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已經是大男孩了,這會兒清咳兩聲:“三姐,你別鬧!”


    金玉很嚴肅:“我沒鬧!”


    像以前那樣……大家橫在一張大床上,睡在一起。


    現在想一想,都會覺得開心溫暖。


    寧慈把金玉鬆開:“我先去給你們弄洗澡水,一起睡就一起睡!”


    金玉立馬開心的歡唿起來,滿堂整了整,旋即也笑了出來。寧慈想著迴去跟江承燁說一聲,可她沒想到的是,打開門的那一刻,江承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牽著小魚兒站在了門口!


    似乎是怕小魚兒夜裏著涼,父子兩個都披上了同樣的白色披風,一大一小手牽著手就這麽站在門口,大的俊朗無雙,小的漂亮可愛,如今這樣同係列的打扮,更加像父子了。


    “你們……什麽時候……”寧慈有些意外,畢竟這樣的做派實在是很不像他的做派。


    說話間,江承燁已經放開了小魚兒的手,小家夥哼哧哼哧的爬過門檻,撲的一下保住了寧慈的腿:“魚兒也要一起睡!”


    一起睡?


    江承燁也走了進來,站在寧慈麵前,含笑道:“夫人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寧慈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江承燁已經叫人準備了熱水,金玉和滿堂各自去洗澡,江承燁讓顏一帶著幾個下人直接又搬來了凳子和床板,就這麽在屋子中間支了一張大大的床鋪,長長的橫過來,足以睡六七個人!


    這算得上是寧慈三年來第一次像從前那樣,和他們一起睡在大大的床鋪上,而這一次,還多了她的丈夫和兒子。


    金玉滿堂似乎格外的開心,連洗澡的時間都縮短了不少。沒過多久,屋子裏的“大床”上,就橫滿了人。


    滿堂睡在江承燁一側,金玉睡在寧慈一側,小魚兒則是睡在寧慈和江承燁中間。似乎是對這種睡法很稀奇,他笑嗬嗬的從寧慈這邊爬到金玉那邊,又從金玉那邊爬到滿堂那邊。


    最後江承燁一把捉住這個小東西,放迴到中間讓他睡好。


    夜靜悄悄,原本鬧騰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寧慈這三年來睡眠極淺,現下兩邊的唿吸聲她都清清楚楚的聽著,一雙眼睛睜著,怎麽也睡不著。


    想著金玉滿堂的話,寧慈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起身想去外麵走一走,可她才剛剛一動身,手臂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


    江承燁也小心的坐了起來,安靜黑暗的屋子裏,他側過頭看著寧慈,寧慈仿佛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小慈,有些事情,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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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待查真相欲出水


    江承燁的聲音低沉魅惑,握著寧慈手的力道不輕不重,可寧慈就像是一瞬間被定住了一般,不言不語,同樣沉默的迴望黑暗中的江承燁。


    江承燁握著寧慈纖細的手腕,忽的,他的大手遊移,轉而握住了她的手。


    江承燁就這麽牽著她的手下了床,站在她的麵前,動作輕而無聲的將她抱了起來。寧慈被放到了一邊的臥榻上,江承燁手裏拿著她的繡鞋,半跪在地上摸索著幫她穿好鞋子,又親手拿了披風為兩人披上,借著外麵朦朧隱晦的月光,站在了清幽的院子裏。


    江承燁自始至終握著她的手,仿佛是在給她安心的力量。


    “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江承燁靠近了一步,寧慈身上淡淡的香氣瞬間縈繞過來。他沒有再上前一步,隻是不想逼她。


    “你帶著金玉滿堂過來,並不是想要讓他們落戶京城,你還要帶著他們迴去?所以你這樣一趟跟著我迴來,又是何必?”


    寧慈垂著眼,聽著這話,她仿佛才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她仰起頭對著江承燁淡淡一笑:“我不是說過……我是陪著你……”


    “寧慈,跟我說實話。”江承燁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仿佛已經將她看了個透徹。


    不是不想說實話,隻是這件事情,她不希望讓他知道。


    他疼她寵她,所有有時候,她也希望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護他愛他。


    她知道他的傷痛是什麽,所以才越發的不去提,不去觸碰。可是麵對江承燁坦然的追問,她又有些猶豫。


    “承燁……我不會害你。”寧慈靜靜地望向江承燁,“我隨你迴來,的確是如我所說,三年前你沒能解決的事情,三年後我陪著你一起迴來。隻是除此之外,我也有我的承諾和約定要去完成。你……不要逼我……”


    江承燁看著她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痛色。溫暖的手掌輕輕地附上了她的臉:“可我隻想讓你做你喜歡的事情。”


    寧慈卻笑了:“承燁,什麽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江承燁原本想要說廚藝的事情,可是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時,欲言又止。也許曾經讓她覺得開心輕鬆地事情,到了如今,也多多少少的摻雜了那些不愉快的迴憶吧。


    寧慈反握住了江承燁的手,定定道:“曾經我們以為讓自己心生愉悅,能夠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便是喜歡的事情,可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做到這樣?從前我也是那樣想著的,但到了如今,我卻覺得,做著讓以後過上平靜無憂的日子的事情,就是喜歡的事情。”


    江承燁笑了,一把將她摟到懷裏抵著頭道:“我看你是這幾年停不下來,處處都囂張跋扈劍拔弩張,從前還以為自己撿了隻小兔子,沒料到才撒手不久,便成了小獅子。”


    寧慈見他就這麽岔開了話題,大概也明白他不會再追問下去,也跟笑了出來:“你怕了?”


    江承燁的眸子亮了幾分:“我會怕?”隨著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幾分,那股子流氓勁兒又來了,說話間滿是誘惑,“怕你求饒都來不及!”


    自從迴到汴京,江承燁的寵愛和嗬護寧慈都看在眼裏。也許在他心裏,他真的更加緊張擔心。害怕她和小魚兒他們在這裏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所以才會那麽目中無人的把她們都護了起來。


    寧慈抱著江承燁,心裏生了調笑的意思,她雙眼黑亮的看著江承燁:“江承燁,本夫人此次來到汴京可是要做大事的,你那些鶯鶯燕燕,本夫人要是一個力道使大了,那可就說不好是疼還是傷了,可千萬別跟我急。”


    江承燁把下巴窩在她的肩窩:“夫人有什麽用得到為夫的地方,不要跟為夫客氣。”


    寧慈微微歪了歪腦袋:“要是皇上真的下旨讓你娶楊敏茹,你娶不娶?”


    江承燁似乎是輕笑一聲:“誰讓我去娶她,我便取誰的命。”


    真是……寧慈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當真是不正經?”


    江承燁一把握住她的手,所處的卻是另外一番話:“明日起,好好治手。”


    寧慈的笑容怔了一怔,末了,她微微一點頭,靠入了江承燁的懷裏。


    寧靜的夜裏,江承燁的話裏帶著無聲的歎息:“你想做什麽便去做,有我護著你。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隨時都在一旁聽著。”


    寧慈靠著他,良久,才沉沉的“嗯”了一聲。


    景王妃從宮裏迴來之後,消息還不算傳開,而就在第二日寧王下了朝之後,江楊兩家聯姻的事情便傳開了。


    寧王府裏開始熱鬧了,前一日還躲在屋子裏足不出戶的楊敏茹第二日便大大方方的去向景王妃請安。據說景王妃十分開心呢,用完早膳之後便在花園賞花,而後沒多久,楊夫人也過門拜訪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如今楊敏茹是有皇帝太後撐腰,一紙婚書下來,誰是主母還說不準呢!


    如果說前一日大家還因為寧慈的威風而心驚膽戰,那麽今日,寧慈的那些行徑都變做了大家的笑話——當真是鄉裏出來的野丫頭,連風向都沒看準,便開始撒潑示威了?如今大勢所趨,隻要聖旨下來了,她能做個妾便已經是世子念舊情了!這往後的世子妃,還不是楊姑娘的囊中之物?


    花園中那一派和諧被所有下人都看在了眼裏,倘若寧慈在此,必然又會聽到那些議論之聲。可奇怪的是,府裏上上下下從一大早就沒有瞧見寧慈那一撥人的聲音,最後稍微一打聽,才曉得世子一大早便帶著寧慈和她的弟妹們出門了,具體去了哪裏,也沒有人曉得。


    同一時刻,太醫院中,封千味已經換上了白色的罩袍,半白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彼時,寧慈正坐在一旁,由江承燁和孩子們陪同著,讓封千味把脈。


    一邊站著一撥太醫院的院令,整個醫室中鴉雀無聲,連唿吸都被屏住了,沒人敢打擾。


    脈枕邊躺著一排金針,封千味手指微微一抖,收迴了手,蹙眉沉思。


    “其實你的手並非什麽疑難雜症,我遊曆這些年,更加奇怪的症狀都瞧見過。你的手之所以沒有好,應當是與當初懷著孩子受了傷,又遲遲不用藥有關,還有一個便是心境,你若總想著這雙手再也好不了,即便是神仙下凡,那也治不好你!此次金針刺脈,需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我會讓承燁來為你施針,所有的穴位我都會告訴承燁,另外再配上內服和外服的藥物,一個月之後,你的手必然能夠痊愈。”


    聽著封千味的話,江承燁有些不安:“不會有其它問題?若是好不了又該如何?”


    封千味哼哼:“你是有多不希望你媳婦好起來?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他隨手甩出一副脈絡圖,“拿去看熟。”


    脈絡什麽的,江承燁怎麽會不熟悉?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抱著兒子站在寧慈身邊:“不必。”


    封千味微微一挑眉,對著一旁的太醫們道:“你們,帶著世子去抓藥。照著我先前配出來的藥方,還有你們先前製的藥膏,應當也好了。”又指了指江承燁:“你你你,跟著過去!”


    江承燁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寧慈,終於鬆了口,對她說道:“我去去就來。”


    寧慈對著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金玉和滿堂想要見識見識太醫院和他們東橋的藥堂有什麽不一樣的,江承燁索性抱著小魚兒帶著他們一起離開,醫室之中很快就隻剩下寧慈和封千味兩個人。


    封千味已經坐迴到書桌前,拿著一支狼毫不曉得在寫些什麽。寧慈隻是沉默片刻,便起身走到封千味麵前,坦言道:“先生若是沒話要交代寧慈,寧慈就先行告辭了。”


    封千味沒有反應,寧慈垂了垂眼,轉身就走。


    “寧丫頭,你在查什麽?”封千味的聲音在身後悠悠響起,寧慈的步子也隨之止住。


    封千味放下手裏的筆,將桌上的紙拿起來吹了吹,寧慈轉過身時,將好對上了他望過來的目光。


    封千味一直以來都是個老頑童,帶著些老不休的味道,可今時今日,他的目光卻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凝重。


    寧慈心中的想法越發確定,她定定道:“先生想知道寧慈在查什麽?”


    封千味沒有說話,寧慈隻覺得心中一陣沉沉。


    “先生自最初開始,便一直幫著寧慈,幫著承燁。在承燁和寧慈看來,先生就猶如再生父母一般,對待先生更是敬重有加。隻是寧慈未曾想到,先生對我們,也會有隱瞞。”寧慈定定的看著封千味,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到破綻。


    然而封千味終究沒有讓寧慈看到任何破綻,他隻是笑著搖搖頭:“你這丫頭,當真是讓人心寒。那些藥材可都是珍貴的東西,莫非你以為我會害你,所以才總是背著我們將藥材都銷毀?”


    那些藥材有多珍貴,封千味自然是知道,可是寧慈的手即便是從當年就受了傷,這三年接連不斷的給她找藥,不可能一絲一毫的起色都沒有。封千味唯一能猜到的,就是寧慈根本沒有將那些藥悉數吃下去。


    寧慈的目光沉冷了幾分,朱唇輕啟:“沒了一隻右手,我還有左手,還有一條命。可若是連這條命都沒了,我怎麽去查清楚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封千味皺著眉頭將手裏的紙拍在桌子上,“丫頭,莫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老頭這輩子沒做過幾件虧心事,現在也不屑於去做什麽手腳。這些藥材都是頂好的東西,莫要再浪費。你這隻手,算是老頭欠你的,安心治好,莫讓承燁再為你擔心。”


    “你的動靜雖然小,但並不代表沒人曉得。老頭勸告你一句,不該查的便不要去查,你也須得考慮到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個事實。”封千味說到最後,言語間竟帶上了些不同的味道。


    “另外……”封千味忽然拉長了聲音,望向寧慈的目光也越發的幽深:“皇上的措舉已經引起了朝野上下的注目。一旦你出現在眾人的目光中,必然又是一番大動幹戈。不偏幫的說一句,當初瞧著你的手藝,老頭我就好奇若是你生在汴京,有會有怎樣一番作為。隻是如今,小皇帝鋪的這條路,隻怕你並不好走。奉勸你一句,這些朝鬥之事,身為女子總歸要生疏一些,治好了手,你便迴東橋去吧。老頭能保證,隻要有我或者一日,三年前的事情便不會再發生。”


    封千味在這一番話,已經是極盡低聲下氣。


    然而寧慈並未因此而有絲毫動容,她堪堪立於桌前,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畏懼:“先生這話錯了。先生有先生的不得已,寧慈也有寧慈的堅持和承諾。這個汴京,寧慈一定會離開,可即便我離開,也是要在有些人付出代價的前提下。寧慈已經說過,先生就像是承燁和寧慈的長輩一般,從前是,現在是,往後也是。先生今日這樣提醒寧慈,已經是仁至義盡,寧慈感激。隻是往後的事情,寧慈依舊會按照原定的路走下去。”


    封千味終於有些急了:“所以你也不顧你的孩子的安危,也不顧及你親人的安危了?”


    寧慈卻是淡淡一笑:“我信承燁,我也信自己。若是連她們都保護不好,寧慈也沒這臉麵去履行曾經的諾言。”


    封千味沉著臉,不再說話。


    “想必他們都已經逛完了也抓好了藥。先生,寧慈先走一步。”話畢,寧慈轉身往外走。


    封千味看著寧慈脊梁挺拔的背影,苦笑一番,忍不住歎息:“都是固執的孩子。”


    出了醫室,寧慈在旁人的帶領下去到了江承燁那裏。


    江承燁正跟三個孩子講著銅人穴位像,難得的是三個孩子都聽得津津有味,見到寧慈過來,滿堂興奮地拉著她走過去:“二姐你看,姐夫說點這個穴位人就會睡著,點這個穴位就會哈哈大笑,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寧慈調笑道:“所以,你不做廚子要做讀書人,現在是不是也不想做讀書人,要做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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