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沒有任何意外。


    歌舞升平這個詞兒,已經可以用來形容大漢帝國的邊境。


    到了一半的時候,劉盈很自然的起身出去更衣。


    當然,所謂的更衣,名義上是上廁所的文雅說法。


    可實際上,卻是劉盈和劉敬趁著宴會說話的機會。


    劉盈坐在這還沒有完全完工的亭子邊上,看著一臉興奮之色向著自己走來的劉敬,率先開口道:“看著你這樣子,似乎下定決心,跟著寡人去草原上風餐露宿了?”


    “殿下說笑了,臣確實是已經打定主意,下定決心,跟著殿下北上去草原的,但是卻說不上是風藏露宿的。”


    劉敬笑吟吟的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了,秦國大將蒙恬當初從匈奴人手中奪取河套平原之後,曾經越過陰山以北,在草原上修築了數座城!”


    劉盈眼睛睜大了許多:“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寡人可未曾聽說!”


    “臣也是出使到了匈奴以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按照匈奴人的說法,蒙恬的本意是要修築九座城池的。”


    “這樣的話,可以有效遏製匈奴人南下的腳步。”


    “這也是秦朝曾經對抗匈奴人的一種辦法,以城寨聯營,逐步蠶食匈奴,令其鐵騎難以奔走,從而令匈奴滅亡。


    可是,蒙恬的城池才修了三座,自己就被秦國皇帝賜死。


    現在,還剩下一座城!”


    劉敬激動無比的看著劉盈:“臣已經留下了人在那邊修繕,當然基本上也不用怎麽修繕,殿下便可以直接入駐其中了!”


    劉盈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敬:“這麽說,你嘴裏說的哪座城池,現在也是等著寡人去命名的了?”


    “有殿下給這座城池命名的話,三軍將士們都會與有榮焉的!”


    劉敬含笑道。


    “嗯……”劉盈微微頷首:“寡人知道了……但是,你需要和大將軍留在這裏,否則的話,寡人總覺得屁股後邊冒涼氣。”


    劉敬臉色微變,正要再度說話。


    可是,劉盈卻打斷了他,說道:“大將軍是寡人親族,寡人自然無比信任他,可是有件事情,寡人卻不得不和你說……”


    看著劉敬忽然變得非常難看的臉色,劉盈忍不住笑道:“愛卿果真是聰慧無比之人,看你這樣子,似乎是已經想到了這城中發生了什麽。”


    劉敬難堪的一笑:“殿下是擔心大將軍為一些人所煽動,作出不合理的事情來,這才讓臣留在大將軍身邊……可……”


    “沒有那麽多的可!”


    劉盈果斷道:“你和大將軍一文一武,留在河套,寡人才能更加放心,更況且,當初和匈奴在句注山以北決戰的時候,所有的斥候軍都沒有看出匈奴人是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的戰略。


    唯獨你看出來了。


    這就說明,你劉敬雖然是文官,但是打戰的話,卻有著非常獨到的觀察角度。


    把後背交給你,寡人安心,才能睡得著!”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劉敬如果還不答應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


    現在,整個天下的人,都把劉敬視作太子的門人。


    哪怕白登山之戰過後,皇帝劉邦側封他為建信侯,已經是大漢諸侯,地位尊崇。


    可是劉敬心中去認為,這是太子的緣故,自己才得以封侯。


    故而,心中當真是發下誓言般,要誓死效忠太子劉盈。


    這些事情,劉盈沒有多想。


    他甚至都不知道,劉敬心中還糾結過一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如果太子舉兵造反的話,自己是追隨太子殺入關中,還是做劉邦的忠臣這樣的問題。


    劉敬跪在劉盈麵前,重重的叩首道:“臣一日不死,河套一日不亂!”


    這是無比鄭重的許諾。


    劉盈站起身來,彎下腰,神色肅穆的把劉敬攙扶了起來。


    “不至於如此,此行定要以最小的代價,讓北地改天換地!”


    兩人相視一笑。


    劉盈接著說道:“寡人留下書信給大將軍,到時候大將軍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著重聽取你的意見,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可以直接派人來找寡人決斷!”


    “喏!”


    婁敬神色肅穆,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原本絕對不可能會下定的決心一樣。


    劉盈拍了拍劉敬的肩膀,含笑道:“先去宴會陪著穀蠡單於喝酒,記得向著他透露一下我大漢內部不穩定的消息,這樣的話,更能安穩住他的心。”


    “嗯?”劉敬心中一驚,正要問殿下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大漢朝堂上現在已經安定下來,太子您的地位也是穩固無比的時候。


    他猛然心中一驚,隨即深吸一口氣:“臣知道該怎麽做!”


    劉盈大有深意一笑:“不能讓他覺得寡人強無敵,這樣的話,他會恐懼的,他一旦恐懼了,說不定就會做出壞事來了,但是你也不能形容的太過了。


    那樣的話,也容易讓他滋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來,那樣也不好!”


    “臣明白!”


    劉敬眼裏含笑,深深一拜,隨後離去。


    劉盈坐在亭子裏,看著劉敬的背影消失不見,但是他眼裏的笑意,卻沒有消失不見。


    這樣的謀臣,大漢朝堂上不說一抓一大把。


    但是,卻著實不少。


    而且,這麽多的聰明人,經曆過秦末戰亂,又熬過了楚漢相爭到現在,沒有誰是傻子。


    一想到將來自己能和那麽多的聰明人扳手腕,劉盈嘴角的笑紋,真的是再也忍不住的露了出來了。


    畢竟,扳手腕贏了。


    這些名動五千年曆史的人,都要成為自己的馬仔。


    “殿下……”


    安瀾快步走上前來, 看了看劉盈。


    劉盈這才道:“迴去赴宴,免得讓穀蠡單於過於緊張了。”


    安瀾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這是其一,其二審食其來了書信,說信鴿他已經馴養成功,現在可以在上郡和櫟陽城之間來往信鴿。”


    還不等劉盈臉上的笑紋變成笑容迴蕩開來。


    安瀾就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可是,也有很大的問題,許多的信鴿放出去以後,都會被其他的飛禽吃掉,甚至還有一些會被人直接射下來,拿去燉湯了。


    如果用這個傳遞消息的話,恐怕很容易造成消息的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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