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弟妹想著將水席樓開的開封去呢,就憑弟妹這手藝跟心勁兒,我看啊,開到京城去都沒有問題,可惜嫦姐兒她們不在,光看弟妹做的菜的賣相,她們也會喜歡吃,”雖然隻有四道水席菜,可是令狐鈿對常相逢水席的手藝是完全信服了,隻是自己今天一天就見識到了八道新菜,再想到家裏的被拘養在婆婆身邊的女兒,叫她心下黯然。


    “這幾道涼菜跟咱們中午嚐的香蕉草莓一樣,都不難做,我教給姐姐身邊的丫鬟,叫她迴去了做給嫦姐兒跟府上老太太嚐嚐就是了,”常相逢很有自知之明,她不過是沾了穿越的光,會一些現代的新鮮吃法,若真論廚上的手藝跟基本功,隻怕連她的那幾個大徒弟都趕不上。


    “這怎麽好?我不過是隨口中說說,誇你菜做的好呢,”令狐鈿連忙擺手,各店都有店的招牌,自己學迴去,等常相逢真的到開封開酒樓的時候,可怎麽辦啊?“等你的水席樓開到的開封城,我帶嫦姐兒她們去吃舅母的新菜。”


    幾人迴到府裏的時候天已經微黑了,大家直接到了百氏的福壽堂,令狐鈿之前跟弟弟令狐儼的交集很少,感情也是淡淡的,難得這次能跟母親和弟弟弟媳一同出門,還在外麵吃了兩頓飯,雖然人挺累,可是心情卻很好,覺得跟弟弟弟妹也親近了許多。


    到了福壽堂,令狐鈿忍不住把常相逢誇了又誇,在她看來,弟弟改變這麽多,完全就是常相逢的緣故,這一天,他可沒有少跟她們母女倆兒說話,給自己和母親挑東西的時候也是毫不手軟,隻在匯寶樓裏選的幾套頭麵,也足有千金了。


    兒子對親生女兒很好,媳婦跟女兒也很親熱,這對王氏來說,比給她買再多的首飾衣料都要強的太多了,她見女兒喜歡常相逢,對常相逢的觀感也好了許多,暗道低門娶婦好處也挺多,至少不會跟她擺架子。


    百氏耐心的將令狐鈿跟王氏將一天買的東西仔細看了,雖然大多還是令狐家的東西,可是被媳婦跟孫女兒這麽親自挑迴來,又聽她們講了鋪子裏的情況,福壽堂裏多少年沒有這樣一家人說說笑笑熱熱鬧鬧了,百氏心裏挺高興,看向常相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切,“相逢就挑了幾匹料子?怎麽沒好好選上幾樣首飾?你們這些小年輕正是打扮的時候,再說了,你如今可是咱們令狐家的大奶*奶,打扮的精致些,也是府裏的體麵。”


    呃,自己還是這個責任,常相逢有些撓頭,“不是媳婦不想挑主要是成親的時候相公送了不少,祖母跟母親又賞了極好的,那些我都戴不過來了,再買迴來也是存在匣子裏,還不如叫用得上的人挑了去,也算是物盡其用了,不過我給嫦姐兒她們挑了幾支發簪,還有穀蘭跟友梅。”


    “對了,穀蘭的病怎麽樣了?可要緊?”如果不是因為王穀蘭病了,她還想請那兩位小姑娘也一起出去轉轉呢,畢竟答應了人家。


    “晚上洗了頭沒擦幹就睡了,偏巧還開著窗,就冒了風,隻叫著頭疼,不敢直身兒,大夫叫好好養幾天,”提起王穀蘭的病情,百氏也一臉無奈,這行李都收拾好了,人卻病了,而且病的還挺蹊蹺。


    “那我一會兒跟姐姐一起過去看看吧,”常相逢也沒沒吹幹頭發引得偏頭疼的經曆,可是沒有王穀蘭這麽嚴重,難道古代的小姐們嬌氣些?


    這王穀蘭是王家準備送給令狐儼的姨娘,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病倒了?百氏覺得挺有意思,她看了看木然不為所動的令狐儼跟一臉關切的常相逢,“你也累了一天了,想看明天再去吧,穀蘭這樣子,隻怕這次沒辦法跟鈿姐兒一起迴去了,過些日子她病好了,再叫人送她迴去便是了。”


    ☆、第130章 一百三十一都病了


    比起王穀蘭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百氏更關注的是今天常相逢跟令狐儼在明家的情況上。


    “沒想到這京城裏的貴女真是跟咱們尋常家的閨女不一樣,嘖嘖,以後奕哥兒也是個可憐人,”嶽家的提拔是好受的?以後明奕隻怕難振夫綱了,尤其海寧縣主的脾氣明顯跟一般姑娘不一樣。


    “可不是麽?今天可嚇死我了,那個縣主人還沒嫁過呢,竟要打婆家的下人了,母親您也不是沒見過,明家那婆媳兩個,根本沒被人家放在眼裏過,一點兒長輩架子都端不起來了,”王氏垂頭不語的常相逢一眼,將話題轉到明家人未來不被看好的待遇上,常相逢已經是令狐家的媳婦的,她跟明家之前的關係,最聰明的作法就是當它完全沒有發生過。


    “委屈你了,早知道就不叫你跟著執信過去了,沒得跑過去填坑,”百氏歎息的看了常相逢一眼,“天兒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跟執信迴去歇著吧。”事情完全不照著她的心意走,現在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這個常相逢是個知恩守禮的,經過這件事,能跟明家徹底斷關係,好好跟孫子過日子。


    “是啊,快迴去吧,相逢陪了我們一天,指定累了,快迴去歇著吧,”王氏附和道。


    迴到芳時院好好洗了個澡換了衣裳,常相逢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舒服的倚在床邊上讓飛雪跟她擦頭發,口裏裝作無意的對令狐儼道,“咱們在屋裏擺張竹榻吧?我靠在床邊擦頭發不方便。”天氣越來越熱,她實在不想跟令狐儼同床共枕了。


    這丫頭,令狐儼心裏暗笑,迴頭衝玉板道,“葛巾呢?叫她明天開庫房找張榻子過來。”


    “是,奴婢迴去就跟葛巾姐姐說,”玉板曲膝應道,今天一天葛巾跟姚黃都縮在屋裏不肯露頭,晚上令狐儼他們迴來,那兩位也不像往常一樣往前衝,而是將服侍的活兒推給了自己跟魏紫,玉板還沒弄明白她們打什麽主意,“葛巾姐姐不舒服呢,今天沒上來。”


    “呃,跟寧心院說了沒?叫王媽媽給請個大夫,”令狐儼隨口吩咐道,“對了,你去叫她好好歇著,將院子裏的賬目跟鑰匙拿過來給奶奶。”


    王媽媽是王氏身邊的管事媽媽,平時丫鬟們的人事都有她來安排。


    現在常相逢努力改了進屋就叫人出去的毛病,聽到令狐儼也這麽吩咐,也不能直接拒絕,一直挨到令狐儼洗漱出來,丫鬟們都出去了,才問道,“你做什麽呢?我收你的賬目跟鑰匙做什麽?”


    “你說呢?是你令狐家的大奶奶,不說芳時院的賬目跟內庫鑰匙,就是接手整個令狐家的中饋,也沒有敢說什麽?”令狐儼知道不能逼常相逢太緊,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希望她能早些一接手,就這麽一直遊離在令狐家之外,從內心一直不肯接受令狐這個姓氏,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才有進展?“中饋你不接,母親年紀還不算老,也願意幫幫你,可是你是芳時院的女主人,難道咱們的院子也叫我以前的丫鬟管著?你不覺得不舒服?”


    有什麽不舒服的?我過我的你過你的,我又不打算花你的銀子?葛巾再強也是個丫鬟,還敢克扣我的吃喝?常相逢心裏不以為然,可是也知道如果做為芳時院的女主人,大權旁落到丈夫以前的丫鬟手裏,說出去是件搞笑的事,“好吧,我知道了,不過我沒功夫管,可不可以交給吳媽媽幫忙?”


    “那是你的事情,你是家裏的大奶奶,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班底,看著誰忠心可靠,提拔上來幫你就是了,隻是不要被下人拿住了就成,”看常相逢沒有跟自己擰著,令狐儼也就基本滿意了,左右他又不是不在家,真有人耍心眼兒,他抬抬手也就收拾了。


    歇燈就寑,常相逢卻一時無法入眠,上午的事兒又浮現在眼前,想想衝動的明奕,常相逢一陣兒頭疼,半天歎息一聲道,“你說明奕這個人怎麽就長不大呢?”


    她確實還在想這些,令狐儼也跟著輕歎一聲,“明奕活的太順遂了,以後慢慢就會好了,這麽跟縣主死仇一樣,對他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海寧縣主也不是什麽好鳥,明奕因為她毀了自己太不值得了,希望他不要想不開,”常相逢現在沒有立場再去勸明奕了,隻是叫她祝福他們也不太可能,尤其是對於收拾過她的海寧縣主,如果詛咒有用的,常相逢直接去白馬寺燒柱頭香,求佛祖保佑梁海寧斷腿毀容。


    “你也不必這麽憂心,等他進了東宮,真正入了仕途,會很快長大的,咱們這位表弟已經光祖耀祖了,下來就要憂國憂民了,”令狐儼輕笑道,雖然他沒有入仕,可是從十四歲起,不止要跟商場裏的老江湖打交道,還要跟官場裏的各色宵小打交道,對到永安官場知之甚深,相信明奕如果想站的穩腳跟,會不得不迅速成長起來。


    “你說說,如果他跟海寧縣主過得個亂七八糟,咱們這犧牲是不是就是一場笑話?”常相逢轉頭看向躺在裏側的令狐儼,微黃的燭光下這家夥帥的叫人睜不開眼,“我覺得當初你真該入官場的,就憑你比篩子還多的心眼兒,肯定能夠左右逢源官至六部。”


    “哈,你是想說我老奸巨滑?還是麵厚心黑?”令狐儼伸手撥開常相逢沾在頰上的發絲,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點了點笑道,“想在永安官場混下去隻能屈能伸就行了?丫頭,你想的太簡單了,明奕碰上幾次壁,抱負不得伸展的時候,就會明白的,你放心,有東甌王護著,他的路要比那些寒門學子順的多。”永安的官場裏沒有幾個官員是將民生疾苦放在首要位置的,那些熟讀堅賢書的文人們,想的更多的是爭權奪利,明奕在那樣肮髒齷齪的地方,想生存下去,隻有將自己染黑才行。


    “我又沒有做過官,自然不知道官場是什麽樣子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又不能替他走後頭的路,而且常家幾輩子沒有出過當官兒的,常相逢從小到大最大的幹部就是學習委員,對如何混仕途頂多就是在書裏看到的紙上談兵一下,也不好在令狐儼麵前露怯。


    她不好意思跟令狐儼對臉躺著,裝作不經意的將身子轉到床外,靜靜的想自己的心事。


    裏側的令狐儼自然感到了常相逢的躲閃,深深的看了一眼常相逢依然瘦削的背影闔上眼睛,有道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常相逢擔心的永遠都是孩子般稚嫩的明奕,而不是少時就沉浮商海的自己,這讓他心裏有些難過。


    今天帶常相逢去明家行禮一定是會遇到明奕的,這一點令狐儼是一早就料到的,他之所以依然選擇帶著常相逢到明家去,就是希望常相逢跟明奕都能認清楚現實,他們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至於海寧縣主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令狐儼冷冷一笑,自己府上祖母百氏經營數十年,別說是縣主,就算是公主也休想打探出消息去,看來今天他們到明家見禮的事情,隻會是從明家走漏了消息出去,有人又想借海寧縣主的手對付常相逢了。


    “你說公子叫我交賬本跟鑰匙?這不可能?”葛巾還在裝病中,為的就是希望令狐儼從側麵知道自己現在在芳時院並沒有得到常相逢的倚重,甚至因為怕令狐儼為難,受了排擠也隱忍不發,委曲求全,萬不想到得到的卻是這麽個消息。


    玉板看著葛巾頭上的紅布條子,心裏暗笑,“公子知道姐姐病了,吩咐叫外院兒給姐姐請大夫呢,不過也交待了說是要你將咱們院子的賬冊跟鑰匙都交給奶奶,姐姐你起不來床,不如拿給我叫我幫你送過去吧,省得奶奶派身邊的奶奶來要,大家都不好看。”


    葛巾就是憑著掌著這些,才坐穩了令狐儼身邊第一人的位置,現在沒了這些,看她還憑什麽在大家威風?


    “不必了,我去給夫人送吧,裏頭有些賬記的亂了些,我得當麵跟奶奶解釋呢,你來迴學著也說不清楚,”葛巾現在真的是頭開始疼了,緩緩的倒在床上,“我看奶奶也不會急於一時的,能我好些了就給奶奶拿過去。”


    “葛巾姐姐怎麽樣了?”笑書挑簾進來,走到葛巾床前關切的問道,“奶奶問我是不是冒了風?叫廚上先給你做碗酸辣湯發發汗?”說著又看向玉板,“玉板姐姐,大夫怎麽還不來吧?”


    “不要是些小病兒,哪敢勞動笑書妹妹親自跑一直沒我躺一躺就沒事兒,這大清早兒的,大夫也得吃飯不是,玉板已經去跟王媽媽說了,半晌兒應該就會來了,”葛巾強撐著坐起身,客客氣氣道。


    見葛巾還能跟自己說話,笑書也就放心了,“那最好啦,奶奶說姐姐病了就好好歇歇,前陣子估計姐姐也受累了,”見葛巾點頭致謝,又道,“還有一件事兒,奶奶說想在屋裏擺一張涼榻,公子爺說庫裏有,叫奶奶挑一張去,奶奶叫我過來跟姐姐拿鑰匙。”


    笑書的話音兒沒落,葛巾一口老血差點兒噴了出來,這吃相也太難看了,就這麽惦記著公子爺的私房?要在屋裏擺涼榻,好好的臥房那麽大的床擺榻做什麽?外間沒有麽?這是變著法兒逼自己交鑰匙啊,“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給奶奶送過去,庫裏的東西太多,我陪著奶奶過去選吧。”


    “她不給?病著還要陪我去選?”常相逢訝異的看著笑書,搞不明白葛巾是要做什麽?自己不過是想要在屋裏添張小床好跟令狐儼分床睡罷了,這裏居然跳出了隻攔路虎。


    吳媽媽的臉登時就黑了,“這個死丫頭,這是不肯放權啊,”她冷冷一笑,“奶奶,您看-”


    被吳媽媽這麽一提醒,常相逢也迴過味兒來了,她不是令狐儼真正的妻子,沒有一定要掌了芳時院大權的意思,可是葛巾不知道啊,人家估計是變相跟自己叫板呢,常相逢無奈的撓撓頭,又不能跟葛巾說實話,可是就這麽拿著正房奶奶的款兒收拾她,常相逢又有些做不出來。


    見常相逢遲遲不說話,吳媽媽有些急了,就算是常相逢出身不好,見識少,可她現在是令狐家的大奶奶,怎麽能叫一個丫鬟隨手拿捏住呢?她衝笑書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才低聲道,“奶奶還沒跟爺圓房?”


    因為洞房夜兩人沒圓房,吳媽媽對兩人的房事就格外留心了,每天早上起來兩人的床鋪都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哪裏像新婚夫妻睡過的?吳媽媽認為這也是常相逢麵對葛巾的挑釁無力反擊的症結所在,做為常相逢的心腹媽媽,曾經的教養嬤嬤,吳媽媽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這位主子談談了。


    啊?常相逢還在糾結要怎麽跟葛巾不傷和氣的各自為政呢,沒想到吳媽媽一顆炸彈就丟了過來,“媽媽怎麽問這個了?多不好意思,嗬嗬。”


    如果這是自己□□的小丫鬟,吳媽媽指定都擰上去了,有這麽不長心的麽?“奶奶你是要做什麽?!難道?”令狐儼有毛病?吳媽媽瞬間被自己的想法給驚著了,再想到令狐儼已經二十二了,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奶奶,您-”


    看著麵色蒼白同情的看著自己的吳媽媽,常相逢有些摸不著頭腦,“媽媽怎麽了?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了?我跟相公那個事兒你不必操心,我們自己有數的-”


    怨不得公子願意娶一個成天在外頭拋頭露麵的姑娘了,吳媽媽看著一臉不在乎的常相逢,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隻有這種沒娘疼的閨女,才不知道這裏麵的要緊,“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不說這事兒了,奶奶您放心,這件事兒會爛在奴婢肚子裏,一定不會往外說的,”轉念之間,吳媽媽後怕起來,自己一個做奴婢的知道了主子的暗病,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了。


    難道成親前夜常家姑奶奶沒跟她講過洞房要做什麽?還是這位奶奶城府太深,知道令狐儼有毛病還嫁過來,為的是這令狐家的萬貫家產?


    “我信得過媽媽,隻是不要叫外頭那幾個知道了,這種事兒傳出去對大家都沒有什麽好處,”常相逢對吳媽媽還是挺信任的,她唯一的孫子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對馬少強也不壞,吳媽媽也沒有必要害自己。


    “奴婢知道,她們幾個年紀還小,不懂事兒呢,以後奶奶房裏有奴婢看著呢,”聽常相逢說信得過自己,吳媽媽隻差沒有指天為誓了,“不過奶奶到底是這芳時院的主子,葛巾那丫頭這麽跟奶奶叫板奶奶準備怎麽做?”


    “媽媽我問你個事兒,相公身邊那幾個丫鬟,我看長的都不錯,是不是他的通房丫鬟啊?”常相逢對葛巾的態度還要取決於葛巾跟令狐儼的關係,如果人家是那啥啥的關係,自己還是往後站站吧。


    吳媽媽都被常相逢問的都快哭了,這閨女除了會做菜,其實是傻的吧?“奶奶,葛巾幾個都是黃花閨女呢,闔府都知道公子爺不近女色的,”現在她終於知道令狐家這位公子為什麽不近女色了,可憐的令狐三房,這是要絕嗣啊!


    “噢,原來是這樣,那媽媽幫我分析分析,相公是準備拿葛巾她們做什麽呢?葛巾也不小了吧?”常相逢迴憶自己看過的小說,這種大丫鬟好像就是做通房,當姨娘,還有嫁管事吧,“相公是準備將她們嫁給外頭的管事?”


    自己又碰不了,不嫁到外頭還能做什麽?吳媽媽嘴裏發苦,頷首道,“那幾位姐姐好歹服侍公子一場,想來以後公子會為她們尋個好去處。”


    “我知道了,我想想啊,”既然葛巾不是姨娘的後備軍,跟令狐儼又沒有曖昧,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呢?常相逢猛然想起令狐儼昨天說的話,真是現世報啊,自己拿不住芳時院的主管權,連張竹榻都取不出來。


    “奶奶,若是這次被葛巾給壓下了,以後這樣的事兒隻會越來越多,外頭老太太跟太太也看著呢,”不論常相逢為什麽嫁到令狐家裏來,隻有她坐穩了女主人的位置,服侍她的人才會有好日子過。


    “吳媽媽你親自去接給葛巾看病的大夫,跟大夫說,若是葛巾的病一時好不了,就叫她迴自己家裏好好養病,病好了再迴來,”常相逢微微一笑,她是主子,就明著整那個葛巾,誰還能來咬她?竹榻她是要定了,每天跟令狐儼睡在一張床上,連翻個身都不敢。


    “奴婢明白了,府裏給下人們瞧病兒用的是迴春堂的衛大夫,奴婢在這府裏的時候就跟他打過交道,知道怎麽說,”葛巾是太太挑出來的,奶奶看重,病了叫迴家好好養病,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叫葛巾迴家了?”福壽堂裏百氏聽完安嬤嬤的迴報,微微一笑,“這丫頭從來都不是那種肯吃虧的性子,也怨葛巾不長眼,久占為王啊!”


    “可不是麽,一個奴婢再怎麽得主子倚重,也不能忘了身份,奶奶再小,也是主子,”安嬤嬤話說的極漂亮,順便也表了下自己的忠心,“不過奴婢還以為奶奶臉皮兒薄會忍下來呢。”


    想到常相逢的作派,那可是連令狐氏都敢頂撞的,若不是自己以前可憐她的身世,又看重她的手藝,一向以禮相待,隻怕她也不會跟自己這麽好聲氣,“一個丫鬟罷了,敢跟主子耍心眼兒收拾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愁的是啊,她成親沒幾日就收拾夫婿房裏的丫鬟,壓根兒是她根本不在乎!”


    如果常相逢心裏有自己孫子,葛巾有了不對的地方,就算是要給令狐儼留個寬仁的好印象,常相逢也不會這麽沉不住氣的直接將葛巾給攆迴去,這麽無護顧忌,還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將令狐儼放在心上過。


    安嬤嬤沒有聽明白百氏在為什麽發愁,隻能幹巴巴的勸慰,“奴婢瞧著奶奶挺和順的,就像以前老太太說的,她生活不易,剛強也是情勢所迫,以後有咱們令狐家護著,日子過的舒心,脾氣自然也軟和了。”


    作者有話要說:事業在後幾章哈!大家周末快樂!


    ☆、第131章 一百三十二內務


    令狐儼人未到芳時院,就看到姚黃挎了個小包袱往外走,不由駐足問道,“做什麽去?”


    “見過公子爺,”姚黃曲膝見禮之後眼眶不由紅了,“今天葛巾姐姐病了,奶奶叫人將奶奶送迴家去了,我看姐姐走的時候匆忙,有些正穿的衣裳沒帶走,趁著這會兒不忙想給她送過去。”


    葛巾病了早上令狐儼已經知道了,沒想到居然病的這麽重,“那你去吧,叫她好好養著,你閑了也多去她家裏看看,缺什麽迴來隻管跟奶奶說。”


    看著令狐儼越走越遠的背影,姚黃一陣兒茫然,她是特意踩著令狐儼迴來的點兒出了院門兒的,為的就是告個“巧狀”,可是看令狐儼的樣子,顯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看來這一招兒沒有多少用處了,姚黃加趕腳步向二門而去。


    “你就不能等一天麽?這麽急不可耐?”令狐儼有些不悅的看著正在指揮著幾個粗使婆子擺放貴妃榻的常相逢,“怎麽挑了這張?這種榻子躺著怎麽會舒服?你想擺到哪裏?”常相逢急切的樣子太紮眼了,早知道這點兒麵子都不給自己留,令狐儼覺得自己就不該說什麽叫她管內院的話!


    自己的內庫裏有什麽令狐儼心裏還是有些數的,眼前這張青鸞牡丹團刻紫檀貴妃榻也太窄小了些,他個頭高,這要是天天在上頭過夜,簡直就是一樁酷刑。


    “我準備放在屏風後麵,太大了更衣的地方就小了,反正我也是閑了躺躺,不用那麽大的,”常相逢不好再搬架屏風進來將臥房隔成單間了,所以才特意選了張小榻放在更衣的屏風後,晚上睡覺的時候跟令狐儼也算是有一“牆”之隔了。


    “將這張榻給搬迴去,去將庫裏的那張黃花梨的玫瑰榻搬過來,就放在那邊靠牆處,”令狐儼根本不理會常相逢的解釋,直接吩咐婆婦們將紫檀榻搬走。


    “你這是做什麽哪?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常相逢湊近令狐儼,笑眯眯的扶了他的手臂輕聲道。


    知道在人前跟自己裝親密了,還算是有點兒進步,令狐儼彎下腰同樣親密的在她耳邊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打算,可是我怎麽能叫你一個姑娘家睡那裏,那玫瑰榻是給我準備的。”


    好吧,既然令狐儼自己選擇了,常相逢也不跟他爭競,畢竟自己是個女人,床上有帳子好一些,“今天葛巾病了,我請大夫過來給她看過之後,送她迴家養著了,等她好了再讓她迴來。”自己送走了葛巾,自然要跟令狐儼報備一下。


    “我剛才遇到姚黃了,說是給葛巾送衣裳,”令狐儼點點頭,滿意的看著常相逢,“這就對了,這個院子你是女主人,總不能連個月錢都叫丫鬟們去寧心院裏領,還有,祖母不是說叫咱們在院子裏開個小廚房嘛,房子盡有,你自己選個地方,廚上的人你也隨便挑,不行的話叫明珠進來伺候著。”


    叫古明珠進來?那自己當初為了收這個徒弟忽悠古師傅的話不成空氣了嘛?“小廚房的事兒晚些日子再說吧,明珠在水席樓挺好的,我不教她也可以跟著其他師兄們學些手藝,若是叫她進了內院,難道還要叫鎖住他們也跟著進來?”


    “嘁,你這丫頭,是想著什麽時候去水席樓吧?”令狐儼微微一笑,他是摸準了常相逢的脈了,現在就算是給個錢莊給她,也不可能將她留在內宅裏。


    “還是相公了解我!”常相逢順手送了記馬p給令狐儼,“你今兒不也聽了,我還準備給董時照他們幾個考試呢,總不至於叫我這個師傅騙人,將來還有什麽威信鎮得住樓裏的人?”


    “你今天才說考試,難道明天就要考?咱們成親才幾天功夫?我不是說了,等一個月之後你再到水席樓去,”令狐儼可不想常相逢到水席樓去,現在他隻要迴芳時院就能看到常相逢,可若是常相逢去了水席樓,隻怕等到晚上打烊的時候才能看到她了。


    難道古代也有蜜月這一說?還一個月後?“哪用那麽長時間?難道你要等一個月後才去鋪子裏?不是吧?等你去了鋪子我一個閑在院子裏做什麽?”常相逢據理力爭。


    就是因為自己太忙,才不想她也一樣啊,令狐儼看著常相逢不滿的樣子,思忖道,“這樣吧,十天以後給你那幾個徒弟們考試,至於你嘛,怎麽也要將這院子裏的事兒給理順了,這樣你要出門兒,祖母跟母親才不會說什麽。”


    “理順的意思是什麽?我瞧著現在就挺順的啊,”常相逢狐疑道,“你以前不也住著嘛,以前怎麽樣現在怎麽樣就好啦,我的事就交給飛雪跟吳媽媽就行了。”


    “你嫁進來之前,吳媽媽沒教過你為人婦要做什麽?”令狐儼索性跟常相逢好好理論理論了,如果常相逢一直這個樣子,自己的院了非亂了不可,“這芳時院也是因為咱們要成親,才特意收拾出來的,並不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常相逢答應了令狐儼不能再說結婚一年就分了的話,可她從前沒想過幫令狐儼管院子,今天也是在葛巾遇到了阻力才想著給她點兒教訓,但沒想過真的一家獨大,管一個院子她不是拿不下來,關鍵是沒那意識也不覺得有那必要,“我不是說了嘛,蕭規曹隨,一切都按你以前的安排來,葛巾以前是你的大丫鬟,她病好迴來了,你的事情還交給她,嗯我的意思不是我不管,我接過來,但是再交給她,算是我派給她的,我這邊兒交給飛雪,攬總兒就交給吳媽媽,至於賬目,每月我算一次就行了,這樣不行?”


    “昨天我叫你收賬本兒跟鑰匙,葛巾就病了?你沒想法的話,會送她迴家養病?姚黃又怎麽特意挑我迴來的時候去給葛巾送衣裳?葛巾身邊可是還有一個小丫鬟伺候著呢,連東西都給她理不齊?”明人不說暗話,令狐儼也不跟常相逢兜圈子了,“我再問你,這芳時院多大?下人一共有多少?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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