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孕婦抬往內院,這時候正是正午時分,陰曆六月初其實已經是三伏天的天氣,劉七巧命人拆了一扇門板,把孕婦放在後院過道中的一處寬敞的長廊下。她伸手觸摸了一下孕婦的肚皮,側耳聽了聽腹中小生命用力的心跳,吩咐下去:“若若,我要手術刀、針線,這些東西需要用開水消毒,然後馬上去找一個穩婆來備用。”

    杜若急忙命人去準備這些東西,連劉七巧喊的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在意。杜老爺和杜二爺也在一旁看著,杜二老爺跟著為孕婦把脈,蹙眉道:“從脈象來看,應該是因為撞擊,腦部有淤血,所以她一直醒不過來。”杜二老爺說著,轉身對店裏一起跟進來的掌櫃道:“你去抓一副活血化瘀的藥來,看看能不能先讓孕婦腦部的淤血散去。”

    劉七巧聞言,忙道:“杜太醫不忙,等我先做完手術,活血散瘀的藥勢必有落胎的成分,目前要控製產婦的出血量。”

    杜太醫捋了捋三羊胡子道:“確實,目前還不能活血散瘀,看來隻能等了。”

    不多時,杜若就把消毒過的工具給拿了來。劉七巧經過上次在林家莊的事情,手上的感覺已經找迴來了。她在現代做過的那麽多的剖腹產手術,沒有意外情況也都是不用輸血的,所以劉七巧這會兒算是胸有成竹的很。

    介於大家的好奇心,劉七巧也很坦然的讓大家觀看,並且欽點杜若為她的助手。杜老爺為了給未來媳婦保守機密,特意讓掌櫃的把藥鋪打樣一天,並且讓春生好好的陪著患者家屬。

    劉七巧戴上了杜若的羊皮手套,接過杜若遞過來的刀,測定好了位置,一刀下去便有嫣紅的血液快速的溢出來。不得不說,這次的孕婦比林二奶奶瘦一點,所以一刀下去就劃開開了皮肉,直接進入腹腔。

    劉七巧顧不得講解,快速的剖開了子宮,當她伸手進去把七個多月大的孩子從產婦的腹中拿出來的時候,大家幾乎是都鬆了一口氣。可是,方才讓杜若去安排的穩婆卻還沒來,劉七巧正不知道這孩子往哪兒丟,杜老爺連忙拿了一塊幹淨的白布,把孩子抱了起來。

    那孩子還沒足月,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杜老爺提起了他的腳丫子,對著腳底心拍了兩下,那孩子忽然間咿咿呀呀的哭了起來,雖然聲音很小,但也能讓大家聽的很清晰。

    一直在外堂候著的男子哇的大哭了起來道:“我的孩子還活著,我的孩子。”

    春生急忙跑進來一看,見是一個小男孩,又笑嘻嘻的出去通知喜

    訊道:“大哥,是個兒子,你媳婦給你生了一個兒子。”於是那男子哭得更大聲了起來。

    杜老爺見了這個孩子,想起了杜若當年早產時候的模樣,比懷中的孩子更要瘦小,抱在懷裏身子特別軟,幾乎就直不起來,連吃奶的力氣都沒有,每次吃奶都隻能吸一兩口。哭的時候就跟小花貓一樣,有時候睡著不動的時候,看上去就跟死了的沒區別,杜夫人為此沒少掉眼淚,結果落下了月子病,之後便再也不能生養了。

    杜老爺拿幹淨的白布把孩子擦幹淨,這時候請來的穩婆才來了,見過了杜家的老爺,抱著孩子去洗澡去了。可憐的劉七巧還低著頭在給孕婦縫針,為了趕時間,劉七巧用的是豎切的辦法,因為考慮到古代的女人是不會穿比基尼的,所以橫切和豎切的結果是一樣的,隻有這女人的男人能看見,劉七巧自然就選擇了能夠更快捷的辦法。

    子宮縫三層、肚皮縫三層,遇到肚皮肉多的,還要多縫一層。因為沒有可吸收的縫線,劉七巧這次用的是蠶絲做的釣魚線。這種釣魚線任性好,又是是蠶絲的,還很環保,方才和刀具一起在開水中煮熟消毒,這會兒正好用。

    孕婦昏迷的很徹底,就連劉七巧下刀的時候,都沒有一點動靜。劉七巧的同事曾經接手過這樣一個案例,因為那個孕婦對麻醉藥的耐受程度不高,所以打完麻醉跟沒打沒區別,然後當她同事一刀下去的時候,那孕婦立時就感覺像被生吞活剝了一樣,大叫了起來,為此還投訴到了醫院領導那裏,幸好在檢查記錄的時候,發現為那位產婦開刀時的麻醉時間是達到標準的,這才沒有收到處分。

    劉七巧這會兒還慶幸這位孕婦現在還在昏迷不醒,不然她身上任何一點動作,都可以打斷她這種高度集中精力的工作。劉七巧縫完最後一針,打上了結,用剪刀剪去針線,倒退了兩步,臉色煞白的對杜若道:“下麵你給她包紮一下,用上最好的金創藥,一會兒我來替她擠出惡露。”

    剖腹產的人因為沒有陣痛,所以子宮內部的惡露不能跟順產的人一樣,通過自然分娩的過程排出體外,所以在生產完成之後,還有一補手動排出惡露的過程。劉七巧生前是個看上去很溫和的女子,但是即使是這樣的她,去給那些產婦排惡露的時候,她們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老巫婆沒什麽區別。

    杜若上前為孕婦上藥包紮,劉七巧退後了幾步,撫著欄杆休息一會兒。她今天起的太早,一大早出門又沒用什麽早飯,剛想吃中飯又冒出一個杜老爺來,所以劉七巧簡直就是在體力極度惡

    劣的情況下完成了這一手術。可是就算這樣,劉七巧也覺得自己也不至於虛脫至此。正當劉七巧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覺得□□一陣熱浪從體內湧出,劉七巧連雙腿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又來了……每次一緊張就亂套,算算日子還得有兩三天才來呢!

    “杜若,杜若……”劉七巧皺著眉頭喊杜若,一隻手撐著欄杆不敢動。這時候杜老爺和杜二老爺也圍上去給那產婦做專家門診,一時間沒空來管劉七巧。

    杜若聞言,轉頭看了一眼劉七巧,見她臉色不對,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了?”

    劉七巧又急又囧,隻能扯著自己的裙子,露出一截小腿來,那長褲上沾了方才一股腦滑下來的鮮血。杜若眉頭一皺,頓時明白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紗布,走過來一把將劉七巧攔腰抱起。

    “喂……你!”劉七巧急的直喊,這種時候太接近前世的感覺,她甚至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而杜若雖然瘦弱,卻是一個二十歲的成年男子。

    劉七巧隻能環住杜若的脖子,把自己的腦袋靠在杜若的肩膀上,有些懶散的說:“唔,你爹和你二叔那邊,今天露這一手,能過關了嗎?”

    杜若隻覺得心中一陣感動,忍不住把劉七巧抱的更緊了,湊在她耳邊道:“我這裏過關了就好,你又不是嫁給他們。”

    劉七巧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那還不是得他們點頭,況且,我今天也是真不忍心那孩子就這樣沒了,羊水都破了,等個兩三天,就算生出來也是死的。”

    杜若見劉七巧臉上有些戚戚然的表情,便安慰道:“不會每個人都跟林家莊的周二嫂子一樣的,你看你今天又救下兩條人命了。”

    劉七巧安心的被杜若抱著,伸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臉色又扭曲了起來:“要死了,要死了……”

    杜若一本正經的說:“還是那句話,痛則不通……”杜若的話還沒說一半,劉七巧忽然抬起頭來,對著杜若的唇瓣,探舌吻了進去。

    不過這一吻的後果也是非常可怕的,因為勾動了體內的荷爾蒙分泌,劉七巧的大姨媽來勢洶洶的又洶湧了幾迴。等她可以安然的站著的時候,覺得整條腿都很黏糊糊。

    杜若把劉七巧帶到了平日大夫值夜的房間,劉七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覺得尷尬的要死了。不過幸好杜若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打來了一盆熱水,見了劉七巧道:“這盆子是幹淨的,平常隻

    放著洗手用的。”

    杜若說著,又給劉七巧遞過來一卷白紗布和一小包幹淨的棉花。說實話杜若也不知道女人來這個的時候用什麽。劉七巧在來了這個世界之後,也才慢慢知道應該用什麽。剛開始的時候,劉七巧用的是棉花,可是後來發現,棉花的吸水程度還不如草木灰……,於是劉七巧為了省錢,也和李氏一起用起了草木灰。畢竟劉家條件再好,也供不起劉七巧拿幹淨的棉花掂屁股底下扔掉。一年下來,至少也能扔一條兩人寬的被子。

    劉七巧上學的時候,曾和室友們討論過有關穿越的可能性,最終大家一致表示,沒有衛生巾和抽水馬桶的世界,就算是當皇後,她們也不會考慮穿越來的。當時劉七巧還傻乎乎的表示,外界條件都可以克服,內心的爽快才是真的爽快,結果……她們都沒穿越,她穿越了!

    杜若給劉七巧送了東西,很自覺的就在門外候著,劉七巧拿著那些東西,先是剪了一小截紗布下來,丟到熱水裏頭一會兒洗身子用。然後才不好意思的對著門外的杜若說:“你能幫我把剛才用過的針線給找來嗎?”

    來個大姨媽,衛生巾要現做,這是得多坑爹的一個社會啊!劉七巧這時候特別想念超市裏琳琅滿目的姨媽經,她現在覺得,就算是能用上黑心棉的衛生巾,她也能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杜若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劉七巧需要針線的作用,於是又跑迴去要針線。這時候杜老爺和杜二老爺已經給產婦專家會診完了,一致認為產婦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有沒有什麽後遺症,還要等產婦醒來才能知道。

    杜若找到了針線,又喊了春生去外頭成衣店裏麵去買一套幹淨女裝迴來。正要轉身的時候,被杜老爺給叫住了:“七巧怎麽了?”

    “她月信到了,我讓她在廂房裏頭休息。”杜老爺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心道方才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身上有這種毛病,這種毛病說好治也好治,一般婚後都能好。於是便點了點頭說:“你好好照顧她,給她調理調理,身子不好,你娘可是不鬆口的。”

    杜若立馬點頭如搗蒜,杜老爺看著自己這個平常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兒子,難得性格也便的熱絡了起來,不知是喜是憂,等杜若走了之後,才對杜二老爺道:“你覺得如何?”

    杜二老爺笑著說:“大哥你都親眼所見了,還要我說什麽呢,這個姑娘定然不是一般人,膽大心細,落落大方,這些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她有一顆救世濟民的心,這是最難得的。”

    杜老爺點著頭道:“說實話,我今日原想著她會來,故意來考考她,這下也不用考了,這一手便是了不得的,做我們杜家的媳婦綽綽有餘。”

    杜二老爺也表示讚同,兩人捋著山羊胡子,各自點頭,這最後的一道關卡,看來是隻能讓杜老太太鬆口了。

    劉七巧做好了衛生帶,換好了衣服,從廂房出來的時候病容蔫蔫。她做衛生帶的時候,就因為精力不濟,幾乎把自己的十個指頭都給戳了。杜若見她那模樣,實在心疼的很。原來劉七巧還有些餓,這會兒也不餓了,連東西都吃不進去。

    於是劉七巧隻能扶著牆,指揮方才那位來接應的穩婆,為那產婦按出了惡露。一切就完成之後,產婦的家人也尋了一輛拖車,將產婦給拉了迴去。臨走時,杜二老爺又特意命掌櫃的配了幾幅藥出去,又讓產婦家裏人好好照顧。

    那產婦一家人都來了,抱孩子的抱孩子,搬產婦的搬產婦,雖然得了孩子,可是一家老小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欣喜之色。

    掌櫃的見那家人要走,急忙上前問了問杜老爺的意思,原來方才那宣武侯家的家丁,撂下一百兩銀子就先走了,這會兒掌櫃的也不知道該怎麽收錢,於是請示了一下杜老爺。

    杜老爺大手一揮,命掌櫃的把錢全給那戶人家送了過去,一應的藥材也白送了。

    劉七巧不懂治其它病,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產婦還沒醒過來就迴家了。這年代沒有醫院,任何的病都隻能在家裏麵治,治得好就活著,治不好死了就直接埋了,倒也不浪費公共資源。

    杜若又問過了那產婦家住哪裏,他打算這幾日趁著下值的時候去探探病,順便幫產婦換藥。

    劉七巧這次發作的特別厲害,根本沒精神送那產婦出門,一臉菜色的扶著欄杆吐了起來,偏偏她沒吃多少東西,吐出來一肚子綠油油的苦膽水。杜若見了簡直心疼的要死了,劉七巧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便起身告辭迴家。

    杜若在櫃台裏頭忙前忙後的,親自抓了幾幅藥,喊了馬車來送劉七巧迴家。到了門口之後,杜若先下車扣了門,開門的是錢大妞,錢大妞認得杜若,還是喊了他一聲少東家。杜若扶著劉七巧下了馬車,劉七巧正要推遲,卻被杜若給攔腰抱了起來,繞過影壁往前排的客堂走去。

    李氏一看劉七巧這個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嚇的趕緊迎了出去。

    “七巧,你這是怎麽了你?”

    “我……”劉七巧覺

    得自己丟人死了,又被杜若抱著不好掙紮,一張臉漲的通紅。這時候春生提著藥材進來,杜若這才把劉七巧放下了道:“伯母,七巧的癸水來了,這是我配的藥材,你熬一碗給她喝下去,可以止痛。”

    劉七巧感動的熱淚盈眶,在這種來大姨媽沒有止痛藥的古代,她真的是受夠了。李氏看著杜若對劉七巧溫柔的動作,眸光中流露出來的關切,以及抱著自己女兒的那種嗬護之情,頓時就忘了接藥。還是錢大妞立馬接過了藥道:“我這就去熬藥,七巧你忍著點。”

    說實話,以前大姨媽也這麽折磨劉七巧的時候,劉七巧隻是默默的忍著。但是近日被杜若如此關愛之後,劉七巧越發覺得大姨媽比平常似乎更痛了幾分,雖然也可能是心理因素。

    杜若抱著劉七巧上床,給她蓋好薄被子,接過李氏遞過來的湯捂子放到她的懷裏,拍了拍她的臉頰道:“不要諱疾忌醫,你這樣是病,要乖乖吃我的開的藥才對!”

    杜若哄人的時候一本正經,連個笑容也沒有,眉宇裏還因為擔憂掛著一絲的皺紋。劉七巧見他這番模樣,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的眉心揉了揉道:“我知道了,我這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你看在我這麽難受的份上,饒了我吧。”

    不一會兒,錢大妞已經熬了一碗紅糖粥送了進來,杜若端在手裏檢查了一番,覺得不錯,拍著劉七巧的肩頭讓她起來吃。劉七巧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杜若也不壓她,又看著她把中藥一口氣吃完了,安然睡去,才起身告辭。

    他的那碗中藥裏麵有著止痛鎮靜的藥材,隻能在特殊時候用一用。要不是看在劉七巧那張被折磨的變尖的小圓臉,杜若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後門方子的。

    杜若到了中廳,見李氏還在廳裏頭,連忙作揖行禮,李氏忙擺了擺手道:“杜大夫您坐。”

    杜若心裏沒底,忙說:“伯母您先坐。”

    李氏咬了咬牙道:“我不是你長輩,杜大夫不必這樣,小婦人我受不起。”

    杜若聽了隻覺得心驚肉跳的,心裏麵七上八下,他對著自己的爹娘,很多話能說出來,可是對著劉七巧的娘,又覺得很多話說不出口。又覺得自己說什麽也都是多餘的,所以想了想,隻在李氏麵前屈膝一跪,行了一個大禮道:“伯母不必擔憂,我定然不會愧對了七巧,伯母隻需為七巧被一份嫁妝便好了。”

    杜若說完這段話,隻覺得臉上燙的要滴出血來,急急忙忙的起來,說了一聲告辭,便如無頭

    蒼蠅一樣撞了出去。杜若繞過影壁,走到門外,拍拍自己的臉頰,一副沒有迴神的感覺。春生打趣的說:“少爺,您這毛腳女婿,還沒過門呢,緊張啥?”

    杜若瞪了春生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最近越發嘴癢了,上次的事情我還沒罰你呢,若不是你亂跑,我和七巧能被老爺發現?”

    春生一臉無奈的跳上馬車,苦著臉道:“該發現的還不得發現,少爺你看,今兒七巧姑娘露這一手,老爺和二爺都驚呆了,恨不得馬上抬迴去讓她給你做少奶奶呢!”

    杜若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上了馬車摔下簾子道:“你這張嘴,改明兒我讓七巧跟縫針一樣給你縫起來罷了,看你還敢不敢在胡說八道。”

    李氏顯然被方才杜若的動作給驚嚇過度了,在廳裏做了半天,直到錢大妞進來說要去廚房張羅晚飯,李氏才稍稍迴過了一些神來。然後她又緊張的發現,杜若說要她備嫁妝,劉七巧的嫁妝從劉八順出生之後,李氏陸陸續續的籌備著了,可那都是按照門當戶對的人家籌備的,若是劉七巧真的要嫁入杜家,那些嫁妝就算是墊箱底隻怕也是不夠格的。

    李氏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覺得事情有點難辦了,少不得要跟劉老二商量商量。可是萬一劉老二覺得不靠譜,又把七巧給配了別人,那該怎麽辦呢?

    當天晚上,劉老二也終於趕著沐休的最後幾個時辰,迴家歇著了。劉老二知道劉七巧因為那事兒又在床上躺著,也沒發話,倒是劉老爺說道:“姑娘大了,這病還得治一治,別進了婆家也這樣,怎麽操持家務?雖說這病多半得嫁了人以後才能好,可總歸還是要瞧一瞧的好。”

    李氏點頭附和:“爹說的對,我之前也想著,等到了京城,要給七巧好好找個大夫看看的。”

    劉老爺說:“就鴻運街上寶善堂裏頭的大夫不錯,那個陳大夫醫術高明的很,我們有個頭疼腦熱,都是他看的。”

    李氏蹙眉道:“就是不知他精不精女科?”

    劉老二想了想道:“請了來問問再說吧,我今天迴王府為七巧告個假,她這樣子明天也不能進府伺候。”

    第二天,劉七巧告了假繼續在家抱窩。李氏一早就去鴻運街的寶善堂去請陳大夫,被告知陳大夫出診了,李氏按照掌櫃的要求,登記好了信息,然後家去了。一直等到下午的時候,才聽見外頭有人叫門。

    李氏上前去開門,見是杜若來了,頓時縮手縮腳的都不知道怎麽說話好了。一方

    麵她覺得自己現在得擺一個長輩的樣子,另一方麵她又覺得杜若是貴人,她不過就是一個村裏出來的小老百姓。

    杜若還是同往常一樣,顯然是故意把昨天的事情給忘了,溫文爾雅道:“大娘,我是來出診的。”

    李氏不解問:“不是陳大夫嗎?”

    杜若笑著道:“陳大夫還沒迴來,我替他。”

    李氏便不再追問了,心想反正店是你家開的,你們愛誰來誰來。劉七巧今天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但仍舊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靠在炕上,腰後還墊著一個長引枕,見了杜若便問;“你怎麽來了?”

    杜若勾唇笑了笑,上前放下了藥箱道:“你們家去請的,正巧我昨兒沒為你細細把脈,這會兒便再來看看。”

    杜若說著,一本正經的打開藥箱,拿出藥枕放在劉七巧的手腕底下,又道:“昨兒半夜,那戶人家的人來寶善堂找了陳大夫,說是那產婦醒了,隻是喊著頭昏,陳大夫去看了,按照我二叔的方子略略改動了下,估計那產婦是能活下來了。”

    杜家在安保機密工作方麵做得不錯,昨兒還特意吩咐陳掌櫃去給那戶人家送了封口費。說起來這事兒最後還是杜老爺想起來的,劉七巧露這一手雖然震驚,但是為了防止以訛傳訛,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所以杜老爺命掌櫃的親自出馬,讓那戶人家閉口不提剖腹生子之事,隻說是孕婦早產了一個嬰孩,母子平安。

    劉七巧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也不枉費她緊張到連大姨媽都提前光臨了。杜若把著脈搏按了一會兒,又問她:“你小時候是不是生過什麽大病?”

    劉七巧迴憶了一下,從她穿越來之後,唯一經曆過的大病就是瘧疾,當時原來的劉七巧已經死了,她也是慢慢醒過來才知道的。

    “小時候生過瘧疾,差點兒就死了,我娘說我小時候很瘦,我癸水也才來不到一年,每次都疼的死去活來的。”劉七巧說到這裏,又想起今後的幾十年都將伴隨著自己的痛苦,頓時覺得人生昏暗之極。

    “陰虛、血虛,七巧你的身子不大好呢?”杜若的手指輕輕的搭在劉七巧的脈搏上,有著涼涼的溫度。

    劉七巧抬起頭看著他,忽然勾住他的脖頸,緩緩的湊上去,頂著他的額頭道:“那你……能幫我補補嗎?”劉七巧抬起眼皮,就能看見杜若黑漆漆的眼珠子,已經長翹的睫毛,黑壓壓的遮著他烏黑的眼眸。

    杜若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沙

    啞:“七巧,你這樣我怎麽給你看病?”

    劉七巧朝他眨了眨眼睛,杜若隻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一樣,忍不住含住了劉七巧的唇瓣。

    生澀的吻居然也能帶來讓人心情澎湃的欲*望,劉七巧隻覺得下身又有幾次潮湧的感覺,再多的草木灰隻怕也厚德不住了,急忙推開杜若,快速的拿起一個皮墊子,墊在自己身下。

    杜若恍然大悟,臉上浮起淡淡的緋紅,伸手撫摸著劉七巧光潔如玉的白皙脖頸,略帶著歎息說:“七巧,你能快些長大嗎?”

    劉七巧心裏暗暗把杜若鄙視了一通,明明自己是大人他才是孩子好不好。不過對於這個十四歲發育不良的身體,杜若發出這樣的感慨,大概也是無奈之舉。

    外頭大廳裏,李氏正一臉愁容的坐著,錢大妞正在擦桌子,冷不防看見李氏的臉色,小聲道:“大娘,你這麽不放心,怎麽不進去看著呢?”

    青春期的人似乎對這些有著天生的敏感度,錢大妞目前已經確認了劉七巧和杜若的不正當關係。

    李氏搖搖頭道:“那可不行,我進去豈不是擾了他們了。”

    錢大妞想了想,放下抹布道:“大娘心裏頭可喜歡杜大夫,是不是?”

    李氏被說穿了心事,也隻能幽幽歎息:“喜歡是喜歡,這麽好的人品,這麽好的模樣,誰能不喜歡呢?”李氏越說,臉上的神色就又柔和了起來,繼續道:“要說誰沒有一顆嫌貧愛富的心呢,可有些不貴它就不該我們這樣的人家享,萬一弄不好會害了七巧的一生的。”

    “那也未必呢。”錢大妞笑嘻嘻的給李氏倒了一杯茶,送上去道:“我前幾天跟人嘮嗑,聽說著杜家可是好人家,杜大老爺是個好人,膝下隻有杜大夫一個兒子,可他愣是連一個姨太太,一個通房也沒有。雖然別人說杜二老爺是個風流性子,家裏有五房姨太太,可是杜大夫是杜大老爺養的,自然是隨他爹的,您說是嗎?”

    李氏聞言,眼珠子一亮道:“你這些都是真的?哪兒聽說的?”

    錢大妞被問的臉色一紅,有些忸怩又不大好意思的說:“我……我就跟門口跟著杜大夫的那個小廝問的。”

    李氏歎了一口氣請,不一會兒杜若出來,寫下了藥方遞給李氏。李氏也不識字,便又交給了錢大妞,杜若想了想又把方子收了迴來道:“一會兒我喊人送過來就好,讓七巧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李氏點頭應了,李氏是非常合格的娘,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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