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燁將手握拳放在唇間輕咳一聲,淡淡的:“唔。”


    如意覺得江承燁這份禮實在是有些重了,質量上和數量上的雙重貴重!她目光一轉落在他的手上:“那你藏了什麽!”


    江承燁:“……”他將藥粉和試藥鐲放到她麵前,抖了抖袋子,忽然掉出了一根簪花來,他怔了怔,又將簪花放迴了袋子:“時候不早了,你快迴去休息。”


    如意不死心:“說!藏的什麽!”


    江承燁被逼的有些無奈,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你當真想要知道!?”


    如意點頭:“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能不能物盡其用!”


    江承燁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在少女晶亮的眸子裏看到了堅定的神色。他略一點頭,將袖子裏的那一瓶子藥粉放在了桌上。如意眼尖,一把拿過去研究。


    江承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瓶,是合歡。”


    合歡?如意眉毛一挑,在腦子裏過了一圈,忽然臉色一紅:“合……合歡……”她再一看對麵男人的臉色:“合……合歡……是我想到的那種藥嗎?”


    合歡……難道是……春春春春……藥?


    江承燁對這個女人的認知又刷新了:“你若真想得到是哪種,表明這個藥其實很適合你使用,我倒是多此一舉了。”


    如意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火辣火辣的,好在是深夜,好在油燈幽暗……


    因著這合歡一鬧,如意並沒有瞧見被江承燁收進袋子裏的那支簪花,反倒是對麵前的幾樣東西愛不釋手,愛著愛著,她這才想起它們的贈與者,此番在看這個男人,竟也無端端的生出幾分可愛來。


    “咳,你送我這些,我其實很感激!”如意雖然想不通他為什麽忽然會給自己送這些,可是有了這些,她一人在外若是遇到些什麽事情,總算不至於束手就擒!


    江承燁也不看她,兀自躺下來:“把桌子搬走,人也跟著桌子一起走,我累了。”


    雖然幾日未見,但他這個性子倒是固執的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好在如意拿人手短收了他的寶貝,也就不計較這些,歡喜的將東西收下和他道了句話便迴了西屋。


    等到東屋的門扣上之後,江承燁才緩緩地坐起身,從剛才的口袋裏將那支簪花取了出來。簪子是一根銀簪,花頭部分是用銀料融了之後雕出的丁香模樣,一小朵一小朵的簇擁在一起,雖不是什麽金貴的簪子,卻勝在做工精致古韻獨特。


    江承燁拿在手裏好一會兒,將簪花放在了胸口的位置,緩緩閉上眼。


    何元吉的事情雖說有裏正這個有威望的人杵在這裏讓他自己證明自己,可流言蜚語終究還是有的,不少人就等著看何元吉是有啥發家致富的法子。


    這一晚過後,何元吉在吉祥的堅持下,將他存下的銀子拿了一部分出來,準備給自己家買糧食。


    其實何大娘也是用心良苦,她曉得自己的兒子和吉祥情投意合,知子莫若母,何大娘眼看著何元吉起早貪黑的做事,心裏也替兒子苦,所以眼看著家裏沒糧了,她眼睛不好,卻也走了大段路去了鄰村一個交好的嬸子那裏接糧。


    何家村能借的何大娘都借過,隻是借給他們家,還的慢不說,更不要提還會有什麽利息,有時候大家自己家都不夠吃,久而久之,何家村裏借給他們家糧食的也就越來越少。


    何大娘是不想給何元吉增添煩惱,卻沒料到自己借來的糧食讓兒子那樣子被汙蔑!


    這日一早,何元吉收拾好自己,給何大娘留了些稀粥後準備出門,哪曉得剛走出村口,就有一輛馬車來到這裏。何遠看到這些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如意說的那些生意人。


    馬車在何元吉身邊停下,車夫打開車門,就見一個鮮衣華服的男人下了馬車。


    男人是個生麵孔,自稱李俊,青城人士。


    “這位公子可是何家村的何元吉何公子?”李俊禮數周到出語恭敬,到讓何元吉有些受寵若驚,慌忙擺手:“李公子您言重了,叫我何元吉就好!”


    李俊笑著點點頭,道明了來意。


    據他所說,他乃青城人士,然若要論山明水秀的好地方,還要數東橋鎮最佳。他家中是經商的,身上塵氣太重,算命師傅說須得找一處好地方開開山種種田,洗淨一身濁氣塵氣,百年之後興許還能化神登仙!


    這一番說法固然是有些扯,可是有錢人扯起來也扯的很有底氣!所以李俊便請了風水先生為他看了看地,不偏不倚,恰好就是這何家村。


    李俊見何元吉略有疑惑之色,繼而道:“先前曾於鎮上的百味樓嚐過如意姑娘的手藝,便無法忘懷,後一探聽,如意姑娘竟是這何家村的人,想來倒是上天有意安排,為緣分一場。得如意姑娘指點,李某便到了這裏。”


    原來這就是如意說的大生意!何元吉如夢初醒,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李公子的風水先生可定下了是哪座山?”


    如今的朝廷其實是支持民間人家開荒造田種地的,這些開出來的地都為自留地,可以自行耕種,隻是在賦稅時加上這開出來的一筆,相當於增加了朝廷的收入。是以,像李俊這樣富得流油的商戶,若真是一擲千金的開出這座山來,且又不偷稅漏稅,隻怕戶部的人能把下巴給笑脫臼。


    李俊看了看何家村附近的山,指了南邊的一座:“大概就是那裏了。”


    李俊指的山在何裏正家附近,從南邊出去走不了多久就到了入山口,何元吉在周圍好幾座山都打過柴拿到鎮上去賣,所以還算是十分清楚這周遭的情況。


    李俊看了何元吉一眼,忽然道:“何兄弟,我已經決意要在此處開荒,如今尚且差一位指引之人,我帶來的人也不多,對何家村也不甚熟悉,先前在鎮上李某曾見何兄弟與如意姑娘處在一起,實不相瞞,此次如意姑娘指點李某過來,明言可以找何兄弟你做這個指引之人,不知何兄弟是否願意。”


    何元吉當然願意:“李公子言重了!既然是如意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曉得李公子帶來多少人,需要在多長時間之內完成?”


    這開荒實則是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這些地說白了都是沒人要的,那山上樹叢密布野獸毒蟲比比皆是,地質土壤也良莠不齊,要將整座山開出來是個大工程,但是刨地造田還是能做出效率來的。


    李俊想了想,道:“若是何兄弟願意,李某的意願是在兩個月之內開出陰坡陽坡各一半。何兄弟對山上熟悉,我帶來的人卻徒有一身力氣活,還望何兄弟能多加叮囑,算是一個監工,李某自當好生答謝!”


    何元吉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李俊到訪何家村的事情很快就被傳開,因這是在何家村這一片,李俊還前往裏正家拜見了裏正,何裏正聽說是青城的商人要到這裏開開荒,自然是無限歡迎,倘若李俊開荒竣工,他極有可能會是何家村的一個大地主,屆時他山上這麽多田地,就需要人手,何家村的村民連帶著相鄰好幾個村的村民都可以做他家的佃戶,隻要家裏天多了,再苦再累,至少一年下來挨餓的可能性就減少了!


    何裏正是個心慈的,這樣一想,越發的歡迎李俊,當即為李俊簡單介紹了一下何家村的周邊情況,李俊認真的聽著,時而提出一些問題,最後說到這個開荒的指引人之時,李俊提出了何元吉。


    何裏正聞言,卻先是一怔。他打量了一番一邊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的何元吉,心中了然,撚著胡須點點頭,將何元吉誇了一番,聲稱他是可信賴之人!


    最終,李俊這一行總算沒有白來,他與何元吉商定八月十五之後開始動工,屆時他會派上一百個人過來,這一百人都由何元吉來調遣,希望能盡早完成這件事情!


    何元吉親自將李俊送走,臨別之際,何元吉本想問一問工錢的事情,畢竟他現在須得有一個計劃,自己每日收入多少,能存下多少,到多少的時候才能跟吉祥提親都需要清清楚楚的有一把算盤打算好,所以他需要問個清楚。


    可他沒想到的是,李俊拿出了一百兩銀票給他。


    何元吉整個人都驚呆了,他連連擺手:“李公子您誤會了,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想問清楚些。”


    李俊卻是搖搖頭:“何兄弟,這一百兩是一半的工錢,就衝著何裏正對你的信任,我即便不信任你,也不能不信任何裏正,你若做了監工,必定整日要呆在山上,那便無法上工,這種事情我李某人做不出來,是以這一百兩隻是一個預付金,若是開荒竣工,李某定將付上另外一百兩。”


    一百兩!


    何元吉長這麽大手裏就沒拿過這麽多錢!他沒日沒夜的上工,整個人都快累垮,拚掉了半條命才賺迴三兩銀子,如今這一百兩,不僅夠他迎娶吉祥,給家裏買糧食,就是稍稍的將家裏翻新一下,不說像如意家那麽氣派,至少還是能像些樣子的!


    李俊已經走了很遠,可何元吉卻在原地冷了許久!


    忽的有一陣風吹過來,何元吉一個激靈,整個人像是終於從這一百兩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忽然傻笑起來,下一刻便飛奔吉祥家中!


    如意上工的時間還是中午和晚上,也算是李恆才對她為數不多的特殊待遇,她正思索著今天做些什麽好吃的來報答一下昨夜程葉的慷慨贈物,就聽見外麵何元吉猶如發狂的大黃一般衝了進來!


    “吉祥!吉祥!”何元吉大聲的含著名字,吉祥也才起來沒多久,正在後院打水熟悉,又將水拿去灌溉菜畦,聽到何元吉的聲音,她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慌張的趕到堂屋,哪曉得連何元吉的臉都沒看清楚,就整個人被抱了起來轉圈圈!


    “吉祥!我能娶你了!哈哈哈哈!我能娶你了!”何元吉癲狂的程度連後院的大黃都感應到了,在後院汪汪叫了兩聲。


    吉祥快被他弄得暈頭轉向了,笑著讓他放下自己。何元吉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汪洋大海被擠進了一條小溪流,洶湧的波濤在有限的範圍內被迫壓抑。他反應過來自己正抱著她的時候,不似平日裏飛快的臉紅著放開,而是穩穩地將她放了下來,把一百兩放在了她的手裏:“吉祥!我明日便來下聘,後日就來娶你!”


    吉祥也被那一百兩銀票嚇壞了。


    因著如意外出上工,家裏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窮困窘迫,光是這幾幢新房子就用了百把兩。一百兩銀子對於吉祥來說,已經不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也不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瞧見的稀罕東西。可此時可此,何元吉給她的一百兩,不僅僅隻是銀子,更是他的承諾,是他們的未來!


    何元吉比吉祥高大半個頭,他笑著笑著,忽然安靜下來,微微彎身看麵前的小女人,下一刻,何元吉將吉祥一把抱進了懷裏!


    吉祥的臉埋在何元吉的左肩膀,抓著何元吉粗布衣的手在照射進來的朝陽中似乎是在發抖。何元吉摟著懷中的女人,嘴角就像是被兩根線給牽住,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來,他伸出手,一下一下笨拙的拍著吉祥的背,可是拍著拍著,他的眼睛也紅了。


    在一邊偷看許久的金玉滿堂見到堂屋的人忽然都安靜下裏,大姐好像在哭一樣,兩個人對望一眼,拔腿就想衝過去,可剛一抬腿,領子就被揪住了!


    如意將他們兩個扯到一邊,將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你們兩個別吵!大家現在很忙!”


    金玉張口就要嚷嚷,如意趕緊又“噓”了一下,金玉迷茫的眨眨眼,好在還是將聲音放下來了:“二姐,大姐在哭哦!”


    如意摸摸她的臉:“才沒有,大姐在笑,大姐現在很開心,所以咱們不要打擾他們。”


    金玉滿堂顯然對大姐哭聲一樣的笑很感興趣,可是二姐又叮囑他們不可以打擾大姐他們,最後,兩個人跑到灶房門口偷看堂屋裏的動靜。


    “我說……”


    “噓!閉嘴!”如意對忽然出現的聲音十分的反感,猛一轉頭,就看見單腳著地的男人敞著胸口散著頭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如意猛然想起後院裏頭是四個人!


    都說拿人手短,如意得了那麽好的東西,便不再與他惡聲惡氣,勸解起來都和藹了好幾分:“你別急啊,讓他們好好溫存一下嘛……”


    江承燁順著一路看過去,他和如意倚在後院通往灶房的門邊,恰好可以看到何元吉和吉祥相擁的影子被長長的拉投在地上,江承燁看了看那擁在一起的影子,又看一眼自己身邊不斷張望那邊的如意,忽然問道:“這樣……你們女人喜歡?”


    如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愣了愣,抬起頭,果然就瞧見他難得一臉誠懇的詢問自己。


    如意看了一眼堂屋裏幸福相擁的一堆人兒,又看一眼眼前這尊冷冰冰的冰雕,她覺得他這一輩子大概都沒法子體味一下這樣暖心的場麵了,可是依舊是看在他送了自己好東西的份上,如意決定給他科普一下,她想象了一下堂屋裏的氣氛嚐試著描述給他聽:“雖然於你來說興許會有些難以明白,可是一個女子若能站在心愛的男子麵前,天黑的時候有他照明,天冷的時候有他加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一掉眼淚就將其拉入懷中,大概許多女子都承受不來吧!”


    吉祥此刻隻怕一顆心都快飛到天上,她能開心,如意自然也會開心,她照著吉祥的狀況描述給江承燁聽,因著一心注意著堂屋的方向,所以沒能注意到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何元吉的確是欣喜若狂,可他尚且沒有欣喜到喪失理智的地步,和吉祥說完了好消息,他便要向如意道謝了,吉祥今日的眼淚仿佛不要錢似的,眼珠子都紅腫了還在掉眼淚,趁她去後院梳洗的時候,何元吉找到如意。


    “如意,這位李公子我曉得是你讓他來找我,我不曉得該說些什麽,由始至終你都一直照顧我家,我曉得你都是為了吉祥,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吉祥!”何元吉莊重如宣誓,如意卻並未有多大的動容。


    她看了看後院的方向,確定了吉祥沒有過來,隻對何元吉說了一句話。


    江承燁就站在一邊的隱蔽處,他聽到她說:“何元吉,我還是那句話。娶了吉祥,對她再好都是你作為丈夫本該做的事情,可若是你有一丁點對不起他,今日你能拿走多少,我何如意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會讓你千倍百倍的償還迴來!”


    如意說這話的時候,日頭剛升起。亮色的圓盤投下道道光芒,江承燁探出身去看她。


    那一刻,他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女人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移目的魅力。


    何元吉比她高,可她看著何元吉的目光,帶著堅定與狠厲。朝陽印著她的半邊臉,江承燁逆光望過去,一顆心沒來由的跳漏了一拍。


    而與此同時的何裏正家中,何裏正將何遠和章嵐都叫到了跟前。


    “這個李俊,你去查一查究竟是個什麽身份,鄉裏生活不必別的,隻求一個安寧。倘若大富大貴還要伴著禍事,我們惹不起尚且能躲得起。”


    章嵐很是讚同,不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姨父,其實開荒對何家村來說好處更多,咱們這又沒啥土匪強盜的傳說,更不可能有那寶藏啥的在山上,倒是山上那些自己長出來的東西才是寶貝,我看啊這個李公子可信。”


    一旁的何遠越聽越不是滋味兒,尤其是章嵐一口一個李公子的時候,他哼哼:“啥人你都信,蠢的跟個什麽一樣還覺得自己挺聰明似的!被拐了你還得幫人家數錢!”


    “嘖,你咋這麽對阿嵐說話!”何裏正一聽自己兒子開始胡咧咧就忍不住教訓,章嵐在長輩麵前一貫溫順聽話,趁著何裏正不注意,她衝何遠吐吐舌頭,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何遠氣的牙更癢!


    何遠不想再理章嵐,就挑別的話題說:“爹,沒想到這何元吉還真挺厲害的,說弄就真的弄到生意了,他是不是的幫著那個李俊啊,你看那個李俊一看就像是有錢人!”


    這迴章嵐到沒反駁他,跟著點頭附和:“這倒是真的,姨父,您上迴幫何元吉作保說不準真沒錯,何元吉鐵定記你一個恩情。”


    何裏正聞言,笑了笑,搖著頭喝茶。


    章嵐和何遠對視一眼,紛紛從老頭子的反應中看出了些貓膩,兩人都是聰明的,當即上前一左一右的夾攻。


    何遠痞慣了,嘻嘻哈哈道:“爹,你是不是看出了些啥啊!你搖頭幹啥!”


    章嵐跟著何遠說話:“是啊姨父,您這一笑笑的我和何遠倒沒底了,您是不是有啥想說的啊!”


    何裏正將茶杯放向一邊,緩緩道:“人得要自己去結交方能將這人看明白,你們兩個還小,不急著需要誰來提點,自己慢慢看,慢慢懂,自然曉得的就多。”


    得,說了跟沒說一樣。何遠撇撇嘴,背著手晃悠悠的走了,何裏正看了一眼何遠,微微歎氣。


    章嵐將這些看在眼底,沒說什麽,悄悄地退下跟著何遠一起走了。


    何家這頭,如意把何元吉磨好的米漿加油和鹽攪勻,等到米漿裏已經沒有疙瘩之後,拿來兩隻平盤,在盤底塗上薄薄一層油,再將米漿往上倒入一些米漿使其均勻塗抹於平盤上,放到大鍋裏蒸,等到盤中起大泡的時候便撈起,直接放入冷水裏。


    用冷水鎮過的米麵皮輕輕一揭便可以整片揭下來,如意手上沾了些油在麵皮上一抹,將麵皮卷起,放在案板上一刀一刀的切下。


    今天算得上是個好日子,何元吉要去準備李俊開荒的事宜,今日便不再去上工,經過如意一再挽留,他便留在這裏吃晌午這一餐,這一留,才曉得如意又做新玩意了。


    灶房裏滋啦滋啦都是翻炒著的聲音,何元吉在堂屋裏陪著金玉滿堂玩,吉祥則是學著如意的新花樣。房中的江承燁百無聊賴,聽著灶房熱火朝天的做飯聲,他默默地靠坐在床上,不經意的勾唇一笑。


    一碗新鮮出鍋的炒河粉被盛在一個大瓷碗裏,一趟就端了出去。此外如意又洗了小碗和筷子,笑著走出灶房:“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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