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雲蕭轉過頭看著軒轅執。


    軒轅執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你是不是靈根有損?”


    雲蕭不甚在意的聳肩,這個問題,娘親從小就告訴他,沒有靈根,也不是廢物。


    照樣能修煉出旁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別人不能,不代表他雲蕭不能。


    他從不曾為此自卑過。


    這話題也從來不是他的禁區,雲念跟他討論過,如果有人看出他靈根受損,問及此事,他當如何迴答。


    雲蕭當時笑笑,也不是太在意的開口,“天生殘缺。”


    雲念:“……”


    他還記得當初娘親臉上的無奈和笑容,軒轅執本以為這件事是難以啟口的。


    所以他即便早早知道,也沒有跟雲蕭問出口。


    今天是時機合適,他才開了這個口,也曾想,如果雲蕭臉色有變化,他立即停止。


    卻不曾想,變化是變化了,卻跟自己想像的變化,出入很大。


    他能笑出來。


    軒轅執滿臉不解,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個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消化到這樣的地步。


    可眼前的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雲蕭笑出聲,看到軒轅執疑惑的目光,也察覺到自己這樣的表現好像不太合適。


    於是訕訕的收起笑容,一本正經,“不是有損,出生即被挖走。”


    軒轅執眸底掀起巨大風暴,一抹嗜血的殺意,無聲漫延。


    他孩子的靈根,是個什麽品階,他十分清楚。


    靈根隻會選擇父母雙方最強的那方傳承,所以他能想像得到,被覬覦靈根的孩子,出生即死亡。


    而那種陰損的奪取他人造化的術法,也讓人深通惡絕。


    見軒轅執不說話,一臉沉重的樣子,雲蕭還嚐試著開導他,“誒大哥,其實這件事也用不著難過。


    我哥哥從未放棄過我,我跟著他長大,他告訴我,沒有天生的廢物,隻有不努力求上進的窩囊廢。


    我當然不是窩囊廢,我可上進了。


    哥哥為我調養身體多年,我現在修煉的方法,雖然不及靈根帶來的快,但也沒有多差。”


    至少,這個年紀達到的高度,確實是沒幾個人不是?


    除去一個皇長孫。


    而知道大半真相的雲蕭,自然不會羨慕那個偷盜者。


    隻是這件事比較隱秘,不適合跟軒轅執深論,聽著雲蕭說起雲瀲,軒轅執眉眼鬆懈了些。


    雖然迄今為止,他都不清楚雲蕭這位哥哥的真實姓名是什麽,但是不妨礙他直接將他當成雲瀲。


    反正學院用的就是這個名兒。


    雲蕭能長成如今樂觀向上的孩子,雲瀲應該功不可沒,而且為了養大雲蕭,應當是花了不少心思。


    “你跟你哥哥,從小相依為命?”


    “是吧,小一些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我大概兩歲之前,都跟哥哥在山洞修煉,那山洞現在在哪兒,我也說不清楚;


    裏麵長滿了藥材,為了改變我的體質,哥哥多次以身試藥,畢竟我們兩人同病相憐。”


    雲蕭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說自己事情都沒這麽惱恨,說雲瀲吃過的虧,他比誰都心疼難過。


    聽出話裏的玄機,軒轅執不可思議的眯起眼睛。


    “你哥哥跟你一樣,靈根被人挖走了?”


    雲蕭握手,衝著軒轅執笑了笑,“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聰明,沒錯。”


    理所當然承認了。


    軒轅執眸底染上一抹複雜,他甚至可以想象,兄弟兩人相依為命的幾年裏,有多艱難。


    或許經過努力,不算多艱難,可受過的苦難,掩蓋不下去。


    真真正正的經曆過那些絕望和磨難。


    從他眼底捕捉到的憐惜讓雲蕭微微心軟,他對旁人話可沒有這麽多,至於對這個人為什麽不設防,他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直覺?


    “知曉是何人所做嗎?”


    雲蕭愣了愣,搖頭,“不知。”


    他頓的那一下,被軒轅執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察覺到雲蕭是不願意說下去了,故而也沒多問。


    “嗯。”


    “嗯?”雲蕭抬眼。“大哥,這是什麽迴答?”


    “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免得讓你為難。”


    雲蕭好笑,抱拳調侃,“謝謝大哥的放過之恩。”


    軒轅執:“……走吧,送你迴去,幾隻靈獸養在這裏,沒問題。”


    蕭一暗中收到軒轅執的指示,負責這些天照顧靈獸們的飼養員,藏在暗處,他眼角瘋狂抽搐。


    現在殿下迴來,他們連露麵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那小孩怎麽跟殿下長得有點相似?


    難道是殿下的兒子?


    甩甩頭,蕭一不敢亂想。


    擔心自己被滾出去。


    離開九皇子府,兩人直奔蘭亭苑,雲念正在自己房裏修煉,最近遇到了瓶頸,實力提不上去。


    她索性慢下來,積攢著,將其全數放在圖騰東內室,儲存起來,方便之後衝階瓶頸用。


    丹藥是不能在繼續吃了,體內積累的丹毒已經給了身體反饋。


    她需要一段時間清理體內的丹毒。


    都怨雲洲大陸的靈氣不充裕,藥材不夠幹淨,要是在上一世的修仙界,哪兒有這樣的煩惱。


    天材地寶藥材,靈力充裕,煉製出來的丹藥隻會事半功倍。


    現在往往是事倍功半。


    就算布置個聚靈陣,也無法將靈氣往這邊引來,因為靈氣實在是稀少,還不如靈石上儲存的。


    也不知道雲洲大陸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這樣仿佛被吸幹了靈氣的地方,還能修煉不少靈修,簡直就是奇跡。


    她在學院內並不是太受到關注,進入學院的本身也並非是想要學習。


    之前雲森查到的那個老師,似乎已經成為了皇家學院的內閣長老。


    見一麵不容易,就算是見上了,又該以什麽樣的名義讓他說出當年最後一次行動發生了什麽?


    父母最後一次跟唐家人去橫斷山脈尋哥哥,然後失蹤,最後迴來的人隻有這個長老一人。


    當時發生了什麽?


    為何修為比他高的父母都沒迴來,他卻迴來了?


    皇家為何就此封閉了這件事不說,仿佛這些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越靠近真相,越難看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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