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看--”雲飛月見狀,伸手便要來搶,卻已然遲了些。那字畫早已落到張皓雲眼裏,卻正是當初在曉君丫頭房裏張皓雲為她畫的那副素描。

    “二小姐,你--”張皓雲心裏異樣,更是一陣震撼,沒想到二丫頭舍命要取的,竟然是這副素描。自己在二小姐的心目中,竟比自己生命還來得重要?張皓雲搖頭苦歎:“丫頭,以後可別這麽傻了,為了一副畫兒罔顧了性命,不值得呀。”

    “不,不是的——”雲飛月輕輕咬了咬嘴唇,直視著男子那深邃似海的雙眸,幽幽道:“它是我在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沒了它,我便寧願死了。”

    張皓雲又是一呆,怔怔地看著二丫頭,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二丫頭,老子要被你感動死了。

    雲飛月癡癡地看著身下的男子,腦海裏劃過兩人認識的種種,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突然一個低頭,在張皓雲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張皓雲腦袋轟的一聲,驚的連眼睛都發直了,心裏又是一陣起伏。我靠,二丫頭怎會這麽大膽子,竟然強吻男子。這,這還是自己認識的二丫頭麽?嗬嗬,二小姐定是報複自己來了。

    “這是你欠我的——”雲飛月顫著聲,淚水滴落下來。打在張皓雲臉上,涼涼的--

    “二小姐,我--”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雲飛月抹了一把眼淚,神色一片黯然。她悠悠站起身子,自他手裏取迴素描,將圖畫收入懷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有這副畫兒陪著我,我便知足了。”

    我都還沒說呢,你就明白了?你明白什麽呀?見二丫頭臉色苦楚,張皓雲心裏好一陣難受,這丫頭,用情竟然會這麽深?張皓雲感慨著,心底泛起一股保護欲,恨不得把這丫頭狠狠抱在懷裏疼愛一番才好。

    張皓雲爬起身子,欲出言安慰一番。卻覺臉上一陣熱力難耐,四下一看,不由一陣心驚,那火勢已然蔓延到了近處,連那屏風都已被燃著了。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脫離這危險火場再說,這火老虎張牙舞爪起來,可是吃人不吐骨的。張皓雲唿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感動道:“二小姐,這裏還危險的很,我們還是速速離開才是。”

    “嗯。”雲飛月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咳嗽了兩聲,之前兩人躺在地上,煙霧尚未完全彌漫,此時站起身子來,煙燼便直往喉嚨處嗆來。

    張皓雲也覺喉嚨一陣澀癢,跟著咳嗽了兩聲,揮開眼前煙霧辨別了一下出口方位,伸手便握住了二丫頭小手道:“我們走--”“哢嚓——”

    話音未落,正上方突然傳來清脆的斷裂聲,兩人條件反射抬頭看去,皆是驚的呆了,隻見一根粗大的梁木帶著熊熊烈火正自頭頂砸落下來。

    張皓雲尚未反應過來,隻覺手臂上傳來一股推力,整個身子便硬生生向牆角處摔了過去。卻是情急之下,雲飛月將他推了開去。

    “蓬——嘩啦——”身後傳來厚重的梁木著地聲,連帶著整個房梁都坍塌了下來,廢磚碎瓦將出口封了個嚴實。

    張皓雲後腦著地,摔得不輕,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急忙迴頭看去,隻見那被火焰吞噬的梁木砸落正滾落在牆邊一角,旁邊二小姐側臥在地,額頭血跡模糊,鮮血沿著額頭汨汨流下,睫毛,臉頰,鼻梁上都沾上了血跡,火光照耀下,整張臉猩紅一片——

    “二小姐——”看也知道,二丫頭定是被那梁木砸中了腦袋。張皓雲嚇得七魂出了六魄,騰地爬起身子,雙手環抱起雲飛月,一陣搖晃道:“二小姐,你醒醒,你醒醒——二丫頭,你怎麽這麽傻呀?你醒醒呀。”

    “張雲——”雲飛月悠悠醒轉過來,鮮血隨即淹沒了她的眼角。

    “是我,二小姐,我在這裏——”張皓雲撕下衣衫,按在二丫頭傷口處,心疼得淚水盈上了眼眶。

    額頭傳來讓人感覺窒息的劇痛,雲飛月努力地眨著眼睫,微張著小嘴呢喃道:“張雲,下輩子,我,我一定,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張皓雲心都要碎了,二丫頭在危急關頭舍身相救,此刻性命攸關,還念念不忘要做自己的妻子,此中情意,又哪是平常女子可比?張皓雲擦拭著二丫頭臉上的鮮血,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不用下輩子,隻要你願意,我馬上跟你成親——我們成親——”

    “真的嗎?”雲飛月努力微笑著,雖是花容凋殘,卻綻放出一絲驚喜。

    “當然是真的,隻要你願意,我馬上就娶你——”張皓雲嘶啞道,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下來。

    “我,我願意,我一百個、一萬個願意。”雲飛月微笑著,眼角滑落下兩行清淚,血紅的臉上被劃下兩道淚痕。她眼睛漸漸迷離,卻仍癡癡地望著眼前逐漸模糊的輪廓,呢喃道:“張雲, 你可以喚我一聲月兒嗎?月兒是我的小名,可自娘親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叫我月兒了。張雲,我好想聽你喚我一聲月兒——”

    “可以,當然可以——”張皓雲猛點頭,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月兒,月兒——你喜歡的話,我以後便都這麽叫你——”“嗯,我很喜歡——”雲飛月微笑著,突然腦袋一歪,身體耷了下去。

    “二小姐,二丫頭,月兒,月兒——”張皓雲努力搖晃著懷中女子的身體,女子卻像是沉睡過去了一般,根本就無法再喚醒過來。

    二丫頭這是死了麽?張皓雲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顫抖著伸手去探雲飛月的鼻息。還好,二小姐還有唿吸,看來隻是深度昏迷了過去。

    知道雲飛月沒有斷氣,張皓雲心裏稍寬了些。連忙四下猛瞧,打算找個出口,好逃離這個炙熱的火場。隻是現在出口被封,前有堵塞,後無退路,若繼續在這火場裏呆下去,兩人即便不被燒死,也非得被煙給窒息死。張皓雲看著周圍蔓延的火勢,心頭又是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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