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第一匹馬者已到跟前。蕭長風一聲咆哮,旋起手中的井中月,疾削出去。刀鋒迅如閃電,刀花翻飛,寒光暴漲,隻聽哢嚓一聲,那馬的兩隻前蹄已然被削斷。整匹馬失去平衡猛然前傾,如同半人高的土牆轟然倒地,濺起紛紛沙塵。後麵的坐騎失驚,掀起前蹄站立起來,馬上乘者猝不及防,從馬上倒翻滾下。

    蕭長風初試此刀,未料威力竟如此厲害,心中很是暢快。他自幼受名師點撥,武功已然不弱,到二十歲時更有奇遇,功力大增。雖說未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境界,但這世間罕逢敵手。他武術甚好,卻一直為沒有趁手兵刃而煩惱。可謂尋遍大川南北,隻為求一利刃,今日終於如願,自然是說不出的歡喜。

    百夫長見那五六名騎兵全都摔下馬來,或被坐騎壓下,或被坐騎踏傷,紛紛躺在地上呻吟唿號,可是萬分狼狽,大叫道:“統統下馬!對付這個人用得著騎兵陣麽!”

    這鐵匠鋪前一路兵卒足有百十人,此刻都躍下馬來,漸漸湧上,便將這蕭長風和段震圍在核心。

    蕭長風一伸手把段震拉到身後,輕聲道:“賢弟可當小心些,一定跟在為兄身旁,莫要被他們衝散。”

    段震道:“一切聽哥哥吩咐。”說著,長劍橫在胸前。

    話音剛落,寒氣襲麵,一名官兵揮刀砍來。蕭長風舉刀相擋,雙刃交錯間,井中月刀鋒一轉,順著對方的刀背直削下去。這招與剛才周通使得刀術同出一路,雖然是相同的刀招,在蕭長風使來,卻自有一分天馬行空的囂張,獨具一種雷霆震怒的霸氣!這一刀下的這般迅疾,白色的刀光如同水銀瀉地,花雨繽紛!

    “咣當”一聲鋼刀落地,一聲尖叫,卻是那官兵的四根手指被齊根削斷。蕭長風不等那官兵叫喊第二聲,黑色的刀影一閃而過,血光乍現,正是一刀捅入那人的心窩。那井中月極為鋒利,這一刀前胸貫進,後背穿出,豁開好大一個口子,連心肺都露了出來,鮮血獨自噴湧不止,屍體卻站立不倒。

    忽然又聽的腦後金刃劈風,自知來了敵手,蕭長風更不迴頭,抽刀迴揚。一時之間,勁風凜冽,沙塵隨風起揚,天地中抖下一道黃色的簾幕。此刻,那官兵身在半空之中,手中的鋼刀正要向蕭長風後腦削落,突然,風向逆轉,沙塵撲麵,雙目登時被蒙住,心中不由一陣冰涼。風沙蔽日,井中月形如遊龍,在沙石間穿走,便聽“嗤”的一聲,這一刀自左腋入右肩出,將身後暗算他的官兵連肩帶頭硬生劈為兩截。等到風消砂落,地上多出了兩截身子。

    眾兵一看,倒吸了口氣,沒有人敢再上前。眼下這兩個同伴都是軍中的好手,這一前一後夾擊更是日夜操練,配合的天衣無縫,雖說不能斃敵,卻也能讓對方自亂手腳。豈料今日竟均是一記招式尚未使完,便被蕭長風斃於刀下,不僅驚駭蕭長風的武功,更驚駭於他手中的這把被喚作井中月的寶刀。

    對於地上的血腥,段震也是不忍側目,心裏卻對蕭長風的武術敬佩不已,忽一想:自己的武功恐不及此人十之一二,心裏不由抑鬱,方才敵陣前的豪氣萬丈,片刻消散。段震自小隨眾武師修習武學,雖說不上博覽群學,融會貫通,卻也身兼數家之長,隻道從此便可縱橫江湖。未料十餘載的苦修倒作了今日的井底之蛙,險些命喪人手。一念至此,不由為適才的莽撞和狂妄自大而後怕。豈不知眼前這蕭長風乃是天下武者中的絕頂高手,更有那霸氣十足的井中月相助,也難怪讓段震相形見絀,心灰意冷。

    溫熱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讓人作嘔。

    對於終年生活在驕陽,塵砂,颶風之間的躍馬軍士來說,堅毅與冷漠才是永恆的表情,而懼怕和驚悸不過一閃即逝。單調不變的燥熱和幹旱如同世間最劇烈的火和最冰冷的水相互交融,早已把他們的意誌磨練成一把劍,這把劍並不鋒利卻麻木不仁!

    很快,官兵忘卻了恐懼,又圍攻上來。蕭長風手起刀落,劈死一名官兵。井中月跟著橫削出去,當前一名官兵被他攔腰削下上半身。過了片刻,又一名官兵被劈去一條手臂。段震長劍抖動,飄忽不定,東一刺西一戳,也殺了數名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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