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是有蕭炎在,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魔將的數量占據了絕對優勢,僅憑蕭炎一人之力自然也終究無法挽迴這樣的局麵。


    伴隨著一陣震耳轟鳴,大陣發生了一陣不可避免的崩裂聲,在那蒼雲終星大陣之上,終究還是無法避免地破開了一個大洞。


    眾尊者倒是也不曾多麽慌亂,畢竟蒼雲終星大陣到底不是什麽萬全之策也是在他們意料之中,而如今宮主已經被魔首拖住,一切自然要看他們自己才行。


    因此,眼下一切困難都需要他們自己克服才行。


    不需要誰來發號施令,早已在加入天劍宮之後便已經在無數歲月之中演練過無數次,將這一切的發展拓印在自己腦海之中的鬥宗一擁而上,以自己最強的殺招對準了蒼雲終星大陣的缺口處,隻要有人敢冒頭,自然就可以得到他們的好生招待。


    “哼,負隅頑抗!”


    見即便是蒼雲終星大陣被破,可那些鬥宗竟都要以死相搏之時,有魔將悍然出手,準備直接將其滅殺殆盡。


    但是既然有魔將出手,自然便有尊者想護,一道金光打來,硬生生逼得那魔將阻斷了自己的蓄力,驚得他睚眥欲裂。


    “你找死!”


    天劍山外,一片腥風血雨。


    而藥菀卻孤身一人前往了天劍殿,關於那個他們口中提及不多的魔胎,她還有些需要確認的東西。


    隻是在她進入天劍殿之時,便感覺到了一絲和自己當初進入天劍殿時既然不同的氣息。


    那是……


    藥菀不疑有他,繼續朝著天劍殿深處走,在跨過大殿,來到雲破天那簡樸至極的臥室之時,藥菀甚至還未曾下意識地使用靈魂之力搜索,便一眼看到了那被原主人隨意放置在案台之上的一顆具有留影功能的水晶。


    毫無疑問,那便是雲破天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而且很明顯並不是什麽無心之物,而是有意為之的存在。


    藥菀默默將其拿起,注入了自己的鬥氣,雲破天坐在蒲團上的身影隨之被水晶投射了出來。


    “若是這枚留影水晶被使用的話,那大概就代表著真的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吧。”


    藥菀看著那坐在蒲團上的虛影,微微皺起了繡眉,很明顯,雲破天或許早就已經預料到了眼下會發生的一切,甚至於為此而留下了相對應的答案,嗎?


    藥菀的心中泛起一絲疑問,隻是她也清楚,留影水晶這種死物大概也做不到能跟她這活人一問一答。


    因此她靜靜等待著雲破天做出迴答。


    “待你啟動此物之時,我便是能迴來,隻怕已是油盡燈枯,因此,關於魔胎之時,或許還是需要拜托你來擦屁股了,藥菀。”


    握住留影水晶的纖纖玉指忽得捏緊了些許,他怎麽會知道是自己?雲破天怎麽篤定就一定是自己會來這裏?而不是別人?


    順應著藥菀一時的困惑,雲破天解釋道。


    “其實這也沒有多難猜啊,尊者們與蕭炎需要應對群魔,而蕭炎大概勢必不會允許你犯險,你會來天劍殿自然也就成為了必然,我將其認定為你我的命數,不過我想你自己大概不會認我這說法。”


    對於這一點,藥菀倒是無法辯駁,她和雲破天聊不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對話之後就達成的共識。


    “罷了,不說這些了,隨我來。”


    蒲團之上的雲破天身影晃動了一下,而後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領著藥菀朝著比起這簡單居所更深處的地方走去。


    藥菀拿著那一枚留影水晶,跟了上去。


    “我與魔首之戰,無法幫到你們,最多也隻能做到讓他不能活著迴來給伱們雪上加霜,此外,吞靈族進犯天劍山的目的所在,其目的便是為了讓魔胎重新變得完整起來。”


    “魔胎乃是比起第三次的忘卻之墟還要久遠的存在,或許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時候便已經存在了。”


    “其本質上大概是吞靈族中某個非常重要的關鍵人物所遺留下來的複活手段吧。”


    雲破天的虛影領著藥菀走進了一處幽深的隧道,一直向下,呈現出螺旋狀,直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以空洞為中心,銀灰色的劍陣釋放出比起外界的蒼雲終星大陣還要強大劍意,無時無刻不在壓製著封存在這裏的邪惡存在。


    藥菀不禁扭過頭看向了那大陣的中央,在被劍氣所扭曲而變得不再真切的視線之下,正有一道暗紫色的幽光在其中活動著,亦或者說,這便是魔胎的胎動。


    兩人走近了劍陣,也終於靠近了那封印的核心,一團差不多隻有足球大小的扭曲肉塊無時無刻不在蠕動著,卻因為劍陣的存在而被一次又一次地被削去原本的活性,可是卻又不知疲倦地蠕動生長出來,一方滅殺,一方增殖,便維持著這樣詭異的平衡。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這千年來的光陰,自從雲破天自魔心殿中將魔胎一分為二之時,自他以無數劍意封印這一半魔胎之後,二者之間的此消彼長便已經持續了千年不止。


    “我雖然封印住了魔胎,以確保魔首沒辦法繼續用這一部分魔胎做什麽壞事,同時也保證了魔胎不再完整,也不至於在漫長的歲月之後再度誕生出什麽比起魔首還要強大的吞靈族。”


    雲破天雙手抱胸,看著那重複著增殖與滅殺的劍陣封印與其中的魔胎,已經持續了千年而不變,微微皺眉。


    “但若我不在了,此處劍陣便未必能支撐太久。”


    “所以——”


    “所以就指望上我了?”


    藥菀知道雲破天不會因為自己的搶答而給出什麽迴應,卻還是不禁呢喃了一聲。


    “我從韓堂主和天火長老那裏都聽說過,你掌握著一種本質接近於死亡的特殊異火,或許可以永絕後患。”


    “我的劍意可以封印與壓製,卻很難將其殺死,千年此消彼長,也終究沒有磨滅著魔胎的生命力,而若是我身死,這劍陣隻怕最多也就是支撐百年,可若是天劍宮覆滅,繼續封印這魔胎也就沒有了意義。”


    “所以,我希望你能試試。”


    雲破天長出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對於如今的修為來說並不容易,但也已是無奈之舉,無關大義與否,也隻在你一念之間。”


    “哼,說得好聽。”


    藥菀搖了搖頭,不過雖然不爽,但好歹也沒搬出來什麽大道理壓人。


    至於不幫忙,藥菀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別的不說,蕭炎如今都還在外邊浴血奮戰,她哪裏能扔下他不管?藥菀別的東西不在乎,可是怎麽可能不在乎蕭炎。


    “我聽不到你的迴答,隻是希望你答應了,若是答應了,以你異火自東南方位投入,劍陣亦會護持你。”


    藥菀聞言,默默祭出了自己體內的灰滅之炎。


    雲破天緩緩唿出了一口濁氣,說道:“此外,吞靈族那邊也不好說會不會有魔首留下的後手。”


    藥菀的指尖一朵黑蓮靜靜綻放,在她釋放出灰滅之炎的同時,她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那被劍陣封印起來的魔胎發出了一種格外忌憚的恐懼感。


    毫無意外,便是那就連雲破天也無法奈何的魔胎也依舊恐懼著世間萬物的終點。


    “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藥菀幽幽歎息,卻並沒有放慢自己的動作。


    她有一種預感,眼前的魔胎絕不是什麽好東西,而在將其解決之後,一切才會迎來終結,隻是到時候忘卻之墟會變成什麽樣子,就真的不好說了。


    黑炎自封印劍陣的東南方位湧入到了劍陣的內部,直麵那詭異恐怖的魔胎,然而就在藥菀準備動手之時,她竟感覺到了一絲來自於魔胎的意念。


    那並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波長,但是大概可以理解為那是類似於投降和求饒的意思,不光如此,魔胎甚至甘願被打上靈魂印記,對她臣服。


    隻可惜,藥菀覺得自己還不需要借助吞靈族的力量,一個九轉鬥尊無法壓製的可怕存在,藥菀便是頭腦不清也知道自己肯定壓不住這玩意。


    “獎勵豐厚,可惜,我也不稀罕,像你這種禍害,還是老老實實去死比較好吧。”


    藥菀沒有猶豫,神念操縱黑炎,將之完全沒入黑炎之中。


    她雖然在乎的東西和人不算太多,但她好歹也有著正常的是非觀,放任這種禍害在沒人管住這東西以後四處肆虐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然而就在此刻,藥菀卻感覺到了天劍殿之外,一股分外恐怖的氣息驟然鎖定了自己。


    那粘稠的無形壓力幾乎將她凝固在原地,隻感覺到來自於腳下的震動迅速蔓延到了頭頂,隨後便有什麽東西轟然崩塌了下來。


    “轟隆隆隆!”


    一陣劇烈的轟鳴在藥菀頭頂炸響,一股極其不尋常的魔影竟將整個天劍殿撕裂,擊穿了天劍殿,主衝藥菀的要害。


    但是有人速度更快。


    蕭炎緊隨其後,而後一腳將那魔影砸上的牆壁,將其摔得狗啃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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