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莫青開口道,看著陸夕的眼神中充滿著柔和、善意,“說實話,我是從去年你被黑後才關注你的。那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新聞發布會,我就被你身上的氣質吸引了。後來我又把你這幾年所有的作品都翻出來看了一遍。我相信你和‘莫青’在某種氣質上有著很大的契合,這種氣質無關於年齡……陸夕,我相信你。”


    和莫青對視,陸夕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對她的重視。陸夕心中微動,能夠被自己的偶像認可,這種感覺真好。


    ☆、第八十三章


    中巴車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是個小縣城。窄窄的街道,兩邊破舊商店門麵房。大路上連量像樣的的士都沒有,通行的交通工具多是電動三輪車。


    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紀琮和小圓盡管麵上保持著平靜,但是忍不住往四周打量的眼神還是稍稍帶著驚詫的。劇組在鎮上訂的賓館盡管是當地最好的了,但是破舊程度還是超出了紀琮和小圓的想象。好在陸夕三人對住宿條件並未有多大的苛求,隻要整潔幹淨可以睡覺就行了。


    陸夕幾人到達的時候,阮不岩正拿著小馬紮坐在賓館門口。手上拿根煙再抽,曬著太陽,和一邊的賓館老板聊天聊得很是盡興。阮不岩聽到了汽車的動靜,趕緊抬起頭,見到熟悉的車輛。手上下意識地將點燃的香煙在地上碾滅,將香煙頭包在餐巾紙扔在賓館內的垃圾桶內。然後動作迅速地小跑到中巴車的門口,翹首打量著。


    門一開,首先從上麵跳下來的是阮貞,她拍著阮不岩的肩膀,笑的頗為樂嗬,“阮導,趕快抱媽下來。我去推輪椅。”


    阮不岩點點頭,立馬上車,尋找著莫青的座位。眼神和陸夕對視上,陸夕朝他善意一笑,阮不岩不自然地迴了一個笑容,然後一把將莫青橫著抱起。他似乎經常做這個動作,看起來不怎麽健壯的身材抱起莫青來卻不見吃力。


    阮不岩穿著和莫青同係列的黑色羽絨服,剃著平頭,黑發間夾雜著白發。除了嘴巴兩側留著兩撇小胡子,其他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是普通至極的男人,隻是雙眼犀利隱隱露著精光。完整莫青的時候卻被滿滿的柔情所替代。


    陸夕望著阮不岩抱著莫青的背影,心頭湧上了一股淡淡的溫情,眼前更是閃過蘇世安含笑看著她的景象。


    中午阮不岩做東,請陸夕他們在鎮上的館子裏麵搓了一頓。下午阮不岩說要帶陸夕去看看拍攝的場地,距離鎮裏有半個小時車程的小村莊。這次阮不岩沒有帶其他人,隻調派了一輛麵包車,讓一個開車技術比較嫻熟的工作過人員充當司機。阮貞坐在副駕駛座,陸夕三人坐在後排。阮不岩帶著莫青坐在第二排,阮不岩動作很是輕柔地為莫青係上安全帶,細心地再莫青的脖子上扣上了一個軟枕頭,讓她不那麽難受。


    進入村莊要經過一條不短的山路,山路不平,九曲十八彎,其綿延起伏的程度讓車子裏的人有種坐蹦蹦床的錯覺。


    陸夕前世為了一個角色有在大山中生活過半年,對於這種崎嶇的山路,她還是尚能適應過來的。不過這種坐彈簧床一樣的感覺,晃的頭都暈了,還是會有些難受的。紀琮和小圓就沒那麽好了,臉色有些不好看,靠著座椅眼睛都緊緊的閉上著。看來這次拍戲的過程對於他們來說不會太過愉快了。


    突然“嘔”的一聲,陸夕凝神一看,見莫青趴在窗戶上嘔吐,臉色慘白的樣子,空氣中立馬彌散著一股酸臭味。陸夕感激遞過去一瓶礦泉水和紙巾,阮不岩朝陸夕感激地點點頭。


    “媽媽,你沒事吧。”坐在前排的阮貞聽到動靜,看見莫青不好受的樣子,也皺著眉頭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是為莫青心疼的。


    阮不岩沒說話,親自用手拂去莫青沾在嘴角還有衣服上的汙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清理完後,又在紙巾上倒了點水在莫青沾到嘔吐物的皮膚上擦拭著,做完了一切後又喂莫青喝了幾口水。


    “老岩……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給你帶了這麽多麻煩。”莫青看著阮不岩的動作,露出沮喪的神情。


    “真是的,說什麽喪氣話。你還要看我們拍攝呢,還要看成片出來呢,還要看我們拿獎呢。你隻是水土不服加上暈車,等適應了就好,別擔心了。”阮不岩一邊說著,一邊等車子裏的氣味散去關上了莫青旁邊的窗戶。


    阮不岩深知莫青的個性,這電影永遠是莫青心裏的一塊聖地。無論發生了什麽,隻有她親自看著它的出生成長成果才能安心,否則這事將會成為莫青的一個心結。他能所做的就是為莫青掃平前方所有的障礙,讓她這條路走得舒服一點。他願意理解她包容她。


    莫青側著頭,望著阮不岩,聲音低低地道,“老岩……你說莫朽看到這部片子,他會高興嗎?”


    “會的。”阮不岩摟住了莫青的肩膀,言語間盡是脈脈流動的溫柔,“莫朽在天上看到這部電影,知道你這麽多年一直想著他念著他,心裏一定會很寬慰的。你別想這麽多。”


    “老岩,其實跟你在一起這麽多年。在我心裏,你、貞貞,還有莫朽都是這輩子我最重要的人。”莫青眼眶微紅,眼淚卻沒有掉下來,嘴角掛著平淡幸福的笑容。


    “你們也是我最重要的人。”阮不岩點點頭,他不太厚實的肩膀此刻仿佛能夠扛起一座大山。


    阮不岩和莫青之間的感情經曆過考驗,他們彼此都對對方坦誠相待、將心比心。這種在歲月中磨練過的感情使得他們之間自然有一層屏障,外人無法參透其中,隻能心懷羨慕和祝福。


    陸夕看著二人的一舉一動,內心也在暗暗思索著什麽。不住怎麽的就想起林遠,打著紀念喬影的旗號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利益。這種心理和行為跟阮不岩他們對比一下就顯得肮髒惡心。


    ***


    在《不朽》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做莫文。因為是電影上的二次創作,有藝術添加的成分,區別於現實生活。


    《不朽》劇組在山村的拍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陸夕沒有進組前幾天,戲份主要集中在莫文小時候演繹和莫文母親的生活。陸夕進組後阮不岩沒有立即讓陸夕立刻進行拍攝進程,而是讓她觀摩莫文小時候那一段經曆的演繹。


    過了幾天,阮不岩覺得陸夕進入了狀態,才開始關於陸夕戲份的拍攝。


    第一場戲,就是莫文在大年三十抱著兒子被夫家趕走,這場戲是非常考驗演員的情感控製的。在《不朽》裏麵是一個小高|潮,也是莫文走上另一段不同道路的開始。充滿著悲劇色彩的同時也帶著一絲曙光的憧憬。


    大燈將現場照耀的敞亮,黑夜如同白晝。村裏人盡管前幾日已經見識過拍戲了,此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將拍攝的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阮不岩眉頭緊皺,都能夾死蒼蠅了,他已經派了好幾個工作人員和村民交涉。情況除了現場人員的交談聲小了一些,其他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坐在一旁的莫青被羽絨服包裹的嚴嚴實實,露出一張臉,笑著安撫阮不岩道,“好了,老岩,別糾結了……別管他們了,我相信你和陸夕的狀態都應該挺好的,這麽點外因難不倒你們。”


    阮不岩一想也是,遂不再煩惱,對莫青笑著點點頭,然後拿起擴音喇叭喊道,“各部門就位。”


    化好妝的陸夕被化妝大姐推了出來,眾人驚呆了。


    陸夕柔順的頭發被綁成了兩個麻花辮,臉頰上塗抹了兩坨高原紅。她身上穿著一件打著補丁、半舊不新的紅色棉襖,本來很是臃腫的打扮穿在陸夕身上卻依然顯現出陸夕清瘦的骨架。陸夕臉上的妝容經過處理,她的雙頰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向裏麵微微凹。有著少女的氣色,卻也能顯現出生活的的不易。


    陸夕的眼神中帶著些惶恐和不安,眼底深處依然透著光亮,火苗雖小,卻不熄滅。這樣的陸夕隻讓旁人的關注點集中到了她的眼神、她的神情神態、一舉一動,從而忽略了她真實的年齡。


    “像……真像。”莫青點著頭,臉上的表情又是感慨又是釋然。阮不岩輕輕拍了拍莫青的肩膀。


    ***


    大年三十,家中終於有了一絲喜氣,連一向看莫文不順眼的婆婆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


    丈夫和公共在飯桌上喝著小酒,臉色微醺。莫文手上端著兩個滾燙的盤子,小步地挪向了飯桌,不知是哪裏惹到了丈夫。丈夫向莫文甩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嚇得莫文手一抖,將盤子摔在了地上。


    “哎喲喂……該死的喪門星啊,大年三十的就幹出這種事,一年都沒有好運氣。”婆婆聽到動靜,從廚房裏跑了過來,像樹皮一般的粗糙的老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手指指著莫文的腦門罵道,一嘴的唾沫星子直接往莫文的臉上噴。


    “娘,大過年的別罵罵咧咧了!直接上家夥打好了。”一臉粗獷的漢子是酒精湧上了大腦,直接抄起門邊的鐵鏟就要往莫文身上去。


    “兒,別……大過年別鬧出人命。”一臉慈眉善目、但是眼中滿是算計狡詐的公公開口道。他笑吟吟地看著莫文,露出嘴裏一排大黃牙,“文啊,你在我老黃家也呆了一年多了吧。”


    婆婆接口,滿臉刻薄地開口道,“來我們家一年多,吃了我們家這麽多糧食,什麽事都不會做……連生個兒子都是這副鬼樣子,我看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快點從我們家離開吧。”


    一旁和事佬一樣的公共開口道,“文啊,你婆婆最後一句話倒不錯。我們也不跟你算這一年多你在我們家的費用了,你帶著孫走吧。我允許你帶幾件衣服。”


    “滾,帶著那個怪物滾出我家。”丈夫滿臉通紅,一臉猙獰地朝莫文怒吼。生出一個殘疾的孩子讓他們黃家成為村裏的笑柄,更不論莫文對他們的不馴服,仿佛看著她已覺得低人一等的模樣看著就倒胃口。


    這一刻莫文的心中湧起了從未有過的勇氣,她捏著指骨作響。倏地轉身走進房裏,抱起了兒子,收拾起幾件衣服。手中捏著一些零錢,捏的發熱,她經過飯廳的時候都沒有抬頭看一眼靜默的一家人。


    莫文將小棉被將兒子裹住,隻露出一雙純潔無暇的眼睛。


    白雪紛紛落下,落在莫文的發上,衣領上。她隻覺得腳趾凍的已經沒有直覺,雙眼望著前


    方黑黝黝的,露出一絲絲的光亮。


    萬家燈火,鞭炮聲、歡笑聲,卻沒有一處屬於她!


    ☆、第八十四章


    莫文從破舊的校門口走過的時候,憨厚的看門大叔大嗓門地喊住了莫文,“莫姑娘,你的信。”手中明晃晃地向莫文搖晃著手中一個信封一樣的物什。


    莫文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亮,小跑著趕上前去。盡管她穿著打著無數補丁的棉襖,但身上收拾的很是清爽幹淨,神色還稍顯稚嫩,但是給人的感覺很是蓬勃積極的模樣。莫文接過門衛手中遞過來的信封,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麵上的喜色顯露無疑。


    莫文認真地向門衛大叔鞠了一躬,誠摯地感謝道,“謝謝你。”


    門衛大叔被莫文這般做派唬住了,連忙老臉通紅地搖搖手,“都是俺該做的。”


    莫文沒說什麽,臉上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朝門衛大叔揮了揮手,腳步輕快地離去。


    莫文和兒子相依為命的這兩年一直住在學校最角落裏,最是廢舊的那個屋子,以前是學校堆放雜物的的地方。小小的屋子,下雨天漏水,冬天遮不住寒風。就算最是烈日炎炎的夏日都陽光都無法將整個房間照亮,悶濕炎熱的厲害,還有無數蚊蟲叮咬。冬日的夜晚,薄薄的棉被抵禦不了寒冷,莫文緊緊地將兒子抱在懷中,經常半夜聽著窗外凜冽的風聲睡不著覺。


    盡管外部條件如此艱苦,但是莫文總是教導兒子,生活就應該朝前看,沒有過不去的坎。莫文在窗台前擺滿了一排撿來的廢棄罐子,一年四季總是綠意盎然,這也成了學校裏一處獨特的風景。隻要一個人心懷善念與希望,她看到的世界也必將美好。


    莫文快要到達住處了,又加快了步伐,見兒子莫朽下巴支撐在窗台上。看到她的一瞬間,嘴角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看起來十分討喜。


    莫文推開了房門,他們住處的房門一直不上鎖。莫文從來不怕莫朽淘氣跑出去,相反他比正常年紀的孩子要沉默乖巧的多,從來不會給莫文帶來煩惱。曾經莫文鼓勵過莫朽出去玩耍,莫朽低著頭拒絕了莫文的決定,他告訴媽媽他生的與別人不同,不想出去讓人看到說媽媽的壞話。莫文當時的心情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但是也不再強求。既然不願意,就不要做自己不開心的事情,等哪天想開了一切都會順其自然。


    莫文進房間就見莫朽坐在床沿,晃動著穿著棉襪的兩隻腳,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莫文。雖然吐字尚不是十分清晰,凡是莫朽他放慢了速度,幾乎一字一頓道,“媽媽,今天你很高興。”


    莫文一邊傾聽兒子的話語,一邊點開煤油燈,在光亮下給兒子衝米糊。“恩,是很高興。”莫文點點,將手中溫度已經適中的小碗遞給了莫朽,“今天肚子餓了吧,先吃一碗墊墊肚子。”


    莫朽端著小碗,低頭很認真地吹一口氣,拿著勺往嘴裏一匙。他的動作不緩不慢,也不說話,很是安靜乖巧。


    莫文笑著在煤油燈下,拆開了信封。裏麵是一張信紙,信紙中間夾著一張半新的一百塊。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字一字地閱讀著書信中的內容,越往後閱讀,臉上的笑意便越盛。雙眼都彎成了月牙,笑意仿佛都快盛不住傾瀉而出。


    書信中的內容是針對她上次給出版社寄過去的小說稿做出的迴應,稱她的這篇小說寫的很有新意,已經收錄在他們出版的小說集裏。那100塊錢是她應得的稿費,以後若有滿意的作品,他們願意繼續合作。


    莫文將薄薄的信紙貼在胸口,隻覺得一股溫暖從心髒的位置,傳遞遍整個身體。她仿佛看見了充滿曙光的未來。她將稿費用紅布包了幾層,揣在棉衣的內口袋。長這麽大,她還沒有見過這麽多錢,這是第一次,激動中又有著一些小惶恐。


    突然,門被敲響了。莫文趕緊調整好心情,趕著去開門了,見門外站著一臉和善的於老師。她帶著眼鏡,頭發花白,但是雙眼中透著的溫和足以溫暖莫文的內心。於老師把扣著盤子的大碗遞給莫文,道,“今天家裏包了餃子,包多了,給你和朽朽送點過來……你們母子都是長身體的年紀,何況現在天氣又這麽冷,就不要拒絕了!”


    於老師的這番話堵得莫文連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來,莫文接過沉甸甸的裝著水餃的碗,隻覺得心中滿是感動。她想起剛才拿到的稿費,還沒有被她的體溫捂熱。雖然有些不舍,但是想起這段時間於老師對她們母子的照顧,隻覺得這小小的金錢在她真摯的感情下仿佛也不值得一提。


    莫文抬著頭,望著於老師的目光中帶著落落大方,“於老師,今天我收到出版社的書信,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稿費了!”


    於老師聽了莫文的話,似乎很為她感到欣慰,點頭笑道,“莫文,真是恭喜你了。你看你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很替你高興!”


    “於老師,那我可以請您吃一頓飯。你對我們母子的照顧頗多,這份喜悅我應當與你分享的!”莫文語氣真誠道。


    似乎沒有想到莫文這麽說,於老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搖搖頭算是拒絕,“莫文,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可是這錢你應該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可以了。”


    “於老師,你常說人要向前看,我一直記得這句話。這錢不是急著用,以後還會有,但是這第一次的喜悅我想與一直照顧我們母子的您分享。倘若內心狹隘不懂得感恩,那寫出來的文字也不會觸動人心。”莫文抬頭看著於老師,神情有些執拗。


    於老師似乎對莫文的一番話有所觸動,笑著點點頭,“莫文,以後你的路一定能夠走的更遠。”


    莫文頷首,露出一絲笑意。


    **


    今天的戲份結束後,陸夕見飾演莫朽的小演員,一個人單獨地坐在一旁。看著人來人往忙碌的拍攝現場,雙眼之間有一絲茫然害怕。


    陸夕看著小孩的模樣,有些心疼,一旁的手包中取出一袋奶糖,朝小演員走去。小演員看見陸夕,低著頭,似乎不敢跟陸夕直視,神情很是局促。


    陸夕蹲下身子,保持視線水平線和小演員齊平,“躍躍,我們已經合作很多天了。剛才你還叫我媽媽呢?你是害怕姐姐嗎?”


    小演員搖頭像搖著撥浪鼓似的,立刻抬頭看著陸夕,像是為了表明自己沒有撒謊似的,“沒,我不討厭姐姐……隻是媽媽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


    陸夕聞言,臉上的神情越發地柔和起來,摸了摸小演員的頭。將手中的一包糖放在小演員一旁的背包中,語氣溫柔道,“躍躍,姐姐覺得你演的特別好,這是姐姐給你的獎勵。陸姐姐陪你一起在這裏等媽媽好嗎?”


    小演員趕緊點點頭,一臉欣喜地說道“謝謝陸姐姐。”


    陸夕還想跟小演員書寫什麽,一個中年婦女打扮的女人走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小演員,神色很是緊張。陸夕朝她笑笑,夫人朝陸夕點點頭,眉目間有些不如意。


    陸夕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到一邊。紀琮趕過來將正在震動的手機遞給了她,她掃了一眼上麵的備注,明晃晃的寫著“寶源小姐”幾個字。


    陸夕按下了接聽鍵,語氣溫和道,“寶源,是我。有什麽事嗎?”


    對麵的趙寶源頓了頓,聽不出她話語間的情緒,“有兩個消息,一喜一憂,你要先聽哪一個?”


    陸夕聞言,連表情都沒有變,神色之間很是自然,讓一旁的紀琮都捉摸不透陸夕此刻的想法。“先聽好的,你說。”


    趙寶源似乎挺驚訝,不過陸夕的反應到讓她放鬆了些心情,她的語氣間終於帶上了一絲喜色,“陸夕,你的運氣真是好到爆表。《帝後合》是今年唯一一部入圍金牛獎主競選單元的天|朝影片,你有被提名最佳女主演哎!”


    陸夕換了一個接電話的姿勢,放鬆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肢體,“這個前幾天我已經接到過姚導的電話了,這個消息我知道了。”


    “那你這幾天有和蘇世安通過電話嗎?”趙寶源似乎給陸夕留了一絲思考的間隙,又繼續道,“這幾天你有上過網嗎?”


    陸夕穩穩當當拿著手機的動作一僵,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這幾天一直有跟他通過電話……上網倒沒有,前幾天在山裏拍戲,那裏的信號不怎麽好。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趙寶源似乎鬆了口氣,言語間透出幾分了然,“也沒什麽,如果蘇世安跟你還天天通話的話,說明這些那些隻是八卦周刊自己杜撰的,不足可信。”


    抓住趙寶源話中的玄機,陸夕並不打算讓她就這樣渾水摸魚過去,堅定道,“你說,我都扛著的住。”


    趙寶源一愣,似乎覺得有些難開口,不過話題是她挑起的,隻得向陸夕承認道,“你離開後的一段時間,藝喬今年準備投資開拍的大戲,劇本被人私下賣給了盛光影視,那個蔣方宇又從藝喬挖走了不少藝人和管理層。這段時間的娛樂頭條,都是盛光聯合成威和藝喬撕逼的報道……還有一些娛樂小報,扒了洛雨珊的馬甲,洛雨珊原來是成威傳媒的公主,叫孫雨珊。這些無良媒體竟然造謠說蘇世安因為蘇氏、藝喬的危機,要和孫家聯姻。逃過這次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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