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響起了一陣旋律,有雙手遊走在黑白琴鍵上,我如癡如醉的看著彈奏鋼琴的邵峰宇,他的心在想著誰,可是蕭果果,可是那道觸目的疤?

    咖啡,越來越苦,苦到我想扔了杯子離開這裏,逃到一個沒有紛爭的地方,隻有我,和邵峰宇。

    蕭果果的離開是那麽不藝術,她留了一世的傷橫在我和邵峰宇之間。我,隻是邵峰宇覺得安心的一個朋友,愛,我絕口不提隻字難言。

    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在寬闊的馬路中央,似乎想橫衝直撞,車裏的人,究竟有著怎樣想不開的難事?

    突兀的停在街心花園的一旁,這輛疾馳的黑色轎車,隱身在黑夜中。車裏的人,打開車門緩緩走出,街心花園的樹下,一株株冬青錯落有致。沒有言語,這個男人掏出了錢包,有一張稚氣的臉囊括在一張舊照片上,他凝視著,久久,不願離開。

    韓葛帥看著錢包裏夾著的那張舊照發呆,他一遍遍滾動著記憶,那段高考以前的歲月,寧靜的夏天,白色的小樓,陳舊的儀器,捧著一疊情書的安雅,極不情願的對著葛帥抱怨。

    葛帥兀自想著過往,心裏掙紮著沉澱了許多年的愛慕。年少時始終未曾講出口的喜歡,多年後的一次相親讓他繼續執著。誰都不知道,隻有葛帥自己心底明白,那場看似偶然的相親,其實是他委托親戚給促成的,隻因心底沒有褪色的愛情愈發濃烈,隻因愛著的姑娘已然一人生活。

    長長的夜,孤單的人,愛著的心,要怎麽才能讓照片中的人明白,要怎麽才能不這麽痛?

    黑色轎車遠離這處街心花園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到了零點的位置。

    午夜12點,與邵峰宇道別足足兩個鍾頭了。想起不久前他把他的往事和盤托出,我居然升起一種成了他女友的錯覺。

    按奈不住內心的掛念,我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你還好嗎?”

    焦灼中,我等了又等,可手機依然安靜的很,我開始擔心起來,腦海中不斷閃現各種各樣的畫麵,等待不及,我撥了邵峰宇的號碼,可耳邊傳來的卻是,已經關機。

    邵峰宇,很痛吧?傷口又流血了吧,一個人躲在床邊舔舐傷痛,男人的自尊一定壓的他無法喘息。

    還是有些開心的,邵峰宇在難過的時候想到找我來傾訴,不過幾麵之緣,能夠這樣,我真的謝天謝地了。壓在心頭的話,那句喜歡,究竟還要多久你才明白,邵峰宇。

    不記得多少天了,每天記錄下想念邵峰宇的心情,在一張張好看的便條上,紅的,粉的,藍的,一抹又一抹的色彩,妖嬈了我的梳妝台。梳妝台鏡麵的四周,貼滿了這些寫滿邵峰宇名字的便條。

    “今天,邵峰宇答應收養小胡子芬了,可我還是把它交給三姑了。”

    “忽然想念邵峰宇了,跑到咖啡廳裏喝咖啡,那裏,流淌著他的味道。”

    “我愛的人,邵峰宇,我愛你,無可救藥。”

    ……一張一張翻看,往日的情緒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很暢快。

    職工宿舍裏,90平米的空間,流淌著一屋子傷。邵峰宇縮在沙發上,眼淚濕了米黃的布。這個房間,灑滿了蕭果果的味道,安靜中似乎還響起一串蕭果果笑起來的聲音。

    真的,就分手了嗎?

    真的,就天各一方了嗎?

    真的,舍得嗎?

    真的,就跟他走了嗎?

    真的,就不愛我了嗎?

    真的,就離開我了呀。

    窗外,不知何時落了一地雨,滴滴答答的濕了熟悉的街。有的時候,忘記比記得更痛苦。

    當邵峰宇發覺,自己幾乎就要忘記蕭果果的眼神時,恐懼占滿了他的左心房。是怕自己也不愛了吧,日夜習慣了的愛情,倘若有一天不複存在,是不是會變的不像自己了呢?

    你也有過這樣的時候吧,當黑暗中隻有自己還清醒著的時候,有一種情愫不痛不癢的堵在胸口,發不出聲音,隻得很想念某個人,卻費勁腦汁也記不得自己為什麽要去想念他(她)。

    失去,是一件等同於被抽幹渾身鮮血的事情。

    害怕。慌張。和疼痛。

    我終於在今天的便條上寫下最後一個字,深夜了,眼睛有些睜不開了。閉了燈,睡吧。

    晚安,邵峰宇。心髒,有個聲音忽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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