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一甩,震得玻璃碎了一地,潘肖頭也沒迴的走了,留下許諾對這一地的玻璃碴子,氣的肺都快炸了,許苗又聽見這邊兒的動靜,不放心的出來看,路上遇到了潘肖,被潘肖撞得膀子生疼,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顛顛的跑到許諾那裏去,想要告狀,可一看到許諾屋裏那樣兒,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這是……吵架啦?”許苗小心的問,又找來了垃圾桶,把玻璃都撿起來扔了進去。


    許諾氣的要死,胸口不停的起伏,許苗就拍拍她的後背:“別氣了啊,把自己氣壞了怎麽辦,潘肖嘛,就是一渾人,你跟他叫什麽勁呢。”


    許苗不說還好,一說許諾更覺得委屈,沒忍住眼眶一紅:“誰跟他較勁了啊!還不是他小心眼愛猜忌!”


    這一吵架,倒把以前她刻意深埋起來的記憶全都翻了出來,什麽潘肖打她啊,罵她啊,愛賭錢,愛偷她的錢,喜歡女學生啦,以前想起來吧,就覺得潘肖很地道,心裏倒沒多大的不舒服,可現在一想起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很難受。


    許苗到底是比她大幾歲,雖然平時沒心沒肺的,可這麽大年紀沒嫁人,那也肯定相過親,那時候也碰見過她喜歡的,可惜她投入了感情,男方卻要對她百般挑剔,那時候許苗也挺傷心的,所以許苗能理解許諾,她拍拍許諾的肩膀:“那愛猜忌小心眼也比別的強啊。”


    她想起來自己很喜歡的那個男人,又歎了口氣對許諾說:“我就這麽跟你說吧,猜忌啊小心眼啊,這都不是大毛病,我看潘肖就挺好的,你倆又是打小的情分,什麽東西都是做生不如做熟嘛,而且你想想啊,你這腿都不能動了不還是潘肖照顧你的嘛,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離啥來著……”


    許諾撇了她一眼:“不離不棄?”


    許苗一拍巴掌:“可不就是!不離不棄!”


    許諾被她這麽一勸,卻覺得更難過了:“可那他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跟我嚷吧!”


    許苗是個憨直的,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說:“你看看你,這就是被慣得!他跟你嚷咋啦?這跟以前比不好太多啦,也就你還不知足,我跟說啊許諾,這男人是不愁沒女人的,就潘肖現在這樣,找不著大城市的女人,那迴咱們東北還找不找農村姑娘啊?我跟你說他現在這樣迴去,一大票的姑娘上趕著跟著他來這大城市呢!”


    “有你這樣的嗎,你是誰的姐啊,啊?”憤憤不平的捶腿,心裏卻好受了不少:“不知道的啊,還以為你是潘肖他們家親戚呢!”


    許苗那大身板兒往床上那麽一坐,嘎吱一聲,她挺不好意思的一笑,很怕坐壞了,站起來說:“我這就叫幫理不幫親!”見許諾還有話要說,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還說啥,不就是那些大道理?我知道你是文化人,要講大道理我肯定是不如你的,可是許諾啊,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兒,你未必有我明白。”


    “咱奶都說,浪子迴頭金不換,潘肖這不已經改了嗎?你就看今天,你把他氣成那樣,他不也沒動手,這咱不說,那他還照顧你這麽長時間呢?”


    見許諾若有所思的,許苗得意的笑啦,看看,看看!她就是這麽雷鋒!開心的問許諾:“你想吃啥啊,姐姐給你做!”


    許諾說:“你好容易來一趟,哪能讓你做啊,廚房不是有師傅嗎,想吃啥讓他做就成了唄。”她拉起許苗的手:“老家現在咋樣,你咋樣,你跟我說說唄。”


    許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要說許苗這人也怪,不愛洗衣服刷碗收拾屋子幹農活,就偏偏愛做飯愛吃飯,前頭她相親的對象家,就相中了許苗的大體個兒,結果沒想到是吃了做飯幹啥都不行,這才黃了的,可把許苗的心給傷透了,再有相親的說啥也不看了。


    許諾聽了歎了口氣,其實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許苗也沒啥不好的,可偏偏是八十年代,農村人找媳婦,還是要找能幹活的,許苗這樣的,顯然就不合適了。


    許苗顯然也不想多提,打岔道:“哎呀別說我了,我有什麽好說的啊,還是說說你吧,你現在是打算怎麽辦啊?腿還沒好呢,又把潘肖給得罪了,你以後可怎麽辦呐,我告訴你你可別聽我媽說得好聽,就以為她真能照顧你啊,那是我媽,我最了解了,她的話你別信!”


    許諾就笑了:“你還真是幫理不幫親啊!”


    許苗得意的一仰頭:“咱雖說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但就一點,良心擺得正著呐!”


    她轉了話風又說:“不過我這次來了也不打算迴去了,我打算在這邊兒找個活幹,住跟定是的先住你的了,吃也得吃你的。”她拍拍許諾:“這虧你先吃著哈,等姐掙錢了一分不差的還你。”


    許諾是真挺喜歡許苗這姑娘的,雖說不是幹活的料,可跪在誠實,也二話不說的點頭:“留下就留下唄,說什麽錢不錢的啊!”又有些遲疑的問她:“那你媽能同意嗎?”


    “錢我的給你,這便宜我不占你的,你要是腿還好好的,我保證不跟你提錢,可你現在也不容易,我媽那裏你也不用擔心,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她管不了我的,你是不知道啊,我是受夠了老家的牛羊雞鴨了,我見著它們都得繞道走,可害怕了,別人還要笑話我,你說這有什麽的啊,我不就是怕怕雞鴨牛羊嗎!”


    許諾就又笑了,和潘肖吵架的那麽點陰霾消散的一幹二淨,許苗怕村裏兒的雞鴨牛羊豬,那是出了名的,其實許諾也沒覺得怕這些動物有什麽丟人和稀奇的,起初,她不也怕得要命嗎?不過都在個性。


    許諾堅韌的個性能夠讓他迅速的適應新環境,許苗的豁達卻讓她不受村裏人的指點而改變,所以在許苗看來,我就怕豬樣雞鴨牛,我怎麽了,我偏不改,這是一種任性,也是一種赤誠。


    *


    潘肖起初是很生氣的,他去找孫子喝悶酒,卻沒想到反倒被孫正拉著陪喝,他隻能幹看著孫正跟個瘋子似的,又哭又笑。


    孫正離婚了,他的老婆,雯雯終於是受不了他那大男子主義的個性和花天酒地的浪子派頭,抱著自己的寵物哈巴狗,去了香港,也許從此以後海闊天空,孫正反而成了被丟下的哪一個。


    孫正嘴上說這不後悔,酒卻喝的厲害,喝醉了才說真話,抱著潘肖直哭,說他錯了,顯然是認錯了人,還要親潘肖,被潘肖一巴掌唿在了桌上,吐了一地的髒東西。


    潘肖罵了句活該,拿著衣服就走了,半點哥們義氣也沒跟他講,走在深圳的路上,又一次看著萬家燈火,他終於冷靜下來。


    現在想想,潘肖又覺得他沒那個立場生氣了,許諾從來都沒有錯,錯的一直是他,所以他憑什麽生氣?


    許諾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朝三暮四,反而是他,一直不安分,現在又在深圳相遇,他非但沒好好對她,還害得她的腿也許這輩子再也動不了了,潘肖越想越難過,不由得給了自己一巴掌。


    但要他去認錯?潘肖想起來許苗和苗來娣,又要麵子的拉不下那個臉麵。


    *


    許諾這邊心情剛剛好點,她大伯母就作起來了,直嚷著要幫許諾管錢,還美其名曰:關心許諾!


    許苗聽了都臉紅,忍不住喊:“你這是幹什麽,人家許諾是腿不能動了,又不是腦子壞了,用得著你!”


    許苗是被寵著長大的,見她媽越來越不要長輩的臉麵了,她覺得羞愧,難過的頭都抬不起來,說話自然也就忍不住衝了起來:“你不記得咱們來的時候,我爸和我奶說的話了?媽你要是再這樣,我迴去就告訴我爸,你看他們怎麽收拾你的!”


    “反了天了你!我跟你妹妹說話,沒你的事,滾屋去!”苗來娣也覺得許苗不夠貼心,都說閨女是媽的貼心小棉襖,小的時候她這閨女也挺好的,怎麽越長大就越不懂事了呢!


    這兩年,因為這閨女,她也真是沒少丟人,白瞎她疼她的那麽多年,都說女生外向,還真是這麽個理兒!


    她索性也不理自己閨女,隻對許諾說:“你現在腿又不方便,還要上學,那這店麵可就不好打理了,你把錢給大伯母,大伯母幫你打理,上貨買菜買作料什麽的,你放心,你大伯母不會貪你的錢。”


    許苗直對許諾使眼色,許諾歎了口氣,知道這店鋪要是不被她折騰黃了,她就不會消停的,就說:“錢我一定是沒有了,大伯母別看我這店像是挺掙錢的,其實一年到頭盈利也就那麽點,還要上下打點,就有的站在門口不進屋,都會說咱這小飯館衛生不合格,又要你去開會,這那的,給了錢才能了事,你說,這麽一算,我又能掙多少?還有我這腿。”


    許諾拍拍自己的腿:“掙的那些錢,我為了這雙腿又全都賠了進去,根本沒剩啥。”


    其實許諾這是說謊騙人的,別說她有這個平房飯店的門麵,就說她市區的小樓房,也是一筆不小的資產了,更何況,當初為了多買房,還向陳數苼借了些錢,現在都在存折裏呢,除去看腿的,還有不少錢呢,許諾都想好了,左右她的腿是沒希望了,那他就拿著那些錢,多買房子,到時候有了那些房子,靠房改和租房就能過日子了,其實許諾的腿若是還完好如初,她也不會那麽幹,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就算有穿越的金手指,許諾也絕對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那這房子呢!”苗來娣不甘心,她怎麽能白來一趟:“這房子是你的吧?咱賣了吧,左右你腿也這樣了,還不如把房子賣了,跟我們迴老家過日子!”


    許諾搖搖頭:“房子當然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租給我的,租金倒是很便宜,所以我才租了下來,平時就住後院,前麵用來開飯館。”


    苗來娣聞言,咬了咬牙:“那你這租金給到啥時候啊?”


    許苗氣的捂住了耳朵,太無恥了啊!


    許諾說:“三個月吧,今年年底之後我也沒錢再交房租了,到時候怕也是的跟著大伯母迴老家了……”


    苗來娣頓時不知聲了,跟她迴老家?那豈不是要他們家養著她?這可不行,她自己有個閨女沒嫁人,有個兒子沒娶媳婦,再來一個殘廢,那才真是亂了套了呢!


    苗來娣也不答應,隻說:“那我先幫你看著三個月的飯館吧!”先摟點錢,過年之前帶著許苗迴家也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滴木有斷更,隻是有些小忙,ps:文中許諾提的一部分也是真的,我不知道八十年代怎麽樣哈,最起碼2012年以後真的是這樣黑暗的,記得前年去我姑姑家,他們家在哈爾濱開了個小旅館,然後我們去的那一天就趕上了有兩個人去了我姑姑那裏,給看了證件,在門口轉了幾圈,連屋子都沒進,就說衛生不合格,後來給了五百塊錢才走的,所以,這個世界腫麽了!


    ☆、第72章 自作孽


    苗來娣想要管事,許諾也知道不讓她折騰她就不會消停,也就放開了手讓她去做,小飯館裏的事兒什麽也不管了,苗來娣為人高壯彪悍,自從接了飯館之後覺得幹勁兒十足。


    她都想好了,要是這飯館能賺錢,她以後就不會老家了,她也是個向往大城市,想當城裏人的女人,如此一來,再有誰說幹飯館兒是走資派,她第一個不答應,站出來跳腳指著鄰居的鼻子罵。


    素質決定成敗,城裏人想和鄉下人吵架,尤其又是那麽一個年代,苗來娣的嘴裏又髒話連篇,幾個鄰居被罵的啞口無言之後,卻也再也沒有人說什麽酸話了,苗來娣於是更是幹勁十足,起初一個月還是不錯的,賺了些錢,這讓苗來娣覺得許諾騙了她。


    什麽沒錢,都是防著她呢!


    苗來娣想的也沒錯,她暗恨不已,咬著牙心疼沒有從許諾手裏摳出來的那些錢,一個月後,店裏許諾從空間運出來的那些作料已經沒了,苗來娣想了想,問許諾:“小諾啊,你店裏的那是作料是從哪裏進的呀,多少錢一斤呐?”


    不用錢!但這話許諾怎麽會跟她說?事實上許諾的店鋪因為作料不要錢,做出來的東西格外好吃,這才財源廣進,但這事要是被貪得無厭的苗來娣知道了,那還得了?


    於是她說:“就在前邊二道街的作料市場裏就能買到,你去問最貴的那一家就是了。”


    苗來娣一聽,心裏頭啐了一口,八成是看她賺了錢,怕她賴著不走了,才說最貴的吧?不就是一個做菜的作料啊,哪裏用得著最貴的!她家許苗在家裏做飯沒有作料可用都老香了!


    眼珠兒一轉,嘀咕道:“最貴的啊……那些,伯母去看看。”


    轉身卻買了最便宜的作料,不得不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許諾說最貴的作料,除了想要為難她,也是想著,最貴的作料它質量好,就說辣椒麵吧,買貴的你就買到純辣椒麵,不然五毛一塊的那種,裏麵都給你摻了紅磚粉,不純不說,吃多了人還要鬧肚子遭罪呐!隻可惜苗來娣到底是買了最便宜的哪一種。


    許諾聽了許苗說的以後,歎了一口氣,真的任她折騰了,許諾也知道,苗來娣這麽一折騰,她開店那會兒積攢的好口碑一定是都沒有了,以後她要是接迴手來也是迴天無力了,但無所謂了,許諾喪氣的想。


    許苗也覺得挺喪氣的,躺在床上直打滾:“你說我媽是不是瘋了啊她!啊啊啊啊,怎麽辦她才能迴家!”


    許諾說:“我都不急,你急什麽?等她賠了錢,你不趕她走,她都要走的。”


    可是許苗還是覺得不行,她一下子坐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拍著床鋪:“那你就讓她這麽折騰啊?你不知道,這兩天來吃飯的人都說沒以前好吃了,有幾個還拉肚子了,這樣下去她早晚得惹事。”


    許諾放下杯子歎道:“那有什麽辦法?那是你媽,我的大伯母,這要是非親非故的她來我這這麽折騰,我也不能容忍,可誰讓她是你媽啊,說起來還是你去勸勸她,我說的她不會聽的,還以為我在害她。”


    許苗氣得要死:“你要真把她害死我給你鼓掌。”


    得,一看就是氣糊塗了。


    *


    轉眼距離1985年的年關又進了一步,許諾看著人家都準備年貨,聽著收音機裏邊喜慶的廣播,難免有些惆悵。


    她不是沒有自己過一個年的,隻是今年卻覺得很寂寞,也許是腿不好了,在聽廣播,看書都不能解悶的時候,連想一個人走走都做不到,更覺得難過了。


    因為年關將至,附近這一片兒住的又都是在工廠上班的工人,他們最不差錢,過年了忙著辦年貨走親戚,也懶得在家裏住,一時間小飯館倒也紅火,這可把苗來娣樂壞了,越發覺得許諾的不壞好心,見著許諾難免陰陽怪氣,最後,連許諾住在飯館兒的後院,她都不能忍受了。


    其實她也忍了好久了,總共後院就那麽兩間房,許諾自己就住一間,她卻要和閨女擠一間,她和許苗長得又都膀大腰圓的,偏偏床鋪還不大,這可把苗來娣給憋壞了,半夜連翻個身都不敢不說,反而被許苗連著好幾天踹下床,終於,眼看著生意越來越好,苗來娣說話了。


    “小諾啊,你看,店裏這生意最近是越來越好了,大伯母呢就想著幫你多掙點是點,想多弄些白菜蘿卜的迴來,可是沒地方放啊,小諾你跟潘肖不還在一塊呢嗎,不然你去他那兒住幾天。”


    許諾臉色一變,這是要趕她走了啊!許諾笑了笑:“我和潘肖可不是那麽迴事啊大伯母,您可別亂說,您看您住我這也有些日子了,潘肖來過一次嗎?我這要走,我都不知道住哪好了,再說這房租馬上就要交了,我不在,誰幫你把錢轉交給房東啊……”


    苗來娣隻當沒聽出來,還腆著臉說:“房租可以大伯母自己交啊,哪能總麻煩你!聽話嗷,你就出去住幾天,現在這店裏紅火,沒幾天就能把吃的全賣完,到時候你再迴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看來苗來娣是鐵了心要趕他走哇,許諾也不是真的沒地方住,想了想,也就退了一步,許諾也有許諾自己的想法,苗來娣這麽做生意,紅火也隻能紅火一時,現在是年關,個人家裏忙得不可開交才來飯館消費,這才讓她占了便宜,可苗來娣買來的作料大多是都是便宜貨,辣椒麵攙著紅磚粉,胡椒粉更有意思,摻的東西更多,許諾好歹也有一個作料空間,做得久了,一聞就聞出來苗來娣買那胡椒粉是上當受騙了,哦,也有沒上當受騙的,澱粉買的是真的澱粉,但價格相比較貴一點點,苗來娣就心疼了,合著麵粉勾兌,長此以往,早晚會出事。


    未免受了牽連,許諾還是早早躲了出去才好,更何況現在許苗那傻大姐都不管苗來娣,她幹什麽還鹹吃蘿卜淡操心?


    於是對於苗來娣來說是很愉快的結果,許諾搬出去了。


    *


    許諾雖然行動不便,但還是去了趟劉家,現在他們住的是劉婷廠子裏分的房子,劉婷懷孕之後過了危險期,就又去上班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住院那會兒借了錢是要還的,雖然借的是姐們的錢,但對於劉婷來說,還是必須還。


    她這個人,自小是在白眼裏長大的,苦日子過慣了,倒也不覺得如何幸苦,跟了劉力僑之後,誠然沒有在老家哪會兒,那個男朋友那麽瀟灑,可也安心,劉婷又是個要強的,工作之餘還要看書,更是讓劉力僑又是心疼又是難過的。


    劉力僑其實也是知道劉婷的心思的,他知道劉婷有些自卑,不希望他留校……


    許諾掐著點去的,那時候劉婷已經下班,劉母在廚房煲湯給兩個孕婦喝。


    沒錯,是兩個,劉巧月因為是孕婦,又不肯叫她那個男朋友出來負責,以前的住處也不敢去了,隻能灰溜溜的迴家來住,劉婷多聰明的人呐,猜都猜到怎麽迴事了,沒少埋汰她。


    劉婷看清楚了劉巧月現在在劉家的地位,越發肆無忌憚那,懷孕本就讓她的脾氣變得暴躁,劉巧月這麽個喪門星在,她為什麽不能說她出出氣?


    劉巧月也知道了自己的地位,也不敢再跟劉婷對著幹了,可是心裏難免不平衡,暗道她爸媽也是個重男輕女的,兒媳婦有了孩子就跟伺候祖宗似的了,反倒是她這個當閨女的,變得一文不值。


    其實劉巧月哪裏知道,在劉父劉母的心裏,劉巧月已經強占了屬於他們親生女兒多年的寵愛和幸福,現在他們又怎麽能看著劉巧月再毀了他們兒子的幸福?


    許諾來的時候,劉婷正在指使劉巧月幹活,嘴裏說著:“收拾屋子都不會啊,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怎麽的,揣著個父不詳迴家裏來住,真是本事!”


    兩個男人都躲在屋裏裝沒聽見,劉巧月氣的眼睛通紅,跑進廚房洗抹布,委屈的抽抽噎噎的,劉母到底是心軟,說她:“你哭啥啊哭,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行了行了,不想幹就不要幹了。”


    說著頭疼病又來了,捂著頭哎呦:“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呦……”親生的女兒多少年來不聞不問,反倒養了個白眼狼!


    劉巧月把抹布一丟,跑進了房間裏,把門摔得劈裏啪啦響,劉婷氣的不行,可也礙於許諾在,終歸是沒在吵,她給許諾抓了一把瓜子:“吃瓜子。”


    又問她:“你咋來的啊?你說說你,好好的和潘肖吵什麽吵,現在好了吧,幹什麽都不方便!”


    許諾不像人家,利手利腳的,她的坐輪椅呢,聽說又跟潘肖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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