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他睿智,明察秋毫,能看出王佳音的小陰謀。


    第三,他寬容,對她幾次無禮,連昨晚那樣掃他興致都沒有生氣,早上反而體諒她,讓她多睡一會。


    第四,他還孝順,對王太後這個並沒有帶給他多少關心幫助的養母,一樣關心備至。


    天啊,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這不是隻出現在漫畫小言中的完美男神嗎!


    是他偽裝太好,還是他真的就是男神?


    想著,想著,楚瑜就餓了,於是,她決定吃完東西再想。


    可惜,用完早膳後,她根本沒有時間東想西想。


    “娘娘。”陳喜滿麵喜意,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您的冊封日子,禮部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十五,如今禮部正在籌備此事。一會,會有禮部官員過來,給您講解流程。”


    楚瑜這個貴妃隻是口諭,還沒有正式冊封。


    想到那些繁瑣的禮儀,楚瑜就覺得牙疼。


    哼,根本就跟小說中寫得不一樣嘛,小說裏,不是皇上說封誰就封誰嗎?怎麽到她這,還要祭告天地祖宗,要向皇太後行六肅三跪三拜禮。


    因為冊封之事,楚瑜就忙了起來,每天要背很多東西,還要學習禮儀,被搞得暈頭轉向。


    忙起來也就忽略了很多其他事,比如,延熙帝天天到她這來,卻全都是後半夜,她睡著之後才過來;比如,源源不斷的賞賜進入她的小庫房,延熙帝都快把他的內庫搬過來了;再比如,她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心,不知不覺間竟然混成了寵妃,寵冠六宮!


    不僅是後宮,連前朝都知道延熙帝寵愛楚貴妃,濟川伯府也跟著水漲船高。


    不同於伯府其他人的喜氣洋洋,三老爺兩口子倒是有些憂心忡忡。


    李氏尤為擔心,“老爺,你說,唉,咱家阿瑜是個沒心眼的,萬一若是觸怒了皇上可怎麽辦?”


    “怎麽可能?”三老爺很自信,“我的阿瑜人見人愛,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她。”


    李氏:“……”


    她好想揍他一頓怎麽破!


    見妻子真生氣了,三老爺收斂嬉皮笑臉,過去將她攬在懷裏:“我想,應該沒人比你更清楚,咱們的阿瑜有多好。”


    不知想到了什麽,李氏抽噎起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


    “別哭,別哭!”三老爺搜足無措起來,笨拙地哄著李氏,“咱家的阿瑜可是福星呢,說不得還是皇後命……”話語戛然而止,楚三老爺眉宇之間染上了憂色。


    雖然每天練習各種禮儀很累,但是想到冊封那天下午可以見到娘親,楚瑜就又精神滿滿了。


    果然不好的事情背後都是好事,所有的苦累都是老天對她的考驗,所以她要努力快樂地闖過去。


    楚小瑜,加油!


    夜裏,她忍著困意等著延熙帝過來,他一上床,楚瑜就滾了過去。夜深了,李茂本來是很困的,結果一個團子滾到懷裏,他立馬就精神了,包括小狸貓。


    他偷偷屁股往後拱了拱,與楚瑜拉開距離。


    人對危險和安全都有一種天生的本能,楚瑜能感覺到延熙帝對她的好,對她的縱容,所以,她膽子也就跟著大了一點點。女人在麵對肯縱容自己的男子,膽子總是格外的大,因為知道不會受到傷害,所以就愈加的隨意。


    那種有點小得意,有點小放肆,是愛情裏最調皮的真摯。


    湊得這麽近,唿吸糾纏,楚瑜有點小害羞,不過,她還是忍著羞意,勇敢地抬起頭。


    夜明珠在折屏另一邊,隻有淺淺的柔和的光芒落在李茂臉上,柔和了他臉上鋒銳的線條,整個人帶著一點朦朧的溫柔,神秘又性感。


    楚瑜小心房開始撲通撲通亂跳,“陛下……”她剛開口,然後又猛然頓住。


    嗚嗚,那個嬌嬌的聲音真的是她發出來的嗎?


    “怎麽了?”延熙帝的聲音溫柔又磁性,手臂也淺淺地環住她的腰,帶著一種君子的疏離。


    溫柔又疏離,真是個矛盾的美男子呢,楚瑜心想。


    “陛下,過幾天我就能看到我母親了。”楚瑜淡淡地提醒,淺淺地暗示。


    “你很開心?”很顯然,延熙帝沒有聽出楚瑜的暗示。


    楚瑜急了,有點不開心地揪著被子,唔,不是說明君嗎,睿智嗎,怎麽連這麽簡單的暗示都聽不出來!


    哼,如果是在現代,她一定揪起他的耳朵怒吼:“你這個棒槌,你老丈母娘來了,難道不應該表示表示嗎?”


    “睡吧。”延熙帝攬緊楚瑜,閉上雙目,沒一會唿吸就和緩綿長起來。


    楚瑜氣唿唿。


    ——


    十五一上午,楚瑜都是暈暈乎乎的,早早的就從被子裏爬起來,迷迷糊糊穿上厚重的禮服,腦袋上沉重的首飾壓得她脖子都短了一截。然後就是在女官的引領下,跪地聽封,祭告天地祖宗,拜太後,拜皇上,直到下午見到母親李氏,她才陡然清醒過來。


    屋裏的宮女太監都識趣地退下,楚瑜乖巧地靠在李氏懷裏,頭埋在李氏胸前偷偷掉了兩滴眼淚。


    “阿瑜……”李氏剛叫出一聲,就哽住了,眼圈通紅。


    楚瑜得意地笑,然後從李氏懷裏抬起小腦袋,晃悠著,氣人的小模樣:“嘻嘻,我就知道你會哭,早就猜到了,淚包。”


    “你這個死孩子!”李氏剛醞釀出來的悲傷情緒瞬間沒了著落,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氣得抬手打了一下,“不著調。”


    楚瑜耍賴地躲避,然後跑到一邊,“停停停,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再這樣潑下去,小心爹爹不要你。”


    “你在這麽胖下去,小心陛下不要你。”李氏下意識迴擊,結果話一出口,立即反應過來,趕緊呸呸呸,連道,“壞了不靈,好的靈,信女有口無心的,菩薩千萬別怪罪。”


    “當然不靈了。”楚瑜背著手,晃著腦袋,頭上的珠釵發出叮當之聲,“快聽聽,快聽聽,以後啊,出了宮,阿娘你可就聽不到這麽好聽的首飾之聲了。”


    李氏真是又氣又笑,無奈搖頭:“你這丫頭,沒心沒肺的。”


    “我心肺都大著呢。”楚瑜一副驕傲的小模樣,“我在宮裏啊,不知道過得有多好,吃得好,住的好,好多珍稀物品,阿娘你見都不會見過。”


    “我可是貴妃呢。”楚瑜擺了個有氣勢的pose。


    李氏被楚瑜耍寶的樣子逗得大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這個孩子永遠都這麽貼心。


    楚瑜連連眨眼,眨幹眼底的濕意,動動唇想說話,結果一開口,嗓音就哽住了。


    ……


    母女兩個對著哭了一場,之後才平靜下來,說說體己話。楚瑜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李氏知道問不出來什麽,何況以楚瑜的性子也不會過得不好,她是粗糠鹹菜也能吃成山珍海味的性子。


    宮裏探親時間有限製,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李氏要走,楚瑜有點舍不得,但還是歪著頭,笑盈盈的,“阿娘,我是貴妃,以後,你每個月都能進宮看我。所以,不用太想我噢。”


    李氏也笑了,站起身剛要走,突然想到了什麽,欲言又止。


    楚瑜好奇地看著她。


    李氏摸摸楚瑜的臉,猶豫半晌,終是說了,“你大姐姐已經定下日子了,就在下個月初三。”


    楚瑜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迴神,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大了,聲音也拔高了半截,像是刻意的歡喜,“這是好事啊,我會讓人過去給大姐姐添妝的。”


    ☆、第20章 夜色


    楚瑜覺得淩出塵成親了也好,早死早超生,總要做個了斷,省得她惦記。


    男女之間有個對抗的問題,先變心的算贏,楚瑜已經輸了一迴合,不能再輸第二迴合,所以,她要笑,要不在乎。


    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哼,雖然是你先變心,但是實際上,她根本就沒動過心。


    楚瑜贏了,精神勝利法,讓她容光煥發。


    為了慶祝淩出塵和大姑娘成親,楚瑜還蹦躂了兩下,叫了兩盤桃子,邊吃邊樂嗬。兩盤不夠,又叫了兩盤。


    然後,楚瑜就樂極生悲了。


    先是夜半反胃吐酸水,然後是拉肚子,最後高燒。


    燒得迷迷糊糊的楚瑜還記得要和延熙帝賣萌,要抓牢寵愛,哼,走了一個淩出塵,她馬上就有一個更好更好更好的。


    “陛下……”她抓著延熙帝的袍子不撒手,“難受,難受。”頂著燙唿唿的臉蛋往他脖子上蹭,連唿氣都燒得人中疼。


    李茂心都被她叫軟了,又熱又疼,“不怕啊,吃了藥就好了,乖。”他聲音低沉溫柔,潛藏的愛意幾乎化了實,輕緩柔和,像是溫泉包容。


    一旁的李友財、陳喜都低了頭。


    這樣溫柔的延熙帝還真是頭一迴見。


    人在生病的時候,思緒最是脆弱,愛撒嬌,愛耍賴,尤其麵對著包容寵愛自己的人。


    就像是前世小時候,楚瑜生病了,就會哼哼,要吃罐頭,要吃以前不給吃的油炸食品,不要上學,還要媽媽喂。


    反正是各種委屈啊,控訴媽媽沒有早點發現她生病,每天逼她做作業,還對她兇。


    生病的人最大,可以撒嬌耍賴,做很多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不要吃藥,苦。”楚瑜皺著小臉,躲避李茂送上來的湯勺。


    李茂出奇的耐心,不見一絲一毫地不耐,一遍一遍熱藥,一邊將盛著藥的勺子遞過去,一遍一遍地輕哄。


    連楚瑜都覺得自己鬧過份了,不好意思起來,他還不厭其煩,她喝一口,就誇一句,說她很棒啊,這麽苦的藥都喝了。


    楚瑜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紅著小臉,似乎是想表現,端起碗一鼓作氣全部喝光。


    “真厲害!”延熙帝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蜜餞。


    楚瑜閉上眼睛,含著甜滋滋的蜜餞睡了。


    一碗藥喂下去,李茂的額角都是輕汗,腿也蹲得麻木了,但是卻眼眸如水,清澈內斂,含著如絲柔情。


    李友財心疼,小心翼翼勸了一句:“陛下,您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不如早點迴去休息。”說著給陳喜使眼色。


    陳喜趕忙接道:“這裏有奴婢在,一定會照顧好娘娘的。”


    “你們退下吧。”延熙帝閉了閉眼,聲音含了一絲疲累。


    李友財大驚,陛下不會是要睡在這吧,這要是被過了病氣可怎麽辦。


    “退下!”聲線沉沉,延熙帝顯見是發怒了。


    李友財不敢再多言,躬身低頭和陳喜一塊退出門去。


    楚瑜就是突然一股火,加上吃多了桃子才發熱,喝了藥後,燒很快就退了下去。夜裏涼,她不自覺地往身邊的熱源靠去,直到全身都包進去,暖洋洋的,才又熟睡過去。


    她睡得很香,不知不覺做了夢,夢見兒時的場景。


    楚瑜小時候基本是在皇宮德妃以及理國公府國公夫人兩個姨母處來迴跑,很少迴濟川伯府。兩個地方她最喜歡理國公府,宮裏有鄭貴妃,很兇,德妃姨母更是大半時間都在神傷,很少管她。


    而國公府就不一樣了,姨母當家,還有表哥淩出塵,萌噠噠的小正太一枚。


    姨母國公夫人總喜歡念叨,要楚瑜長大後嫁進來,念得多了,大家就都默認了此事,仿佛以後一定能嫁進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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