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微微頷首,對香芝道:“去張羅一下,準備開席。”


    香芝覺得裴玉容有些把自己當丫鬟使,自己對她也算是畢恭畢敬,可她卻半分熱臉也不曾給,就曉得成日對著這個何如意笑嘻嘻的,擺明了是給她難堪!


    香芝氣的直拽帕子,對著身邊的丫鬟就是一陣嚷嚷:“耳朵聾了嗎?沒聽見準備開席嗎?還站在這裏幹啥?還不快去!”


    丫頭嚇了一跳,立即去張羅開席。裴玉容淡淡的看了香芝一眼,衝如意點點頭,帶著她一起出去了,如意看著香芝的背影,目光微微一寒。


    裴玉容到了偏廳,還未開口,香芝已經笑著迎了上去:“爺,都已經準備好了!”


    鄭澤將香芝虛摟住,目光卻是望向裴玉容,裴玉容略顯嘲諷的看一眼鄭澤,向眾人微微一福禮:“各位都是外子請迴來的好友,我本該一同作陪,奈何今日身子身感不適,望各位見諒。”


    哲瀚和鄭澤是好友,另外幾個烏落的商人都是以哲瀚馬首是瞻,沈元輝和霍雲自然也不會多有介意,反倒紛紛表示是自己叨擾了,裴玉容微微一笑,不再言語,由丫鬟們攙扶著迴了自己的小院。


    正妻走了,香芝理所應當的代替了她的位子。鄭澤目光微微一暗,很快就恢複正常,領著賓客去了飯廳。


    一行人行至飯廳,大大的圓桌上已經放上了好幾碟菜,無需走近,那濃濃的奶香已經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


    哲瀚眼中光芒大盛,待鄭澤領著他們入席之後,如意才緩緩從廚房來到飯廳。


    哲瀚一瞧見她就忍不住離座將她拉過來,他本就沒有那麽多多餘的禮儀,此番看著一桌美食飄香,他好奇得不得了!


    沈元輝顯然也十分有興趣,見到如意過來,開口道:“原本以為如意姑娘將那鮮奶取了去,也是做成些湯湯水水,卻沒想到菜色這般豐富!我父親每每與人做菜,每一道菜皆是有些名堂的,不曉得如意姑娘這些菜肴,可有什麽名堂?”


    如意不顯山不露水的和哲瀚拉開一小段距離,先請了他入座,這才站在一邊一一介紹:“因著食材和烹製工具的限製,如意做的並不多,大致是不夠一桌宴席的菜色數量,不過勝在每一樣的分量多,吃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她出語輕快,一桌的人都笑了起來。哲瀚是最為期待的,他夾起一片饅頭片輕輕一嗅:“這饅頭加了鮮奶!?”


    如意不再賣關子,開始一一介紹:“哲瀚夾的是我準備的第一道主食,鮮奶饅頭。第二道主食,是鮮奶鍋貼。菜色上依次是蝦仁炒鮮奶,鮮奶土豆餅,鮮奶雞蛋羹,脆皮鮮奶,甜品準備的是鮮奶雪蛤膏和鮮奶焦糖布丁!”


    她一席話畢,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一桌人當中,對美食最有發言權的當屬沈元輝,此刻,連他的臉上都露出幾分不解:“如意姑娘的菜色……果真是聞所未聞……這個脆皮……是肉皮嗎?蝦和鮮奶皆有腥味,這二者合一,難道不該腥上加腥?雪蛤膏我倒是曉得,布丁……是個什麽?難不成是布匹?”


    沈元輝的問題也是眾人的疑惑,如意微微抬手:“說那麽多,不若各位先嚐一嚐。


    即便她不說,一桌子的人也忍不住了!哲瀚最不講客氣,夾起一片奶饅頭大口大口吃起來,其餘眾人也不與他計較,笑著搖搖頭,開始動筷子,香芝沒有見過世麵,就等著鄭澤給她夾菜,可鄭澤夾了一塊蝦仁入口,咀嚼幾下,整個人頓時儀征!


    不隻是鄭澤,吃下這桌菜肴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可以稱之為——驚歎!


    鮮奶饅頭軟香味美,脆皮牛奶外焦裏嫩,蝦仁炒鮮奶滑嫩可口,鮮奶土豆餅酥軟適中,鮮奶雞蛋羹更是爽滑無比,輕輕一抿便可下咽,實在是極致享受!


    不得不承認,這一桌子的鮮奶食物,全然沒有了它原有的腥,而是讓品嚐者真正嚐到了奶香的味道,嚐到了各種精髓!


    香芝在一邊已經饞得不行了,偏偏鄭澤許久不給她夾菜,香芝實在忍不住,伸手用勺子在那一小盅鮮奶雞蛋羹裏舀了一小勺,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碗裏送。


    “何姨娘。”如意冷不防叫了香芝,香芝本就有些緊張,結果手一抖,一小勺蛋羹“啪”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再次引人側目。


    如意嘴角含笑:“我隻是想提醒你,蛋羹燙嘴,小心為上。”


    香芝今日已經不是第一次失禮,鄭澤的忍耐程度終於到了極限,當即冷下臉來:“阿福,姨娘看著不大舒服,你帶著她迴後院休息。”


    香芝還想說什麽,卻在遇到鄭澤微寒的目光時,生生的將自己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她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如意一眼,不甘不願的迴了後院。


    香芝離開後鄭澤有心邀請如意一同入席,如意婉拒,繼而送上了最後一道焦糖布丁。


    q彈的布丁被揭開蓋子的那一刻,桌上的一眾男人皆愣了。


    霍雲是做糕點的,可卻也沒見過這個模樣的糕點!他拿著筷子戳了戳,那糕點竟凹下去一塊,他一鬆,那東西就竟又扭著身子彈迴了原樣!


    這……霍雲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望著如意的眼中充滿了驚歎。沈元輝沉默著將每一道菜都嚐了一遍,望著如意的目光越發幽深而有深意。哲瀚和他的同行好友則是被這一桌鮮奶美食徹底迷住,除了吃什麽也沒顧上!


    如意不卑不亢的迴望,胸有成竹的氣勢中帶著淡定自若的氣派,此刻她站在那裏,任誰瞧進眼裏都不會覺得她默默無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光芒堪比日月清輝!


    這一次的比試,如意的五白糕最終未能成形呈上,可她那一桌鮮奶宴,足以震撼全場,讓霍雲輸的心服口服。


    這當中,最為興奮的就是哲瀚,他覺得如意為他長了一個大大的臉,不斷地說著即便是在他們烏落,也不曾有人做出這麽美味的鮮奶宴,他恨不能將如意捆吧捆吧直接帶迴烏落,這樣他們就能每日吃到那樣美味的食物!


    鄭澤將如意護在身後,將一幹覬覦統統給擋了迴去,一邊沉默已久的沈元輝打趣他:“如意姑娘可是你的什麽人?你將他擋在身後,可得有些由頭啊。”


    鄭澤笑而不語,那嗬護的姿勢卻是沒變。


    如意這一桌鮮奶宴,令所有人都極為滿意,鄭澤有心留下如意令她與沈元輝多處一些時候,可如意卻在午飯用完之後準備告辭。


    不說鄭澤,即便是沈元輝和哲瀚都希望她多留些時候,最好留到晚宴,可如意卻以家中仍有姊妹等候為由一一推拒。


    哲瀚最先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個勁的強調他下迴過來,如意一定要招待他!


    這樣爽朗的人,如意樂的結交,遂應了下來,總算讓他消停。之後她也不再耽誤,她將事先預留出來的一部分鮮奶料理打包裝好,又另外裝出一份,問清了下人,親自給裴玉容送去了一份。


    見到如意過來,裴玉容有些意外。如意將所有的菜色都給她送了一些,雖然曉得之後她要是想吃,定然會有下人準備,可她還是忍不住親自送過來。


    事到如今,即便如意不解釋,裴玉容也是曉得了她和香芝的關係,如意覺得這個樣子有些尷尬,可裴玉容卻顯得從容多了。


    “鄭夫人,香芝是我的姐妹,我……”


    “如意。”鄭夫人忽然打斷她,她淺嚐了一口雪蛤,笑著點點頭,繼而道:“你早該告訴我你和香芝的關係的。”


    如意微微一怔,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裴玉容又嚐了一口,神色間皆是滿意:“若我早曉得你這樣了不得的小廚娘與香芝是姐妹,我倒想勸阿澤將你納進來了。”她似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妥:“不對,你這樣好的姑娘,應當明媒正娶,你若是不介意,我大可讓阿澤明媒正娶的將你迎進門。”


    如意終於明白,鄭夫人興許是會錯意了,她趕忙解釋:“不不不,鄭夫人,如意並無意於鄭公子。隻是……隻是擔心你誤會……其實鄭公子和香芝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曉得。”


    裴玉容也終於明白了她的來意,她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恢複正常,起身緩步踱至屋中的一處盆栽,一雙素手輕撫著枝葉:“我倒是沒想到,你會來給我解釋這個。其實,我倒是無所謂,這些年,我常年留在卞京,不方便與他一同走南闖北,他落戶東橋鎮,我也是前陣子才被接過來。他奔波勞累,我卻無法時時伴隨,若能有一人在他勞累的時候添衣送茶,我也不至於心中不安。”


    她緩緩轉過身,拉住如意的手,親昵如親姐:“來到東橋鎮,我也不曉得能做些什麽。往常在卞京還能人的一兩個手帕之交,到了這裏,即便出一趟門也不曉得能做些什麽。倒是上天憐我整日無趣,叫我遇到了你,你這廚藝實在是了不得,若你有空,多到我這裏來坐坐,我能跟著你學上一兩道菜,也不必整日那麽無趣。”


    裴玉容這麽既來之則安之,讓如意有些為她不值。可如今她自己都認了命,她的不值又有什麽意義呢?


    古代的女人就是這麽悲哀,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女人一旦有個什麽不妥之處,便是離經叛道傷風敗俗。


    這個鄭府再呆下去也沒什意思,如意隨意客套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霍雲此次來到東橋鎮要與東橋鎮的廚娘一較高下的事情,已經在業內傳遍,不少行家就等著看這次比試誰更厲害。是以鄭府這邊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觀戰的內線一層一層的向外傳播開去。


    輿論的力量總是這般可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在一傳十十傳百之後變成狂風巨浪!對於霍雲如何帶這八珍糕落寞迴城,何家廚娘又是如何以高端大氣上檔chi的一桌鮮奶宴卻得絕對性勝利,如何憑借一份焦糖布丁讓糕點界翹楚霍雲霍師傅目瞪口呆,輿論自是有一番誇張描述。


    如意出了鄭府,迎麵趕過來的就是在鄭府外頭蹲點許久的何遠和金玉滿堂。


    “怎麽樣怎麽樣!?”何遠一見到她就拉著她問結果,金玉滿堂則是一下子瞧見她手中的那個食盒。


    如意覺得自己這樣有種參加高考剛出考場的感覺,她看著何遠和金玉滿堂被曬紅的笑臉,有些心疼:“怎麽站在外麵,來了也不曉得進去嗎?”


    何遠一擦汗:“你可不曉得!方才外麵那會兒,圍了好多人,你們酒樓的老板,就那個李恆才也過來了,可這鄭府的家丁也太厲害了,兇巴巴的,誰都不讓進,手裏還帶著刀!”


    帶著刀?哪有家丁帶著刀的!


    如意腦中浮現出沈元輝那雙深邃的眼眸,可她與他素不相識,今日一別應當不會再見,如意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對他們道:“所以你們就傻了吧唧的站在這裏?日頭這麽大,你皮糙肉厚的就算了,曬壞了我弟弟妹妹可怎麽辦!”


    何遠哼哼:“是是是!就你弟弟妹妹最重要!”


    如意勾唇:“那可不!”


    比試結束,外麵如何誇張傳言如意不再理會,她帶著金玉滿堂,坐著何遠趕來的牛車,在搖搖晃晃的小路上緩緩朝家中走。


    迴到家中,吉祥一行人也巴巴的聞著她結果,如意笑而不語,勒令金玉滿堂辦好桌子,將大食盒裏的食物熱了熱,擺了一桌,雖然涼掉了,也算是個鮮奶宴。


    何元吉那邊已經幹完了活,因著他們格外賣力,全無摸魚打混,這房子也蓋的格外的快。如意自然是招待他們一同上桌吃飯,這麽些日子過來,幾個漢子早已經和家裏人打成一點,也不客氣,可是一個個看到那些菜的時候,頓時都有些愣了。


    “這都是從烏落帶來的鮮奶做的東西,興許你們吃不慣,若是你們覺得還有腥味兒,我便在給你們做個別的!”因為知道要迴來吃,如意格外多做了好些鮮奶饅頭,這個東西最飽肚子,味道也好。


    不過她顯然多慮了,除了大黃,饒是他們從沒嚐過鮮奶是啥味兒,一桌子的食物還是很快被吃光,金玉滿堂最喜歡的莫過於焦糖布丁,簡直拈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那種彈彈的口感比起小碗糕要更加好,且香甜無比,十分好吃!隻可惜他們這裏當真是沒有鮮奶,所這東西吃完今日,下一迴吃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大家酒足飯飽之後,吉祥和金玉滿堂準備收拾碗筷,卻見如意拎著從鎮上買迴來的黃魚又進了灶房。


    灶房裏頭,如意忙的熱火朝天,黃魚清洗過後去皮刺,剁成泥醬和芡粉細鹽混合搓揉成麵。吉祥好奇的問:“這是要做魚糕吧。咋和你上迴做的不大一樣啊?”


    如意揉著麵:“這迴不做魚糕,做魚麵。往後你們晌午就可以吃這個。”


    魚麵?吉祥又長知識了,跟在一邊學著。


    魚麵不同於別的麵食,須得擀成博餅狀烘曬六成幹,切條之後再烘曬至全幹,這樣方能食用,易儲耐存,雖為之魚,然食無魚味。


    如意做好這些,跟吉祥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這魚麵接下來要如何烘曬,如何才算六成幹。等到吉祥一一記下了,她又開始擼袖子做晚飯。


    吉祥見她一直在忙,忍不住勸道:“休息休息吧,迴來了就腳不沾地的忙,你還想吃啥!?”


    如意正在剁肉:“大黃和那個人還沒吃呢!”


    一提及那個人,吉祥一邊看著如意一邊和她說話:“如意,這個程公子都在屋子裏呆了一個半月了,也就咱們推房子的時候,讓元吉把他搬到了火籠屋他才出來見了見日頭,你說他會不會憋壞了!?”


    如意也很嫌棄:“不止啊!他還不愛洗澡不愛換衣裳,你看他那身月白袍子挺像迴事的,要不是逼著他,我看他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妥!”


    吉祥卻很同情他:“興許是他從前金貴慣了,元吉的衣裳他不怎麽穿的慣……”


    “我小時候……連一碗飯都吃不上……”不知怎麽的,如意的腦子裏忽然就浮現出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連吉祥也覺得他一看就是一副金貴模樣,可他為什麽說自己連一碗飯都吃不上呢?他總不至於是為了一碗飯誆她們吧……


    如意搖搖頭不再想那麽多,專心的做好了兩碗肉絲炒飯,分了大黃一份,給那個男人端了一碗。


    終於等到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的大黃對著自己的碗口歡快的吃了起來,可是等了一個晚上餓的不行的男人卻明顯的心情欠佳。


    如意坐在床邊,看著他手裏遲遲未動的炒飯,無力扶額:“您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你挑食的毛病呢?”


    江承燁放下手裏的飯碗:“今日戰果如何?”


    如意看著他對炒飯似乎沒什麽興趣,也不管他了:“要是我敗了,你今晚就該喝稀粥吃鹹菜,哪有功夫給你專程做一碗炒飯啊!”


    專程……


    江承燁的神色緩了緩,隻是意誌依舊堅定:“有魚更好。”


    如意終於在他日複一日的堅持中感覺到了一份可愛的執著,可是她現在有更大的事情要和他商量:“你說讓我的糕點先進入青城,現在我已經有了進入青城的機會,是不是得有個進去的途徑?”


    江承燁淡淡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你需要的是契機。”


    如意摸著下巴:“契機……”她自行琢磨了一番,嚐試道:“你覺得現在不是最有利的時機?”


    江承燁用筷子挑了挑炒飯裏的肉絲,如意立馬會意:“魚麵魚糕,清蒸紅燒,任君挑選!”


    江承燁微微勾唇:“第一步要做的是……”


    如意湊近了幾分,認真且誠懇。


    “魚麵是什麽?”江承燁話鋒一轉,如意咣鐺一聲,整個人倒在床板上……


    如意與霍雲的這場比試,在場觀戰的人並不多,可是從鄭府中流出來的那些誇張描述卻席卷了大半個東橋鎮,業內人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鄭府一戰,草木含悲,風雲變色,霍師傅以一塊勢單力薄的八珍糕,戰敗於東橋鎮新星何如意的一桌鮮奶宴,慘淡收場。


    來的時候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據說迴去的時候,乘了一葉扁舟,被夕陽將孤寂的身影無限拉長,橫於司明河之上。


    這樣勁爆的消息,小武自然是會一絲不漏的打聽迴來跟先生一一道明,封千味摸著小胡子聽完了小武的描述,瞟了瞟一邊正在執筆埋頭畫著什麽的如意:“那個鮮奶宴是個什麽玩意兒?怎麽就沒瞧見你給我們也弄來嚐嚐?”


    如意握著筆皺著眉頭想著什麽,口中念念有詞,聽了封千味的話,頭也不抬道:“唔……我是打包了些,不過迴家來你這邊不順路且耽誤時間,下迴,等下迴有機會再做給你吃!”


    小武見她一直在埋首在那邊,難免有幾分好奇,湊過去一看,大驚:“你……你這麽早就在給自己謀劃棺材的模樣了嗎?”


    如意看著自己畫紙中的長方形盒子:“你……你居然覺得這是個棺材?不對啊,就算我要畫,最近的也該是給先生啊,我還早得很呢!”她抖了抖手裏的畫紙:“小武,你有沒有什麽法子,能讓這個箱子四周都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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