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月有餘,姬能依舊在焰龍沙漠中行走,日日修煉,內傷也全好了,這幾日逐漸的進入沙漠腹地,一些沙獸也多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強大。


    一些聰慧的妖獸也可以同人一般修煉,大抵分為後天妖獸和先天大妖,後天妖獸共九級,對應人的後天九層,至於先天妖獸,姬能隻在家族的古籍上見過,先天大妖就可化形為人,不釋放妖氣根本無從查覺。


    這幾日不斷地有沙獸來襲,幾個時辰前姬能就碰到了一頭撼地鼠,這種老鼠體態龐大,擁有鋒利的鋼牙,皮毛厚實,又以速度見長,頗為難纏。隻是撼地鼠一向是家族聚居的,如今怎麽會隻有零零散散的鼠輩襲擊呢?


    姬能心頭隱隱感到不安,他似乎是已經進入撼地鼠的領地了,姬能暗唿不好,之前攻擊他那隻撼地鼠根本就是鼠族的斥候,。


    隻見不遠處漫起黃沙,傳來一聲聲尖銳的鼠嘶,戾氣充斥天地,半米有餘的巨鼠眼珠通紅,獠牙倒豎,閃閃鋼爪,紅棕色的剛毛直樹,姬能暗歎一聲皺了皺眉頭,“這分明就是熊嗎!”


    這撼地鼠浩浩蕩蕩,他根本無法力敵,隻有想法兒避其鋒芒才是,但是這黃沙茫茫叫他何處藏身,時間緊迫他又哪裏來得及細細思量,隻得邊逃邊想,他不斷挖掘著屬於姬不古的記憶,希望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時間如同流水般逝去,眼看著後麵的撼地鼠大軍越來越近,雖然姬不古潛在的記憶被挖掘出大半,但依舊沒有找到絲毫關於躲避撼地鼠的方法。


    記憶還是不斷的湧入姬能的腦海,此刻的他有些淩亂,之前他們的記憶沒有完全相融,隻是零零散散的交錯,現在隨著姬不古的記憶不斷的融入,姬能開始覺得有些受不了了。


    兩世的記憶完全夾雜在一起,姬能發現自己早已經變了,他分不清他到底是邱光耀還是姬不古,現在他的神海百匯早已疼痛不堪,他咬牙撐著保留一絲清明。耳旁的風聲嗖嗖掠過,他現在別無選擇,隻有逃,慌不擇路的逃,幸運的是之前身體都恢複了,可以使用真氣逃跑。


    使用體內真氣逃跑雖然十分耗費真氣,但是有能晶的迴饋,使姬能也還是能撐個一時半刻。


    大概一刻鍾之後,姬能徹底耗盡了真氣,能晶中的元氣也徹底消耗一空,若是在平時他大可以邊逃邊吸收靈氣迴饋補充,但是吸收靈氣需要精神力控製,此刻的他,別說是控製了,就連逃跑都是靠著強烈的求生欲。


    漸漸的體力也耗費完畢了,姬能全身被汗水浸透,雙腿紅腫不堪,無力地倒在沙丘上,姬能隻是感覺戾氣卻來越近,那種滔天的氣勢將他掩埋,之後就昏死了過去。


    ……


    悠遠的駝鈴響起,一隊有一丈之高類似於駱駝的龐大妖物走了過來,這種妖物長著巨大的駝峰,棕色的絨毛有半米之長,最奇怪的是這些生物的居然還長著一條長長的象鼻,若是姬能現在還清醒一定會認出這赫赫有名的陸地之舟——象駝。


    駝峰間鼓鼓囊囊馱伏著眾多貨物,象駝之上隱隱坐著幾十個人影,其中一個象駝並沒有馱伏任何貨物,隻是綁馱著一垂簾木座,通體精雕,四根柱樁撐著一個精致的方形穹頂,其中坐著幾個穿著精致講究的人,大抵是主人家,駝隊兩邊各有一隊人馬,身著武士服,腰佩挎刀,目露寒光,氣息內斂,一看便是高手。


    象駝逐漸走進,突然象駝隊停了下來,隻見第一隻象駝之上的一個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之人跳下了象駝,一溜小跑來到主人前,拱手行禮。


    一個秀美弱骨的小哥端坐在象駝之上,手中擦拭一把亮幽幽的匕首。


    “大小姐,哦不,公子,前邊有一個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我等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公子示下。”


    那小哥瞥了那人一眼,“去看看,若是有用就救下吧。”尖嘴猴腮這人諂笑稱是,揮手招唿了幾個人跑了過去。


    尖嘴猴腮之人來到那暈死之人身邊,隻見一個蓬頭垢麵衣衫染血的少年人躺在地上,他俯下身子摸了摸頸上三寸,隨即又細細在身上檢查了一番,將鋼戒摘了下來,揣入自己腰包。


    那人突然一抬頭望了望不遠處,幾個閃動間就跳了出去,趴在在沙地上嗅了嗅,又量了量地上的足跡,嘿嘿一笑,“小子,你命可真大,若不是跑到這領地邊境上來,非得讓這群野獸把你撕碎,算了,看在我拿了你好處的份上,就救你一命。”


    隻見那人幾個閃動間又迴到暈死之人麵前,招唿同伴將他平放在地上,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針包,將幾根銀針穩穩的插入幾處穴位中,隨即眼神之中露出幾分凝重,雙手一撮,開始在身上拍打擺弄起來,由慢漸快,看似淩亂實則遵循著某種章法。


    不一會暈死之人身上就變得通紅,隻見他雙手一停,飛快的將銀針取迴,在最後一根銀針撤出時,奇跡發生了,隻見那人口吐一股殷黑血塊,臉上也泛上一絲血色。


    姬能隻覺得突然全身發熱,瘀滯的氣血突然自行流動了起來,他急忙運功,他緩緩睜開眼睛,視野中一個尖嘴猴腮之人映入眼簾,姬能正要說什麽。


    “不想死就趕緊運功,我可不想做虧本的買賣。”那人淡淡說道。


    聞言姬能馬上緊守心神,運功整理淩亂不堪的身體,見姬能運功療傷,那人匆匆跑了迴去,向那位小哥嘀咕幾句,那小哥點了點頭,那人又返了迴來,招唿手下將姬能抬到了最後一頭象駝的貨筐內。


    不知不覺間,紅日落淵,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般照耀。姬能漸漸從入定之中蘇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殘陽映紅了天邊的晚霞,也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心中格外寧靜,雖然身體還有些欠妥,但已無大礙,真可謂是爽朗暢快。


    突然他驚奇的發現,他似乎已經和姬不古完全融合了,此刻他的腦海中已經再無之前的那種澀滯不清之感,“怪不得會這般爽朗。”不禁心中大喜。


    隨即他又細細迴味了一番融合之後的記憶,一幕屍山血海的殘暴記憶最先湧入意識,記憶中在他進入暗道的時候,母親曾交給他一塊不起眼的黝黑鵝卵石,並叮囑他要好生保管,之後便扭頭直直插入戰鬥之中,那場景實在是慘不忍睹,巨大的院落到處是血,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如同煉獄一般。


    姬能霎時渾身一震,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身體早已濕透,他驚坐起來,上下一摸,“壞了,自己的空間器不見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麽,隻是那塊鵝卵石還在其中。”姬能眯了眯眼睛,眼中閃現一抹狠厲,掙紮著爬出了貨筐。


    ……


    一個穿著商會製服方眉國字臉的人湊到尖嘴猴腮之人麵前,“侯三,你剛剛從那小子身上摸走什麽好東西了?讓兄弟開開眼唄。”


    那個叫侯三的狠狠瞥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兒?”扯了扯衣服,扭過了身子。


    隻見那人也不惱怒,嘿嘿一笑,“你也知道大小姐,哦不,公子的脾氣吧,他可是最恨有人在背地裏鼓搗了,若是他老人家知道了,你說?額~嘿嘿”


    侯三一扭身子,麵露怒色,“鍾國,你什麽意思?”


    兩人正爭辯間隻聽得駝隊後方喧嘩,二人慌忙起身跳下象駝。隻見之前昏死之人被衛隊解壓在地,正是姬能。


    侯三慌忙跑了過去,眼見主人臉上不悅,恭敬抱拳稱,“公子,何事煩惱?不知小的可否為公子分憂啊?”


    “侯三,我且問你,你可是拿了什麽不該的東西嗎?”一道頗顯細氣的男聲從紗帳中傳出,言語中充滿了怒意,令人不寒而栗。


    侯三慌忙跪地,心中一陣驚懼,刹那間萬千念頭閃過腦海,“難道是這小子搞的鬼?不會吧,難道他傻嗎?”心中疑惑,但口中確是鎮定自若,“沒有,公子自然是了解小的的,小的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


    “既是如此,就將他殺了吧。”紗帳之中傳出一道淡淡的聲音。


    “慢著,我隻不過是想找迴我父親的遺物而已,那是一顆黑色的鵝卵石,是我兒時父親帶我下河撈的,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你們為何這般不講理。”姬能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著竟哭啼了起來,紗帳中也是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姬能竟這般姿態。


    侯三眼中一怔,隨即眼珠一轉,從懷中摸出一塊略顯粗糙的黝黑石塊,“嗨,我還以為什麽呢?原來是這個呀,我在你身邊撿的,嚇我一跳。”說著將石塊拋給了姬能,姬能慌忙接住,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那小哥瞥了侯三一眼,又看了看姬能,覺得此人也還算實誠,心中便有了幾分招募之意,“既如此也不算你冤枉我,之前的不愉快就一筆購銷了吧。你能從哪撼地鼠口中逃生,想來也有幾分本事,若是不嫌棄,就在我商會當個護會衛士吧。對了,還不知你叫什麽呢?”那人眉頭一挑。


    “小人秦火雲。”那人嗯了一聲,隨即閉口不言起來。


    說實話剛才侯三也是後脊一涼,冷汗涔涔,心想,“這小子也算個太過蠢笨,若是找不到恐怕不會罷休,不如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這樣一來,也算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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