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逸軒的直升飛機還是沒有任何訊息,此刻,他什麽也看不見,隻能憑感覺知道林少董來了,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還有他的聲音自己是記得的。


    “托你的福,還不錯。”


    “晚秋,你瞧,他眼睛都瞎了還說混得不錯,一個連你身體都看不見的男人你跟著他有什麽意思呢,不如跟著我吧,哈哈,我一定讓你每天都很滿足。”男人邪笑著說道,可是目光卻是落在冷慕洵的臉上的,說實話,在麵對冷慕洵的時候,他不敢有任何的僥幸,即使冷慕洵是個瞎子。


    沙發上的男人一動未動,麵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晚秋於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林少董看見了,晚秋也看見了,兩個人同時迷惑了,就在晚秋怎麽也想不出為什麽的時候,冷慕洵道:“敏敏,別扯上不相幹的人,我現在隻要見到詩詩和果果,至於這房間裏後來的不速之客,他們有什麽事可以去別的房間去談。”


    晚秋剛要張嘴怒斥過去,突然間的反應了過來什麽,經曆了這麽多,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冷慕洵了,他這是在穩住林少董,讓林少懂以為他對自己根本沒有什麽感情在,然後,再伺機行事。


    一定是這樣的,抿了抿唇,她什麽話也沒說。


    “哈哈,真好,真好,冷慕洵你能耐了,當年你為了這妞不惜跟我叫板,今天怎麽了?看來女人如衣這話是不假的,女人永遠比不上自己的親生骨肉來得實在,仲晚秋,他不要你了,你給我脫衣服。”


    晚秋不動,咬著唇恨不得自己的手上也有把槍,然後她就殺了這姓林的衣冠禽獸。


    可是,真正有槍的是林少董而不是她,此刻,那把槍的槍口正黑洞洞的對著她的腰眼呢,隻要他的手指一扳,她的身體立刻就會出現一個血窟窿。


    “脫……”一聲吼,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而隻有冷酷和殘忍,甚至能從這一個字中感覺到血腥的味道,很濃很重。


    駱敏嬌有些皺眉,她實在很不喜歡林少董來破壞她的好事,其實,若是林少董不來,她此刻已然與冷慕洵酒過三旬然後把他迷倒了,再把他帶進早就準備好的那個地方,那麽,不出一個小時,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偏偏,這個林少董破壞了她天衣無縫的計劃,眼看著時間在一點一點走過,她真怕影響了船期,她有點不耐煩了,“林少董,不如,我把這房間交給你,你愛怎麽折騰她都成,我和阿洵還有事要辦。”


    顯然的,她不想再與林少董扯上邊了,她隻想盡快走完她預先製定好的程序帶走冷慕洵。


    “不行,都給我留下別動,今兒我一定要當著這男人的麵上了這女人,當初不是死不給我嗎,今天我就讓他知道知道本少爺的厲害,別以為自己做過中南海的保鏢我就怕你了,冷慕洵,你現在瞎了,你就是一條蟲。”從頭至尾,冷慕洵都一動未動,這讓林少董慢慢的卸下了心防,冷慕洵瞎了這可絕對是事實,絕對的不假,看來,是他之前多慮了,一個瞎子能有什麽能耐呢。


    “阿洵,喝杯茶吧。”駱敏嬌瞄瞄牆上的掛鍾,她有些急了,於是,林少董做他的事,而她則是做她的。


    冷慕洵伸手接過那茶杯,卻是不喝,“把詩詩和果果帶過來,否則,這茶我不喝,我也不想跟你談,我要先見到孩子們才跟你談。”


    還是那樣從容那樣鎮定的樣子,晚秋想起剛剛林少董說過的話,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冷慕洵的槍法還有野外的生存能力那麽強,甚至於還會開飛機,原來,他做過中南海的保鏢,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


    其實,林少董之所以說出來不就是因為他的怕嗎,他是忌憚冷慕洵的。


    “脫。”林少董又吼了起來。


    晚秋不動,屹立如山一樣的挺拔,她不能給冷慕洵丟臉。


    “仲晚秋,我手上的槍可是不長眼睛的,而且就抵在你的身上,好吧,你自己不動手,那麽我來……”


    “嘶拉”,男人一扯,晚秋的衣領立刻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冷慕洵不為所動,“敏敏,帶詩詩和果果過來,然後,我隨你離開。”他輕聲語,仿佛已猜到什麽的對敏敏說到,那聲音裏飄渺的意味讓駱敏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再迴味一遍,那是真的,他真的說過隻要她把詩詩和果果帶來,他就跟她走。


    “阿洵,你不騙我?”


    “不騙,我說到做到,以我換兩個孩子,我願意。”


    “那你把這茶喝了,我就帶人。”


    “阿洵,不要。”晚秋高喊,她知道那茶一定有問題,不然,敏敏不會一直勸著冷慕洵喝下。


    可是,冷慕洵根本不理她,仿佛不認識她這個人似的,他再次端起茶杯,“孩子們出現,我立刻就喝。”


    駱敏嬌看著他的手,“不行,你先喝,我才帶孩子們。”


    兩個人就這樣的僵持在了那裏,誰也不相讓。


    “嘶啦”,林少董還在撕著晚秋的衣服,一切都是那麽的被動,而他隻有一個人,還看不見。


    沙逸軒沒有任何動靜。


    冷慕洵不知道自己有幾分勝算,這是沙逸軒第一次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


    沒有任何表情的,他將杯中的茶仰首灌入喉中,“駱敏嬌,你最好不要讓詩詩和果果有事,否則,即使我跟你走了,我也會恨你一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駱敏嬌一笑,“我對那兩個丫頭沒興趣,我隻對你有興趣,阿洵,你跟我走,我幫你治好眼睛,我們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去過逍遙自在的生活……”駱敏嬌開始期待向往的訴說著她的預期,而冷慕洵和晚秋則是關注著門前的動靜,終於,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他們一起聽到了詩詩和果果的聲音,“爹地媽咪,你們來接我們了,是不是?”


    “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晚秋和冷慕洵同時應了這一個字。


    門開了,兩個長高了許多的小家夥閃進了眾人眼中,梳起的小辮子隨著走路而上下跳動著,在聽到女兒的聲音時,冷慕洵的唇角終於溢出了微笑,“詩詩……”


    “爹地,我在。”


    “果果……”


    “爹地,我也在。”


    他的笑還在繼續,一隻手已經按了下去,那是給小吳的信號,至於沙逸軒的,他沒有按下去,因為已經不必要,因為沙逸軒根本沒有趕來,就算他給了信號也沒用。


    不知道沙逸軒出了什麽事,可現在,他已無暇去想,隻能隻身一人來應付麵前的那隻狼還有那個如蛇蠍一樣的女人。


    林少董的手裏有槍。


    駱敏嬌的目的是他。


    茶已經喝了。


    他不知道他還能挺多久。


    其實,他真的隻是一個凡人。


    此刻的時間是那麽的寶貴,他在駱敏嬌的手上。


    頭開始有些暈沉沉的,“敏敏,你答應我放了她們,是不是?”


    “是,隻要你留下跟我走,我就放了她們。”


    “嗬嗬,那就好,我隨你走。”說著,他站起身,然後身形微晃的就向敏敏的方向走去,因著看不見,再加上他坐得久了兩腿有些麻,所以,他走得很慢,而且步法也很亂。


    “阿洵,你怎麽了?”晚秋大駭,上衣已經被林少董撕成了兩半散在肩膀上,也露出她雪白的兩隻肩,那肩旁隱隱約約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吻痕,林少董看見了,他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晚秋的雪白雙肩,此刻恨不得殺了冷慕洵,就在他盯看著晚秋的雙肩時,就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發作時,兩條手臂突的一麻,竟是……竟是突然間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他駭然,剛剛冷慕洵明明連走路都不穩了,可他居然……


    想到這,林少董整個身形便向一旁一歪一倒,瞬間便如死狗一樣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晚秋終於獲得解脫,說實話,別說是林少懂,就連她剛剛也被冷慕洵騙過了,以為他自身難保,卻不想他居然還有精力救她脫離苦海。


    駱敏嬌的臉色變了,她沒有想到冷慕洵喝了那麽烈的藥居然還有精神救下晚秋,她一下子慌了,拿著槍就衝到晚秋的身邊,指著晚秋和詩詩、果果,“冷慕洵,你最好別亂來,我不是林少董,我可是時時盯著你呢,你隻要一動手,我就開槍殺了她們母女三個。”剛剛的冷慕洵太快了,匪夷所思的快,這讓她不能不害怕擔心。


    駱敏嬌卻不知道,冷慕洵剛剛真的是最後的一擊了,剛剛,如果不是選了林少董最沒有戒心的那一刻,他真的不可能一擊而中的。


    “敏敏,放了她們,我們走。”這門裏門外全都是敏敏的人,沙逸軒沒來,他的勝算真的少了五成,可他不能拿晚秋和孩子們的生命開玩笑,他的看不見,就讓他手上的威力也少了五成,今天,他是栽在敏敏手上了,可是為了晚秋和詩詩果果,他認了。


    “好,我們走。”敏敏真的放手晚秋和孩子們了,她的眼裏現在隻有冷慕洵,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威力了,可是想到他剛剛的所為,她仍不免佩服,也隻有冷慕洵才能在那樣危急的關頭做出那樣的反應,而且,準確無誤,她真的服了。


    身子一傾,冷慕洵歪倒在敏敏的肩膀上,口中兀自低喃著,“放她們走,放她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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