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月二十還是不見倆個人的影子,李桂蘭便整天開始嘮叨了,“你說說這倆孩子怎麽還不迴來呀,真是急死個人,要不然發個電報也行啊。都不知道家裏人會惦記嗎,真是這麽大人了一點兒事兒也不懂。當初就不該讓倆人去,真是愁死我了。”


    李桂蘭嘮叨的胡老屠也心煩,見她沒完便說道:“好了好了,你咋還沒完了呢。倆孩子出去是幹大事兒去了,又不是去玩。再說他們倆都多大的人了,啥不知道你還擔心別人把他倆賣了不成。”要是是閨女胡老屠沒準兒還會擔心,但是倆大男人,趙強那小子也都四十多的人了,總不能還把他們當成孩子吧。


    不過即使胡老屠在再定,到了臘月二十五還不見倆人影子的時候,整個人也有點兒慌了。中國人不管什麽情況,過年時一定要迴家的,這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迴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兒吧。


    胡家的幾個閨女和吳紅兒的娘家人也都擔心的不行,就算是沒時間到胡家過來看看也得時不時的捎個信兒問問胡國棟他們到底迴來了沒有。崔榮梅和吳栓子擔心女婿擔心的不行,臘月二十三那天老兩口還專門來了胡家一趟。胡國棟可是胡家的頂梁柱,要是萬一真出個什麽事兒,胡家的天都塌了。


    吳紅兒雖然極力的安撫住了娘家爹娘和公婆,但是自己心裏也不是不緊張的。現在不像是後世,在外地萬一出個什麽事兒,連蹤跡都追不到。她也是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著覺,白天麵上還得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來安慰兩老。


    好在臘月二十六的晚上胡國棟終於提著大包小包的迴來了。當他提著大包小包的進屋的時候,正在吃晚飯的幾個人就是一靜,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還是丫丫嚷了兩聲大家才迴過神兒來。


    胡國棟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但是有可能是在別的地方掛了一下子,裏麵的棉花都漏了出來。更為誇張的是他身上背著一個超級大的包袱,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麽。除此之外手裏還提著幾個小包。


    在家的時候胡國棟雖然也不白,但是整個人的起色卻是很好,但是現在他臉上掛著一些胡子茬,臉上也是黑瘦黑瘦的,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罪。


    李桂蘭和吳紅兒當場就掉了淚,胡老屠見兩個女人掉眼淚便說道:“這不是迴來了嗎,你倆掉啥淚呀,國棟媳婦兒你趕緊的給他燒掉水洗洗,還有老婆子你趕緊給國棟再做點兒飯去,估計孩子還餓著肚子呢。”胡老屠雖然還端著大家長的麵子,但是說話的時候嗓子裏也掛著顫音,胡國棟可是他的獨苗,雖然他平時表現的挺正常的,但是心裏不定怎麽擔心呢。


    兩個女人也知道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趕緊擦幹了眼淚去忙活去了。胡國棟確實是又累又餓,等他洗完澡又吃了滿滿一大盆子麵,整個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次在外麵這三個多月,對胡桂東和趙強來說還真是一個非常不同的體驗。這次倆人在外麵也算是見了大世麵了。平時倆人都以為自己混的相當不錯了,但是到外麵一看才發覺原來自己什麽都不是。


    平時自詡精明的兩個人在外麵就跟傻子似的,才出去就受了騙,幸虧倆人當初留了個心眼,要不然估計一出去就得給家裏發電報讓寄錢了。當然了吳紅兒給縫在衣服裏的幾百塊錢也頂了大用。


    一開始就受騙倆人便長了個心眼,後來總算是找到了想找的廠子,但是人家廠子的事情都是機密,他們倆人生地不熟的從哪去考察去。至於一出門就遇貴人那種情況純粹就是蒙人的。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一個類似的加工廠裏幹了整整一個月的活兒這才摸到了一些門路。後來找機器聯係師傅什麽的又耽擱了半個多月,這時候已經進了臘月了。


    之後倆人又考察了一下市場,南方賣的好的幾家速食品也都跟著嚐了嚐,之後便又大肆采購了一番,這才踏上了返程的列車。南方的東西可比他們這新鮮也便宜多了。很多在他們這裏賣的非常貴的衣服玩具,在南方那簡直就是白菜價。這麽便宜就算是男人都忍不住大肆采買了一番。說實話,倆人都有點兒動了要當倒爺的心思了,但是想想那個雖然能暫時賺點兒,但是到底卻沒自家的生意穩定,倆人又把心思壓了下去。


    不過因為倆人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把身上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最後湊了半天才湊出了兩張車票錢,在火車上除了上車前買的幾個饅頭便一直餓著肚子。後來到了市裏還是趙強找了個熟人借了點兒錢倆人才總算是到了家。


    不過這些艱難胡國棟卻沒跟家裏人說,如果讓他娘和媳婦兒知道他在火車上整整餓了兩天肚子估計又該心疼的掉眼淚了。


    吃飽喝足胡國棟便打開自己的大包袱給他們看自己買迴來的東西。估計是怕弄髒了裏麵的東西,包袱裏麵還包著一層,把裏麵的那一層也打來裏麵各種各樣的東西便露出了。


    說實話雖然外表看著沒啥,但是裏麵的東西卻實在是不少,有大衣,棉服,毛衣以及各種各樣的童裝,還有一大把手表和孩子們的小玩具。當然也少不了南方的特產。這麽滿滿一大堆把幾個人都驚呆了。


    胡國棟拿起一件棕色的大衣遞給李桂蘭說道:“娘,這是給您買的。”然後又拿起一件深灰色的遞給胡老屠讓他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至於那件大紅色的是留給吳紅兒的。幾個孩子見到這麽多東西早就哇的一聲撲過去了。


    李桂蘭摸著手裏做工精致的大衣忍不住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買這麽多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啊。”這種大衣李桂蘭在鎮上也見過,要將近二百塊錢呢,而且還沒這個好看,他兒子買了這麽多到底得花多少錢。不過雖然嘴裏這麽說,他仍舊忍不住穿到了身上,隻要是女人,就沒有不喜歡新衣服的。


    “娘這個在南邊便宜的很,那邊的服裝加工廠遍地都是。你看我還給你們買了些別的呢,還有毛衣之類的。您都試試。”胡國棟笑著說道。


    說完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吳紅兒說道:“我給孩子們也買了不少東西,你給三個孩子也都試試。”這麽長時間不見,胡國棟想吳紅兒也想的狠了,但是現在也隻能看幾眼,畢竟老人孩子都在。


    因為家裏孩子多,胡國棟買的童裝也不少,甚至才兩歲的丫丫也有不少新衣服,大紅、粉嫩的小童裝看著就可愛的緊。三個孩子哪裏見過這個,倆小子根本不用吳紅兒幫忙早自己開始往身上套了,就連因為長時間沒見到胡國棟有些認生的丫丫小手裏也攥著兩朵小頭花怎麽也不撒手。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了大家,最近實在是有事兒要忙,我隻能盡力按點兒更新了,不過一定不會斷更的!!


    ☆、第70章 禮物


    三個孩子雖然平時也是吃穿不愁的,但是不管是衣服和玩具大多都是自家做的,像是胡傑和胡卓兩個現在最稀罕的玩具也不過是一把彈弓罷了,現在看到各式各樣的玩具可不快歡喜瘋了。一家子鬧鬧騰騰的,最後還是李桂蘭見兒子滿臉都是疲倦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把三個小祖宗哄睡了。


    一夜好眠,胡國棟雖然最近累的狠了,但是到底年輕好好的睡了一覺,雖然沒有全緩過來,但是也緩過來了六七分。早上起來把胡子一刮,整個人比昨天晚上那麽狼狽的樣子要好上很多,幾乎就跟倆個人似的。


    因為丈母娘那裏一直還懸著心,所以雖然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七了,但是胡國棟還是決定今天跟吳紅兒迴一趟娘家,要不然恐怕倆老人連年都不好了,順便也得把給吳家買的東西都送過去,過年嗎也就圖個喜慶。


    胡國棟給崔榮梅和吳栓子也一人買了一件大衣,至於吳紅兒的三個嫂子一人買了一條圍巾,三個哥哥一人一條皮帶,孩子們則是一人一塊兒手表,大點兒的有書包文具什麽的,幾個小點兒的就買了幾個玩具。當然了不偏不向,幾個姐夫也都是一人一個皮帶,他們這邊的孩子大部分都大了,玩具沒買,但是卻買了幾個書包,至於幾個姐姐他倒是都給買了衣裳。倒不是他偏心自家這邊的親戚,但是他總不能給吳紅兒娘家的嫂子買衣服去吧。


    就連那圍巾也都是趙強讓給買的,幾毛錢一個便宜的很,也就是那麽個意思。胡國棟雖然平時去老丈人家拿的禮物都很厚實,但是到底沒有趙強想得周到。其實這人有的時候在乎的並不是那點兒東西,看的就是那個麵子罷了。再說這圍巾雖然在那邊才幾毛錢一個但是卻也很好看,是他們這邊沒有的樣式。


    家裏的三個孩子都被胡國棟拿來的新鮮玩意迷住了眼睛,因此聽說爸爸媽媽要去姥姥家的時候誰都沒像以前那樣嚷嚷著要跟著去。倒是胡國棟從那一堆玩具裏給吳紅兒的侄子侄女挑東西的時候惹得三個孩子哇哇大哭。


    胡家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護食,現在見他爸要把本來屬於他們的東西拿走,三個小孩子伸著胳膊怎麽也不讓拿。胡國棟隻要一伸手三個孩子就哭。


    這麽多月沒見孩子了,胡國棟也是想的不行,昨天晚上一迴來倆小子一人抱住了他一條腿把他抱得心都軟乎了。還有家裏的小丫頭,兩歲大的丫頭幾乎就不認人,這麽長時間不見幾乎都不認識父親了,才開始看見胡國棟還躲了一下,看的胡國棟心裏酸唿唿的。


    見三個孩子哭成這個樣子,要是以前胡國棟早就黑了臉了,但是現在隻是好聲好氣的給三個孩子商量,“你看你們有這麽多呢,分給姥姥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些也仍舊還有很多。”最後還是吳紅兒一狠心從裏麵拿了幾件,倆人才把東西收拾全乎了。


    雜七雜八的收拾起來也是滿滿一大包,胡國棟本來還打算再買上些別的東西,但是吳紅兒拒絕了。別看南邊的的東西便宜,但是這加起來也有不少錢了,雖然胡國棟不在意這個,但是吳紅兒少不了得顧忌公公婆婆的想法。


    到了吳家吳紅兒把東西都拿出來,崔榮梅捧著那件大衣高興的合不攏嘴,就連吳栓子雖然沒說啥,但是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開心的,這孩子就是懂事兒,胡國棟出去給老丈人孩子們沒啥,但是沒想到還有哥嫂的。雖然隻是一條圍巾一根兒皮帶吧,但是這可是這邊沒有的款式,一看就精致的很。


    崔榮梅也是樂嗬嗬的,她到這個歲數了還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呢,像崔榮梅這個歲數的人這大半輩子過得可是十分苦的,小時候是動亂的,好不容易不打仗了又是一番折騰一直到最近這幾年才過上了好日子。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們骨子裏的儉省都已經成習慣了,平時就連過年都很少穿新衣裳,就算是穿也不過扯點兒布料自己做罷了。


    “這得多少錢啊,還花這個錢幹啥,給你爹娘買就行了,我衣服多著呢,要不你倆拿迴去給你娘穿吧。”崔榮梅說道。


    “娘,這是給您買的,我爹娘也都有呢。您留著穿就行,這東西在南方比咱們這便宜多了,要是您穿的好,明年或許我還得再去一次南方到時候再給您帶。”霍國棟笑著說道。


    “咋的,明年還要去啊,你這一走三個月家裏都擔心的不行咋還要去?”崔榮梅一聽女婿說沒準兒明年還得過去心裏便慌了,連一直拿在手邊摸著的新衣服也放下了。


    “娘您放心這次已經把事情差不多都談好了,就算是明年再去也不會像今年這樣待這麽長時間的,幾天也就迴來了。”胡國棟說道。明年如果再去就是去看機器和請大師傅了,不過這個他和趙強心裏也都有了底,也就是最後再去確認一下罷了。


    “那就行。”崔榮梅一聽胡國棟這麽說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女婿是個出息的,雖然她擔心但是也不能困住人家孩子的手腳不是。


    吳紅兒見他倆談的這麽開心也是一笑,說起來自從結婚之後崔榮梅對胡國棟這個女婿比對她這個嫡親的女兒還要好上很多,才開始吳紅兒還有些酸溜溜的吃醋倒是被崔榮梅點著她的腦袋說了一頓:“你這個傻孩子我為啥對國棟這麽好,還不是想讓他看在我對你這麽好的份兒上多看重你幾分罷了。”說起來這也是一分慈母心。


    胡國棟和吳紅兒隻是在吳家待的時間並不長,畢竟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七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不管是誰家都忙亂的很,因此雖然崔榮梅極力留他倆在這吃午飯,但是胡國棟和吳紅兒還是沒吃午飯就走了。至於給孩子和哥嫂的東西便都留在了老兩口這裏讓他們轉交,現在大家都忙,吳紅兒倆人也顧不得一家家的給送過去了。


    倆人走的倒是輕鬆,殊不知因為倆人沒說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是屬於誰的,吳家三個兒媳婦兒還起了一番矛盾呢。雖然大人們的東西都差不多但是還有個樣式差別呢,而且幾個孩子的手表玩具也不是一個樣式的,陳香枝又是個慣會掐尖的,就是給幾個大侄子買的文具盒他也看著喜歡,畢竟他家孩子也開始上育紅班兒了,誰也不能說這東西不是給她家孩子的不是。


    不過這件事兒誰也沒跟吳紅兒提過了,讓崔榮梅罵了三個兒媳婦一頓才消停了。畢竟太丟人了不是,女婿好心好意的給拿過那麽多新鮮東西過來,這幾個沒出息的還就把這點子東西看在眼裏拔不出來了。


    吳紅兒和胡國棟迴到家,胡桃兒已經在家裏坐著了,正和李桂蘭翻騰著胡國棟買迴來的衣服呢。胡桃兒也是整天惦記著弟弟,現在一聽說弟弟迴來了馬上就過來了。雖然撲了個空,但是隻要知道他倆啥事兒沒有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現在看見胡國棟拿迴來這麽多新鮮玩意兒正看得興致勃勃呢。


    胡桃兒見弟弟弟妹迴來也不客氣,提著一件棗紅色的衣服就說道:“國棟我看中這件衣服了啊,今天我就拿走了。”胡桃兒明年春天就要當婆婆了正愁著穿啥衣服呢,沒想到瞌睡了弟弟就給送來了枕頭,這衣服不管是眼色還是樣式都合適的很,正正好兒子辦喜事兒的時候穿。


    胡國棟可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小時候光尿布就不知道給他換了多少,所以雖然胡桃兒從來不占娘家的大便宜,但是這一件衣服卻沒啥。而且看這樣式一看就是給她買的,另外幾個妹妹都年輕,杏兒也不愛穿這樣的衣服就,隻有她穿著最合適不過了。


    “拿走吧,這就是給大姐你買的。”見胡桃兒美滋滋的試著衣服,胡國棟也忍不住佩服趙強,這些衣服啊啥的除了買給吳紅兒的都是趙強給挑的,現在看看都還挺和大家的心意。他可沒這份本事。趙強畢竟在供銷社這麽多年,看人準的很,就連大小都差不到哪裏去,最多也就是大點兒,這也沒啥,農村人買衣服寧願大點兒也不願意小了,大了可以往小的方向改,小了可就沒辦法改了。


    “大姐我跟二姐夫還給聰聰挑了身兒衣服,還買了一大塊兒大紅布料給外甥媳婦兒,正好讓他們結婚的時候穿,不過迴來的時候東西太多就放在二姐那了,下午我再過去拿一趟。”胡國棟說道。王聰是第一個結婚的外甥,所以胡國棟便偏心的給外甥多買了一身兒衣服,看著南方的紅布好看他們也買了一些,不過東西實在太多了他便把一個包袱放在胡杏兒家了。那裏麵除了給王聰買的一身兒衣服,就都是布料。除了給新娘子買的還有給家裏人的,都包在一起呢。


    “沒事兒,也不著急,初二讓杏兒她們再給拿迴來也行。”胡桃兒毫不客氣的說道。“娘,看看這當大的就是沾光吧,我們家王聰連新衣服都不用買了。”可不是當大的沾光,第一個小輩兒結婚大家都還新鮮呢,不光是娘家這邊,婆家那邊也是格外看重。等以後王聰生了孩子,這孩子又是小輩兒裏的頭一個也顯眼的很。也許是長子馬上就要結婚明年或許就能抱上大孫子的原因,胡桃兒看著格外的春風得意。


    “大的沾光咋了,等我們蛋蛋和二蛋結婚的時候聰聰這當哥哥的還不是要掏錢,你算算我們蛋蛋光省壓歲錢就得省多少。”李桂蘭說道。農村裏有講究,隻要是沒結婚的不管大小,結婚、生孩子、壓歲錢統統不用給。相反隻要你結婚了,就算是當弟弟的,哥哥姐姐結婚生子的時候你也得上份兒禮錢。


    “可不是這麽一算我們家還吃大虧了呢。”胡桃兒假裝十分肉疼的說道,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又遲了會兒,大家要不以後中午十二點左右再看吧,估計那時候一定更好了。省的總是刷新費流量。。。


    ☆、第71章 熱火朝天


    胡國棟到底沒去成胡杏兒家,今天上午本來天看著就不太好,吃完午飯後便下起雪來,才開始還是不大的雪粒,但是下了一會兒非但不嫌小反倒越發的大了起來。


    胡國棟倒是沒什麽,不過李桂蘭娘幾個卻怎麽也不放心他過去了,畢竟摩托車也不是那麽安穩的。前段時間隔壁村一個小子就因為喝醉了酒一不小心開到溝裏去了,摔的一腦袋的血。現在又下了雪,還是好好地在家裏待著吧,反正那東西放在也不會丟了。


    倒是吳紅兒慶幸的很,幸虧胡國棟他們迴來的及時要不然下著雪在路上可得受大罪了,雖然大部分路程都有車坐,但是走的路程也有一部分。冒著大雪走跟冬天普通的冷可不一樣。胡國棟那雙腳本來就有些凍到了,要是再下了雪恐怕就要受大罪了。


    之後的幾天就是過年的準備,過年無非就是煮豬肉,炸丸子,炸豆腐,炸山藥,做八大碗兒之類的,胡家豬肉現成,別的東西準備起來就簡單多了,至於鹵豬肉啥的更是每天都得做,家裏的鹵水都現成,隻要多做一點就行。


    胡國棟他們沒迴來的時候,李桂蘭整天擔心的恨不得在家裏轉圈圈,也隻有忙著的時候才能暫時的不東想西想,因此家裏的東西早早的都準備好了,剩下的幾天也就是做一下簡單的大掃除而已。


    新年很快就來了,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從臘月二十七下雪開始到年三十兒這天兒就沒怎麽好好的晴過,好不容易雪停了過不了半天又下了起來。好在到了大年初一老天爺倒是給了個好臉,露出了笑臉。


    但是俗話說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年初一連拜年大家也僅僅是轉了幾家便縮在家裏不出門了。下午大家倒是都出來了,男人們找個地方玩個牌,女人們就坐在一起說說家長裏短,正月是農民一年裏最清閑的時候。一般不把正月過完大家是不會開工的。


    正月初二,胡家的幾個女兒都迴來了。從結婚第三年開始胡杏兒就改了迴娘家的時間,改成了正月初四。這樣跟胡家五姐妹不衝突跟吳家的三個嫂子也不衝突,因此今天吳紅兒和胡國棟都留在家裏招待親戚。


    每年來來迴來其實也沒啥,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罷了。倒是胡國棟和趙強買迴來的東西惹得大家稀罕的很。不光是胡國棟,趙強也給胡家姐妹幾個家買了些東西迴來,他都記得提醒胡國棟給老丈人家買東西,當然不會忘了自己。說起做人來,趙強能遠遠甩出胡國棟三大條街。


    女人們吃完飯便開始閑聊,主題不過就是即將辦喜事兒的胡桃兒家和即將搬到鎮上去的胡家。至於男人呢談論的話題就要高深一些,都是胡國棟他們這次出去的見聞以及明年春天要辦廠的打算。


    胡家的幾個女婿都是踏實肯幹的類型,就連胡梅兒前段時間跟婆家鬧騰的厲害也不得不說他女婿是個好的。但是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或許能把日子過好,但是卻沒多大的魄力,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李振梁年輕的時候受了磋磨,現在兩口子除了種地之外也算是有了個營生,不過也僅僅是小富,雖然吃喝不愁但是發大財卻是不可能的。胡桃兒家有個拖拉機平時也能掙個零花錢,至於剩下的老四、老五純粹就是土地裏刨食兒了。


    見胡國棟他們商量這個,老四和老五兩個女婿也支楞著耳朵聽,他們也想從裏麵找出個生錢的道道來。王立現在歲數大了沒了那個勁頭,但是他們年紀都還小呢,現在正是幹的時候。眼看著小舅子和二姐夫弄得風生水起的,他們也眼饞啊。再老實的漢子也有發財夢。


    胡老屠雖然不喜歡把自家的生意跟幾個女婿攪和在一起,但是現在已經跟二丫頭家弄到一起怎麽也繞不開了,因此他倒是放開了幾分。也想著給幾個女婿想幾個掙錢的法子。要趙強說如果這倆連襟腦子再靈活一點兒大可以去南方那邊大幹一場,在那邊隻要腦子靈活也肯吃苦可以說在哪裏都能賺到錢。實在不行來迴做倒爺也是好的。但是他這兩個連襟不是他說喪氣話,幹活倒是行,但是要做生意還真差點兒。


    對胡老屠這個老丈人趙強也是醉了,女婿挑的個頂個的老實能幹,女兒卻教的個頂個的潑辣爽利,明顯就是為了不讓自家女兒受委屈的。當初要不是出了他這個變數,恐怕胡家五個女婿得一樣樣的。至於胡杏兒這顆小辣椒恐怕也會更加潑辣的。


    商量來商量去饒是趙強一肚子心眼也沒給兩個連襟找到可以幹的活兒。最後大家隻能籠統的商定到時候都過來幫忙,以後胡家攤子大了尤其是開了工廠怎麽也得有幾個自家人在裏麵,這幾個女婿就是最好的人選了。雖然胡國棟堂兄堂弟一大堆,但是哪有親姐夫親呢。


    初二招待了女兒女婿,初三給家裏的老人燒了紙,初四吳紅兒迴了趟娘家,之後又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串了幾天親戚,正月就過了一大半兒。平時都是要滿滿的歇一整個正月才開始忙的,但是今年剛剛過了十五,胡國棟他們就忙活上了。


    辦廠子首先要幹的就是蓋廠房,找一塊兒合適的地點才是正理。胡國棟他們沒把廠房選在安平村,因為安平村雖然是他們的大本營,但是交通畢竟不是那麽方便離鎮上也有那麽一小段距離。


    他們把工廠選在了一個大馬路邊上,這裏正好在他們村和鎮上的中間不管是去村裏還是鎮上都方便的很。不過選地方容易,但是拿下這塊地方卻難,好在趙強家裏有熟人,再加上現在上麵的政策就是鼓勵創業,因此費了一番功夫之後到底是拿下來了。不過不管是胡國棟還是趙強都感覺自己的腿都跑細了不少。


    搞定了地方,天一暖和廠房就熱火朝天的蓋起來了。這次不比去年蓋房子的時候僅僅是兩處樓房,這次的規模大的很,因此胡國棟也就沒在像去年那樣找親戚或者堂兄弟過來而是專門請的手藝好的人,論天算錢,中午飯也不管了,一起算在了工資裏。當然了熟人裏麵有人想過來當小工,他們也歡迎。監工和算工錢的事兒就王立和吳新會一起來。王立老成持重吳新會有些小精明倆人搭伴兒是最好不過的了。


    家裏蓋著廠房,胡國棟和趙強卻為另一件事情犯了愁。雖然兩家平時都不差錢,但是現在一撲騰攤子手裏的錢卻怎麽也不夠了。現在蓋廠房以後還得買機器、雇工人。再說家裏的養豬場也得擴大規模。胡家現在用的那個豬場還是以前村裏集體養豬的地方,雖然不小,但是養上五六十頭豬也就頂天了,再擴大數量根本養不下。因此這養豬場也得重新蓋。甚至再過一段時間還得再買一批小豬,家裏雖然也有母豬但是根本不夠,就算是以前到了春天也都是要再買一批的。豬的數量多了,收購的糧食也得跟得上,要不然買了也沒用。


    這麽一算哪哪都需要用錢,盡管胡家在安平村能稱得上是首富,但是在這個萬元戶都十分稀罕的年代。他們家就算是再有錢能有多少呢。胡家老兩口的棺材本兒甚至吳紅兒的私房錢都加在一起也不過將將三萬而已。


    至於趙強那裏,為了湊錢他連當年非要娶胡杏兒對著她娘撒潑打滾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再加上他辭職供銷社給的一次性補償款,他們夫妻倆攢了這麽多年的倆兒子老婆本兒滿打滿算湊了兩萬。趙強倒是想去哥哥弟弟那裏試試,但是卻被胡杏兒潑了冷水。


    趙強他爹娘把養老錢拿出來已經讓兩個妯娌咬牙切齒了,如果趙強再去借錢恐怕家裏得打起來。說實話趙家老兩口要不是隻有大寶和二寶兩個孫子,趙強又一口一個為了兒子錢,老兩口怎麽也不會把錢都拿出的。別看隻有五千塊錢,但是老兩口卻攢了一輩子,現在五千塊錢的購買力是十分驚人的,都能在鎮上買兩處不小的房子了。


    兩家加起來也就隻有五萬塊錢,雖然能解決很多事情了,但是差的還是不少。其實兩家本來還能再多湊一點兒。但是去年都新蓋了房子,再加上不管是豬場還是鎮上的鋪子都得留一些活錢因此足足少了一萬多。


    親戚裏道的倒是都能湊一點兒,但是也僅僅是九牛一毛而已,胡國棟和趙強一狠心幹脆這點兒錢也不要了,貸款吧。現在貸款還是個新鮮事兒,在村裏一說誰家貸了款那可是十分丟人的事兒,不過他們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畢竟把老人的棺材本兒都用了,不成功他倆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怕啥丟人。


    這麽一想倆人倒是都有了幾分魄力,把新蓋的廠房和鎮上新蓋的兩處樓房一抵押,求爺爺告奶奶的總算是貸出十萬塊錢來。這下總算是不差錢了,而胡國棟和趙強在這十裏八鄉的也算是出大名了。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現在大家的反應這麽冷淡呢,也許是最近文文比較枯燥的原因?


    ☆、第72章 罵人


    在這種平均家裏存款到不了一千,國家正式職工月工資也隻有幾十的年代,十萬塊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借這麽一大筆錢,也是胡國棟倆人心態好,如果是個心態差的,先不說由此產生的心理壓力,恐怕僅僅是因別人的議論也會慌了。


    好在胡國棟和趙強現在完全沒時間顧忌別人的看法了,錢一到手他們便開始了各種忙亂。胡家除了李桂蘭要在家看孩子,真可謂男女老少齊上陣。


    忙亂中趙強帶著胡杏兒又去了一趟南方,本來應該是胡國棟去的,但是家裏的一灘事兒哪都離不開他,再加上胡杏兒極力的表示自己要去,因此兩口子便搭伴兒過去了。倆人這次過去也是為了玩兒,除了把機器和大師傅敲定,倆人還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麽潛在客戶。這次出門對胡杏兒來說是極大的收獲給她打開了一條新的大門,這又是後話了。


    吳紅兒總管家裏的財政大權,不管是家裏工人的工錢還是購買機器的錢統統都放在吳紅兒這,她也可謂是責任重大。雖然結婚時間不短了,但是吳紅兒還真沒學會很多接了婚的農村婦女的脾性,也就是從接管豬場以來她才潑辣了幾分。


    沒辦法不潑辣不行啊,很多農村人你跟她好聲好氣的說她根本聽不進去,隻有你跟他喊兩嗓子才行呢。吳紅兒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一個來結工資的鄉親,長籲了一口氣。


    胡家的工廠幾乎已經完工了,現在正是結工錢的時候。自從胡家開始大規模的蓋廠房以來,十裏八鄉的壯勞力沒少在這找活幹,這個年頭農村裏裏閑置的壯勞力還真是不少,找到個能掙錢有離家裏近的活兒很多人都願意幹,不就是出把子力氣嘛。


    就連吳紅兒的娘家嫂子都來吳紅兒這走門路,也想讓他們的娘家兄弟來幹活。這種活兒都是按天兒給錢的,沒準兒就遇到一兩個偷懶耍滑的。而農村就是這個不好,很多人之間都是沾親帶故的,連推辭都不好推。


    見吳紅兒愁眉苦臉的,正好進來的胡國棟說道:“咋了這是?”


    “沒咋,這不是剛給他們結工錢嗎,我三嫂的娘家兄弟整天偷懶耍滑的給他開著這錢心裏都不得勁兒。”吳紅兒的手很緊,倒不是她財迷,關鍵是這種事兒上如果手不緊點兒那差的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 現在他們的錢很緊張,再加上又貸了那麽一大筆款,吳紅兒現在是一分錢簡直恨不得掰成兩半兒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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