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一路絕塵,再無其他意外。


    前方一座城池,已經微微可見了。一路上,吳用看到無數的流民,正在往東撤離。


    細問之下,才知道邊關早已經苦不堪言了,敵軍大舉出征,這消息竟然沒有傳到皇宮,吳用思前想後一番之後,不由得心底一驚。


    吳用突然間覺得,父母被陷害的事情,隱隱間跟敵軍入侵有著極大的關聯。


    帶著深深的不安與懷疑,安邊城已經在眼前。


    “什麽人,現在邊關危機,請速速逃離。”城門不遠處,早已立下重重的路障,吳用才剛剛靠近,兩名將士已經上來攔住了。


    “請問藍斯年將軍在城內嗎?”吳用開口問道。


    “你找藍將軍?”那將士眉頭一挑,“你是何人,有通報證明嗎?”


    “麻煩通報一聲,便說吳啟來了。”吳用想了想,說道。


    那將士狐疑的掃了吳用一眼,現如今邊城危急,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所有的百姓都早已經被疏散了。但是吳用這個年紀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幾歲的孩子,卻也不像是奸細什麽的。


    猶豫了片刻,那將士說道:“在這等著。”隨後便轉身迴去通報去了。


    不多會,一個魁梧的身影,風風火火的從城內走了出來,眼神中帶著焦急。


    “舅舅。”吳用一眼辨認出來了,那就是他的舅舅,藍斯年。


    藍斯年快步走了過來,沒有接他的話,麵色微怒的看著吳用,沉聲喝道:“胡鬧!你怎麽一個人跑這裏來了?知不知道這裏現在多危險?”


    “我知道,我一路上都聽說了。”吳用低聲說道,有些懼怕的看了藍斯年一眼。


    在長輩麵前,如今的他,隻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知道你還來?你是不是嫌命長了?”藍斯年怒喝道。


    吳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藍斯年,眼中滿是堅毅:“爹娘被陷害,現在被關進了天牢。”


    藍斯年一怔,麵色由怒轉驚:“進去說。”


    說罷,不由分說的帶著吳用來到了議事廳中。


    “到底怎麽一迴事?”藍斯年感覺不對勁。


    吳用前前後後的將事情講了一遍,藍斯年越聽越是心驚。當他聽到皇城根本沒有任何邊關危急的消息傳出時,猛然拍案而起!


    “糟了!”藍斯年大驚失色。


    吳用心頭一跳,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不敢確定。


    “難怪這高達蠻人不由分說的大肆入侵,完全不顧我梁國尊威,原來是朝中有小人作梗,做了走狗。”藍斯年咬牙切齒,麵色憤怒。


    吳用暗自憤恨,原來自己猜得沒錯。


    這朝中之人,知道自己爹爹用兵如神,有戰神之名,故先用計陷害,然後裏應外合,入侵梁國。恐怕此刻其他兩位戰將也遭受了同樣的陷害!


    藍斯年一拳砸在書案上,怦然作響,大口大口的唿著氣,不停的來迴踱步。


    “奸賊!若不是你前來,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這皇城中發生的一切。”藍斯年說著,突然麵色一變,怔怔的看著吳用,“你是如何過來的,這一路險惡,我派迴去送信的心腹估計都早已慘遭毒手,你一個 ,如何跋山涉水的來到這裏。”


    吳用悻悻的笑了笑:“一路上有驚無險,可能看我是個小孩,別人不在意吧。”


    “你當我是白癡嗎?”藍斯年瞪了他一眼,“你爹遭此一劫,你勢必會成為別人緊盯的對象,你如何逃得了?”


    吳用沒有迴答,神色有些黯然:“舅舅,我爹爹不會已經……”


    吳用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至這裏,已經過去了足足十日,他有理由擔心自己爹娘的安危。


    藍斯年眯縫著眼睛,沉吟說道:“放心吧,陛下不是昏君,他知道怎麽做的,你爹他們絕不會有危險,不過皮肉之苦還是得熬一下的。”


    吳用聽罷,這才放心了不少,他知道,舅舅說什麽就是什麽,不會拿話來騙他的。


    “舅舅,現在城外是什麽局勢。”吳用問道。


    藍斯年冷哼一聲:“蠻人這一次淬不及防的出征我們,確實對我們打擊較大,但是他若想輕易拿下安邊城,那也是癡心妄想。我藍斯年算不上一代名將,卻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舅舅,我想上城牆看看。”吳用說道。


    藍斯年掃了他一眼,讚賞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男兒就當勇往直前,站得直行得正!可別怪舅舅沒提醒你,上了城牆,看到敵人的恐怖之後,可別尿褲子丟你舅舅的臉就行了。”


    吳用摸了摸鼻子:“我是那麽容易尿褲子的人嗎。”


    “別嘴上逞能!到了才知道。”藍斯年轉身便往外走,吳用趕緊跟上。


    到了城牆,藍斯年一指城外一裏之處,沉聲道:“那便是敵軍!”


    吳用放眼望去,瞬間被深深的震撼了。


    密密麻麻的士兵,仿佛與天際連成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數不清到底有多少。


    一股撲麵而來的煞氣,令人熱血澎湃,心神劇震。


    “如何?”藍斯年扭頭問吳用。


    “很……震撼!”吳用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形容。


    “雖然不肯承認,但是事實上,敵軍實在是多得有些離譜。”藍斯年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有多少人?”吳用很好奇。


    “敵軍估計有二十萬,我軍整個邊防加起來,充其量也就是五萬,如今隻能夠是死守這安邊城了。”藍斯年歎了一口氣,神色滿是疲憊。


    “差距這麽大,敵軍卻沒有動靜,想必是有原因的吧。”吳用說道。


    “倒有些見識。”藍斯年詫異的看了吳用一眼,“敵軍一方麵是想勸降,另一方麵不用說,肯定是為了等皇城中傳來消息。勸降他們就不用想了,我們梁國男兒,誓死守衛。所以他們有很大可能是在等。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皇城中一旦亂起來,朝野上下,兩國周圍勢力都會亂起來,那時候,才是他們大舉進攻的時候。”


    “報!”


    正交談間,一名將士來報。


    “說。”


    “敵軍來使,要與將軍詳談!”


    “不見,讓他迴去告訴瘋狼,要麽親自來,要麽就打!”藍斯年一字一頓的說道,鏗鏘有力。


    “是!”


    將士急匆匆的下去迴報了。


    吳用看著藍斯年剛毅的臉龐,那股不容蔑視的氣息,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出來的,這是經過千錘百煉,無數次的戰鬥才能磨礪出來的煞氣。


    “舅舅,那個瘋狼會來嗎?”吳用詫異。


    “他會的。”藍斯年沉吟。


    果然,不多會,敵軍人群中,兩匹上等的駿馬,緩步朝著城牆走來。


    後麵跟著數十個士兵。


    “下去,接一接號稱不敗瘋狼的瘋狼。”藍斯年哈哈一笑,一點也不像是去見敵軍將領。


    吳用緊隨其後,藍斯年也並不阻止。


    待對方來到麵前之後,吳用才發現,這高達部落,最為尊貴的部落之主,不敗瘋狼——薩克達天縱,的英姿。


    薩克達天縱號稱瘋狼,是因為他年輕時,如一頭瘋狼一般,席卷整個西部,一統而立,成立了高達部落。以至於現在有人談起那時候的瘋狼,都渾身一震。


    瘋狼從馬駒上跳下,哈哈笑著走了過來:“藍將軍,別來無恙啊!”


    藍斯年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說道:“吃得好睡的香。”


    “藍將軍真會開玩笑,你怎麽能吃得好,睡的香呢?”瘋狼一步一步的走來,每踏出一步,都給人增加一層莫名的壓抑感。


    吳用這才得以認真的打量著這位部落君王。


    他沒有想象中的滿臉胡須,反而顯得孔武有力,血氣方剛。魁梧的身體精壯無比,塊塊結實的雞肉,隱隱間好似在跳動。


    藍斯年冷冷的盯著瘋狼,道:“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打就打,別以為我會怕你。”


    瘋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要打的話,你們早沒了,我這是在給你們機會,你們不知道嗎?”


    “那真是多謝了。”藍斯年冷笑,“不過,如果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講這麽一通廢話的話,那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瘋狼收起笑容,漫不經心的掃了藍斯年一眼,說道:“我兒子今年十二歲,開靈五層,想找一些士兵練練手。你知道的,我一想愛兵如子,不舍得拿自己的兵來練,所以,我想從藍將軍這裏,借點兵練練手。”


    藍斯年頓時大怒,擠出一個字道:“滾!”


    一般的士兵,也就是啟靈九層以下的修為,有更高修為的,一般都是隊長之類的級別了。如今這瘋狼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是明擺著要讓藍斯年的兵去送死嗎?


    這種事情,藍斯年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如果藍將軍覺得不公平的話,也可以派小隊長之類上場,我也是沒有意見的。”瘋狼很平靜的說道。


    “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絕不會答應的!”藍斯年怒不可言。


    “二十個,我退後十裏,三天內絕不踏入。”


    “別說二十個了,一個也沒門!”藍斯年毫不猶豫的拒絕,用自己的將士來換取幾天的時間,他做不出來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怎麽?藍將軍對自己的將士就這麽的不相信嗎?”瘋狼嗤笑,“我兒子也才開靈五層,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藍斯年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我不會拿自己的將士,做任何的交易!他們是人,不是交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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