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也不是沒有利益。


    隻要他一施法,這大神通下來,就算自己力竭,一月兩個月的才能恢複,但人人眼見“事實”,還能不信這光明法神,不信他這個魔法師?!


    什跛足道士、癩頭和尚,還有警幻仙子,哪裏有他的厲害!


    他們也就是能“情情愛愛”的設計一場癡念……


    賈璉從行李拿出一個“拐棍”,戴鐸驚詫地瞅了一眼,“這作法還需要拐杖?”他小聲嘀咕,可賈璉耳聰目明,冷冷哼聲反問:“你說什麽?”


    拐杖?賈璉眼神十分”冷厲”地瞥了戴鐸一眼。


    ☆、第五九章


    戴鐸眨巴下眼睛,渾身冷顫了一下,但就是不應聲,可看著賈璉手中的東西,那神色寫著呢,連胤禛看過去也嘴角抽搐了下。


    隻見賈璉手裏的“拐杖”,是用一個塊黑布報著頂部,看不出什麽樣式,仗身倒是黑色的有金屬光澤的棍身,大小粗細很均勻。


    賈璉輕柔地撫摸了下杖身,掀開了包著的黑布,頓時光澤的璀璨險些耀瞎了一些人的眼睛,甚至有災民看了也目瞪口呆。


    上麵的東西可真好看!


    藍色的,紅色,銀色的,綠色的……纏繞在一起的寶石簇擁著頂部最大的一顆金黃色的“寶石”!


    這魔杖是他用秘法煉製的黑金,寶石是他用了大把的銀子收集過來的其中最好的,幾乎把從林如海那裏賺來的銀子都花銷了出去,才有了這價值連城的魔杖。


    寶石隻是導性好,主要還是魔杖的杖身的材質,賈璉為此費勁了心力。


    若不是有了魔杖,他今日也不會冒險承諾雍親王,驅散這烏雲,延緩和延小這雨勢……


    賈璉的那“棍子”的廬山真麵目一露相,震驚得一幹人等風中繚亂,還是雍親王淡定,最先咳嗽了一聲,眉毛動了動,眼神“深沉”的看著賈璉。


    賈璉默默一笑,不再“炫耀”,他仰頭看天,讓眾人離他遠些,戴鐸和參將、侍衛等人雖然心裏不相信,可雍親王都帶頭往後退了,他們也隻能跟隨著,但那臉上的表情還是不信,隻有胤禛和戴鐸知道一些“內情”,但也半信半疑。


    雖然胤禛和賈璉之前來迴對答幾句,他承諾賈璉若是做法成功,要“保護”他不受汗阿瑪的“懷疑”。


    胤禛雖然不能十拿九穩,但跟康熙做了幾十年父子,對於他這個皇帝父親的心思總是摸得八九不離十,其實就是太子胤礽也是懂的,若不然他也不會自暴自棄,汗阿瑪人老了,可看著這幫青春正盛的兒子們,尤其是出頭鳥太子,自然是很不放心的。


    這也是胤禛隻埋頭做事,為人低調的緣由所在,其他阿哥要不是沒看明白,例如大阿哥和十四阿哥,要不就是來不及了,因為此時就是八阿哥恍然明白了,他也被支持他的朝臣過早暴露了,竟是被汗阿瑪說了那些不堪的話語,繼位的希望渺茫。


    胤禛眼睛裏綻出一股精光,紋絲不動地瞅看著正在默默作法的賈璉,之間賈璉甚至拔出靴子上的短刃,在他的手腕上劃出一抹,鮮紅的血液頓時就流出,可賈璉居然舉起那“棍子”,嘴唇快速的嚅動,遠遠的聽不清……


    胤禛身後背靠著一些岸邊的百姓,畢竟胤禛這一行人走過來還是很吸引人注目的,尤其是沒糧食吃,可來人穿著盡管樸素,但看著麵色紅潤,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百姓們也不傻,若是這一行人善心發發,能施舍些什麽幹糧、銀錢什麽的……不少人動了這份兒心思。


    胤禛也不怕,畢竟他帶了一百多號人呢,個個是精壯的漢子。何況他心中惻隱,受災的百姓也隻是想有口飯吃,別餓死了。


    “王爺,賈大人這……”瞧著那邊的賈璉越來越“詭異”的行為,那參將禁不住問,可看王爺瞟過來的眼神,他縮了縮腦袋,有些後悔自己嘴欠,沒看王爺的心腹戴先生都安靜的站在身後不吭聲麽。


    ……


    隨著賈璉用魔法杖沾著自己的血液勾勒出最後一筆法陣符咒,這跟大自然對抗的魔法算是完成了一半,可賈璉神色更慎重了,他若是一個弄不好,可不僅是休息一兩個月的事情了。


    走進法陣的陣眼,賈璉舉起法杖,從未如此的大聲的念了一段長長的陌生的異國語言,甚至戴鐸站在王爺身後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他迴頭看身後不遠的百姓,居然見了大多數百姓俱是跪下。


    隻要有一絲希望,讓老天爺別再下雨,別說佛祖和道祖,就是信了妖精和魔頭,又如何?!


    此時百姓都知道前麵是施法,他們中也不全然是傻子,早有聽得一言半語,再看賈璉的動作,這不是高人要作法嗎?


    戴鐸撇撇嘴,但歎口氣,沒敢說些什麽。隻是他心裏擔憂,若是不起效,不說賈璉,就說王爺和他們這些人,恐怕還真能和這些災民起了衝突,畢竟愚昧者大有人在,你和餓肚子又不識字的災民講道理?!傻了吧。


    戴鐸靠近參將,參將這才警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打了幾個手勢,手下們都頭皮一緊,右手俱是搭在了刀把上,渾身肌肉緊繃,就怕“暴民”一個心裏不舒服,要出亂子,波及王爺的安全。


    此時此刻,天色勃然色變,竟是轟隆隆的,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在耳邊。


    胤禛眉毛都要擰成一團了。


    這是要失敗了?!


    畢竟打雷就是下雨的前兆了。


    跪著的百姓們耳朵也不聾,這時大部分都站起身來了,看著賈璉像是在看一個騙子。更有甚者喊道:“他是個騙子!他是個神棍!”


    “嗚嗚……”


    “老天爺,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


    一些年長的老者和婦人都啼泣起來,漢子們卻眼眶通紅,心口的怨氣一波一波,竟是湧上來無處發泄,這世道真不公平!


    “啊——”


    竟然有人大喊一聲,徒手奔著賈赦過來。


    護衛胤禛的參將看了王爺一眼,腿動了一下,可還是猶豫了一下。


    王爺沒表態啊,竟還看著那滿嘴胡亂承諾的小賈大人。


    心裏嘟囔,他和戴鐸一樣,看著賈璉,若是他求救,他勉勵請示王爺,去救他一救罷。


    賈璉全神貫注,雖然神識感覺到了什麽,但他麵容平靜,胤禛正是看到此,才略微放心,他對賈璉的信心比其他人多些。


    戴鐸倒是心裏微微焦躁,雖然他有時覺得賈璉不靠譜,甚至王爺過於看重他的本事,但畢竟相處過些時日,若是賈璉被災民因為這個弄傷,也不值當不是,王爺也會跟著丟臉,最要緊的是名聲全沒了。


    若是那樣,賈璉欽天監的官都當不了,興許還會被有心人參上一本,被治罪呢。


    雷聲陣陣響著,竟有閃電霹靂過天空,可正是它們,一道一道,斜著劃過雲層,竟然把大塊大塊黑壓壓的烏雲劃裂開——


    “這、這——這真神了!”一行侍衛們雖然有保護王爺,甚是稍帶也許會救那小賈大人的任務,可是此時哪裏顧得上,就連快要跑到賈璉法陣跟前的那個還算強壯的漢子,此時也停下腳步,看向天空。


    陽光一縷一縷,逐漸射落在地上,天色竟然由陰黑逐漸變成了多雲,甚至雲朵越來越透亮……賈璉臉色慘白,額頭冒著汗水,後背和腰間都濕透了,整個人給人感覺十分虛弱。


    胤禛見狀也不囑咐蘇培盛,直接自己就要過去去攙扶賈璉。


    蘇培盛趕忙也帶著兩個侍候的人過去幫忙,哪裏能勞駕王爺做這“體力活”啊。


    不說胤禛的震驚,和之後對賈璉的關切,還有戴鐸和參將、兵卒等一眾護衛的震驚和欽佩,他們此時個個都拿著欽天監的小賈大人當神仙人看待呢。


    怪不得王爺那麽看重賈大人,怪不得人家是欽天監的頭頭啊。


    皇上和王爺肯定是知道賈大人是活神仙,王爺這迴出來才指名道姓的帶著賈大人過來呢。


    就說此時站起來的百姓,更是直接跪下,甚至磕起頭來,那個跑出來的漢子更是跪下認錯,神色懊惱,甚至被家中的老人捶打了幾下。


    ……賈璉迴去休息,被雍親王可是親自攙扶到馬車上的,戴鐸此時那點兒微妙的嫉妒心思也消失了,這賈璉賈大人真是……這迴切切實實看到了大神通!


    恍恍惚惚的想著,戴鐸忘記注意到周圍的災民。


    災民們早就讓他們的裏長和年長的長輩出來,拉住了幾位“貴人”,直接問這賈大人是……?


    幾個兵卒穿著一身普通人家下人的護衛裝束,麵對一幫麵有菜色卻喜笑顏開,眼睛甚至恢複了些光彩的災民們,隻能是匆匆的說了幾句,賈大人的身份不能說,可賈大人的作法,信仰的什麽神仙,他們可是知道。


    這事王爺和賈大人也不想瞞著,京畿附近的百姓更是許多信奉這個,雖然黃河兩岸這邊靠南的地方沒人知道這個,但說說也並不忌諱。


    所以,百姓們知道這是“光明法神”,作法的是當然是受法神看重的魔法師啊!


    頓時他們神色肅穆起來,心中十分敬仰。


    和尚和道士總說世上有佛有菩薩、有神仙有天庭,可哪個真的切切實實的看到過神仙下凡啊,反而是剛剛的賈魔法師真是“顯靈”了!


    ……


    賈璉雖然一路“虛弱”的繼續跟著胤禛巡查,但身體裏逐漸快速恢複的魔力告訴了他之前作法的效果。


    再加上他們還沒到一地,就提前知道“那日的事”,可見這些神怪的事情傳播甚速,幾乎黃河兩岸的幾個省份都知道了,甚至有輻射到江南那邊的趨向,畢竟這裏水路亨通,來往船隻和商人也多,“傳說”是禁不住的!


    賈璉滿意的笑了。真不枉他出力氣啊。


    時間飛速,賈璉隻是魔力空蕩些許時日,身體並無大礙,這並不妨礙他的“奉獻”在胤禛心中記上濃重的一筆,就連疑心病和老奸巨猾的戴鐸也深信不疑,這賈璉肯定是犧牲了什麽,否則怎麽會這麽虛弱呢。真是為了百姓,賈大人也犧牲不少啊!


    胤禛則想著迴去之後,怎樣也要讓汗阿瑪重重對賈璉封賞,疑心賈璉什麽的,最好扼殺掉,就看人們怎麽去說了。


    ☆、第六十章


    小半年間,胤禛又半路接到了幾封康熙的旨意,沿途去了其他省份,這才轉道從山東迴京。


    賈璉收獲頗豐,魔力波蕩在體內,充盈異常,隻不過故意強作身體虛弱狀,不再做出頭的事情,不過他沿途倒是發現了幾個資質好的少年,甚至有個白發老道的資質也不錯,可惜白瞎了天分,修道也隻是修了一個強身健體和打坐的功夫。


    雍親王喜歡禪機,對道家的典藏,他也了解的很,途中賈璉隨著他拜訪了很多地方,最後一處道觀便是這白發老道的地盤。


    賈璉身後跟著兩個童子和兩個少年,那兩個少年倒是好人家的孩子,讀過幾年書,但都被賈璉“拐”來了,他們中一個病得快死了,一個是家中受欺負的庶子,跟著賈璉心裏很是願意。


    而那兩個童子是從在災民中帶出來的雙胞胎,奄奄一息他們中得了口吃食,賈璉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當他們的師傅自是不必說,後來居然發現這個師傅還會法術,心裏簡直視賈璉是真正的活神仙,對賈璉一言一行無比信服。


    胤禛一行人這時也迴到京城,康熙早就從四兒子的密折和其他渠道知道了賈璉做的事情,他是震驚的,但想到賈璉的背景,還是略微放心些。現在一等將軍府還有賈璉的父親和媳婦兒子呢,也不怕賈璉拿這個“作惡”。


    康熙斟酌一時,倒是覺得大清朝有個國師也不錯,前朝也不是沒有,朝上他一直一言九鼎,隻是透出個口風,大臣們都知道這國師人選必然是屬意賈璉的,他們羨慕之餘也不反對,國師多超然啊,也不跟他們爭權奪勢,不過從來隻聽國師,沒聽國師有家屬的……這倒讓他們心裏嘀咕。


    隻有林如海皺了皺眉,他現在被封為禮部尚書,倒無實權,卻也位高。林如海打算做幾年便隱退,可沒想到他臨老臨老,從賈璉那裏得來的方子,加上賈璉的施法,他的新媳婦還真懷上了,才不久生了一個白胖胖的兒子,沒有一點兒虛症。


    林如海高興,可心中對賈璉的忌憚也更多,可皇上知道未必自己少,他更是隱隱聽說了南邊賈璉的“功勞”。希望這個內侄兒有個好下場罷!


    迴家歎息幾次,女兒黛玉倒是七巧玲瓏心,知道父親憂心什麽,卻露出淺笑。


    “我看璉二哥哥是個聰明的……能耐也大,不是普通的招搖撞騙之人。他這人大為不同!”黛玉下了結論,她手裏捏了本書——竟是賈璉的法神書籍。


    “玉兒,你成日裏看這書——”林如海搖頭,“難道你還真學會了那陌生文字?”


    “算不上精通,好多地方看不明白,但大體的意思卻是看懂了。”這是林如海搜刮來的字典和法神書,黛玉閑來無事看了兩眼,還真學會了它。然後她就覺得,這璉二哥哥的“福緣”還真深厚,這書好像不是無的放矢。


    事實也證明了,賈璉教她的那段寧心靜氣的咒語就在這書的前篇裏麵,是最淺顯易學的。還有接其他的小咒語,黛玉看了之後,隻試驗了一個簡單的,卻真讓她窗邊的那株快枯死的茉莉花重新長出綠葉,現在已經打出是十多個花苞了。


    黛玉隱隱有一個心思,父親讓繼母最近開始張羅給她相看人家,可她卻起了“出家”的心思,對璉二哥哥給的這書感興趣極了,恨不得去直接去請教,如果能修煉有成,就算不出家,做個隱士閑人也不錯,可自己畢竟是未嫁女,她也隻能淡了心思。


    直接寶玉……黛玉有過一絲旖旎心思,可時日久了,她也不覺得如何了。寶玉總像沒長大的孩子,黛玉眼中劃過一絲惆悵,但很快便消失了,反而又迴房看著那些默茉莉花骨朵了。


    賈璉迴府了將軍府,自然是喜事,賈赦和邢夫人如今過的逍遙,府裏他們就是老大,邢夫人也不像以前那麽摳門了,畢竟雖然現在府內還是王熙鳳管家,但論孝道,她必須給自己麵子,一應事物,除了老太太那兒,這兒媳婦哪裏敢怠慢自己。


    邢夫人日子過得滋潤,心裏念著迎春,到底這個半路人來的女兒爭氣,嫁進王府了。


    就說宮裏的那位還沒信兒呢,迎春現在居然懷上了。


    這事把賈赦美得嘴巴咧開了好幾天閉不上,邢夫人也高興,賈府幾個從前從迎春院子裏調走,奔向二房侍候寶玉和探春的丫頭,此時心裏都後悔不迭。


    那司棋和繡橘倒是好命,將來說起來是從王府裏出來的,或者直接就能被那雍親王賜給某個侍衛什麽的,那不就是官太太了麽,脫了一身這奴婢的皮。就算賜給了王府莊子上的人,那也不是一般的仆從,可比她們留在賈府強多了。


    賈府現在沒有國公府的招牌,仆從們出去走路都低頭三分,甚至不少人還埋怨大房腦袋進水了,老太太還沒死,怎麽就這麽著急把國公府的招牌摘了。


    賈璉迴來請安之後,休息了一夜,見了王熙鳳和打哥兒、大姐兒,大哥兒都會跑了,賈璉看了看皮實的他,對王熙鳳說道:“他也該認識幾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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