了一下,天知道他這會兒多麽希望可以肆無忌憚的一親芳澤,可是榮安堂裏麵趙老太太和孔氏都在,要是阿秀的嘴唇紅腫,隻怕她們兩個看一眼就明白了。阿秀是他要明媒正娶過門的媳婦,不能讓她在人前丟臉。

    阿秀原本以為自己將遇到的會是狂風暴雨,誰知道隻是潤物細無聲的小雨,她低下頭偷偷的笑了笑,瞧見那邊蕭謹言一本正經道:“去榮安堂吧,不能讓大家夥都等著我一個。”

    因為國公爺先行進宮,二老爺等人又一早出城迎接,到現在也沒迴來,所以榮安堂裏麵烏壓壓一片都是女眷。趙老太太見蕭謹言換了一身隨常的衣服進來,隻笑著招唿他坐到她邊上,看了又看道:“果真是結實多了,這衣服前些日子才叫做的,我聽你娘說,特意讓針線房的人比著原來你穿的衣服做大了一圈,怎麽穿著看著還有些嫌小呢!”

    孔氏隻忙道:“老太太說的是,我也沒預料到,原本想著他也該是長定的時候了,我就怕他身子結實了穿不下,特特讓人做大了,結果還是小了。”

    “不妨事,叫針線房再趕幾件大的吧,馬上天氣也熱了,也到了做單衣的時候了。”

    孔氏自是點頭,眉眼中都是笑意,瞧著兒子好端端的站在跟前,又覺得有些後怕,隻擦了擦眼淚道:“也不知道你當初是中了什麽邪,竟非要去軍營裏頭,多少京城的富家子弟都受不得這種苦,偏你倒好,自己找罪受。”

    蕭謹言便笑著道:“這有什麽,母親不知道,這次我出去,還認識了不少朋友,也都是將門之後,有王將軍家的小少爺,還有程將軍家的二公子。我們這些將門之後,這些年聯係的少了,如今正好又玩到一起去了。”

    孔氏見兒子如此高興,更比以前健談活躍,心下也是一團喜氣,正這時外麵又有小丫鬟來傳話,說是太子妃到了。

    原來蕭瑾瑜生下皇長孫那一年,恰逢國公爺和韃子首戰告捷,那個時候正是皇帝重用許國公的時候,又兼豫王賑災一事辦的極好,在淮南一帶整肅吏治,百姓擁戴非常,所以皇帝就立了豫王當太子。

    蕭謹瑜生下皇長孫之後,調養的不錯,如今已又懷上了二胎,孔氏怕她勞累,隻讓她不用過來,等過幾日她帶著蕭謹言在去太子府見她的。可蕭瑾瑜也甚是想念蕭謹

    言,又想起幾年前要不是蕭謹言提醒豫王關注淮南水災一事,豫王也未必能有今日,如今父親兄弟凱旋而歸,她親自來一趟也是應該的。

    孔氏聞言,隻忙親自迎了出去,見蕭瑾瑜已經到了門口,隻笑著道:“太子妃怎麽還是親自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

    蕭瑾瑜隻開口道:“我若說了,你又不準我來了,我不過就是想念弟弟了,想來看看他罷了,這三年沒見,也不知道他是高了還是瘦了。”

    丫鬟們迎了蕭瑾瑜上前,隻掀開簾子扶她進去,蕭謹言便上前向她行禮。蕭瑾瑜隻上下打量了蕭謹言一眼,笑道:“個子倒是和以前一樣,隻是這身子骨看上去結實了很多。”

    孔氏如今也算是母以子女貴了,蕭瑾瑜如今是太子妃,等豫王登基之後,肯定是要立後的,所以國公府上上下下對她都是異常恭敬,就連趙老太太也是相當的疼愛蕭瑾瑜的。

    蕭瑾瑜在廳裏坐下,瞧了一眼下麵坐著的各位姑娘,視線便停留在了阿秀的身上,嘴角不由勾出一絲笑來。其實她今日過來,為了看蕭謹言是一事,還有一事卻是受了皇後娘娘的囑托,來辦一件小事的。

    卻說那日明姨娘知道這田氏蛇蠍心腸之後,隻氣的胸口發痛,過幾日正巧皇後娘娘招她進去商議周顯的婚事,明姨娘便把鬥篷的事情迴稟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膝下無女,這兩年對阿秀也是盛寵有加,聽見這田氏竟然弄壞了阿秀的鬥篷,恨不得給她一頓排頭。但她母儀天下,親自做這樣的事情倒是有些有*份,正巧蕭瑾瑜進宮請安,這事情就落在了蕭瑾瑜的身上。

    且蕭瑾瑜原本也知道,田氏向來不服孔氏,孔氏是個好相與的,不常跟她計較這些,蕭瑾瑜雖然有心幫孔氏出氣,卻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一次正巧就被她給遇上了。隻是,這樣的事情,又何必要讓她親自動手呢?

    蕭瑾瑜臉上堆著笑,隻開口問道:“聽說玉秀郡主有一件百子嬉春圖的鬥篷做工很是精細,我這一胎也有五六個月的光景了,不知能不能借我看一眼,我也好讓太子府的繡娘做一件出來。”

    阿秀並未料到太子妃也知道這鬥篷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經真相大白,她倒是也沒什麽好害怕的,隻開口道:“是有一件,隻是那鬥篷已經壞了,太子妃若是想看,我明兒讓丫鬟送到您府上。”

    蕭謹言前幾日就收到了周顯的來信,也知道阿秀的真實身世,隻樂得他一宿都沒有安穩睡覺,這時候聽說鬥篷壞了,便蹙眉問道:“怎

    麽會壞了?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放著嗎?”

    坐在一旁的田氏已經略顯不安了,孔氏為了這事情本就憋著一股氣,聞言隻開口道:“我給你收拾屋子的時候瞧見了,看著有些灰,就拿去洗衣房洗一洗,誰知被你二嬸娘給借了去,拿迴來的時候就剪了好大的一個口子。”

    一旁的趙老太太總算聽明白了,隻開口問田氏:“你借郡主的鬥篷做什麽?怎麽還弄壞了呢?”

    這時候蕭瑾瑜才冷笑一聲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呢,二嬸娘借了阿秀的鬥篷,去給恆王府的明姨娘看,說這鬥篷的主人不是阿秀,明姨娘的女兒另有其人呢!老太太不信拉了二嬸娘的丫鬟問一問,其中必定有一個,想要去冒充郡主的!”

    田氏哪裏知道蕭瑾瑜是故意來發落她的,見她這麽說,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道:“太子妃如何能誣陷我,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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