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匡聽聞楚羽選擇了剖腹,眼淚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並且痛哭失聲。


    秦陌卻在心中說道:楚羽沒那麽好,他也做不出這麽偉大,這麽負責的的事。但你這哥哥倒確實不錯,希望你以後能重振楚家。


    楚匡哭了好一會才控製住了情緒,追問道:“那……那他……”


    秦陌歎了口氣道:“受傷太重,我發現得又晚了一點,以我目前的醫術救他不活。但我已經把封在地下深處,或許有朝一日,能找到什麽靈丹妙藥救活他也說不定。”


    “多謝!謝謝你為楚羽,也為我們楚家做了這麽多。”


    楚匡想起身行禮,卻被秦陌按住。


    秦陌淡淡一笑道:“你也別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本身也有自己的計劃,隻不過現在是和楚羽的願望連在了一起。他想借我之力救楚家於危難,我借他的身份能更方便地達成我的計劃。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


    楚匡苦笑:“我了解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以前他就一直依賴我,有很強的自卑感,覺得什麽事都做不好。我出事後,他更加自責,但同時他又太想得到家人的肯定了,所以,他會想才讓你代替他。除了想幫家裏擺脫困局之外,他最大的願望便是借助你在家人麵前樹立一個好形象。”


    得!你自己都把這件事圓過去了,那我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麽了。


    秦陌歎息了一聲,“也怪我,沒想到他存了有這樣的心思,這樣極端的想法。否則……唉!”


    “這不能怪你的。因我弟弟的執念才把你拖下水,應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楚家。”


    秦陌心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結局更好,讓楚羽的形象光輝一些,也避免了一場殺戮。秦陌又給楚匡按摩了一會肩膀和手臂,說道:


    “行了,接下來的活讓胡璿來,他在按摩手法上已經盡得我的真傳。這幾次手術都很成功,按時吃藥,還有塗抹我秘製的藥膏。一兩日之內你便可以坐輪椅出行。康複訓練一定要堅持做,隻要你繼續努力堅持,我保你三個月之內就可以下地行走,半年之後便可以重新修煉。”


    楚匡再次感謝,秦陌擺了擺手笑道:


    “不必客氣,我還有事,不能再次耽擱太久,你好好養傷。”


    說著秦陌便想離開,編了這麽多謊話,腦細胞也不知陣亡了多少。其實心理壓力很大的,他想出去透透氣。


    楚匡忽然說道:“那……謝曼青的事,你打算……”


    秦陌微微一愣,不明白楚匡為什麽要問這個。隻聽楚匡道:


    “謝家不好得罪,曼青也沒存什麽壞心,又對你……”


    秦陌笑道:“曼青並不是真心喜歡我,她隻是想成為楚家未來的主母。大哥,其實若是放在幾年前,她更愛慕的是你呀。況且,我現在大婚在即。乃教主賜婚,我不得不從。如果大哥不想楚謝兩家交惡的話,不妨時常安慰安慰曼青。”


    楚匡聞言一愣,他怎麽知道以前的舊事?但楚匡掩飾得很好,馬上笑道:


    “小弟放心,這個麻煩我替你扛下。另外,小弟如果以後有什麽危難之事,或者需要家族出力的時候,不妨對大哥說,大哥義不容辭。”


    離開了地下密室,秦陌快速迴到自己房中。


    天依忽然問道:“你這樣騙楚匡,真的好嗎?”


    秦陌微微皺眉,“要不然呢?殺人滅口最簡單不過了。我雖然騙他,卻也是善意的。況且,或許有朝一日,我還會把楚羽完完整整地還給他們,但這要等我辦完自己的事再說。”


    天依有沒再說話,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秦陌派人去找楚桀,而他則把楚羽放了出來,對他進行記憶改造,然後讓楚桀陪著他一起去見楚奎山,談論與無心城城主之女柳月漓的婚事。


    秦陌對這樣的瑣事並不上心,管事的嬤嬤都比他安排的明白。


    他悄然迴到了養龍場,急急忙忙設置好法陣之後,第一時間便接通了柳無心的法盤。


    “哎呦,青雲哪!你怎麽有時間……”


    “姑丈,你那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秦陌的表情非常嚴肅。


    “哦?為什麽這麽說?”柳無心表現出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秦陌道:“以姑丈的性格是不會這麽著急女兒的。況且,您已經讓月漓詐死埋名,而且藏得好好的,沒必要讓事情再起波瀾。而您現在卻突然要請薩金賜婚,都沒跟我商量一下,您……?”


    柳無心的麵色一下子好像蒼老的許多,隻見他淡淡地一笑道:


    “你第一時間就能想到我這邊出事,也算我沒白疼你一迴。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白帝高沾給我下了戰帖,邀我下月十六去煙波湖比劍。他近年來一直閉關,參悟帝劍意第三重進階,現在突然發來戰帖,想必是已經參悟透徹。我目前還在帝劍意二重中期,自忖不是對手,恐有意外,也隻好把月漓托付給你了。”


    秦陌緊皺眉頭,想了想,說道:


    “姑丈,難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麽?據我所知,白帝高沾一直風評不錯,就算修為突飛猛進,也不至於急吼吼找你比劍。畢竟天下劍道高手本就不多,互相印證才能取長補短,更進一步。你們並無夙願,他又怎麽可能急吼吼地欲殺你而後快呢?”


    柳無心笑道:“你想到的我當然也想過,但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還記得萬蛛穀之事吧。當時我擺了洛摩天一道,也擺了道塵一道。洛摩天尚且知道君子報仇時間不晚,況且不願意得罪薩金,所以把事情壓了下來。但道塵不同,此人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往往不按套路出牌。我最近得到消息,就在高沾給我發戰帖之前,道塵曾經親自去拜會了高沾。”


    “又是他!”秦陌微微皺眉,不解地道:


    “素聞高沾恃才傲物,從來不齒與道塵之流為伍,又豈會輕信他的讒言?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您人脈廣,還是好好調查一番,弄清楚真相,再打不遲。否則,搞不好就會弄得親者痛仇者快,反倒讓道塵樂享其成。”


    柳無心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很對,但道塵既然敢去,它自然也會提前做好功課。再說,高沾是個極好麵子的人,他既然已經下了戰帖,又豈會輕易改變?”


    秦陌深皺眉頭,他也知道,白帝這樣的人物下戰帖,跟兩國之間下了戰書差不多,是場誤會,也一樣會硬著頭皮打下去。


    這才是柳無心著急托孤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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