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海很有怨念:“我覺著我不太適合演戲,當初說好了隻是技術指導的。”


    “可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秦駿拿起王洪海的劇本讀了讀,內容挺有趣,但是內涵很深刻,王洪海真的未必能演好,“這是個宣傳你的好機會,王老先生,我雖然是年輕人,輩分沒你高,但是我有一句話,希望老先生能夠聽一下。”


    秦駿這麽謙虛讓王洪海很不好意思,他忙道:“你是大老板,書讀得比我多,有些道理比我明白。”


    “也不算是什麽道理。”秦駿笑笑,“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覺著不適合不去做就能行的,往往會錯失很多機會。”


    他將劇本放迴王洪海的手中,四下看了看,“廚房環境很不錯,營造的氛圍也很好。”


    王洪海搖了搖頭,“我不太明白要怎麽演戲,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莊稼人,再說得好聽點,有點做飯的手藝。”


    “要的就是這份手藝跟你的身份。”秦駿解釋道,“本色出演才是最真實的,王大爺你別惦記著周圍的采光板、攝影機,隻要想著,你現在是個工作了多年的廚師,你正在廚房裏全身心地投入做菜,僅此而已。”秦駿想了想,給王洪海打了個比方,“就像是你那天在《禦廚》新片發布會上做的那樣就好了。”


    王洪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秦駿又說了些鼓勵他的話,就坐在一旁看著拍攝。


    這裏的冬天一直十分濕冷,不常下雪,但是刺骨的陰冷是深入骨髓的,片場上很多人都是重裝武裝自己,圍著厚厚的圍巾戴著手套到處跑做好拍攝的準備。


    副導演親自給秦駿端了一杯熱咖啡,秦駿溫和地道了謝後就聽導演喊了聲“action”。


    鏡頭推進到王洪海身上,王洪海在廚房裏揉捏著一團麵,身體稍微顯得僵硬了一些,秦駿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向王洪海。


    王洪海起初還有些尷尬,動作頓在那裏,導演蹙了眉頭並不太滿意王洪海的僵硬,在拍攝的時候發呆不是浪費膠卷嗎?正要再次ng的時候,王洪海卻動作了起來。


    他熟練地揉捏著手心裏的一團麵,翻上翻下,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導演的眉眼漸漸舒展開,繼續看著王洪海的表現。


    ……


    “辛苦了。”導演心滿意足地吩咐收工,秦駿迎上前將大衣遞給王洪海,王洪海的臉凍得發紅,蒼老的臉龐上卻帶著興奮。


    “我好像有點明白劇本上說的意思了。”


    “嗯。”秦駿讚揚地豎了拇指。


    之後,秦駿接到張想一個電話,他本來想請王洪海去家裏做客的,最近想學幾個菜要向王洪海討教一下,結果臨時有事隻能告吹。


    從片場迴公司的路不算遠,可惜路上有些堵車,這裏本來就是個大城市,最近幾年發展地原來越好,就連郊區也開始堵車,市中心地段更是不用說。


    前麵好像出了什麽車禍,單行線掉不了頭,秦駿隻能被困在路中央,他靠在椅背上等著排隊,隨便往外麵一瞥,一個標簽打了出來。


    【許林度】


    已有價值:兩顆星


    潛在價值:三顆星


    評價:活到現在是他運氣。


    !


    ☆、第34章 故人


    男人外表有些狼狽,裹著老舊的大衣,走起路來還有些跛,容貌已經跟秦駿印象裏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是名字一樣,秦駿怕是要錯過這個人。


    他將方向盤打轉,拐進旁邊一條箱子裏停車,從車上下來後就一路跟著男人,直到許林度進去一棟破舊的樓房裏。


    秦駿記了下門牌號後又迴到車裏,看著紙條上記錄的內容,沉思了片刻,隨後打了個電話給他一個朋友。


    “秦駿?你小子怎麽會突然聯係我?”


    “翔哥。”秦駿笑了起來,“好久沒聯係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件事想讓翔哥幫個忙。”


    趙翔性子直爽,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秦駿這樣開門見山雖說有些不太禮貌,但正對上趙翔的性子,趙翔立刻揚高了聲音,“啥事?盡管說,當年說了我罩你,結果你這小子好些年沒聯係了!”


    趙翔不是什麽善類,發起狠來能把人剁成肉泥那種,他出身不怎麽幹淨,在承德市黑圈裏麵混的風生水起。秦駿認識他真的就是偶然,誰能想到一個混黑的老大能發高燒燒到在路邊暈過去?


    那時候秦駿還隻是上大一,骨子裏還有學生的單純,在路邊救了趙翔之後才得知趙翔的身份,潛意識裏是不太想跟趙翔掛上鉤的,趙翔真的不是什麽好人,兇狠好鬥,販賣毒品,違法犯罪的事情都做絕了,唯一一點就是不涉足妓女買賣這一行業。


    據說是因為趙翔的母親就是妓女,那個女人消耗自己的身體養活起了趙翔,如果不是他母親賞他一口飯吃的話,趙翔早就餓死了,根本就不可能坐上如今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位。


    秦駿抿了抿唇,猶豫了下,問道:“海寧區清景亭東路這邊還是不是你的管轄範圍?”


    趙翔愣了一下,他地盤太多,好多地方都不太記得,迴頭問了下“軍師”,年輕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框,冷著臉說,“是。”


    趙翔新滿足以地把迴答告訴了秦駿,又問道:“發生啥了?是不是有人在那片地上欺負你了?”


    “沒有。”秦駿仰頭看著三樓,一個人影來來迴迴地走動著,“我想讓翔哥幫我‘教訓’一個人。”


    “誰?”趙翔之前雖然聲音大,但大多是是開玩笑,在他印象裏,雖然不記得秦駿長啥樣了,但至少是個斯斯文文的青年,說出來教訓這種話怕是真的出了什麽大事,意識到這點後,趙翔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一個叫許林度的人,翔哥,我求你幫忙的這件事情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趙翔側過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柳成均,對他揮了揮手,柳成均瞟了一眼趙翔,不太高興地將手裏頭要上報的報表先放下,帶上了門。


    “那就麻煩翔哥了,待會兒照片我會發給你郵箱,給我個郵箱地址吧。”


    “嗯,沒問題!”趙翔拿筆在紙上正正規規地寫了“許林度”幾個大字,隨後又跟秦駿說了幾句沒什麽意義的客套話,才把電話掛上。


    過了沒多久,趙翔就收到了秦駿的郵件,看著照片上的男人,趙翔心裏頭有些奇怪,照理說,秦駿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跟照片上的人起衝突,想了想,趙翔還是覺著這件事不該他操心,他欠了秦駿的人情,人情是不好還的,秦駿有事要他幫忙,他幫就是了。


    這麽想著,趙翔直接一個電話撥給了自己的親信,把郵件跟許林度的名字都發了過去。


    秦駿需要一個人讓許林度迴想起當年的事情,而那個人不能是他。


    兩人的婚房開始正式裝修,楚辭對新家十分重視,每天下班後都會去監督工程進度,裝修施工隊是從鄰市請過來的,素質特別高,施工效率也很快,幾天內就完成了整體的布局。


    楚辭滿足地看著臥室,床還沒有買,臥室十分寬闊,一眼望去能看到陽台上已經擺上了的植物,幾盆蘭花在冬天裏還泛著濃重的綠意,忍不住微微勾了唇角,楚辭打了電話給秦駿。


    秦駿正在網上看書,他最近想買基本管理學的書再補習一下,正在猶豫買哪個版本的就接到了楚辭的電話,“楚辭,我正犯愁呢。”


    兩人現在電話往來十分自然,楚辭隨性地坐在陽台上的椅子上,伸長了雙腿,看著夕陽西下的美景,“嗯?”


    “我想買幾本書,但是不知道買一個版本的,你手頭有電腦嗎?待會兒把鏈接發給你。”


    “我在新家這邊,等下迴去。”


    秦駿頓了一下:“那邊怎麽樣了?我前天去了一次,工程隊很棒啊!”


    楚辭應了一聲:“差不多了,什麽時候去買個家具?”


    “嗯……”秦駿算了算,“就周末吧,這周六下午去家具城看看?”


    “可以。”楚辭點點頭,右手撫摸著椅子的扶手,心裏算著要買什麽,迴頭看了一眼空曠的臥室,先得買一張大床才行。


    趙翔最近總覺著心裏頭不安靜,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有天晚上還做了一個有關以前的夢,嚇得驚醒過來,冷汗濕透了襯衫。


    他做了件大錯事,這件錯事讓他餘下的人生都在逃亡中度過,能撿迴這條小命已經算是萬幸了,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十年他才敢重新迴承德市。


    他已經不年輕了,而且沒有任何存款,也沒有子女,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等到老了的時候他就會孤獨地死去。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想到這裏,趙翔立即掉頭往他租的房子走。


    跟他合租的是兩個來打工的年輕人,正坐在沙發上打牌,見到趙翔一臉沉重地進屋,然後悶聲不吭地把自己房間裏的時候同時對望一眼,一人聳了聳肩,道:“又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不牽扯到我們就行了。”


    趙翔迴到房間,打開抽屜,裏麵放著一張老舊的照片,紙張表麵還有皸裂的痕跡,趙翔撿起其中的一張,神情凝重。


    那張照片上是兩個並肩而立的年輕人,年輕時候的趙翔並不像是現在這樣又醜又幹癟,而是充滿朝氣的,站在他旁邊的則是一個十分清麗的姑娘,眉眼溫和,笑起來臉頰上還有一對酒窩。


    照片下是一疊發黃的信紙,趙翔從中取出來一張信紙塞進兜裏就往外走。


    這幾天他在承德市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沈慈行蹤不動他抓不到人,但是許誠峰卻在,萬匯跑不了,許氏老宅也跑不了。


    趙翔找了個快遞中心,直接將信寄成快遞寄到了許氏老宅,做完這一切後又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嚐試著撥了一個號碼。


    他也不確定沈慈會不會繼續用這個號碼,但是沈慈十分念舊,不一定會換號碼。


    撥過去之後不意外的是個空號。


    想了想,趙翔又換了一個號碼打過去。


    許誠峰煩躁的將報表扔在桌子上,現在送過來的東西都是已經審批完成的,他空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一點有用的實權都沒有,難道讓他當個大老板去決定員工今天吃什麽明天給多少交通補貼嗎!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秘書問道:“許總,有個自稱姓許的人找你,請問接嗎?”


    “姓許?”許誠峰蹙了眉頭,“問清楚是誰。”


    “那邊說隻要告訴你翠文樓你就知道了。”


    許誠峰的表情僵住,嚇得臉色立刻白了起來,他握住電話的手顫抖了一下,“接進來。”


    許林度很滿意地掛了電話,許誠峰的表現很不錯,他也不想惹事,他這個人很知足,隻想要一筆足夠他後半生生活的錢。


    這次出來的目的達成了,許林度哼著小曲往迴家的路上走,半路上在小攤上吃了點麻辣燙,心裏頭舒爽得很,又在外麵玩到半夜才迴去,一到樓梯口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樓下站著幾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善類的人,雖然各自分散著在樓梯口徘徊,但憑借許林度這幾年在外麵廝混的經驗,絕對不會是一般的路人那麽簡單。


    他放慢腳步思考著,他在外麵平靜了一段時間,現在剛迴來,不太可能會是自己惹到了什麽人,雖然他下午做了威脅許誠峰的事情,但許誠峰再怎麽有本事也不會這麽快就追蹤到他的位置。


    這棟破舊民宅到了快要拆遷的地步,估計明年就會有政府人員宣布拆遷,裏麵大多都住著一些外來打工的人,還有一些沒有身份證的黑戶,幹什麽的都有,剛來這裏的時候,許林度還見過一個賣。淫的女人,大冬天穿著短裙在樓梯口拉客。


    這種環境下,誰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誰的。


    想到這裏,許林度隻是多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隨即把大衣帽子扣上,低了頭往裏麵鑽。


    還沒走幾步,肚子上猛地一疼,身子被重物擊中,許林度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慘叫,嘴巴就被捂住了。


    這幫人技術太專業了!


    ☆、第35章 床架


    許林度被打得很慘,也不敢去醫院,隻找了個藥店買了些止血包紮的藥,那些人下手很重,但是卻沒有傷及內髒,渾身上下的淤青腫塊足夠他疼上十天半個月了。


    許林度倒吸一口涼氣,碘酒擦在傷口上疼得他渾身發顫,但是腦海裏還不停地迴響著那些人說的話。


    “媽的。”許林度將染滿了血的藥棉丟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幾腳,“許誠峰那個小雜種還真是有本事,這樣都能找得到我。”顫抖著手抓起桌麵上的半包香煙,許林度摸索了半天打火機才在褲子口袋裏找到,點著香煙,吸了一口後,眼神慢慢沉了下來。


    他沒想鬧事的,就隻想拿了錢平平靜靜地讓這個事情告一段落,可許誠峰不肯,非要“教訓教訓他”,那好,既然如此,他就要玩一把大的,鬧得他們許家身敗名裂。


    許林度叼著香煙,掏出手機,老式手機上網速度極慢,許林度抽了好幾根香煙才打開網頁,他在網頁上搜索了秦駿的名字,看著介紹上的資料,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這筆生意該跟秦駿談談才對。


    到了約定的時間,許誠峰守在一條巷子口等著許林度,當初在電話裏他要求許林度跟他當麵談一談有關於當年的這個事情,想要用錢來解決一切問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最強聯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襲白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襲白衣並收藏重生之最強聯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