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記得門衛大叔是個慈祥的圓臉伯伯,他總喜歡在夏天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在秋天落葉的時候換上那件灰色的毛衣。一副高度數眼鏡總顯得那張圓臉格外碩大。他從不喜歡開口講話,卻總讓慈祥的笑臉溫暖冬天。
“大叔,您好……”葛帥很禮貌的問低頭看報的那位大叔,我和葛帥一同祈願,希望從這刻開始,一切都一成不變吧。
“有事兒嗎?”這位大叔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探詢的目光折射出來,“這不是……韓同學嗎……?”大叔忽然站了起來,歲月當真留下了痕跡,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卻毫不留情的在那片白色的眼眸中染上了淡黃。
“李大叔,是我呀。原來您一直都在這幹呢?”門衛大叔真的沒換,年少上學與放學的情境一股腦倒流成片。
“是啊,幹了幾十年,目送了幾十代學生來了又走。這姑娘是……女朋友?”門衛李大叔眨著眼睛看著我,我忙搖頭。今兒都第幾迴被人誤會了?出師不利呀……
“李大叔,她也是咱學校畢業的,比我小兩屆。當年也是廣播站的呢。”葛帥介紹的有些驕傲,是我產生幻覺了吧。隻見李大叔聽了一陣直樂,“好喲,學校的孩子都不忘本啊。”
就這樣,一老兩少在這老舊的門衛室裏聊起了天,我和葛帥正發愁怎麽打動這倔強認真的門衛大叔,好放我們進去學校裏麵看看,誰知李大叔開了尊口,“好容易迴來一趟,你們不想去看看以前的教室嗎?”
我拚命的點頭,生怕老人家會改變主意,葛帥十分開心,他笑問李大叔,“我們可以進去?”不怪葛帥小心,以前的校門把的可是很嚴。
李大叔說,“現在是假期,除了高三年級和部分老師在,其他地方都很安靜。要是再早來幾天高三的也沒上課,你們就可以去以前的教室看看了。行了,去吧,你們注意不要打擾學生上課就行。”越看越覺得這個大叔仁愛,不愧是我們記憶裏最慈祥的老頭。
跟李大叔暫別,我們像跳進海裏挑逗浪花的孩子,十分放肆的迴歸了記憶。
沿著辦公樓高高的牆壁,我們追尋著年少歲月裏,某些珍貴,某些蛛絲馬跡。舊舊的牆壁寫滿了古老的故事,那邊連著教學樓的天梯,掛著一滴那時的淚滴,不曾幹涸,鹹鹹的裹著懵懂,卻又甜甜的釀著青春。
被擦得透亮的窗玻璃,清晰的印著我們張望過往的模樣,穿過往事的糾葛,一張張桌椅連載著那個寫滿童話的年紀。青春,應聲而落。那時的天,天空堆著大把的彩色。那時的天,淚水滴在書桌也能暈成好看的花朵。那時的天,喜歡看傷感的雨落滿校園。那時的天,我們爬在青春的肩頭哼唱。
悄悄的穿過高三的走廊,瞥一眼當年自己坐過的位置,一個低頭做題的孩子正在抒寫專屬他的青春。不忍打擾,我和葛帥悄然走過。前麵是秋季的花園,沒了顏色卻依舊挺拔。階梯教室像記憶中最大的那個石榴,五彩紛呈。我們肩並肩,徜徉在寫滿故事的水泥路上,抬眼望著記憶中最熱鬧的那片操場,天空掠過一群飛鳥,留下那朵孤獨的白雲幽幽的看著這片土地。
一片樹葉居然這麽詩意的黃了,輕輕的一陣秋風居然這麽襯景的來了,秋天我們眼中的第一枚“書簽”就這樣落了。我和葛帥一同微笑,一同彎腰,我撿起了葉子,看著輪迴刻在脈絡間的痕跡,不禁懷念起那個我們被輪迴忘記的曾經。曾經我們也是那樣年輕,曾經我們也是那樣不知春秋,曾經我們也有過躊躇,曾經我們那麽勇敢。
穿過此時沉睡著的操場,我們向記憶張口索要美麗。不遠處,那座矮矮的白色小樓,對我們發出了清脆的召喚。我有些忍不住想念,小步跑向了那點白,似乎就要迷失在記憶中了。
“還記得嗎?”我懷疑這聲音是不是我發出的,這樣學生。
“就算你不記得了,我也不會忘記。”葛帥的聲音裏透著堅定,像剛剛初戀的孩子,透著真摯。我們仿佛迴到了多年之前,那用聲音記錄感動的時光。
播音間裏,一笑一顰,透著純真的倔強,現在想想,這又何必呢?笨拙的堅持,堅守著年少時候的稚嫩,一絲不苟。
緊閉的雙扇木門不留情麵的關著,推了一把仍是徒勞。是現實在拒絕我們,它嫉妒記憶竟和我們這般親近,它在阻擾,這一雙人兒迴來重逢記憶。“門鎖了,打不開呀學長。”我推了一把發呆想著心事的葛帥,卻意外發現他的眼裏寫著一樣的遺憾。
“沒鑰匙,算啦,反正也迴來過了。”我分明看到了這極度隱藏的哀傷,盡管淡淡,卻很酸楚。
我一邊跑,一邊把聲音甩向身後的葛帥,“學長,我們去後麵,透過窗戶看看。”這座白色的小樓,前麵除了大門,隻有牆麵的頂部有一扇很小的透光玻璃窗,我和葛帥都是夠不到的,但是我記得樓的背麵是有一扇大窗戶的。
葛帥緊隨我而到,果然,我的記憶是正確的。
“看……”我指著窗戶裏的一切,隻說了這一個字。內心忽然像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
幹淨的大理石地麵,紊亂的花紋糾纏著一代又一代的故事。沉默的話筒,安靜的調音台,閉目的電視機,黑色的音箱,孤單的vcd機,低語的耳機,堆疊著的校園cd碟……這些從不懂情感的舊物,在時光的隧道裏與我們談情說愛。我站在記憶的這頭,仿佛看見了一個忙碌的男生剪影,他的旁邊站著一個更顯慌亂的女生,短短的頭發飛揚著她的青春。
“安雅,錄下一篇稿,記得語調要穩住,千萬別著急。”
“知道了,葛帥。”
“還有xx,你準備一下接下來要用的曲子,把cd碟確認一遍。”原來那個時候的葛帥就很穩重,記憶重複著這個詞,穩重,這是曾讓我多麽著迷的一個詞,我居然遺失在當下,越來越遠的遠去了年少的暗戀。
“還記得那些被我在這裏打開的情書嗎,學長?”我笑問葛帥,記得那天我很生氣,情緒積攢了好久終於爆發,把滿滿一挎包的情書塞給葛帥,內心不服的喊著我也喜歡你呀憑什麽我隻能充當信使,這樣幼稚但卻專一的醋話,但葛帥看都不看又將書包遞迴我的手中,說著還是辛苦你幫我處理掉吧。不看我的臉,不看我的眼,從來都是這樣淡定的穩重著,包括對我。
學長摸了一把我蓬鬆的頭頂,笑著說,“當然記得,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還要強打起精神裝著很酷的再推給你。”
“害怕?你害什麽怕呀,你當時可拽的很喲。”我調侃著葛帥。
“怕被老師知道,怕被扣分怕被記名通知家長啊,怕老師說我不好好學習勾引小姑娘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一派正氣的韓葛帥居然也擔心被列入早戀分子的行列啊,虧我當時崇拜他的臨危不懼穩若泰山。
我大喊,“你不是吧?學長,你當年可把我們全校的女生都欺騙了,大家以為你真的是一心學習不談感情,原來是膽小如鼠,害怕了呀?”我震驚,我為全校女生那個原本寫滿愛情童話的中學時代喊屈叫冤,太可憐了!
“害怕是一方麵,我也應付不來,這麽多女生,隻能裝傻丟給你幫我搞定了,而且我確實有在好好學習啊。”學長狡辯著,不過我已認定了他的無情無義,免費送了葛帥一個白眼,我說道,“學長真會狡辯,你可害苦了我們全校可以早戀的女生吊死在你這棵樹上,還有那些巴巴等著挑被你拋棄的若幹鮮花的小夥子們,你說你隨便撿一個處著得了,也能拯救出無數對懵懂中的青澀小初戀,這迴好了,你畢業之前的那些孩子,青春歲月裏都少了這一筆永遠都追不迴來的初戀記憶,大家都暗戀著呀。”
葛帥笑看著我,慢吞吞的問了我一句話,“包括你嗎?”
“大叔,您好……”葛帥很禮貌的問低頭看報的那位大叔,我和葛帥一同祈願,希望從這刻開始,一切都一成不變吧。
“有事兒嗎?”這位大叔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探詢的目光折射出來,“這不是……韓同學嗎……?”大叔忽然站了起來,歲月當真留下了痕跡,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卻毫不留情的在那片白色的眼眸中染上了淡黃。
“李大叔,是我呀。原來您一直都在這幹呢?”門衛大叔真的沒換,年少上學與放學的情境一股腦倒流成片。
“是啊,幹了幾十年,目送了幾十代學生來了又走。這姑娘是……女朋友?”門衛李大叔眨著眼睛看著我,我忙搖頭。今兒都第幾迴被人誤會了?出師不利呀……
“李大叔,她也是咱學校畢業的,比我小兩屆。當年也是廣播站的呢。”葛帥介紹的有些驕傲,是我產生幻覺了吧。隻見李大叔聽了一陣直樂,“好喲,學校的孩子都不忘本啊。”
就這樣,一老兩少在這老舊的門衛室裏聊起了天,我和葛帥正發愁怎麽打動這倔強認真的門衛大叔,好放我們進去學校裏麵看看,誰知李大叔開了尊口,“好容易迴來一趟,你們不想去看看以前的教室嗎?”
我拚命的點頭,生怕老人家會改變主意,葛帥十分開心,他笑問李大叔,“我們可以進去?”不怪葛帥小心,以前的校門把的可是很嚴。
李大叔說,“現在是假期,除了高三年級和部分老師在,其他地方都很安靜。要是再早來幾天高三的也沒上課,你們就可以去以前的教室看看了。行了,去吧,你們注意不要打擾學生上課就行。”越看越覺得這個大叔仁愛,不愧是我們記憶裏最慈祥的老頭。
跟李大叔暫別,我們像跳進海裏挑逗浪花的孩子,十分放肆的迴歸了記憶。
沿著辦公樓高高的牆壁,我們追尋著年少歲月裏,某些珍貴,某些蛛絲馬跡。舊舊的牆壁寫滿了古老的故事,那邊連著教學樓的天梯,掛著一滴那時的淚滴,不曾幹涸,鹹鹹的裹著懵懂,卻又甜甜的釀著青春。
被擦得透亮的窗玻璃,清晰的印著我們張望過往的模樣,穿過往事的糾葛,一張張桌椅連載著那個寫滿童話的年紀。青春,應聲而落。那時的天,天空堆著大把的彩色。那時的天,淚水滴在書桌也能暈成好看的花朵。那時的天,喜歡看傷感的雨落滿校園。那時的天,我們爬在青春的肩頭哼唱。
悄悄的穿過高三的走廊,瞥一眼當年自己坐過的位置,一個低頭做題的孩子正在抒寫專屬他的青春。不忍打擾,我和葛帥悄然走過。前麵是秋季的花園,沒了顏色卻依舊挺拔。階梯教室像記憶中最大的那個石榴,五彩紛呈。我們肩並肩,徜徉在寫滿故事的水泥路上,抬眼望著記憶中最熱鬧的那片操場,天空掠過一群飛鳥,留下那朵孤獨的白雲幽幽的看著這片土地。
一片樹葉居然這麽詩意的黃了,輕輕的一陣秋風居然這麽襯景的來了,秋天我們眼中的第一枚“書簽”就這樣落了。我和葛帥一同微笑,一同彎腰,我撿起了葉子,看著輪迴刻在脈絡間的痕跡,不禁懷念起那個我們被輪迴忘記的曾經。曾經我們也是那樣年輕,曾經我們也是那樣不知春秋,曾經我們也有過躊躇,曾經我們那麽勇敢。
穿過此時沉睡著的操場,我們向記憶張口索要美麗。不遠處,那座矮矮的白色小樓,對我們發出了清脆的召喚。我有些忍不住想念,小步跑向了那點白,似乎就要迷失在記憶中了。
“還記得嗎?”我懷疑這聲音是不是我發出的,這樣學生。
“就算你不記得了,我也不會忘記。”葛帥的聲音裏透著堅定,像剛剛初戀的孩子,透著真摯。我們仿佛迴到了多年之前,那用聲音記錄感動的時光。
播音間裏,一笑一顰,透著純真的倔強,現在想想,這又何必呢?笨拙的堅持,堅守著年少時候的稚嫩,一絲不苟。
緊閉的雙扇木門不留情麵的關著,推了一把仍是徒勞。是現實在拒絕我們,它嫉妒記憶竟和我們這般親近,它在阻擾,這一雙人兒迴來重逢記憶。“門鎖了,打不開呀學長。”我推了一把發呆想著心事的葛帥,卻意外發現他的眼裏寫著一樣的遺憾。
“沒鑰匙,算啦,反正也迴來過了。”我分明看到了這極度隱藏的哀傷,盡管淡淡,卻很酸楚。
我一邊跑,一邊把聲音甩向身後的葛帥,“學長,我們去後麵,透過窗戶看看。”這座白色的小樓,前麵除了大門,隻有牆麵的頂部有一扇很小的透光玻璃窗,我和葛帥都是夠不到的,但是我記得樓的背麵是有一扇大窗戶的。
葛帥緊隨我而到,果然,我的記憶是正確的。
“看……”我指著窗戶裏的一切,隻說了這一個字。內心忽然像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
幹淨的大理石地麵,紊亂的花紋糾纏著一代又一代的故事。沉默的話筒,安靜的調音台,閉目的電視機,黑色的音箱,孤單的vcd機,低語的耳機,堆疊著的校園cd碟……這些從不懂情感的舊物,在時光的隧道裏與我們談情說愛。我站在記憶的這頭,仿佛看見了一個忙碌的男生剪影,他的旁邊站著一個更顯慌亂的女生,短短的頭發飛揚著她的青春。
“安雅,錄下一篇稿,記得語調要穩住,千萬別著急。”
“知道了,葛帥。”
“還有xx,你準備一下接下來要用的曲子,把cd碟確認一遍。”原來那個時候的葛帥就很穩重,記憶重複著這個詞,穩重,這是曾讓我多麽著迷的一個詞,我居然遺失在當下,越來越遠的遠去了年少的暗戀。
“還記得那些被我在這裏打開的情書嗎,學長?”我笑問葛帥,記得那天我很生氣,情緒積攢了好久終於爆發,把滿滿一挎包的情書塞給葛帥,內心不服的喊著我也喜歡你呀憑什麽我隻能充當信使,這樣幼稚但卻專一的醋話,但葛帥看都不看又將書包遞迴我的手中,說著還是辛苦你幫我處理掉吧。不看我的臉,不看我的眼,從來都是這樣淡定的穩重著,包括對我。
學長摸了一把我蓬鬆的頭頂,笑著說,“當然記得,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還要強打起精神裝著很酷的再推給你。”
“害怕?你害什麽怕呀,你當時可拽的很喲。”我調侃著葛帥。
“怕被老師知道,怕被扣分怕被記名通知家長啊,怕老師說我不好好學習勾引小姑娘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一派正氣的韓葛帥居然也擔心被列入早戀分子的行列啊,虧我當時崇拜他的臨危不懼穩若泰山。
我大喊,“你不是吧?學長,你當年可把我們全校的女生都欺騙了,大家以為你真的是一心學習不談感情,原來是膽小如鼠,害怕了呀?”我震驚,我為全校女生那個原本寫滿愛情童話的中學時代喊屈叫冤,太可憐了!
“害怕是一方麵,我也應付不來,這麽多女生,隻能裝傻丟給你幫我搞定了,而且我確實有在好好學習啊。”學長狡辯著,不過我已認定了他的無情無義,免費送了葛帥一個白眼,我說道,“學長真會狡辯,你可害苦了我們全校可以早戀的女生吊死在你這棵樹上,還有那些巴巴等著挑被你拋棄的若幹鮮花的小夥子們,你說你隨便撿一個處著得了,也能拯救出無數對懵懂中的青澀小初戀,這迴好了,你畢業之前的那些孩子,青春歲月裏都少了這一筆永遠都追不迴來的初戀記憶,大家都暗戀著呀。”
葛帥笑看著我,慢吞吞的問了我一句話,“包括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