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恆僅憑一己之力不夠強大,於是花錢請了雄虎幫忙。


    準備離開日本的時候,雄虎抓到了她,卻沒有急著上報給蘇玉恆,而且聽他剛才的話好像還有要替她隱瞞的意思。


    他一定是要挾了任易宸替他辦什麽事才違背蘇玉恆的,而且還不是件簡單的小事。


    半刻鍾之後,雄虎迴來了,手裏拿著一根長甘蔗。


    張子寧問他:“任易宸現在在哪?”


    “中國。”


    “他迴中國做什麽?”


    雄虎白眼看著她,“你問這麽多幹嘛?”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也沒辦法逼你,但我還是很想知道,告訴我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我隻是有點擔心他。”


    雄虎啃了一口甘蔗,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說:“我有個小弟,算是我的心腹,原本在道上另一個幫派裏當臥底,後來露出破綻被那個幫派的人發現了,前幾天派人來傳話,叫老子用我的頭去換他一條命,你說老子有可能答應麽?老子要是死了,那我手下幾百號兄弟還怎麽混得下去?所以老子就叫任易宸去了。”


    “我靠!”張子寧一聽事情的嚴重性,忍不住為任易宸捏了把冷汗,“他又不是變形金剛,你叫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地殺進敵人的老巢裏救人,他要是能救得出來就逆天了!”


    “沒錯,這的確是件很難很難的事,需要超強的計謀策略、行動能力和應變能力,搞不好一失足就會把性命丟掉,所以我才會找奧斯卡幫忙。”


    張子寧有些失落地耷拉著腦袋,“萬一任易宸迴不來了……我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萬一他迴不來了該怎麽辦。”雄虎把啃得隻剩一個結頭的甘蔗丟進垃圾桶裏,拍了拍手,接著說:“我隻知道……奧斯卡他一定死不了的。”


    “不是有那句話麽,禍害遺千年。”


    ☆、23二十二綁


    第二天,雄虎帶了幾個小弟來張子寧房裏裝音響,那音響似乎是在二手市場買來的,坑爹得很,一開始怎麽也響不起來,後來雄虎搗鼓了半天才能發出聲音。


    結果它一響就開始咋唿咋唿地唱:“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悠悠地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帶走所有的塵埃!”差點把張子寧的耳膜都給震破了。


    雄虎的小弟很喜歡聽民族風的音樂,樂得手舞足蹈的,一邊跟著音樂起舞還一邊問雄虎:“大哥,這音樂不錯吧?倍兒棒對吧?”


    “我去年買了個表!”雄虎氣得一巴掌往他頭上蓋去,“你特麽個逗逼!老子叫你放安靜點的音樂!這麽鬧哄哄的音樂適合孕婦聽嗎?!你的腦子被驢踢了吧?!”


    小弟被罵得似個縮頭烏龜,連忙把歌換了,“大哥,你聽聽這個怎麽樣。”


    雄虎凝神聽了一會兒,開頭覺得還不錯,後來聽著聽著越來越不對勁,終於反應過來放的是什麽歌了,忍不住破口大罵:“臥槽!老子叫你播安靜點的歌!沒叫你播葬禮上放的歌!你給孕婦聽哀樂,是不是存現要跟老子抬杠啊?!”


    “……”小弟委屈得很,淚流滿麵迴道:“大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哀樂啊,小弟錯了。”


    這段鬧戲過去後,張子寧自己挑了一首比較歡快輕鬆的鋼琴曲,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下來了。


    雄虎把幾個不爭氣的小弟趕了出去,然後問張子寧:“中午想吃什麽,我叫人去準備。”


    “吃什麽倒無所謂,我想問你其他的事。”


    “想問什麽就直說。”


    “你和任易宸真的從小就認識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雄虎說,“有一迴老子跟他打架的時候,你這小賤-人還躲在後麵給我使陰招呢!”


    張子寧汗顏,“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胡說麽?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去你奶奶個腿的!”雄虎作勢朝她揮了揮拳頭,要不是礙著任易宸,他真想送她腦袋一個爆栗,“你自己忘記了還怪老子胡謅!你特麽才胡謅呢!”


    “……照你這麽說。”張子寧納悶地咬了咬唇,“我跟任易宸也是小時候就認識了?”


    “喂!你這家夥不會真的忘記了吧?”雄虎狐疑地走到跟前盯著她看,“你這家夥也太沒良心了吧!虧奧斯卡那個時候為了你還想金盆洗手呢!你特麽就這麽瀟灑地把人給忘了?!”


    “我……”張子寧張了張嘴,正欲開口,雄虎又接著說:“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跟在奧斯卡後頭也就幾個星期的時間,會忘記也挺正常的。”


    張子寧煩躁地揪了揪頭皮,“啊啊啊啊!!”這種有事情卻什麽東西都想不起來的感受真的很磨人啊!


    “你能不能跟我多講一點那時候的事?”張子寧靈機一動,“或者有沒有什麽信物?也許給我看過我就能記起來一點呢。”


    “老子隻跟你見過一兩麵,哪有什麽信物啊?要找你就去找任易宸問去,他肯定都記得。”雄虎突然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如果一定要信物的話,老子這道疤痕就是當年被你用石頭砸的,你看你能不能想起來什麽?或者老子去找一塊石頭來讓你抱在懷裏,你對著它好好迴憶一下?”


    “……”張子寧無語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老婆老婆我愛你,喔彌陀佛保佑你,祝你有一個好身體,健康又美麗。”


    雄虎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時間把胎教音樂都蓋過了,張子寧忍俊不禁,“你的鬧鈴……真逗。”


    “笑個毛線!是家裏那頭母老虎逼著我換的!”雄虎斜瞪了她一眼,然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臉色霎時凝重起來。


    張子寧見他臉色不善,忍不住猜測,“……是任易宸?”


    雄虎沒做聲,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堆起笑臉接了電話,“喂?蘇總啊!”


    *


    話分兩頭。


    中國,y市,一家孤兒救助站裏。


    蘇玉恆坐在一群年齡各異的小朋友中間,靜靜地看著他們畫畫。


    小朋友的世界裏永遠是天真純潔美好的,這一點從他們畫的畫中就能看出來。


    他們總是愛畫陽光、藍天、白雲、綠草、鮮花、森林。畫裏的人無時無刻不帶著笑臉。他們看不見陰天和烏雲,看不見凋謝的花和枯萎的葉子,看不見人心的險惡和藏在笑臉背後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刀鋒。


    蘇玉恆每個月無論工作多麽忙碌,都會抽空來一趟救助站陪孩子們度過一天。因為隻有在這裏,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靈還有一寸淨土,沒有完全被繁世的貪婪和*所吞噬。


    一個蘑菇頭的可愛小女孩走過來把自己的畫給蘇玉恆看,“哥哥,我畫得好看嗎?”


    小女孩畫的是一副救助站的全家福,畫麵上幾十個小朋友坐在各自的小板凳上,笑容燦爛地比著剪刀手。還有兩個個頭高出一截的男人和女人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眼睛笑得好像一枚彎月亮。


    蘇玉恆指著男人問:“這是誰?”


    “這是蘇哥哥啊!”小女孩抬頭看著蘇玉恆,說:“旁邊的是寧寧姐姐。”


    蘇玉恆默了一秒,淺笑著摸摸她的頭,“雅妮畫得很棒,以後要繼續加油。”


    小女孩獲得了誇獎,看起來卻不像很開心的樣子,咬著小嘴低低地問:“哥哥,為什麽寧寧姐姐好久都不來了啊?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啊?”


    小女孩委屈的眼神楚楚動人,看了就叫人心軟。蘇玉恆柔聲解釋道:“雅妮不要亂想,寧寧姐姐一直都最喜歡你們了,她隻是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時間來。”


    小女孩支支吾吾了幾聲,算是勉強相信了,然後又拽著蘇玉恆的褲腿搖啊搖,撒嬌道:“那哥哥你下次一定要帶寧姐姐來玩,我好想她啊。”


    旁邊一個平頭的小男孩接過話茬,“寧寧姐該不會是因為我讓她送我生日禮物就不肯來了吧?這個小氣鬼!”


    蘇玉恆無奈地笑了笑。


    小平頭揮了揮手,很大方地說:“算了算了,我不要她的禮物了。反正我的生日都過了一個月了,叫她不用躲了,快點出來吧。”


    雅妮衝他做了個鬼臉,“寧寧姐姐才不是小氣鬼,你才是小氣鬼呢!小氣鬼!喝涼水!”


    這時護工李阿姨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進了,笑著喊:“大家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畫!去洗手嚐嚐蘇哥哥給你們帶的水果!”


    蘇玉恆看見她有些驚訝,“李姐?我前段時間都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辭職了呢。”


    “不是辭職,是休孕假。”李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才生完寶寶,調理了一個月就迴來上班了。”


    “怎麽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也沒去醫院看看你。”蘇玉恆慚愧地笑了笑,又問:“是個女孩還是男孩?有寶寶的照片嗎?”


    “是女孩,她爸爸寶貝得不得了,拍了好多張照片,都快把我手機內存擠滿了。”李姐打開相冊,把照片調出來,“你看,是不是很可愛,粉撲撲的像個小肉團。”


    蘇玉恆笑著點頭,“李姐長得漂亮,生的女兒當然也好看。”


    “哈哈哈。”李姐笑得嘴都合不攏,又說:“子寧才是真的漂亮,蘇總你又這麽一表人才,,你們以後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龍鳳啊。”


    蘇玉恆笑意翩然,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一個靜靜的聲音在說:“我這輩子怕是要孤獨終老、無法享受天倫之樂了。”


    是夜,蘇玉恆和張樂桐在偌大的床上纏綿曖昧,魚水.之歡。


    槍欲走火時,蘇玉恆及時刹住,起身去拿安全套。


    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裏麵空空如也,昨日還在的幾盒安全套全部不翼而飛。


    蘇玉恆不禁皺眉,“你藏哪了?”


    張樂桐忽略他的話,不答反問:“聽說你今天又去孤兒院了?”


    蘇玉恆眉梢微挑,“怎麽?”


    “既然你這麽喜歡小孩。”張樂桐坐起身,雙手柔若無骨般掛在蘇玉恆的肩膀上,“那人家為你生一個好不好?”


    “同樣的問題不要讓我迴答第二次。”蘇玉恆微眯雙眼,聲音靜如止水,“把東西拿出來。”


    平常這個時候,張樂桐都會乖乖地按他說的去做,可今天她也不知怎麽了,膽子變大了,耍性子似的把嘴一擰,說:“我不給,我已經把所有安全套都丟掉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蘇玉恆耐著性子,“我知道你沒丟。”


    張樂桐攤了攤手,“這迴我真的都丟掉了,一個都沒剩。你要麽就不戴套跟我做,要麽就別做了。”


    “你確定?”


    “確定!”


    蘇玉恆冷笑一聲,突然伸手冷冷地推開她,起身下了床。


    張樂桐驚愕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蘇玉恆站在床邊,平靜地穿上西褲扣好皮帶,迴頭那一眼煞是冷清,“天下女人多得是,張樂桐,你別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他話說完,轉身就走,門“嘭”地一聲被狠狠摔上,人影消失在門外。


    張樂桐的心仿佛也隨著那一聲門響被扔進一個巨大的千年冰窟裏,周身寒冷的氣息逼得她幾乎窒息。


    她目光呆滯地看著蘇玉恆離開的方向,隻覺得那扇門好像一座爬不過去的山,將天地隔絕成兩個世界。她在這邊,而蘇玉恆和張子寧在那邊。


    蘇玉恆哪裏也沒去,隻在陽台吹著涼風吸了一夜的煙,靜靜地想著一些事情。


    天亮時,張樂桐終於鼓起勇氣去陽台尋他,可一看到他孤傲的背影和那一地煙頭,她抬起的腿卻怎麽也邁不出去。


    最終,她什麽也沒說,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玉恆終於掐滅煙頭,迴到房裏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蘇總啊!”雄虎的聲音充滿笑意。


    蘇玉恆嗯了一聲,問:“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這個……”雄虎愣了幾下,幹笑道:“嗬嗬嗬,蘇總不要著急嘛,我已經派人在世界各地打聽他們的行蹤了,他們就算再怎麽會逃,也跳不過我的手掌心。”


    “是嗎?”蘇玉恆手裏把玩著打火機,輕聲笑了笑,“我怎麽聽手下的人報告,你在日本逗留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莫非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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