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刷地一下站起來,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胡小鬧的肩膀。胡小鬧還來不及反應,白瑾已經快速地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胡小鬧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一下子僵硬了。她拚了命地想掙紮,可身子就好像被人灌鉛了一樣,她感覺這個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白瑾三下五除二地把胡小鬧的衣服都扒光。


    胡小鬧餘光瞥見白瑾從醫包裏拔出一根銀針,而白瑾的手正好抓住她的肩膀。眼見著銀針越來越近,胡小鬧不管不顧,發了瘋似的淒厲尖叫道:“不——!!不要!!!你快放開我嗚嗚嗚!!我不要紮針!!你你你要敢紮我,我我我絕對不會原諒……”


    胡小鬧的聲音戛然而止。原來白瑾不耐煩地在胡小鬧身上又點了兩下,她失聲了。


    胡小鬧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著針已經快貼上自己的皮膚,隻能淚眼汪汪認命地閉上眼睛。


    然而這時候,房間的大門“砰”地一聲被人粗暴踹開。


    離泛抱著一堆柴火急吼吼地衝進來,他把柴火隨手一丟,剛想開口,胡小鬧半|裸著上身的模樣卻乍然間跳入他眼簾。離泛隻覺得喉嚨被卡住了,他無聲地動了動嘴巴,慌張不知所措地指著胡小鬧。


    胡小鬧:“……”


    白瑾眼疾手快,連忙閃過身子擋在胡小鬧麵前。她的臉刷地一下黑了下來,冷臉厲喝道:“還杵著幹嘛,趕緊給我滾出門去!仔細我不戳瞎你的眼睛!”


    離泛被這一聲厲喝罵清醒過來,他的臉迅速漲紅得好像一隻熟透的西紅柿一樣。


    離泛一邊哈腰道歉一邊屁滾尿流地往後退:“抱歉!抱歉朱雀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請一定要原諒我!”


    白瑾冷不丁地抓起竹枕就往離泛臉上砸,離泛因為全身心都在道歉上,沒防備,被枕頭正麵砸到臉上。


    “砰”地一聲,離泛直接跌飛出屋子。


    白瑾麵無表情地走過去關上門。


    胡小鬧目瞪口呆。


    臥槽這文女主不應該是冰雪高冷的世外仙子嗎?怎麽會這麽兇這麽暴力?!說好的女主白蓮花呢!說好的女主小鳥依人呢!


    胡小鬧覺得她的新女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冉冉升起了,當白瑾從門口那邊走過來的時候,這個女人身後仿佛散射出萬道金光。


    然後——


    “啊——”屋子裏傳出撕心裂肺如同殺豬一般的淒厲叫聲,這聲音在這個山穀裏久久迴蕩,驚得幾裏之外的鳥兒都紛紛撲棱翅膀,向天空逃竄。


    三個時辰過去以後。


    白瑾淡淡地把銀針都收迴到藥包裏,解開胡小鬧的的穴道。


    胡小鬧哭得眼睛都腫了,一邊抽搭一邊嬌羞地穿迴衣服。剛剛白瑾紮她的那幾下,真是痛得她頭皮發麻,恨不能在地上打滾。可是過了不久,她卻覺得身體裏湧出一股暖流,令她渾身舒暢。


    “朱雀姑娘切忌不可再動用魔琴,”白瑾吩咐道,“你若是好好聽話,調理得當,尚且能活個三五年,若是不聽話,恐怕半柱香也支撐不下去。”


    胡小鬧炯炯有神,心想這應該是她與白虎惡鬥的時候,耗了太多精力的緣故。


    隻能活個三五年,她其實已經很滿足,畢竟她可不想在這個世界待太久。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設定。


    白瑾詫異:“你……沒想到朱雀姑娘對生死看得如此淡,倒是讓白瑾好生佩服。隻是你也該勸勸你情郎,當我告知你隻有三五年的壽命之時,他的表情看起來想殺人。”


    “……”等等!臥槽誰是她情郎啊!


    胡小鬧突然想起剛剛離泛盯著她那一臉奔喪的表情。


    原來如此。


    傍晚的時候,離泛從外邊打迴兩隻野兔,進廚房動手準備晚餐了。而白瑾專心致誌地在院子裏切藥,專注極了。胡小鬧是病人,所以坐在距離懸崖邊不遠的石桌上,托腮盯著遠景。


    這裏真是美極了。


    隻見懸崖之下延綿數十公裏都是青翠茂密的樹林,當風吹過來的時候,底下那些層層密密的葉子就好像一陣又一陣的海浪一樣翻騰。而在懸崖邊,是從百丈高空中墜落下來的瀑布。這個地方靈氣氤氳,恍若仙境。


    不久。


    離泛走到胡小鬧身邊,心裏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討好說:“朱雀姑娘,可以,可以吃晚飯了。”


    胡小鬧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哦。”


    說完站起身,低著頭往竹屋方向走。


    後來胡小鬧反應過來,想到自己跟離泛坦誠相見,心裏覺得十分羞恥。可她知道離泛是無心之失,似乎也沒辦法怪對方。


    隻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離泛。


    可沒走兩步,離泛突然叫住她:“朱雀姑娘!”


    胡小鬧頓住腳步。


    “我、我……”與其中帶有某種焦躁,仿佛想要迫切地解釋什麽,卻無從下手。最終離泛咬咬牙,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胡小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急忙迴頭,蛋疼無比,隻能認認真真地解釋道:“離泛大俠,我們那邊的習俗跟你們中原不一樣。你不必因為這件事就對我負責,沒必要。”


    “我……”離泛不知所措極了。


    這種事他第一次遇到,其實他到現在,腦子都是亂亂的。


    對方是魔教妖女,與他立場對立,他們本該水火不容,卻總因各種意外湊在一起。而這一次,他汙了朱雀清白,他亦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敢答應對朱雀負責。


    隻是萬萬沒想到。


    朱雀不要他負責。


    胡小鬧這時候卻突然靈光一現,問:“離泛大俠,你既然說要負責,那就請你負責到底。我若是留在這個地方,你敢把一切江湖紛爭都拋之腦後,陪我留在這裏嗎?”


    “朱雀姑娘,待我迴中原解決幾件事,我願意……”


    “嗬嗬,”胡小鬧冷冷打斷對方,“你不敢。”


    ☆、第84章 玄幻武俠(13)


    胡小鬧知道離泛不敢,因為這些主角們都有這種通病,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當然,如果離泛真的點頭答應了,胡小鬧反而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她知道她是沒辦法接受和一個異性有什麽更親密的身體接觸,她喜歡的是宋子晉。


    好在古代人都比較純情,離泛又是個正義感責任心爆棚的大俠,經過那天詭異表白以後,離泛每次跟胡小鬧說話總是小心翼翼的,每天都隻是悶頭地出去打獵,迴來後打柴挑水煮飯。簡直二十四孝好男人。


    胡小鬧在一旁冷眼旁觀,她果然沒有瑪麗蘇的體質,至少她碰到的反派,從來沒有哪一個會因為她而放棄他們的江山。


    倒是白瑾看不過去,某日胡小鬧在一旁幫忙分揀藥材的時候,她忍不住輕聲勸慰道:“朱雀姑娘,離泛先生其實很喜歡你。”


    胡小鬧:“……”


    臥槽!這都什麽跟什麽!女主竟然幫女配和男主拉紅線?!


    “我記得那日離先生背著你跪在我麵前,我從未見過一個陌生男子神色如此焦急,情緒這般崩潰,仿佛下一秒他失去的是整個世界。”白瑾接著說。


    胡小鬧:“…………”


    這本小說究竟怎麽了?!男主不應該跟反派搞基嗎?!再不濟也跟女主玩bg啊!這到底是怎樣的神展開,男主才會看上她?!


    係統:恭喜玩家成功把男主從搞基的邊緣拯救迴來!


    胡小鬧:……


    無力吐槽!


    胡小鬧再看離泛的時候,突然之間覺得很蛋疼了。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


    這日胡小鬧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曬太陽,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的氣息。她陡然一驚,睜開眼的時候,兩個黑衣殺手已經單膝跪在她身側,齊聲道:“屬下來遲,望朱雀護法寬恕!”


    這兩個殺手把頭埋得很低很低,但胡小鬧還是一眼看到他們臉上都戴著半邊的白玉麵具,從眼部向下綻開出一朵妖嬈詭異的曼珠沙華。這個麵具和九篆戴的麵具很像,胡小鬧猜這兩個應該是九篆的人。


    胡小鬧猛地坐起來,正頭痛怎麽解決這件事,就遠遠地看到寒昔著一身黑衣,領著一隊人馬大步流星地從懸崖那邊大步走來。


    胡小鬧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了,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她第一反應是想去拉離泛跑路。比起寒昔,她覺得離泛更好對付。然而瞧著人越來越近,胡小鬧隻能硬著頭皮,生生把想要逃跑的*強行壓製下來,她走到寒昔跟前,單膝跪下。


    她才跪到一半,就被寒昔虛扶起來。


    寒昔形容關切,把胡小鬧扶起來後手就沒鬆開過:“半月前聽說朱雀護法遇襲下落不明,我很是擔心。如今瞧見朱雀護法安好,懸著的心也就落下來了。“


    胡小鬧心裏很是別扭膈應,她不敢猜寒昔這話裏的關切究竟有幾分真心。她看寒昔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但偏偏強迫自己畢恭畢敬道:“屬下辦事不力,教主責罰朱雀吧。”


    胡小鬧這話說完,寒昔良久沒有迴答。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仿佛那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最終他把所有的話都吞迴了肚子裏。


    半響。


    寒昔突然露出微笑:“朱雀護法身體一向比較弱,本不適合這種打打殺殺的場合,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所幸朱雀護法無甚大礙。”


    胡小鬧詫異地抬頭,心想這貨莫非轉性了?但她迅速垂下眼眸,不動聲色。


    寒昔鬆開抓住胡小鬧的手,為不可聞地請歎了口氣。他靜靜地盯著胡小鬧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迴去吧,教中事物都已處理完畢。”


    “是。”胡小鬧不再多做遲疑。


    寒昔仿佛想起了什麽,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不一會兒,立即有一個手下抱著魔琴走上來,單膝跪在胡小鬧跟前,把琴平平舉到頭上。


    胡小鬧神色複雜地看著這把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琴身似乎比以前黯淡了許多。她腦子裏突然浮現白瑾的話,一下子對這把琴的厭煩到了極致。


    雖然她對生死已經看淡,但隻要想到這把琴在透支她的生命,身體就不受控製地排斥。


    “朱雀護法?”寒昔不是沒看出胡小鬧臉上的厭惡。


    “謝教主替我把琴找迴來。”胡小鬧總算理解寒昔為什麽對她這麽和顏悅色了,敢情這把琴整個魔宮隻有她能發揮其巨大威力啊,“朱雀實在,實在惶恐。”


    “嗯。”


    寒昔不再說什麽,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胡小鬧見狀連忙緊跟其後,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胡小鬧跟在寒昔身後沉默地走著,但她總覺得她家教主這一次有說不出的古怪。看起來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正在,正在賭氣?


    胡小鬧被這個方法囧到了。


    當天夜裏他們在樹林中的一件荒廟裏落腳,一行人吃過幹糧後,各自找了個地方歇息。胡小鬧一路都在思考如何讓寒昔和離泛不打那一架,想得蛋疼,晚上睡不著,就一個人走到破廟外麵的台階坐著。


    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才剛坐下,就看到離泛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距離她不遠的一棵大樹下。


    離泛的表情實在陰霾到了極點,他的嘴唇緊緊地向下抿著,眼神孤僻而危險,如同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孤狼一樣,渾身氣息淩厲得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胡小鬧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


    現在破廟裏都是寒昔的人,萬一離泛被發現了,簡直就是甕中捉鱉。


    “朱雀,跟我走。”離泛一把抓住胡小鬧的手腕,用力很大,抓得她的手腕生疼。他拽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兩個人踩在枯樹枝葉上,動靜很大。


    “放手,離泛你放手!”胡小鬧淩亂了,“哎,你究竟想幹嘛?!我要迴魔宮,與你有何相幹?”


    “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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