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劉邦猛地怒斥一聲: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堂堂大漢儲君,朕的兒子,竟然說出這樣不經過腦袋的話來!”


    “籍孺,朕的皮帶呢!”


    “朕今天非要抽死你不可!”


    劉盈看著劉邦怒氣衝衝,卻需要身邊的侍衛們攙扶著,才能站起來的樣子,忍不住了樂嗬了起來:


    “父皇,你且息怒,聽一聽兒臣怎麽說?”


    審食其看到皇帝這樣子,也嚇了一跳,趕緊掙紮著磕頭道:


    “陛下息怒,且聽太子申辯啊!”


    一邊上的夏侯嬰和周勃兩人吃人嘴短,也紛紛掙紮著跪拜道:


    “陛下,且聽太子申辯!”


    “太子如此穩重之人,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等孟浪之舉來的。”


    周勃由於吃得太多,掙紮著說完這番話以後,猛然“哇”的一聲,方才吃下去的酒肉美味,頓時全部都吐了出來。


    整個房間裏邊,驟然彌漫著一股異常難聞,令人至於作嘔的氣味!


    “踏馬的!”


    劉邦罵了一句,在侍衛的攙扶下,奪門而出。


    大家都吃的不少,這麽臭的味道一刺激,他都想吐了。


    審食其趕和夏侯嬰兩人互相攙扶著,就往外邊跑。


    劉盈更是腳底抹油,直接就往外溜了出去。


    隻是留下一群宦官,在裏邊拍著周勃的後背,防止他嘔吐的太兇,把自己給嗆死了……


    房門外,風雪中。


    劉邦麵色複雜的聽著房屋裏邊周勃咳嗽作嘔,宦官們一邊拍打著後背的“啪啪”聲,一邊也忍不住作嘔起來的聲音……


    “去別的院落吧……”


    劉邦踟躕了片刻,卻還是說道:“朕……朕估計,周勃應該是從古到今,第一個吃多了,當著君主麵吐出來的人吧?”


    “咳咳……”劉盈也幹咳一聲的笑道:


    “父皇自信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


    劉邦瞪了一眼劉盈,快步向著側邊的院落走了去。


    方才坐下,劉邦就覺得吃太多不舒服,轉換了一個舒服的一點的姿勢,側躺著看著劉盈,目中又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把你心裏想的說出來,說不好……”


    劉邦伸手從籍孺手中去過自己的真皮龍腰帶,扯了扯,質地紮實:


    “老子今天就好好讓你漲點記性!


    你身為儲君,未來要繼承帝國的人,說話怎麽可以這麽孟浪,不經大腦思考?”


    劉盈嘴唇動了一下,心中說:我這還叫做不經大腦思考?


    兒臣甚至都在心中幻象了一下,領兵南下,請父皇退位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


    “好吧,父皇覺得,左穀蠡王有勇氣背叛匈奴冒頓單於嗎?”


    劉邦皺著眉頭,沒說話。


    審食其則像是劉邦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立刻揮舞著手道:


    “快去請陳平來!”


    看著審食其這模樣,劉盈心中直唿好家夥!


    好吃好喝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想到陳平。


    現在遇到棘手的問題了,倒是快去請陳平。


    這才是自己便宜老爹最大的工具人吧?


    不多時候,陳平到了。


    看著皇帝劉邦,審食其、夏侯嬰三人那種奇怪的姿勢,陳平真的是愣住了片刻,這才拱手下拜:


    “臣拜見吾皇,拜見太子殿下,卻不知宣臣過來,所為何事?”


    一邊上的籍孺看著皇帝說話有些吃力……實在是吃的太撐了……


    他便翩然移步上前……


    劉盈睜大眼睛,這確實是翩然,難怪自己的老爹劉邦有這樣的愛好。


    籍孺確實是比女人都女人。


    “陳大人請看這是大將軍樊噲從前線傳來下的戰報!”


    陳平急忙雙手接過,認真看了起來。


    片刻時間之後,陳平眉頭緊皺起來,看著劉邦說道:


    “陛下,如此看來,那左穀蠡王是擔心我大漢將他當做棄子。


    所以才會有此要求的。”


    劉邦有些吃力的說道:“那愛卿的意思是,交換質子?”


    “以太子作為交換質子的人選,確實是不妙。


    但是,陛下有那麽多的兒子,何不以別的皇子,和左穀蠡王作為交換的質子呢?


    比如說,皇子如意。”


    劉盈一聽,心裏直唿好家夥。


    陳平果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啊!


    一開口,就要把劉如意給弄死!


    這……


    劉盈這會兒反而有些遲疑起來。


    如果讓劉如意去的話,那豈不是正好可以趁機弄死劉如意了?


    這樣的話,誰還能和自己爭奪帝位?


    可……


    就這樣放棄執掌大軍的機會麽?


    這要是劉如意沒有死,反而還因為這件事情,獲得了劉邦的賞識……


    而且,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大哥……


    嗯,雖說上邊還有一個大哥劉肥。


    可是,這個劉肥完全不頂用,又是當年劉邦在沛縣的時候和別人偷情生的。


    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讓才幾歲都還沒有斷奶的劉如意頂缸的話。


    劉邦這裏又會怎麽看自己?


    再者,自從白登山一戰之後,朝廷中支持自己的人也不少。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退縮了。


    那這些人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產生微妙的感官改變呢?


    尤其是劉邦!


    他的看法最重要!


    “不……最重要的是,我能否執掌大軍!


    隻要我能執掌大軍,天下早晚是我的!”


    劉盈心裏有一個聲音,暮鼓晨鍾般的迴蕩開來。


    他緩緩移步上前,拱手一拜:


    “父皇!如意阿弟年幼,真的作為質子到了匈奴人哪裏,恐丟掉性命!


    再者,我劉盈身為父皇的嫡長子。


    在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推出其他兄弟,為我受苦受難呢?”


    “這不是大丈夫所為!”


    “所以,如果真的要派遣質子的話,兒臣願意為質子!”


    陳平眉頭一皺,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太子,覺得這不科學啊!


    太子腦瓜兒讓驢踢了?


    這是絕好弄死劉如意的機會啊!


    等到那個時候,劉如意都死了,戚夫人還拿什麽和劉盈爭奪帝位?


    審食其暗道可惜,同樣也覺得太子的腦袋是讓車軲轆壓到了。


    這麽好的機會……


    你不站出來讚同就算了。


    你居然還說這不是大丈夫所為?


    殿下!


    你腦袋秀逗了吧?


    “你……”不管這些偏向於劉盈的臣子是什麽想的,反正劉邦是真的為劉盈這番話所感動了。


    “盈兒,你此言,可是發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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