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男神三下鄉日記(一)


    周圍夜色已深,鄉野地方忽然地上躺一個男人,麵容極佳,身上帶傷,這怎麽看也不像散步到這裏忽然受傷的吧!?


    如意一手攔下何元吉他們,嚴肅道:“把他放迴去!原來什麽姿勢躺著的,就什麽姿勢放迴去!切記!不要動他!”


    何元吉和何遠都一愣一愣的,卻見如意看著這個傷的似乎很重的男人,微微一笑:“公子,您先躺好,如今天氣熱,也不怕晚上著涼,你放心,頂多再過三四個時辰,您就可以被路過的人搭救了!到時候該看大夫看大夫,該找兇手找兇手,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江承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忽的雙目緊閉,他衣袍雪白,借著燈籠的光芒,他們立馬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刀傷都開始滲血了。


    如意覺得這個男人神秘古怪,性子也不好相處,他們現在好不容易生活安定,沒事還是不要招惹這些奇奇怪怪的人!


    她還想勸說他們不要搭理他,可就在這時候,身邊的金玉滿堂忽然咕噥道:“咦,是那個好看的哥哥!”


    他們想起了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金玉扯扯大姐的袖子:“大姐!就是這個哥哥把我們救迴來的!那個大胡子的叔叔好兇,把我和滿堂抓著,是這個哥哥把他打跑的!大姐,這個好看的哥哥是個好人!”


    原來真有什麽好看的哥哥幫了他們!?


    原本以為金玉滿堂隻是自己走散了胡說八道,可沒想到他們真的是被人販子拐了,還被人給救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受傷很重的公子!?


    何元吉問道:“這位公子,你可見到是誰把你傷了的?”


    江承燁似乎十分痛苦,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曾看清……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後頭還跟了好些人……咳咳……我一路逃跑,到了這裏,終是不敵……”


    如意死死盯著他,仿佛是想從他完美無瑕的痛苦表情中找到破綻:“這樣啊,那公子的隨從呢?”


    江承燁淡淡的看她一眼:“興許是走散了……”


    何元吉是個有社會經驗的人,當即論斷:“這八成是公子你仗義相救,被那些人販子給盯上!他們多半都是團夥,從前官府抓到的幾個人販子都是這樣,把弄到的孩子一個一個接手,就是被抓到了,孩子也不在自己手上,就無憑無據了,公子你著裝貴氣,又為我們救了金玉滿堂,所以才被他們盯上了要報複!”


    此時此刻,何元吉儼然已經把他當成了大恩人!


    聽到何元吉這麽說,吉祥就再無猶豫了:“元吉,快帶這位公子去我們家!”


    “為什麽要去我們家!?”如意立馬反駁,她始終沒辦法相信這個男人,這當中一定有古怪!


    吉祥急了:“咱們家離這邊兒最近,再說了,這公子是為了救金玉滿堂受的傷,萬一那些歹人還沒走遠,那這位公子不是更危險!


    最好再迴來補他一刀!如意憤憤的想著,還是覺得不妥:“那你不怕把歹人直接引到咱們家嗎!?”


    何元吉拳頭一捏:“他們敢!到何家村來弄人,我叫人打死他們!”


    吉祥看著何元吉,仿佛是在看一個蓋世英雄,這會兒,她也堅定了:“先救人再說!”


    如意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兩個,她不懂他們為什麽會被一個還沒見過一次麵的人說兩句話就給忽悠了,萬一這是一個大騙局呢!?萬一這個男人才是真的人販子,他們不是引狼入室嗎!?


    袖子忽然被扯了扯,如意低頭一看,金玉滿堂也正一臉哀求的看著她:“二姐,這個哥哥真的是好人!”


    一行人當中,就剩下一個何遠沒有表態,他帶著戒心看了一眼這個長得太過出色的男人,成為了第一個站在如意這邊的人:“我……我也覺得這個人太可疑了!哪能誰都往家裏領啊,再說了,你們一家三個女人,滿堂又還小,萬一……”他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如意給了何遠一個鼓勵加肯定的眼神:“我覺得何遠說的很對!”


    兩方都有些僵持,被扶著的江承燁開口打破了僵局:“各位好意,程某心領,被歹人追逐時,我與家丁走散,此刻若家丁還幸存,定會尋過來,在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各位無需費心,將程某按照剛才的樣子擺迴去即可……”


    按照剛才的樣子擺迴去……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如意會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在講冷笑話!


    最終,吉祥將大姐的姿態拿了出來,令何元吉將人放到板車上靠坐著,不再理會如意的反對,將人帶了迴去!


    方才金玉滿堂走丟的時候,吉祥恨不能丟的那個是自己,找不到他們的時候,她都幾乎絕望,雖說後來他們迴來了,她仍舊心有餘悸。此番,遇到剛才救了他們的恩人,她是絕對沒有辦法將人丟在這裏不管的!


    很快,何元吉就將人背到了吉祥她們家。何元吉簡單的查看了他的傷勢,就趕緊去找了大夫。


    很快,幾乎是被何元吉連拉帶拽帶過來的李大夫匆匆趕到,李大夫仔細檢查了江承燁的傷勢,斷定他是刀傷加骨傷。刀傷倒還好,隻是這腿的骨頭斷的有些嚴重,他以夾板固定了腿,一再強調,這腿上是萬不能再顛簸了,再耽誤一會兒,指不定著骨頭就沒法子長好了!


    如意一臉不可思議:“那不是都沒法子讓他走了?”


    大夫胡子一吹眼睛一瞪:“走!?即便是躺在這裏,都得小心翼翼的,不想要這條腿了你們就盡管亂來!”


    “還要躺在這裏!?”如意指著自家的床榻,重複的問:“一直躺這裏?要躺多久!?”


    大夫眯了眯眼睛:“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是傷的這麽嚴重!?”


    吉祥在一邊默了默,給了藥錢送大夫離開。


    天色已經晚了,一個男人在在幾個姑娘的家裏留宿,實在是有些不妥,可這個男人的腿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相當於一個不會動的廢人,自然不會做出什麽,再加上大夫的吩咐,最後還是讓江承燁留在了這裏。


    所有人裏,隻有如意對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最為反感,何遠曉得她的態度,也跟著她一起對這個男人直翻白眼。


    等到大夫開了藥,吉祥二話沒說將診金和藥費一塊付了。等到大夫走了,何元吉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將江承燁身上那身染血的袍子換了下來了,如意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穿著一身粗布短褐的江承燁,他手長腳長,何遠是常年幹活練出的一身肌肉,而他……


    如意目光一利,落在了他粗布下麵的皮膚上。


    這具身子固然也是身材極好,皮膚偏白,以至於那厚實的胸膛上的舊傷也就越發明顯。


    這個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公子哥。


    何元吉忙完了,何遠就該和他一起走了,何遠哼哼的,有些羨慕能住在這裏的那個男人,殊不知在自己轉身離開的時候,兩道涼涼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背後。


    何遠沒由來的一個冷戰,迴過頭,在門簾放下前,正好看見那個男人垂下眼簾,看不清他的目光。何遠微微皺眉,他怎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場這麽熟悉呢!?


    家裏突然多了個人,吉祥吩咐金玉滿堂萬不可以過去打擾哥哥養病,忙完了那邊,這迴去重新燒水給金玉滿堂洗澡。如意坐在西屋床頭,麵前的被褥上堆著一堆銀子銅板。


    到今天為止,家裏將近有了七十兩銀子。這七十兩銀子對於從前的何家來說,那無疑是一筆巨款!可如今她要蓋房子,要給吉祥準備嫁妝,要讓金玉滿堂讀書,這其實量遠遠不夠。


    身上濃濃的烤肉味兒揮之不去,如意本想琢磨一下明天多家幾樣配菜,又或者想一想那幾種還沒能做出來的醬料要怎麽湊齊材料,可是她的心裏總是靜不下來,最後,她終於忍不住,起身跳下床走到東屋的床板邊,用腳踹了踹床沿。


    因為力氣太猛,床榻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那雙桃花眼中帶著無辜的神色,看的她不禁一怔。


    兩人隻見過兩次,第一次在百味樓,他百般挑剔,趣味惡劣,還神神秘秘的,就是讓她想破腦袋,她也想不出兩個人第二次見麵,地位就會發生這樣的大反轉,她覺得自己現在就算踹他下麵一腳,他除了悶聲憋痛,隻怕連縮都不能縮一下。


    這感覺真是不要太好……


    如意抱著臂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上,言簡意賅:“名字。”


    “程葉。”


    “家住何方。”


    “青城。”


    青城?如意挑挑眉,繼續盤問:“來東橋鎮做什麽?”


    “做生意。”


    做生意?如意掃了掃一邊他換下的那一堆衣服一眼:“你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你做什麽生意?”


    江承燁麵不改色:“被搶了。”


    如意眯眼:“可金玉說你會功夫,是你幫忙把人打跑,怎麽會被打趴在鄉野小路上?還有你的隨從呢?不要告訴我關鍵時刻他背叛你搶了你的銀子跑了!”


    江承燁看了她一眼,露出幾分讚許:“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


    呸!如意彎腰抓住他的領子,一張小臉逼近他:“我告訴你,你別想耍花樣,敢跟我碰瓷,你信不信我分分鍾把你做成白斬雞?”


    江承燁微微皺眉:“碰瓷?”


    如意又逼近幾分:“就是訛詐!”


    江承燁微微往後靠了靠,看了看女人水潤潤的嘴唇,認真的說:“姑娘,你該不會是想輕薄我吧?”


    如意一怔,這才發現兩人已經有些唿吸交融了,雖然這個男人顏值爆表,可她理智尚存。鬆開他的已領,如意直起身子:“你告訴我你家中地址,我幫你去尋,讓你家人來接你!”


    江承燁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若是我不告訴你,你要怎麽辦?”他開始幫她想:“去官府告我……那什麽……哦,碰瓷?還是滿大街張貼我的畫像?”


    如意冷冷看著他,並不言語,對於這種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


    江承燁撐著身子,將被子往自己身後塞了塞,尋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坐起來,悠然道:“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若我是富貴人家,你若好好收留我,待我傷好,自然會報答你們;若我身負罪案是個惡人,你不是更應該把我藏好嗎?我現下走不了,一旦有行蹤,那些惡人追來,我可不敢保證你家人的安全。”


    他提出的第二種可能讓如意心中一抖——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險冒得也太大了。


    仿佛看出了如意的遲疑,江承燁再下一劑:“你信不信都好,我對你們並無惡意,隻是……我的確是想先修養幾日。”


    如意在他臉上掃了一圈,那淡定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問題,可她還是懷疑:“我憑什麽相信你!?”


    江承燁這才又望向她,眼神中帶上了思索,仿佛真的在思考該怎麽讓她相信,如意不閃不避的與他對視,仿佛他今兒要是拿不出個辦法來證明,就別想安生!


    就這樣,四道目光對視片刻,仿佛連空氣中都透著一種緊張的氛圍……


    江承燁忽的撤了自己的目光,轉身望向自己那堆衣裳,夠著手把那一團衣裳抱了過來,從層層疊疊的布料裏掏了半天,終於,他手上動作一頓,下一刻,竟抖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個……能不能證明?”他看著如意。


    兩百兩!他們家的房子就有了!如意眼睛一亮,伸手接了過來,她習慣性的用一種從前檢查紅色毛爺爺的姿勢看了看手裏的銀票,忽的發現好像姿勢的打開方式不對,思索了片刻,虛心的問:“這個……怎麽看真偽?”


    江承燁:“……錢莊有票根,銀票上有密文,錢莊的人自會辨別。”


    如意將信將疑,索性靠過去坐在了床邊,將銀票拿近了問他:“什麽密文,你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自己辨別?”


    江承燁用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密文我們能懂,還要錢莊幹什麽?”


    如意也看了他一眼,心裏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和他的姿勢似乎太過親密,不像是在共同研究銀票真偽,反倒像是在一同研讀一卷詩詞一樣……


    如意立即起身站開,手裏捏著銀票,反複翻看了一下,她甚至還用手指沾了沾唾液,想看看這是不是有夾層的假貨,一邊檢查一邊問:“不對啊,你不是沒錢了嗎?怎麽會有兩百兩銀票?”


    江承燁迴想了一下她剛才拿著銀票,用舌頭舔了舔手指的動作,緩緩閉上眼,悠悠道:“哦,出門在外,誰都長個心眼,這兩百兩我放在襪子裏,踩在腳底,沒被搶走,方才脫衣裳的時候,和衣裳揉在一起……”


    如意:“……”


    “如意。”吉祥從後麵走到堂屋,似乎是轉到西屋去找她,如意一臉菜色的將銀票收好,看了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男人一眼,忍住心中作嘔,略顯悲憤的出了東屋。


    看到如意從東屋出來,吉祥略顯訝異,如意快她一步,先行作了解釋,末了,她對吉祥說:“這人應當……沒什麽大問題,他養傷期間,就住在咱們家吧。”


    吉祥連連點頭,她一早就是這麽想的,隻是如意不同意而已!雖說未出閣的姑娘家住著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她們如今又剛剛分戶出來,若是有心人瞧見了,指不定就要說她們幾個傷風敗俗,但這個叫做程葉的男人畢竟救了金玉滿堂,救命之恩直比海深,是絕對不能不管的!


    如意雖然對這個叫程葉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救了金玉滿堂仍舊抱有懷疑,可懷裏那熱乎乎的,興許還沾著他腳臭的兩張銀票是實打實的,反正他現在動也不能動,也生不了什麽幺蛾子,收他的錢讓他住兩天,他們卻可以盡早蓋新房子好過冬,何樂而不為呢!?


    這樣想著,一家人終於都接受了家裏多出一個男人來,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意在東屋門口放了一把椅子,鎖好大門後門之後,又把西屋的門也鎖了,還放了一根燒火棍在床頭——要是他真有什麽歹心,就跟他拚了!


    這一夜,自然是一夜好眠,更不曾有什麽歹人入侵的說法。


    第二日,如意早早的就起來,因為天氣炎熱,鄉野小地方沒有什麽保存食物的冰窖,也不曾見誰家有地窖之類的東西,所以如意一般都不會將食物隔夜,每日都吃新鮮的。


    這段時間,似乎是因為營養跟上了,金玉滿堂的個子長得挺快的,吉祥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很快吉祥也起來了,她瞧見如意在忙活,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開始與她商量。


    其實她要商量的不是別的,而是家裏這塊地。


    說實在,一家人隻有兩畝多的地,種出來的糧食交了田賦,自己根本不夠吃,往年她們全靠玉米麵子拌飯或者全吃玉米麵。可現在家中越過越好,地也拿迴來了,這一季的苞穀也該收了。這之後,吉祥想和如意商量一下地裏種些什麽好。


    搗搗盆栽玩玩嫁接,翻翻小菜畦如意還是可以的,可要正兒八經的論到下田種地,她當真是門外漢,不過她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大姐,這塊地,我一早就想過在你出嫁的時候當做嫁妝,你不必擔心滿堂,等他成親娶媳婦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少了他那份。”


    何元吉家隻剩一個何大娘,何大娘眼睛又不好,自然是不會成為下地的主要勞動力。


    吉祥想了想,繼續道:“我瞧著賣那些肉串其實十分兜人吃,後來我又聽你說了加上一些花樣,就覺得這樣興許真的行。不知道為啥,我一想到我每日隻要多做一些,每日都能賺到錢,就特別開心。”她似乎下定什麽決心:“如意,我沒出過什麽門,見到街上人多我都不敢大聲說話,見到偷錢的賊我也識不出,可是元吉不一樣,昨個我瞧見他在鎮上,左右都是朋友,唿唿喝喝就是一大片的過來,說笑喝酒吃肉,我就覺得我整日隻會守在這裏,守著田,守著屋子,簡直就是在荒度!我……我想自己做生意!”


    如意其實有些詫異吉祥看似溫順的外表下會有這麽一顆奔放勵誌的心,她當然是願意她能活得更有動力更有希望,這樣想著,她也鼓勵道:“大姐,你要這樣,我還有什麽話說呢?就這麽決定了,你每日就和元吉一起做做生意,等到我晚上下工了,我們就一起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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