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微微亮,吳用便醒了過來。


    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睡太久。


    伸了伸懶腰,吳用從被窩當中鑽了出來,這一覺睡得真舒服。與高千林的大戰,令他幾乎筋疲力盡,最後被傳到了這裏,便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知道這一次,他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放鬆了一番。


    自從皇城發生變故之後,他的神經便一直繃緊,知道現在才慢慢鬆弛了下來。


    他自信他最後一擊,已經給我高千林致命的打擊,所以他並不擔心高千林還能有所反擊。隻不過,不知道爹娘現在還好嗎?應該還好吧,這麽幾天,娘估計是日夜都在想念自己吧。


    歎了一口氣,吳用無奈的搖搖頭,如今身在遠方,想再多也沒有用。


    也不知道從這裏要往南荒走,要走多久才能到。


    吳用不敢想,他這樣的修為,恐怕還沒走到一半,就遭遇不測了吧。


    嗯?修為?


    吳用忽然腦中一道光芒閃過。


    等我修為高了之後,也許就算是橫跨東勝和南荒,也並不是不可能啊!


    吳用頓時有了激動的神色,握了握拳頭,心中對於力量的渴望,忽然變得強烈了起來。麵上帶著決然的神色。


    忽然,窸窣的聲音響起,吳用轉眼看去,隻見水怡然和水偉才也已經睡醒了。


    他們這是每天早起打漁養成的習慣。


    忽然看見吳用站在這破屋子前方站著,水怡然怔了怔,然後說道:“吳用,這麽早就醒啦?”


    吳用點點頭,笑道:“習慣了。”


    幾人洗簌了一番,看著這滿是廢墟的屋子,微微的發呆。吳用笑道:“開始收拾怡然昨晚幹的好事。”


    水怡然頓時臉蛋微紅,白了吳用一眼,說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用和水偉才哈哈大笑,已經開始動手收拾了起來。


    整個屋子,周圍本來就是用木頭搭成的屋子,已經麵目全非。所有的牆壁,屋頂,都被震翻了。


    擁有開靈二層修為的吳用,要清理這些東西,實在是太輕鬆了些,不到片刻,便已經快速的把這一間小屋子,盡數的清理幹淨。可惜他對於建房子,並不是很在行,剩下來的事情,隻能是交給水偉才。


    水偉才的修為,隻有可憐的啟靈二層,這對於吳用來說,著實有些接受不了。因為在梁國,一個普通人,啟靈二層那都算是丟人的事情了。


    但是在這個地方,竟然幾乎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修為,這就令吳用覺得非常的疑惑。


    按理說,同屬一片天,靈氣應該都是一樣的,而且功法也差不多,為什麽差別如此之大?


    吳用甩了甩頭,這些東西想來也是浪費腦筋,尋不到答案的。


    三人正在努力的收拾著,忽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吳用抬頭順著小路看了過去,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吳用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將目光移迴水偉才身上,問道:“這些是什麽人?”


    水偉才頓時麵色有些難看,忿忿的說道:“是村長他們,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水怡然也是皺了皺秀眉,臉上充滿的不安的神色,生氣的說道:“他們肯定是又來罵我們了。”


    吳用聽罷,頓時眯縫起眼睛,目光帶這樣一絲凜冽,一路看著那一群人走了過來。


    “水偉才!出來!”人未到而聲先至,這一群人,大老遠的便開始喊道。


    待他們走進,發現這屋子變成了一片廢墟之後,一個個都麵色古怪,但是僅僅是古怪,不一會兒,這群人繞過這些破木頭,走到了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大聲喊道:“水偉才,你過來!”


    水偉才放下手中的工作,臉上有些憤怒,走了過去。水怡然緊隨其後。


    吳用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水偉才,你長本事了啊?你還打人了是不?”還沒等水偉才走近,為首的一個中年漢子,便出聲罵道。


    水偉才怔了怔,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走了過去,這才奇怪地說道:“我打人,我什麽時候打人了?”


    “你還說沒打人?秀琴都跟大夥們說了,說你勾結外人,把他們打了一頓。”那中年漢子冷哼道,眼中盡是憤怒。


    水偉才頓時恍然,一瞬間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吳用這時候也已經聽明白了,冷笑了一聲走了過去。


    “分明是他們想找人打我們,怎麽變成我們打他們了?”水怡然滿臉的不服氣,漂亮的臉蛋憋得通紅,這陸德義一家可真是能夠信口雌黃的。


    “小丫頭片子的,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那中年漢子旁邊的一個男人,直接出聲訓斥道。


    水偉才臉色難看,心中很是憤怒,沉聲道:“事情的緣由,我想他們應該比我清楚,你們聽信片麵之詞,然後就來找我們的麻煩?村長,你這……”說到最後,水偉才臉色更加的難看了,看著那中年漢子,雙目中滿是不忿。


    原來這個中年漢子就是村長——賀超北,水怡然跟他說過這個人。吳用眯著眼睛掃視著這一眾人,然後特意的看了幾眼賀超北,一句話也沒有說。


    忽然吳用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看到了陸德義、楊秀琴兩人,這兩人,躲在了人群後麵,縮頭縮腦的都不敢露麵。


    他們好像在一直看著吳用,吳用發現他們的時候,看到他們也在看自己。


    吳用微微一笑,隻是那個笑容,映在陸德義和楊秀琴的眼中,令他們突然間感覺渾身一寒。


    吳用收起目光,然後走到了水偉才旁邊。


    “是不是就是你打的人?”賀超北看到吳用走了過來,想了想,忽然麵色不善的盯著吳用,大聲喝道。


    水偉才正要說話,吳用卻是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然後看著賀超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你要不要再問問他們,看他們怎麽說的?”


    賀超北麵色一沉,冷聲開口道:“不要跟我打岔,我就問你,是不是你打的?”


    “你們什麽都不問清楚,就來這裏興師問罪,每次都是這樣欺負我們家。你們都是壞人。”水怡然氣鼓鼓的說道,麵上滿是不忿的神色。


    “小丫頭,都說了這裏沒你說話的份!”賀超北旁邊那人,麵色陰沉,橫了水怡然一眼,喝道。


    水怡然頓時臉色一滯,委屈得眼睛都紅了,豆大的淚珠刷的一下便掉了下來。


    吳用麵色瞬間一沉,目光猛然掃在那人的臉上,冰冷得可怕。


    那人頓時感覺渾身一寒,驚恐之下看向了吳用,與吳用的雙眼對視,突然間嚇了一跳,竟然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這是一雙怎麽樣的眼睛,僅僅是一眼,便令他心神劇震,仿佛墜入的冰窖。他頓時噤若寒蟬,十分忌憚的看著吳用,竟然再也生不起任何放肆的念頭。


    賀超北沒有發現這一點,隻是對那人突然間的後退感到奇怪,皺了皺眉頭,低罵了一聲之後,將目光移迴到吳用身上,沉聲問道:“老陸一家子,好端端的竟然被你打了一頓,你從哪裏來的?竟然如此的囂張!”


    吳用冷哼一聲,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人群的後方,那躲躲閃閃的陸德義一家子的身上,然後看著賀超北,鄙夷道:“陸德義給了你多少的好處?你這樣幫著他欺負這一對可憐的父女!”


    賀超北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驚慌,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你說的什麽……我身為村長,碰到這種欺淩霸道的事情,當然得親自來處理,你別血口噴人!”


    “村長,你這分明是顛倒是非!”水偉才指著賀超北,麵上盡是怒意,氣得手指都有些顫抖了。


    賀超北穩了穩心神,沉聲說道:“水偉才,你勾結外人,當街羞辱同村的陸德義一家,這實在是有違大家的約定,我賀超北身為小通村的村長,特意問他們來討個說法。”


    “討個說法,討個說法!”


    賀超北身後的一群人,都跟著喊道,一個個聲勢滔天的,麵色都帶著不善,仿佛受到欺負那個人就是他們一樣。


    “你們……”水偉才頓時氣急敗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水怡然直接是委屈的滿臉憋紅,小粉拳緊緊的握著,幾乎要哭出來了。


    吳用冷冷的掃了這一群人一眼,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大聲喝道:“真是厲害啊陸德義你們這一家子,看來那天的教訓,還不夠啊。”


    “你說什麽呢?口氣這麽狂?”


    “哪家的小子,打了人還敢囂張?”


    “就是,今天不教訓你一頓,你就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


    眾人頓時滿臉怒容,一個個的摩拳擦掌,都覺得這是在打他們臉。他們覺得,這少年,這麽多人在這還敢出口不遜,實在是太囂張了。


    陸德義和楊秀琴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忌憚,不由得紛紛有些擔憂起來。


    陸德義想了想,擠上前來,低著頭,不敢看吳用的目光,走到賀超北身旁,低聲耳語道:“村長,這事就這麽算了吧。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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