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詩已成者,速速上前念來。”兩評判催促了幾句,眾才子更是慌了,急的冷汗直冒。眼看時限即過,兩評判不由連連搖頭:“如再無人,我們便--”

    “等,等等,學,學生已有,有了詩,詩,詩句。”臨尾之際,卻是那結巴的抽題代表站了出來。

    “你是以何為題?誒,你莫要緊張,慢慢念來便是。”評判一陣好笑,卻也沒小瞧於他,還送了個鼓勵的微笑。

    “學生以雪,雪,雪為題,這就,就,就念了。”結巴代表整了整喉嚨,緊張念道:“田野蓋,蓋,蓋棉襖,青山穿,穿,穿素衣,枝頭茂,茂,茂霜葉,佳人披。披,披絨巾。”

    他堪堪念完,眾人已是轟然大笑。結巴代表覷視環顧,兀自納悶。兩評判好笑一陣,一評判出口提醒道:“今日這賽題乃是七言詩,你這詩,字麵雖是七言,卻是五言律韻,這不是讓人笑話麽?”

    “這——”結巴才子醒悟過來,不禁一陣大囧。虧自己還是抽題代表,卻是連題都尚未審清,可謂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過,你這五言詠雪,倒也意境不俗。全詩無一雪字,卻無一不表現出落雪紛飛的情景,從遠而近,有靜有動,從詠物到詠人。不錯,真不錯。”另一評判笑完,兀自品頭讚賞一番,聽這評語,卻是讚賞有加。

    張皓雲聽了暗自點頭,心裏也有些稱讚,這結巴仁兄雖是審題出錯,但做出的詩卻很有些意境。這種風格,跟古時民間詩人張打油倒也有的一拚。

    那評判表揚完,與另一評判耳語一陣,完了竟是舉起手中牌子道:“也罷,念在尚有一個名額,這一場,我便算你過了。”

    “真,真的?”結巴代表大喜過望,感激涕零道:“兩位老師高抬貴手,學生感激不盡,感激不盡。”他這一激動之下,竟是完全不結巴了。

    其他人等見結巴代表出錯之下還能過關,自是懊惱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麽濫詩,也不怕丟醜,先念出來再說,一時猶豫,卻是浪費了機會。

    盞茶時限已過,那些未能在規定時間內做出詩詞的才子自是被淘汰了。看那些才子沮喪神情,張皓雲也甚為他們可憐。花了五兩銀子,卻是連屁都沒來得及放上一個便被淘汰出局,這打擊實在是大了些。所幸的是,凡是入場的才子均可獲得雲來客棧贈送的紀念品——紙扇一把,這紙扇貴是貴了些,卻也好過空手而迴了。

    十個參賽者,隻落得三個晉級,這晉級人數也著實算是少了。其實這第一場的題目根本不算難,唯一難點就是時間短了些。那些被淘汰的,完全是輸在緊張過度。這就怨不得別人了,這比賽就跟考試一樣,同樣是要比心理素質滴。

    三個晉級者被指引著往後麵亭子走去,互相道賀的同時,也認識了彼此。那結巴代表乃是杭州學子,姓樊,單名一個噲字,若非他一副文弱書生身架子,張皓雲還真有把他當成是漢朝劉邦麾下大將樊噲的可能。其實這樊噲根本就不是結巴,隻是由於緊張過頭,才會出現一時口吃。他今日晉級,雖說是有些才學,卻也算碰上了運氣。

    這第一關算是闖過了,三人相攜踏上後排涼亭。第二場依舊是十人一組,這些便都是第一輪海選晉級出來的才子。樊噲是這一組硬湊上來的名額,進場時,另七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跟上一場一樣,排在首列的才子代表抽題,不過,這場比試的不是詩詞,而是楹聯,在規則上也有些不同,上聯有三聯,以半炷香時間為限,誰能先對出其一下聯且聯句最佳者,便可晉級。不過這一場也限定了死了名額,十個人,隻有三個晉級名額。

    眾人開始緊張,比起眾人來,方季常已是好了許多,他運用張皓雲教給他的減壓法子,心理放鬆不少。見樊噲額頭汗津,方季常忙將法子教於了他。樊噲嚐試了一下,也是打心裏讚服。

    代表連抽三題,評判中較老的那位揭開其中一聯,提筆自桌上紙張寫了出來,邊解說道:“此聯乃是迴文倒順聯,聯麵為:霧鎖山頭山鎖霧。”寫完,讓小廝掛在了亭中大梁上。

    眾才子圍攏過來,好一陣沉思,其中一位才子似有些急智,竟是快速揭聯道:“小生已有下句:霧鎖山頭山鎖霧,風隨花落花隨風。”

    “嗯,不錯,尚算佳句。”兩評判耳語一陣,舉了個牌子,上麵寫了個‘上’字。這聯句好壞,卻是完全靠評判論斷了。

    見有人對了出來,其他人更是緊張,張皓雲見方季常臉上汗珠,暗自為他擔心,方季常難得晉級上來,可別一下子輸了才好。他與方季常雖是剛識,卻也覺得甚是投緣,自不想朋友草草被刷下場,他沉吟片刻,在方季常耳邊低語了一句。

    “張兄,這——”方季常錯愕喚了一聲,自是有些驚訝。

    “噓——”張皓雲噤聲製止,連連使了幾個眼色。你他娘的,快對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方季常點一點頭,連忙舉手道:“小生也有下句了,我便對:天連水尾水連天。”說完,看了一眼張皓雲,眼裏露出感激。

    兩評委自是一陣低頭討論,舉了個牌子道:“上上句。”

    這一上上句出來,其它才子自是嚇了一跳,樊噲羨慕地看著方季常,歎服道:“方兄真乃高才,樊某佩服佩服。”

    “不——”方季常望了一眼張皓雲,張皓雲微笑示意,方季常唿了一口氣道:“不敢當,不敢當。樊兄讚譽了。”

    接著又有幾個才子出了聯句,卻終是判了中句,樊噲也出了一聯:雪壓枝梢枝壓雪,也僅僅是唯一的上句而已。半炷香時間已過,最終評委判定,這第一聯晉級名額,便由方季常奪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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