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在等一個人而已。”


    “是誰?”


    “是本王。”


    隨著那道落下,盛宣已破窗而入,站在她們麵前了。


    阿蘭驚道:“宣王,你怎麽來了?”


    盛宣神秘一笑。


    君嫵是知道為什麽的,當時他在勸說盛皇的時候,悄悄給了她一個眼神。這也是她後來不再反抗,安安靜靜地跟著小太監們走到這間房裏的原因。


    不過她有件事沒有弄明白:“為什麽要幫我?”


    “皇嫂,你也許不知道,其實皇兄在臨走之前,已交代過我了。”盛宣微微歎氣,“他說,若是父皇和你有了衝突,務必要我保護你的安全。”


    她無力地搖頭:“這個傻子,都那個時候了,居然還在想這些。”


    “皇嫂,時間不過了,快隨我來吧。”


    “等一等。”她抬頭看著他,“我在走之前,想再見他一眼。”


    盛宣為難地皺了眉,而後重重地點頭:“皇兄一定會很高興的,這事我來安排。”


    在盛宣的打點下,君嫵很成功地出去了。


    “你不怕你的父皇責怪你?”


    盛宣無所謂地一笑:“父皇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他不會再忍心了。”他頓了會兒,說,“再說,這也是皇兄的心願,相信父皇日後也會理解的。”


    她點點頭:“謝謝你。”


    阿蘭小聲地嘀咕:“想不到宣王還是個好人。”


    盛宣啞然失笑:“小丫頭,難道本王在你眼裏一直是個壞人?”


    阿蘭語塞了,臉紅了下,忙扭頭:“奴婢可什麽都沒說。”


    見著這對活寶,君嫵輕輕笑了。這怕是她這些日子來,展露的第一個笑容。


    “咳咳,我們快些走吧。”盛宣尷尬地說。


    他們齊齊加快了腳步。


    來到皇陵的時候,空無一人。照盛宣的說法是,他們隻能在這裏待一刻鍾,不然被發現了,就走不了了。


    君嫵知道這話的分量:“我明白,不會耽擱太久的。”她抱著孩子,步子沉重地走向那口水晶棺材。


    墓室很亮,照得眼睛酸得很。她眨了幾下眼,淚已不知不覺地落下了。


    花翎靜靜地躺在水晶棺木中。那個人,曾經那樣鮮活在她的生命裏綻放,而如今呢,像一具沒有唿吸的雕像。


    她緊緊地盯著他,似要把他鐫刻在腦海中。


    “小花,我要帶著孩子走了,這一別後,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她伏在棺材邊,低低地在他耳邊說。


    “但是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不會因為他因為沒有了爹,就被人嘲笑,被人欺負。我會成為把你的那份愛,一並給他。等他長大了,我還要告訴他,他的爹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繈褓中的孩子眨著大大的眼睛,開心地晃著手,咿咿呀呀地在笑。


    她淚中帶笑:“你看,我們的孩子在和你說話呢,他說,我會好好長大。”


    君嫵慢慢地挪著身子,貼著他的耳朵,突然笑了起來:“小花,我還有一句話,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其實我說我會改嫁,是騙你的。怎麽樣?你是不是被騙了?”


    她平靜地抹去眼淚,和他們說:“走吧。”


    似是聽到她說要走,一直安靜的孩子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阿蘭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盛宣神色不忍地別過頭:“皇嫂。時間快到了。”


    “嗯。”她最後忘了他一眼。在石門關閉的時候,她想,他們算是永別了。心仿佛被毒蛇噬咬一般,痛得無法唿吸。


    “皇嫂。我已修書一封給榮國的皇帝了。隻要你到了榮國,他就會派人去接你的。”盛宣送她上船時,說。


    “宣王.....”她很感動。


    他摸摸鼻子:“皇嫂,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客氣地叫我什麽宣王嗎?”


    她露出淺淺的一笑:“阿宣,我很謝謝你。”


    “皇嫂,多多保重!”他鄭重地說。


    “我會的,不光為了他,還有我們的孩子。”她輕輕地抵著孩子的額頭。


    他招手,目送著她們的船遠去。


    阿蘭長長地籲了口氣:“長公主,我們真的離開盛國了嗎?”


    “嗯。”


    “以後.....也不會迴來了嗎?”


    她望著黑色的海麵,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三天後。在海上漂泊了整整三個日夜。她們終於迴到了榮國。


    阿蘭渾身恢複了力氣:“長公主!我們迴來了!”


    君嫵緩緩地睜開眼,她低頭和孩子說:“小花花,我們迴家了。”


    “長公主你看!”


    順著阿蘭的手指,她一愣,眼眶突然熱了。隻見遠處站著一個龍袍的少年,他飛奔地朝她而來:“皇姐,歡迎迴家!”


    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悶和痛楚,她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她緊緊地抱住那個少年:“皇弟!”


    ☆、第91章 萌萌的小包子


    五年後,皇家獵場。


    “陛下今天可真是高興啊。”阿蘭笑著說。


    君嫵會心地點點頭。這小子努力了五年,終於和皇後生了一個太子,一洗他某方麵欠缺的流言,再加上這些年他算是治國有道,天下太平,可是不要意氣風發了嘛。


    所以他在皇後出月後,就浩浩蕩蕩地領著一幹皇族大臣前來皇家獵場,玩一把狩獵。君嫵作為長公主,也在其中。


    “娘親,你說皇舅舅會打獵嗎?”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後麵鑽出,揚起漂亮的小臉問。


    小男孩長得粉雕玉琢,用阿蘭的話來說,那就是,不知道長大後會讓多少女子害了相思病。


    “哦,你問這個做什麽?”君嫵眯眼問道,對他的眨眼神技絲毫不領情。


    倒是阿蘭,每次見到他眨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散發著濃濃的母性光茫,她沒上沒下地‘責怪’道:“長公主,別對小世子這樣兇啊,他還是個孩子呢。”


    她微微挑眉:“嗯,是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昨天把禮部尚書家的小公子折磨地哭著迴家。前天去爬樹抓鳥蛋,結果鬧得整個皇宮雞犬不寧。嗯,還有大前天.....”


    阿蘭開始護犢子了:“長公主,小世子畢竟是孩子,哪有孩子不貪玩的?”


    小包子笑嘻嘻地抱著她的大腿,搖啊搖的,討好似地說:“娘親,花花這是活潑啊,是繼承了娘親的優良傳統,絕對不是調皮哦。”


    君嫵淡淡地掃了這配合默契的兩人。一個聰明地趕緊賣乖,抱著她的大腿,一口一個叫著娘親。另一個緊盯著她,似乎用眼神在告訴她,小世子都這樣乖了,長公主你真的還忍心罵他嗎?


    她覺得有些頭疼。不過仍是麵無表情的:“你問皇舅舅會不會打獵,做什麽?”


    “花花也想去打獵!”小包子揚起腦袋,眼睛閃啊閃的。


    “你?”她懷疑地看著他。


    “嗯!”他重重地點頭,說著,利索從她腿上溜下,從櫃子裏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個大盒子。


    阿蘭伸長了脖子:“小世子,這裏麵是.....”


    君嫵也不免好奇地望過去。今天一早,這小子就神神秘秘地鼓搗著什麽,問他他也不肯說。


    等到他打開盒子時,她不免一驚。隻見小盒子裏麵躺著一把精致的鍍金弓箭,製造精巧,難得的是大小正好適合他這樣的孩子。


    他得意地揚起下巴說:“這是花花從皇舅舅那裏要來的,據說皇舅舅原本打算送給太子弟弟的。”


    說起來,這小子基本上是繼承了他貪財的性子,每次進宮,他都用那張天真無邪的無敵小臉蛋,甜甜的小嘴,哄得宮中的主子高興地合不攏嘴。一番下來,到他出宮的時候,各宮主子賞賜的奇珍異寶都能把馬車塞得滿滿的。


    這種情況,尤其是近幾年更昌盛,原因無他,這小子越長越漂亮了。


    她曾經很嚴肅地和他說:“你這是出賣色相你知道嗎?”


    他眨眨眼,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超大的金元寶,獻寶似地放在她手裏:“娘親,這是花花給你的。”


    然後,君嫵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了。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可恥地妥協了。


    這小子的本事她明白,不過這把小弓可不是簡單的金銀珠寶,君嫵還真的很好奇:“那你是怎麽讓你的皇舅舅割愛的?”


    小包子故作沉思:“嗯,這是我和皇舅舅兩個男人之間的約定啦,不過娘親想知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還有條件?”


    “嘿嘿。娘親要是讓我去打獵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告訴娘親哦。”小包子笑眯眯地說。


    她坐迴了位置,氣定神閑地品茶:“嗯,那我考慮一下。”


    在這過程中,她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小包子表麵上淡定,可那眼睛不時地瞥向那把小弓箭,小嘴不開心地嘟起。見她一點也沒有要答應的意思,他眼裏流露出濃濃的失望,小腦袋無力地耷拉著。


    她嘴角微微彎起,這小子啊。她輕輕一笑:“好了,去吧。記得早去早迴。”


    小包子抬頭,眼睛都亮了:“真的?娘親你真的讓我去?”


    “是。”


    他一下子充滿了活力,抱起小弓箭,大大地親了她一口:“娘親最好了!”然後整個人如離弦的箭,嗖地一下跳出了馬車。


    “侍衛哥哥!快!給我牽一匹馬來!”小包子興奮地招手。


    阿蘭有些擔憂:“小世子還隻有五歲,騎馬是不是有些早了?長公主,你難道不記得了嗎?上迴小世子練騎馬,險些摔下來,長公主你那幾天衣不解帶地照顧小世子,奴婢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君嫵慢慢地放下茶杯:“本宮怎麽會忘記呢?本宮當時就在想,要是他一直醒不來,本宮都不知道,這輩子活下去還有什麽指望,幸好......”


    接著她話鋒一轉:“阿蘭,本宮知道你擔心什麽,可他到底是男孩,不能不學會長大啊。”


    阿蘭不舍地點點頭:“長公主這些年當爹又當娘的,也真是辛苦了。”


    她淡淡一笑:“不辛苦,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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