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這是心病,太醫又怎麽能治得了?”


    夏雪兒一邊催促了香蘭落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到。香蘭也就挑了眉,看向她,略有些驚詫的問到:“莫非小姐有什麽法子不成?”


    聽此,夏雪兒卻是笑了,她又不是張師兄那樣妙手迴春的神醫,更何況,這心病怕是神醫也難以醫治的吧!


    “我不過是一介凡人,又哪裏有這醫治心病的神力?”


    夏雪兒說到這,不禁正眼望向了香蘭,一臉神秘的樣子說到:“不過我倒還真有一個方法,能讓他心裏這憋了許久的火找到個出口!”


    “什麽辦法?”香蘭也來了興趣,棋也不下了,就想聽聽夏雪兒口中的發泄口是什麽!


    楚鴻老來得女,自然是十分溺愛楚櫻薇的,也正因如此,才將她慣出了這幅不知天高地厚的焦躁性子來,什麽話都敢說也什麽事都敢做,以至於小小年紀就已經臭名昭著,人人敬而遠之!收進宮裏這兩年,在太後的約束和教導下,脾氣倒是有所收斂,性子也不似以往那麽野了,按理說是好事一樁,可偏偏在這關口又遇上了匈奴和親這一茬。


    世人皆以為楚櫻薇進皇宮是因為得罪了當時還不是齊王妃的夏雪兒的緣故,可夏雪兒和沐軒龍心裏卻是清清楚楚,這隻不過是皇帝為了約束魏國公而走的一步棋罷了!


    楚鴻平日裏裝著花天酒地、荒淫無度,實則眼睛亮著呢,如若不然,皇帝走這一步棋也就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了!


    而據夏雪兒所知,楚鴻視之為災難的楚櫻薇和親一事卻並不被燕王所看重,在他看來,能犧牲一個女子而換取邊境安寧簡直就是一件賺大發了的事,甚至可以為他將來在登基之時防止匈奴趁機作亂而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又怎會不同意?所以,無論楚鴻當時怎麽聲淚俱下、老淚縱橫的求他救救自己閨女,他也無動於衷!


    和親公主,嚴格來說須得是皇室女子,如若公主之中並無適齡的,那才可以從王爺的女兒郡主之中挑選,如若郡主中還是沒有合適的,才輪得到從國公、侯爺的女兒裏挑,不論是郡主還是千金小姐,各方條件合適便得賜封號,為公主,相當於皇帝的女兒。得封公主之後,需得進宮由教導姑姑教授禮儀規矩,由夫子教授詩書文采等等,勢必在短時間內修煉成一個舉止得體,言談不俗的“公主”!


    “此次匈奴和親,宮裏確實沒有適齡的公主,可郡主卻是不少的,燕王七女不就是?可皇帝偏偏直接跳過郡主而從侯爵之女中甄選,最終這彩頭落在了楚櫻薇的身上,雖然楚櫻薇在宮裏待了兩年多,禮儀規矩再不用教,可到底不是皇室之女。你說,楚鴻會將這筆仇記在誰的身上?”


    “因為皇帝知道魏國公和燕王暗通款曲之後才將楚櫻薇收入宮中以示懲戒,可楚鴻不但沒有收斂,反倒與燕王來往得更加密切,如今楚櫻薇被封為建安公主即將前往匈奴和親,而燕王又沒有施救的打算,楚鴻必定知道皇帝此舉是想殺雞儆猴,估摸著腸子都悔青了!”


    香蘭說完,頓了一頓,又不禁感歎道:“匈奴與京城不論是生存環境還是人文風俗都截然不同,以往也有和親公主去到那邊,水土不服是常態,上一任單於側夫人也是和親公主,不就是水土不服去世的麽,楚櫻薇這嬌弱的身體,能耐得了多久都不知道呢!”


    夏雪兒輕輕歎氣出聲,這便是當時餘盈汐因此事來找她是她持不幹涉態度的原因,都是悲劇,又不是血海深仇,何苦要將別人往死路上推。


    如今事情已然成了定局,還有什麽好說的?一番感慨之後,有才迴到最初的話題上來。


    君王都是小心眼的。長樂侯府與國公府本是世交,但長樂侯因功高震主而又不知檢點,貪汙腐敗結交大臣,什麽不能做他做什麽,甚至還意圖不軌,最終慘遭滅門,全家不論耄耋老人還是黃口小兒,均未有一人得以幸存,可謂是開國以來最大的悲劇!


    楚鴻這是怕自己步了長樂侯的後塵,於是這麽多年來都睜隻眼閉隻眼,隻顧吃喝玩樂,從不爭功也不出風頭,就是想讓皇帝忘了他的存在,好安安穩穩的度過後半生,乃至於包住國公府這光耀門楣!


    本也是一腔熱血的將軍,偏偏落得個與酒肉紅塵相伴的結果,他豈能甘心?所以在燕王聯係上他的時候,在燕王展現出自己的“寬以待人”、“重視賢才”等“優秀”品質之後,像是多年被塵封的心願終於得以人間再現一樣,他情不自禁的便靠攏了過去。


    或許是燕王偽裝得太厲害,又或許是燕王許下的宏偉藍圖蒙蔽了楚鴻的雙眼,他甚至於忘記了,君王都是小心眼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皇上尚且如此,燕王又會好得到哪裏去?


    像她之前所說過的那樣,燕王野心勃勃,一旦遇到與自身利益密切相關的事情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推開阻擋住自己甚至於意圖損害自己利益的人,這次楚櫻薇的事情上,他不就毫不猶豫的推開了楚鴻嗎?對於此事,楚鴻肯定是心生怨懟的!


    “還記得月前以貴妃娘娘大病初愈為借口舉行的那次宴會嗎?當時燕王一派,我隻邀請了魏國公一人。”


    宴請的名單是她參考了信子冊而精心設計的,除了皇帝和沐軒龍一派之外,親寧王一派的也是一個都沒被落下,反倒是燕王這邊的人,隻有一個魏國公楚鴻在宴請之列。皇帝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而燕王身為他的兄弟,又同為競爭過皇位的人,多多少少也會有多疑的毛病。


    燕王和寧王本就是湊合著臨時搭個伴,心中都計劃著先合作,利用對方的勢力將皇帝擠掉,等空出皇位來之後再想法子解決了對方,因此夏雪兒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牢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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