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你可知罪?”蒼老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邁步而出,開始向虞昊發難。

    “左太師陶元!”虞昊腦海中迅速浮現老者的資料來,朝中文武不和,而文官又分為尚書,太師,忠君三派,尚書被易城王、韋、楊三家把持,而太師則是以衛、陶兩家為首。

    在來皇宮之前,虞昊已經將所有會對自己發難的世家關係都梳理了一遍,進門說話的陰冷聲音的主人是戶部尚書王和!隻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左太師陶雲親自出馬。

    “陶太師,不知虞昊何罪有之?”虞昊冷笑。

    “你一小小皇子,竟是不通兵部調令,私率黑鷹騎軍衝進敵人陷阱,致使騎軍全軍覆沒,藐視國家法令,違反軍規數條。私帶親兵入宮,不尊國君,無法無天。難不成你這是想要弑君謀反,行那不忠不孝之舉?你可知罪?”陶元大聲嗬斥,話語之間,中氣流露,自然帶上其修習半生的儒家氣勢,使人不敢否認。

    “這老家夥,這麽老了聲音還是這麽大!”虞昊心中暗自咒罵,你可知罪四字迴蕩在其耳邊,繚繞不去。

    “敢問陶太師,黑鷹騎軍是否隸屬兵部軍隊?敢問太師,何為私帶親兵入宮?敢問太師,何為不尊國君?敢問太師,何為罪?”

    不等陶元迴答,虞昊接著說道:“黑鷹騎軍是我之私軍,不屬兵部所轄,難道皇宮禁衛調動也要向兵部請示?”

    虞昊看了眼兵部尚書楊文書,目光似笑非笑。楊文書暗罵了陶元老狐狸,居然要拉尚書一派下水,軍隊調動,這事情可玩笑不得。

    “二皇子說笑了,私軍調動自不必請示兵部。”兩撇胡子抖動,楊文書擠出個笑容。

    “門外一百甲士皆為守城軍,他們戰功卓絕,早該名入官列,可是不知是誰克扣軍功,虞昊不才,隻想為大易數十萬披甲之士討個說法,何以成了帶私軍入宮?太師不信,你可自己問與他們!”

    克扣軍功的事情在軍隊之中時常出現,隻要不太過分,諸多官員皆是默許的,畢竟這些軍功是算在自家子女身上的。可這終究是上不得台麵,傳到軍隊之中,嘩變叛亂先不說,影響軍心士氣是一定的。

    在這個問題上,文官武官所有官員都沉默了。坐在龍座上看戲的國君看著吃癟的諸大臣,心中雖然高興,可這軍功之事的確不好討論,微微一咳:“軍功之事,就交由監察司明察,所涉官員,按律法懲處,所克扣軍功,

    盡數歸還!定要還我大易甲士一個公道。”

    徹查?虞昊搖搖頭,真要徹查,所有官員都得下去,就連國君都得被律法徹查了。

    “吾皇聖明!”所有朝官皆是暗暗感激國君,太及時了,不少大臣暗暗擦了把汗。

    “至於不尊國君?陶太師,我可有不尊國君之處?”

    “麵君者不跪,視為不尊!”陶太師冷冷一笑。

    “哈哈哈,是有這麽一條,可是後麵還有一條吧,丹田強者麵君可不跪!”虞昊譏笑的看著陶太師。

    虞昊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是一驚!端坐在龍座上的國君猛地起身。

    “什麽,丹田境?你開辟出丹田了?”國君身影一轉,轉瞬間出現在虞昊身邊,一手抓住其右手洶湧的氣力向著虞昊湧去。

    “怎麽可能?”陶太師雙眼圓睜,一手指著虞昊,大驚。

    虞昊右手一蕩,一股不弱於國君的氣力反向湧出。

    “嘭!”兩股氣力相撞,虞昊退後一步,國君則是連退數步。

    “好,果然是丹田境!”國君高興的大笑,“十六歲的丹田境!好!”

    “怎麽可能?”陶太師麵如死灰,這一次太師府和國君之間爭鬥,卻被一個十六歲的丹田境破壞了,敗得一塌糊塗。

    所有朝官都知道一個丹田境的皇子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握著通向帝座的鑰匙,而在已經三十年未出現丹田境強者的大易國,增加一個丹田境皇子,意味著皇權又將集中。

    “陶太師,我有何罪?哈哈哈……”虞昊大笑。

    “噗!”

    指著虞昊,臉色發青,陶元說不出話來,一口逆血噴出,其身邊的右太師衛怳連忙將其扶住。

    “我沒罪,倒是你,陶太師,私自勾結白府國,泄露軍中情報,致使我黑鷹騎軍全軍覆沒,這等叛國通敵之事,可是大罪?此是你勾結白無機意欲謀奪皇位,改朝篡位之信,你可知罪?”虞昊右手一揚,一封信件出現在其手中,朝著陶元冷聲大喝。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怎麽可能會有信件落入你手?所有來往信件都是我親自燒毀的……父親,他在詐你!”陶元之子執筆參事陶煥之看著信件,臉上虛汗直冒,一句話脫口而出,驚得滿朝文武不敢再出聲。

    “你……”陶元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個你字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黑,暈死過去。陶煥之亦是

    察覺自己莽撞,可惜話已出口,頓時癱坐在地。

    虞昊看著如此配合的陶煥之,驚愕之餘,順手將手中信封塞至其手中,耳語道:“下輩子別投胎做人了,你太笨,連豬都不如!”

    正德殿中,所有朝官都在靜靜看著事情的發展,在為陶元生了一個如此極品的兒子感慨之時,所有聯係過白府國的朝官都在暗擦冷汗。

    一時之間,竟是無人再敢說話。

    “黃口小兒,盡逞口舌之利。若非你以為憑借幾個丹田境就想挽迴敗局?若非你以為就憑你幾句話就想操縱朝會?”一道聲音大笑而出,原本一直看戲的武官陣營,一個中年大漢跨步而出。

    “鎮北將軍陶天霸?”虞昊微微一驚,看來陶家隻是把陶元兩父子推出來做幌子而已,真正的大魚在後麵。

    陶天霸大笑著,若無其事的走至陶元和陶煥之前麵,抬腳猛地踩下,兩腳之後,地上出現了兩個小的陷坑。

    陶元圓目盯著陶天霸,斷氣而亡,死不瞑目!

    “兩個廢物!白費了家族那麽多精力。”朝著陶家父子屍體上吐了口痰,陶天霸目光掃視過所有朝官,最後停留在龍座之上。

    “虞孟,你的位置,該由我陶家來坐坐了!要不是你兒子逼得太過,我還真不想現在動手。”

    “陶天霸,朕待你陶家可不薄!”龍座上的國君看著陶天霸,語氣沉重而失望。

    “虞孟,當年我五家追隨開國大帝,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可事後,五家留到現在的就隻剩我陶家了,若不是你虞家還需要人替你鎮守狄族,我陶家恐怕也會淹沒在曆史中了吧?而且你虞家現在衰落,再也承擔不起保護大易國重任,這個擔子就有我替你接過了,我會做的比開國大帝還好!”陶天霸狂熱的看著龍座,語氣霸道。

    國君失望的看著陶天霸,“你是真心要反?”

    “不是我要反,是你兒子一步步逼我的,本來我還要等你毒發身亡,再扶持大皇子即位,然後讓其讓位於我。不過,你兒子想要逼死陶家,我不得不反!虞孟,你早已中我請方外修士配置的斷腸毒藥,強行推動血氣則毒發身亡,你皇室有四個丹田境,我陶家也不差,更何況,還有白無機太子派來的強者。”

    “你們還在等什麽?難道要等這個小畜生上位時候清算,把你們一個個抄家滅族?要知道,你們的罪證可全在我的手上!跟著我,榮華富貴全是你們的!”陶天霸看著現場猶豫不決的

    朝官,一聲暴喝。

    本來還在掙紮的朝官頓時分出一批站到了陶天霸身後。同時,本應該是宮廷禁衛的甲士中,走出六道身影,每一道的氣息都是超越熬骨之境。

    “虞孟,交出神策官榜,傳國玉璽!否則,就別怪我無情。”

    “天霸,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你願為我鎮守一生的北狄!你當我不知道你和白無機書信交流之事?你當我不知道你讓你妹妹也就是朕的好皇後在食物中下毒?不,我全知道,大易是朕的國家,這些事情朕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可知道我為什麽不動你?因為不想再讓大易外患之餘又起內亂,這天下,是你我祖輩打下的,爭之有何用?可惜你執迷不悟,不要怪我!”

    “殺!”虞孟大手猛的一揮,殿門兩旁,忽然湧入兩隊黃金甲士,由三位老者帶領,向著陶天霸衝殺過去。

    “老匹夫,原來你早有準備!”陶天霸一方猝不及防,頓時被殺掉數人,“給我殺,隻要殺掉這狗皇帝,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任憑爾等挑選。”

    揮手斬掉一名黃金甲士,陶天霸向著龍座之位殺去。

    虞昊看著原本自己掌握的場麵瞬息之間就被那段做龍座上的人奪去,駭然之時不禁暗自搖頭,為帝者,每一個都精通布局謀劃,自己就是龍座上的人的一顆棋子,當自己以為吃遍棋盤之時,才發現,最後贏的還是下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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