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世民下了聖旨,由新科狀元,近衛統領褚天意,帶隊出使北方。


    這一次出使並非禮儀性質的出使,而是去合縱連橫,說服突利可汗投降唐朝。


    所以此次出使,不經過禮部,不頒發國書……


    唯有兵部為使團準備護衛力量……


    禦醫院。


    “張寶藏,你記住了嗎?按照我跟你說的做,雖然有可能保不住李承乾的腿,卻也不至於讓他癱瘓在床,最多也就是行動不便!”


    “魏王李泰身胖體弱,需要以此食料為主,減肥瘦身,記住,一定要把五石散徹底戒掉!”


    “治療氣疾的噴劑藥物,我會為你留下,你要控製皇後娘娘的使用頻率,這東西用多了對身體沒有好處。”


    “至於長樂丫頭……她的年紀還小,平時要更加注意些。”


    “師傅,我……唉,我記住了!”


    張寶藏歎了口氣,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褚天意所謂的神奇醫術,大多都來自這些神奇的藥物。


    現在褚天意一走,這種神奇的醫術,恐怕也要隨之消失了。


    “藥物我為你留下了一些,待我出使之後,你可以去城郊小院取用。”


    褚天意交待好了張寶藏之後,就離開了皇宮。


    他並沒有去立政殿,沒有必要為此多生傷感。


    太極殿。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


    自從在尋芳閣被刺殺後,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輪迴,當初年少多情,現在報應就來了?


    長孫無忌站在一旁,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為何李世民要單獨召見他一個人,就是因為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會如此。


    可李世民是皇帝,有些主意,他必須要自己拿。


    “輔機,你說,朕要放褚天意離開嗎?”


    “陛下,褚天意是個人才,他若與大唐為敵,便是心腹大患,若能為陛下所用,可謂如虎添翼!”


    此時的長孫無忌,一點心眼都不敢有。


    現在隻要有任何一絲引起李世民的懷疑可能,都會產生極其嚴重的後果。


    因為李世民心緒不定,可以說已經失去了平常心,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朕想知道,褚天意是一心想走,還是可以挽迴?”


    “那就要看看,褚天意此次出使,會不會帶著褚氏一起離開了!”


    “朕若是想要留下褚天意,該怎麽做?”


    “那就留下褚氏!”


    “朕若留不下他又怎麽辦?”


    “除之,以絕後患!”


    “這件事交給誰辦比較好?”


    “交給長孫順德將軍,可以讓長孫嘉慶帶著近衛軍跟隨使團,在路上尋找動手的機會。”


    “近衛軍那些廢物?能得手嗎?”


    “就因為是那些廢物,褚天意才不會有戒備心,不然,換成了別人,很難得手!”


    “你說的不錯,就連劉弘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那一柄武器,太厲害了!”


    “臣這就去安排。”


    “等……等等……”


    “陛下?”


    “工部已經得到了設計圖紙,正在研究那一柄暗器的製造,據說遇到了瓶頸,可能會造不出來!”


    “如此說來,陛下還是想利用褚天意潛在的價值?”


    “也許是吧,朕真是不舍的啊!”


    “是陛下心軟了!”


    “嗬嗬,哈哈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喏!”


    長孫無忌離開了太極殿,他並沒有出宮,反而是一路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褚天意走了,長樂公主也就可以嫁給他的兒子,此事有百利而無一害。


    即便長孫皇後和長樂公主今後會因病而死,對於整個長孫家族來說,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世民下不了決心,他長孫無忌為人臣子,就要為君王分憂。


    當初麵對褚天意之所以頗多掣肘,他能救治氣疾是最大的原因。


    現在褚天意要去北方,且不會迴來了,那麽這個最大的掣肘,也就不複存在。


    “小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城郊小院。


    褚氏整理著行禮,悶悶不樂。


    咱們在這裏住的挺好的,怎麽就突然要搬家,還一搬家就跑到北方草原。


    那裏可是突厥人住的地方,咱們去了,還不是羊入虎口?


    最主要的是,等咱們去了北方,還能再見到我那太監親家嗎?


    墨傾城和隱娘在一旁不知所措,說到底,褚天意麵臨的境地,都是因為她們兩個而起。


    李若霜和程鐵環倒是無所謂,還有些興奮。


    正想著去闖蕩江湖呢,按理來說,她們兩個姑娘是沒有這個機會的,現在機會就擺在了眼前。


    小院裏的東西很多,必須要帶走的,卻沒有多少。


    褚氏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然後坐在旁邊掉淚。


    褚天意拍了拍腦袋,別說墨傾城想要弄死李世民,他現在都有種弄死這個貨的衝動。


    “哢嚓……”


    小院的門被推開了,李世民黑著一張老臉,站在門外。


    剛才褚氏說什麽?


    朕聽到什麽了?


    朕特麽成了太監嶽父了?


    你小子在褚氏麵前,都是怎麽誹謗朕的?


    “陛……咳咳……”


    褚天意差點就說漏了嘴。


    墨傾城神色複雜,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隱娘後知後覺,趕緊藏在了墨傾城的身後。


    李若霜和程鐵環倒是挺淡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城郊小院見到李世民了,沒什麽好意外的。


    “小子,出來聊聊?”


    “好!”


    褚天意沉默了片刻,兩人一起離開了小院,走到了胡同路口。


    “朕從來不信天命,可自從你小子出現之後,卻讓朕覺得該有天命,你就是上天派來輔佐朕的。”


    “在渭水之畔,朕以為,是朕逼退了頡利,後來卻知道,是頡利那老小子,遭遇到了極其詭異的事情,是被嚇走的,這是你的手筆吧?你就是在那之後,帶著長樂出現的!”


    “不要問朕是怎麽知道的,朕的情報係統,已經深入到了突厥貴族中!”


    “你幫朕逼退了頡利,救了朕的皇後和女兒,又為朕提供養豬之法,製造香煙的方法……”


    “朕有時候都會想,你的腦子裏到底還有什麽秘密,甚至於,朕還派了袁天罡去了山中,找尋傳你本事的高人!”


    “李建成的子嗣中,唯有長女至今下落不明,那個隱娘,是朕的侄女吧?”


    李世民一口氣說了很多,說完了之後,拍了拍褚天意的肩膀:“小子,朕若是讓你帶著長樂一起離開,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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