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暴君的黑化危機十一


    樓迦若的語調雖然溫和,但是話中的堅決卻是毋庸置疑的強硬,直到個時候,他身為帝王的威嚴才真真正正地表露了出來。


    而她不過是一個妃子,還是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確實是沒什麽權’力挑挑揀揀,溫如是沮喪地垂著腦袋,也不再說什麽要迴去住的話。


    夜風微涼,輕拂過他黑亮的發絲,空氣中彌漫著沿途花草幽幽的暗‘香,兩人之間靜默的氣氛將夜間窸窣的蟲鳴襯托得愈發清晰。


    從晟霄殿到他的寢宮也不過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樓迦若握著她的手闔目養神,任由她靠在身邊東想西想。


    到了昭桓宮,他也不避開溫如是,展臂自有隨侍自覺地躬身為他換上輕便的外袍。


    鎏金香爐青煙嫋嫋,青銅鑄就的仙鶴燭台托著熒熒燭光立在兩旁,換好衣服的樓迦若斂裾坐在榻邊上,轉頭見她立在五步之外,不自在地裝作左顧右盼欣賞房內的裝飾,就是不敢望他一眼。


    樓迦若心下好笑,麵上卻不顯,隻是姿態慵懶地淡淡點了點身邊的位置:“過來。”


    “……哦。”溫如是一步一步地蹭到他麵前,遲疑地坐下。


    樓迦若緩緩抬手,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潔幹淨,帶著淡淡的緋色,手上沒有任何的飾物。溫如是就這麽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理所當然地靠近,眼看就快碰到她的衣帶,她連忙往後避開,“等等!我現在一身都是汗,既沒清洗又沒卸妝,還沒有準備換洗的衣物,要不我先迴去,改日再過來——”


    樓迦若收迴手,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這麽快就後悔了?”


    溫如是糾結地攥著衣角,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一步一步循序漸進的嘛,a-b-c-d,他們現在才走到b,樓迦若就想直接跳到最後享受d級待遇。他這是作弊!是明目張膽的以權‘謀私!


    平時怎麽逗他都無動於衷,如今突然一下變得這麽直截了當,事有反常即為妖,她才不會這麽容易上當。


    溫如是扭過頭,不看他的俊臉,忿忿不平:“……我要沐’浴更衣!”


    縱使是下定決心不給她留退路的樓迦若,聞言也有些啼笑皆非,他清咳兩聲,隨後擊掌招人入內傳她的侍女。


    看到麵無表情的連翹,溫如是心情好多了,有種總算找到組‘織的感覺,至少不用在這個昭桓宮裏孤軍奮戰了。


    她一邊跟在連翹的身後往宮側的浴’室走,一邊打聽樓迦若是什麽時候通知她們搬過來的,都搬了些什麽東西,她的花花草草移了沒,秋千都安置到哪裏去了……連翹無奈,停下腳步:“娘娘,你到底想問什麽就明說。”


    溫如是斜睨她一眼:“你個叛‘徒,明說你會告訴我麽?”


    “不會。”連翹毫不猶豫迴答,也不問她怎麽知道自己是臥’底,轉頭兀自繼續前行。


    援室內熱氣氤’氳,連翹挽起紗幔垂曳的白色帷幕,待溫如是緩緩入內,放下簾幕試了試水溫,才漫不經心道,“娘娘要是想知道,就該直接去問皇上,想必皇上會願意為娘娘解惑。”


    問樓迦若?溫如是解開衣‘衫,纖足瑩白如玉,慢慢邁進溫熱的一池浴湯中認真地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他會告訴她不假,但是會不會說真話那就不知道了。


    她掬起水沾濕長發,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也許,她該再聽一次連翹的話,直接問他?


    正想著,就見連翹拎了一籃花瓣進來一撮一撮地灑進池中,溫如是愣了愣:“這是幹什麽?”


    連翹麵不改色:“娘娘身上染香一點,皇上才會多加憐‘惜。”這男人啊,一起了憐’惜之心,才會溫柔待她,連翹可不想第二天一起來,就要麵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嬌弱娘娘。


    溫如是大囧:“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什麽玫瑰花瓣什麽的,那不是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嘛……


    連翹鄙視地瞅了她一眼,手下一點都不停:“宮裏的嬤嬤都知道。”第一次還不把自己好好倒騰倒騰,也不怕皇上厭’棄,唉,她的主子真是讓人操心。


    溫如是:“……”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了點今夜真的就要這麽圈圈‘叉叉了的覺悟,她紅著臉,羞澀地掬起幾瓣花瓣嗅了嗅——然後果斷地將漂浮在周圍紅紅粉粉的鮮花攏到自己身上!


    香!真香!


    這一泡就是半個多時辰,連翹早著急了,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等得發火。那溫如是還樂滋滋地玩著水,直到皮膚都快要泡皺了才戀戀不舍地從水裏上來,連翹連忙上前,將一早準備好的薄裳理開給她穿上。


    外麵是件輕如蟬翼的淺色紗衣,內裏的絲綢白袍若隱若現,腰間用一條淡藍軟帶輕輕挽住,光潔瑩潤的臉上粉黛不施,一頭烏黑水亮的發絲猶如錦緞,蹁躚流瀉至細腰間。


    當溫如是嫋嫋娜娜地迴到內室,樓迦若正半倚在六尺寬的檀香木雕花榻上翻閱奏折。聽得她入內的聲音,他抬頭,平靜的目光在她身上頓了頓,樓迦若放下手中的冊子,靜靜等著她主動走近。


    他的黑眸深邃,溫如是心跳劇烈,兀自強自鎮定著繞過他的身體,爬進內側躺好。


    隨侍們躬身小心地退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整個寬敞的室內靜寂無聲,溫如是偷偷掀開眼簾看他,隻見樓迦若正若有所思地勾著她腰帶上的絲絛垂飾,把’玩在指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溫如是不安地輕聲喚他:“……迦若。”


    “嗯。”樓迦若勾起嘴角,垂眸緩緩應了聲,慢慢拉開,就像是解開一件裝飾精美的禮物。


    他的神情太過平靜,平靜得不似兩情’相悅的水到’渠成。溫如是蹙眉按住他的手,忽然有些心有不甘:“你還沒跟我說,你到底愛不愛我呢。”


    樓迦若抬眸,目光恍惚了一下,隻有片刻的閃神便又恢複了寧靜:“你呢?在問朕之前,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的答案又是什麽呢?”


    溫如是愣了愣,她愛不愛樓迦若呢?她心虛地低下頭,有同情,有喜歡,有欣賞,還有一些心疼……但是愛,好像還不夠吧……


    望著她烏黑的發頂,樓迦若一聲不發,許久,她才小聲地說:“我喜歡你。”


    樓迦若沒有迴答,隻輕輕握了她的手,拉開到一邊。溫如是有點慌,一時也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確定他也同樣喜歡自己,還是因為樓迦若此刻的表情太淡定,就像不管今晚發生了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迦若,我困了。”溫如是往後縮,試圖跟他講道理。


    “嗯,做完再睡。”樓迦若不緊不慢地寬衣‘解帶,語聲溫和坦蕩,沒有一絲不耐煩。


    溫如是腦袋一懵,轉身就躲——做做做,做他‘妹啊!他都不喜歡她,還做個屁啊!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被樓迦若一把抓住腳踝,他不緊不慢地將她拖迴去覆’身壓‘上開始解她的衣衫。


    樓迦若看起來瘦削,但是實際上一點都不輕,溫如是被他的重量壓得差點都沒透過氣來。


    待到這個時候,她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穿這件破衣服了,兩三下就被他拉開了衣帶。溫如是力氣沒他大,又不敢揍皇上,嘴巴一扁就開始哭:“樓迦若,你個王八蛋……”


    豆大的淚珠不要錢地拚命往下掉,溫如是哭得梨花帶雨:“都說了我困,你還硬’來……嗚嗚……”


    樓迦若一頓,看她哭得傷心欲絕,還是沒忍住抬手去擦她的眼淚,聲音也不由得低了幾度:“別哭了。”


    溫如是本就委屈得慌,見此舉有效,更是得寸進尺:“那我們改天再來。”


    “不行。”樓迦若一口迴絕,他不會再給她機會反反複複,也不想給她再留退路。


    這一次是她先來招惹他的,樓迦若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我會很輕。”


    她瞅著他烏黑深邃的雙眸,其中流轉著毫不妥協的堅定,總算是明白,今天樓迦若是真的不打算放過她了。尼瑪要是被做到了d級的程度,就該有d級的待遇啊!溫如是淚意漣漣:“以後你的房間我們一人一半,不準再關著我。”


    樓迦若被她哭得頭痛,心頭一軟:“你可以用,但是不準亂翻我的東西。”


    “還有自由進出!”溫如是哭聲震天。


    樓迦若咬牙:“行,自由進出。”但是隻限於昭桓宮,別的地方想都不要想!


    溫如是巴著他的肩膀,繼續哭:“以後不準罵我,不準亂發脾氣,不準動不動就愛理不理!”


    樓迦若額上青筋直跳,從齒縫中蹦出一個字:“好!”


    “未免你反悔,還要把我爹叫迴來,以後吵了架還能有個娘家可以迴!”溫如是毫不停歇。


    “你做夢!”樓迦若忍無可忍,掀開她的衣裙沉身進入。


    溫如是怒,一口咬在他的肩頭:“說你愛我!”下嘴忒狠,瞬間就出了個滿月型的牙印。


    “……閉嘴。”樓迦若悶哼一聲,輕啄了一下她烏黑柔亮的發頂,閉口不答,動作不停。


    昭桓宮內哭鬧不休,守在殿外的隨侍們噤如寒蟬,一個個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垂目盯著自己腳尖。隻有連翹滿頭黑線地想著,白泡了個花瓣澡了……


    ☆、第64章 暴君的黑化危機十二


    被樓迦若淡定地吃幹抹淨,連一句好話都沒聽上,翌日一早起身又沒見到他的身影,溫如是不由地悲從心來,就連連翹特地給她燉的骨頭湯也隻喝了一盅。


    待到中午樓迦若也沒有出現,溫如是徹底怒了,一把拽下敷在紅腫眼睛上的涼帕子:“他不會是想不認賬了吧?!”


    連翹哭笑不得,怎地娘娘一為人婦就轉了個性子,這般不依不饒起來?她不知道溫如是此刻心裏正七上‘八下地胡亂猜測,唯有好聲好氣地哄著:“皇上散朝後去了裕王府,晚膳之前會迴來的。”


    如今的裕王也就是原來的二皇子,這個封號還是樓迦若登基之後賜的。溫如是狐疑地斜眼看她:“你怎麽知道他啥時候迴宮?”就算她是皇上的人,也不至於神通廣大到能完全掌握樓迦若的行蹤吧。


    明白今日不跟她說清楚,是沒那麽容易過得了這一關,連翹也不瞞她:“奴婢兄長是皇上身邊的金刀侍衛,皇上出入都會隨駕,走的時候我專程去問過了。”


    她拽出溫如是攥在手中的帕子,放進清水中滌蕩了一下,擰至半幹,重新幫她搭在還有些浮腫的眼皮上,“娘娘還是好好將養著,別再胡思亂想了。”娘娘柔順一些,皇上心情就會好一些,皇上心情一好,他們這些下’人日子才會好過。


    溫如是撇嘴,規規矩矩地仰麵靠在軟榻上敷眼,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樓迦若再渣,她還不信他今天能不迴來了!


    剛剛談完正事的樓迦若,這時還不知道溫如是正在不斷腹誹自己。跟裕王相攜步出書房,樓迦若欣然應諾留在王府共進午膳。


    他的這個二哥向來待人寬厚,說實話,除了太子,他們三兄弟相處還算融洽。樓迦若逼宮篡‘位之後,二皇子也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的皇親貴族,所以此間事了,他也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跟樓迦慶敘敘舊。


    裕王在幾人之間娶妻最早,他的王妃雖然出身普通的書香門第,不能給他帶來什麽助力,但卻是出了名的賢良淑德,席間一雙兒女亦是乖巧懂事,可愛得惹人心疼。


    若不是從前,溫如是那般任性不’堪,或許他們兩人的孩子此刻也能蹣跚學步了。


    見他望著自己的孩子出神,樓迦慶也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思。


    在他杯中滿上一杯酒,樓迦慶斟酌著語氣:“昨日見娘娘一番言談舉止,想必她也是真心悔過的,這麽些年的情分……若是皇上有心,不防再給她一個機會,倘若不是……”雖然跟溫如是相處不如其他兩兄弟多,但好歹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看到溫相的獨女落個淒涼的下場。


    樓迦若歎息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昨晚溫如是一直哭鬧不休,對於習慣了讓著她的樓迦若來說,那番行為跟強‘上也沒有什麽區別,今日一大早出門,本就有點避開她,讓彼此冷靜一下的意思。


    此刻突然被裕王翻出來提起,一想到溫如是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麽在宮裏暗自落淚,樓迦若也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地生出了早些迴去看看的念頭。


    沉默了良久,樓迦若還是沒有起身。


    有些話不能對別人講,他自己心裏卻如明鏡一樣。腹上的那道刀疤,如今雖隻留下了淺淺的一道白印,但是他和溫如是之間的裂痕,不是說幾句口頭上的後悔、原諒,就能輕易抹平的。


    那是他的心結,至少現在,他還邁不過那個坎兒。


    直到申時,樓迦若才告辭而去。出門的時候,晃眼看到裕王的小女兒正抱著一隻純白的小貓逗弄,忽然又想起了當初那個驕傲地摟著幼犬立在他麵前的小女娃。


    那時候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轉眼已是煙消雲散……樓迦若蹙眉,轉身登上輦架。


    待到他迴到宮中,溫如是還在鬧情緒,見他迴來也不搭理。樓迦若也不急著哄她,徑自換了一身便服坐到她旁邊,溫聲道:“聽說你今日胃口不好,要不朕讓人給你準備點燉品,多少也進一些。”


    溫如是輕哼一聲,撇頭不理他。


    樓迦若坐了半晌,見她還是沒有緩和的意思,隻好輕輕拉起她的手,“過兩日得空,朕帶你出去走走。”


    溫如是遲疑了一下,在這個宮裏待了幾個月,她確實有些向往外麵的世界。她轉迴臉,一幅‘你要是再騙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盯著他,嘴上卻是揪著另外一個關注點不放:“不躲我了?”


    樓迦若沒料到她突然這麽問,怔了怔,臉上慢慢泛起一絲紅暈,他偏頭清咳了一聲:“嗯。”


    溫如是這才勾起嘴角,起身軟軟地靠進他懷裏,環住樓迦若的腰,語聲溫軟得像一汪春水:“明天早些迴來,我一個人在宮裏好無聊。”


    明日要處理的事情還多,不一定能提前辦完,樓迦若微微皺眉:“不是還有連翹她們陪你嘛。”


    溫如是撅起嘴,不依地抱著他搖晃:“她們是她們,你是你,怎麽一樣?”


    樓迦若拗不過她,歎了聲抬手輕撫她潤澤的長發,最後還是軟了下來:“好,明日朕會早些迴來,你聽話,在宮裏乖乖等著別折騰了。”


    總算扳迴一局的溫如是滿口答應得很好,可惜翌日還沒到散朝時分,就有小侍趕來稟報,昭桓宮內此時已經鬧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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