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非常好奇,它這麽拚命地往地底下鑽,是要逃跑,還是怎麽著?


    此時卻容不得我再多想,因為紅繩上的訊號竟再度出現了一個不斷閃爍著的,這說明又有一個人受了重傷即將死去!


    他大爺的,這可不好,我可是答應過王心要救出她的孩子們的!我必須得快點趕到現場才行。


    想到此,我趕緊招唿小龍和老廖拿好武器,而後便領著他們朝左側的通道衝了過去。


    左側的通道裏基本和之前見過的沒有什麽不同,然而,待到我們往裏走了十多米之後,卻發現眼前竟是豁然開朗。


    隻見這裏的通道竟然完全破裂了,似乎是曾經遭受過猛烈的攻擊,殘破的通道壁上依然還閃著不小的火光。


    叫我們更為意外的是,透過洞頂上那些破裂的孔洞,我們居然見到了久違的——天空。


    天空中掛著幾顆慘淡的星辰,偶爾還有烏雲掠過。我們沒往前走多久,就感覺到一股濕冷濕冷的空氣迎麵撲來。


    哇!好清新!


    這空氣帶著幾分泥土的芬芳,使我倍感親切!


    哦……


    我之前還一直擔心這陽墳會大門緊閉不叫我們出去呢,現在看來,我們要想出去,已然是用不著門了!


    “挖草!快看!”


    小龍眼睛很尖,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陽墳外的火光。但見火光那裏人影晃動,時而還有打鬥聲和喊殺聲傳來,其中甚至還夾雜著許多低沉的吼叫,以及咚咚的鼓聲。


    刹那間,我終於明白訊號所指的那些人為何會停滯不前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遭遇了那些死不了的——鬼人!


    “快!快!”


    我頓時更加心急,這些可憐的人們剛剛從琥珀中蘇醒過來,又手無寸鐵,怎麽可能是那些土人的對手?


    王心的孩子們啊,你們可千萬不要有事!


    我甩開步子朝前飛奔。那時刻,老廖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機,他趕緊叫小龍保護好孩子,而後拎著刀子就緊追過來。


    77、嗜血周老板


    當我一腳踏出陽墳那破裂的通道之後,率先踩到的竟然是厚而鬆軟的泥土。這些泥土每隔不遠就會拱起一個墳包,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每個墳包前麵都有一塊用紅漆書寫著我看不懂文字的墓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又迴到了大寨的那個墳場之中。


    然而,此時的墳場卻再也沒有了任何遮掩,頭頂就是浩淼的星空,四周也變得更加空曠,冷風一吹,格外清涼。原來,早先那個巨大的山寨此刻已經被炸得一塌糊塗,四周圍全都是燃著火焰的斷壁殘垣,古舊的木頭更是在火焰中劈啪作響。


    就在這火光的映襯之下,我很快就見到了那些剛從陽墳中逃出來的人們。這些人足有三四百之多,個個衣著襤褸,恐懼顫抖。他們就像被驅趕的羊群一樣,全都縮到了通道的入口處,在這裏停滯不前。


    由於我跑過來的地方位置較高,我很快就看清了遠處的形式。


    和我猜想的一樣,這些人果然是遭遇到了那些死不了的鬼人!


    此刻,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鬼人們已經圍成了一個扇形,他們用手裏的各式武器在逼迫著這些人們不斷後退。看那樣子,他們是想將這些剛剛脫險的人們再次趕迴到陽墳裏去。


    然而,這些人好不容易才從恐怖的魔窟中逃離出來,豈願意再返迴去?於是,大家全都擁堵在了通道口,進退不得。


    我仔細瞄了一下,但見外圍的那些鬼人至少也得有200之眾,我從未見過這麽多鬼人,估計他們是傾巢而出了。


    盡管他們的人數比活人要少,但他們手中有武器,而且個個身強力壯。而活人這邊卻是老弱病殘占多,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刻,唯有一些年輕人在和鬼人們對抗著。但殘酷的是,這些鬼人眼瞅著他們心目中的“神”發生了破損,個個都變得異常狂躁,為了能夠將這些活人再趕迴去,他們一改往日作風,再也不顧及這些活人祭品的死活,下手非常狠辣。眨眼間就有幾個年輕人慘死在了他們的槍下。


    人群在鬼人們的逼迫下不斷後退,裏麵頓時是哀聲連連,慘叫不斷。這些可憐的人們曾經深受鬼人之害,此時再見到鬼人,心中自然是充滿了無比的恐懼,在心理上就已經輸了一陣。


    我眼瞅著形式危機,當時什麽也沒想,穿過驚恐的人群就朝著最前方衝去,甚至連身後老廖傳來的唿喊都聽不到。


    人群的最後方都是老人和孩子,我見到有幾個老奶奶模樣的人,正虔誠地跪在地上朝天扣頭,嘴裏念經。嚇壞了的孩子們萎縮在這些老人身邊,閉著眼睛渾身發抖。我估摸著,王心的孩子們應該就在此中。


    再往前走,有個胳膊已經被染紅的中年人踉蹌著從前線退了迴來,他單膝跪地,將手裏一根生鏽的短棍杵在地上,眼瞅著就要歪倒,周圍的人趕緊將他扶住。流血的人慘叫之餘,口中還喊著:“死不了!死不了!這仗還怎麽打?怎麽打?他……他們都是魔鬼!魔鬼!”


    此人的話無疑叫眾人更加沮喪,但卻一下子提醒了我。的確,這些鬼人都是死不了的,而且還不知道疼痛。不過,由於早先的接觸,我卻早已懂得了他們的弱點。


    那個流血的中年人正講著瘋癲的話,恐懼的眼神下一刻卻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因為當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已經從容地將他手裏的短棍拎了過來。


    那一時刻,我感到自己內心變得格外平靜,腳步變得異常穩健,渾身也充滿了力量,連褲衩上的奧特曼都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我把棍子反著腕子攥在手心,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用它來打人,而是要——捅!捅!捅!


    活人和鬼人交匯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混亂,活人淒厲地嚎叫著,但顯然底氣不足,更是阻擋不住鬼人們的衝擊;而鬼人們則嗚嗚地叫喚著,既像是給自己助威,又像是在嘲笑活人的無能。


    我從心裏冷哼一聲!


    來吧!


    小鬼人兒們!


    你們的惡魔爺爺又來啦!


    我穿過人群間的空隙,借助一座墳包的高度一躍而起,而後便毫無懼色地殺入到了鬼人們的陣營之中。


    我抄來的那根短棍是鐵製的,它之前應該是一條長棍,但顯然已經斷裂,而斷口那裏盡管生鏽,卻仍像刀子一樣鋒利。


    我將它猛得刺進一個鬼人的眼睛之中後,水銀瀉地般地就拔了出來,鮮血頓時四處崩流,待我隨後一腳將其踹倒之後,他這才想起了慘嚎!我知道他並不怕疼,但是他會怕“我”!


    我迴手又將短棍朝另一個鬼人的眼睛插去,這個鬼人嚇一大跳,趕緊用手阻擋,我便順勢將短棍改變了方向,從側麵紮進了他的脖子。接著,我連刺帶攪合,將他脖子紮出好幾個血洞,最後一下,似乎是把他的氣管之類的東西都給帶了出來。


    此人的鮮血頓時噴濺了我一臉,卻更是一下子激發了我久違的兇戾之氣,我大喝一聲就又朝其他的鬼人殺去。


    這些鬼人剛才一直順風順水的,陡然間殺出我這麽一個怪胎來,頓時有些亂了陣腳。更有甚的,好像是其中某個鬼人還認出了我,頓時嗚哩哇啦地狂叫起來。我卻衝過去,一棍子就插到了他的嘴裏,叫他再也不能出聲。


    然而,等我將棍子從那人嘴裏拔出來之後,由於其它鬼人的連連後退,竟然閃出了一個空蕩的大圓圈來。


    我又殺了幾下,忽然發現找不到可以下手的人了,這才發現鬼人們竟然無意中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我圍在了中間。而且,鬼人們一見得勢,竟然派了許多拿著耙子之類的長兵器的人站到了最前排,這顯然是要利用他們的長度優勢來對付我。


    糟糕!


    我暗叫不好,我的能耐全靠貼身近戰,就這樣被他們隔開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結果很快應驗,我正琢磨著怎麽發起猛攻突圍,耳聽得一陣唿嘯傳來,結果一根帶著羽毛的吹筒箭就那樣突兀地紮在了我的肩膀上。


    78、是誰從天而降?


    我嗷的就嚷了一嗓子,那時候我是真的急眼了,像一隻受傷的猛獸一般往前猛衝,鬼人們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就是不和我正麵交鋒,我衝到哪裏他們就自然地快速閃開,始終將我控製在他們的包圍圈之中。


    隨後,還有幾根吹筒箭吹了過來,但由於我一直是在急速運動,因此沒有射中。但是,照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遲早會中招的。


    正這時,我腳下稍稍慢了一步,隻覺後背猛然間被一個沉重的東西擊中,我頓時踉蹌著朝前栽去。


    倒地後,我隻覺喉頭一甜,差點就吐出一口血來。


    我發現自己恰好摔在某個鬼人的腳下,我便顧不得後背生疼,口中冒血,一棍子就打在了他的腿上。那鬼人站立不住,登時歪倒一邊。我卻跳將起來,卯足了力氣就朝他腦袋上砸去。


    鬼人眼瞼上塗著白色油漆,我清楚地看到了他那恐懼的表情,而後,隨著咚的一聲,我的短棍就實實在在地敲在了他的頭上。


    我本以為自己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怎麽也得叫他顱骨爆裂,腦漿外翻才對,然而叫我意外的是,這家夥的腦袋殼居然堅硬得很,鐵棍砸下之後,非但他腦袋沒事兒,我的鐵棍反而——折了!


    鬼人捂著遭受重擊的腦袋,連滾帶爬地退到了一邊。而我在稍稍愣神的功夫,卻是又被什麽東西給打了一下,至於是什麽東西打的,打到了哪裏我都無從所知,隻知道自己再次栽倒在了鬆軟的土地上。


    待我再度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紮到了鬼人堆中,入眼處全都是鬼人那畫滿油彩的皮膚,耳朵裏也全都是他們妖魔般的嚎叫。


    我哇呀一聲,低著腦袋就朝著最近的鬼人猛撲過去,很快就和他們扭打在一起。當然,好漢架不住人多,就那幾秒鍾的功夫,我身上至少挨了他們十多腳。


    我卻渾然不覺疼痛,眼睛紅紅的,逮誰咬誰,恨不得生吞活嚼了這些鬼人才算過癮。


    鬼人們見我勢微,又丟掉了武器,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很多人將我圍起來暴打,其中有一個從我身後將我的脖子勒住,試圖把我勒死,我卻兇狠地拔掉了紮在自己肩膀上的吹筒箭,一下子就紮進了他的眼睛。


    待我迴轉身來,想把他耳朵給咬下來的時候,誰知迎麵就插過來了一根竹槍,槍尖掛著一陣冷風,直奔我的麵門。我急忙低頭躲避,誰知,竹槍是躲了過去,卻沒料到胸口上卻被一把生鏽且堅硬的菜刀給砍中了。


    我頓時捂著胸口朝後倒去,雙手竟是很快就摸到了一股粘稠且溫暖的液體。當我倒在地上的時候,胸口那裏難忍的疼痛終於傳了過來,我急忙低頭去看,卻隻看到了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


    鬼人們見我流血,更是興奮異常,全都爭先恐後地撲過來,想要把我碎屍萬段。我卻依然豪不含糊,支撐著站起身後再次朝當先的一個鬼人撞去。


    那個鬼人差不多得有兩米高,見我就這麽赤手空拳地衝過來,頓時是輕蔑地一笑,繼而展開了他手裏的一把斧頭。這簡直就是一頭野獸,那麽大的斧子在他手裏就像玩具一般。他瞅準了我的運動軌跡,刷拉一下就朝我脖子上削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急忙低頭閃避。


    誰知,就在這關鍵時刻,更加叫我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低頭躲避巨斧的一瞬間,耳聽得一聲清脆的槍響從耳邊閃過。繼而,我就看到那兩米大個子的額頭上瞬間就炸開了一個血洞。


    就在槍響的同時,板斧從我頭頂劃過,為了躲過這一斧子我早就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兩米大個子自然感覺不對,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待發現那裏已經被子彈射穿後,他頓時仰天長嘯,吱哇亂叫。


    他朝四周瞧了一眼,卻並未找到是誰朝他開的槍,轉而,他便將殺人的眼神對準了我,隨後便舉起斧子再次朝我腦袋劈來。


    就在這時,槍又響了!隻不過這一槍並未擊中那個兩米大個子,而是打在了一個在我身後試圖偷襲我的另一個鬼人身上。這個鬼人從我身後貓著腰過來,試圖用一把鐮刀偷偷地給我來個割喉。


    沒想到,他偷襲不成反倒自己吃了一槍,這一槍恰好打在他的手腕上,那裏頓時爆出一股血花,鐮刀當啷掉到地上。


    我的反應也是不慢,順勢一個跟頭滾了過去,在躲過巨斧襲擊的同時,還將鐮刀抄在了手中。


    偷襲我的鬼人眼見著自己的手腕開花,當時就愣住了,我則轉過鐮刀對準他的腳踝就抽了過去。


    鋒利的鐮刀頓時將他腳踝劃出一道血口,然而由於鐮刀削在了他的踝骨之上,刀刃竟然卡在了裏頭。


    我剛想往迴拔出,不料四周圍又衝過來不少鬼人,那個手持巨斧的家夥見一擊不成,掄圓了斧子又是兇猛的一擊。


    就在此時,但見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人從天而降,此人身材高大,膀大腰圓,而且動作極為敏捷,他剛一跳進來,就以迅雷之勢將匕首插進了那個大個子的脖頸。


    大個子一愣,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瞅著此人,根本沒有想到有人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來人卻毫不停頓,揚手就是一槍,這一槍將一個拎著砍刀正要砍我的家夥射倒,隨後他便一聲大喝,肩膀朝外猛力一帶,但見那兩米大個子的脖頸頓時是血如井噴,半個腦袋都耷拉了下來。


    來人將匕首拔出的同時,猛地朝我身前鬼人的小腿上踹去,這一腳甚為兇猛,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頭折斷聲,我的鐮刀立刻就從鬼人腳踝上拔了出來,而那鬼人則頓時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哇靠!


    待我手握鐮刀抬起頭來的時候,終於看清了來者何人,以至於禁不住就是一聲驚唿。


    我萬萬萬萬想不到,救我的這個人不是老廖,也不是楊齊風和瘦子小龍,而是——他!


    79、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當看到袁斌從天而降,而且如虎入羊群一般瘋狂斬殺鬼人的情形,我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他一手持槍一手握刀,片刻的功夫就利索地幹掉了五六個鬼人。盡管這五六個鬼人依然活著,但他們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斷腦袋,早已經失去了攻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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