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是遭賊了,那該是什麽?”芷染的笑容燦爛絢麗,就如盛開的罌粟一樣,美麗卻含有劇毒。

    農婦還沒看清楚人,就迴嘴說:“自然是……”

    話說一半,看到問話的人是芷染,對上她一雙黑亮得滲人的眼瞳,當下就閉了嘴,臉色訕然,不自然的退了兩步。

    芷染輕語纏綿,一張臉柔得都快滴出水來了,“是什麽?說啊!”

    農婦尷尬的紅著臉,見旁邊的人都望著她,不免好勝的說:“本來就是,這大半夜的,一個男人在你家鬼吼鬼叫的,這能怪我們多想嗎?”

    芷染冷笑,輕蔑的道:“勿以己度人。”

    農婦哪聽得懂這句話,迷茫的看著芷染,卻見她說罷,就冷哼一聲進了屋。

    “娘,你沒事吧?”芷染走到唐氏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無礙也鬆了口氣。

    唐氏看到芷染過來,冷眸浮上一層暖意,說道:“娘沒事,隻是他不知道怎麽跑進來的,想來應該是賊,不過進來了卻不偷東西,就是在院裏鬼吼鬼叫,還一個勁的罵我,說我歹毒,也不知道有什麽陰謀。”

    芷染輕輕一笑,她自然知道原因。

    “笑得這麽詭異,是不是你幹的好事?”語煙眯著眼睛質問芷染,一雙眼眸綻放出興奮的光芒。

    芷染好笑的看著語煙問道:“我們這一家子都是女人,是不是該用些特殊的手段來保護自己呢?”

    語煙看著賊男人,神色異樣。

    芷染又說:“我不是在李大夫身邊學醫術嗎?也就順便研究了一下毒藥,看樣子成效還不錯。”

    語煙恢複笑臉,對芷染豎起大拇指,讚揚道:“不錯不錯,有空也教教我啊!”

    唐氏擰著眉擔心的問:“學這些沒有關係嗎?”

    在她心裏,毒總是一個不好的東西,眼下見小女兒學這些,不免有些擔心。

    芷染知道唐氏有心將幾個女人教得冰清玉潔,故此耐著性子解釋說:“娘,這都是雙麵的,能害人也能救人,你看,要不是女兒有先見之明,娘今晚不是要遭難了,家裏不是要被偷竊了嗎?”

    唐氏緩神一想,道:“也是,隻要你心好,一切都是好的!說來娘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保護了娘,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亂子。”

    芷染斂了笑容,問道:“娘,這個人打算怎麽辦?”

    唐氏自然

    不可能動用私刑,但她的性子也不會這麽輕易的饒過賊人,故說道:“交給官府吧!”

    芷染想了想,就這麽交給官府心裏一口怨氣,怎麽吞得下,再怎麽樣也要先洗刷冤屈,總不能隨便就被人冤枉了。

    芷染左右看了一下,找到掃帚拿了起來,往賊男人走去。

    此時的他還在不斷的叫著,身上臉上已經被抓得血跡斑斑。

    “說,你來我家幹什麽了?”芷染揮起掃帚就先一下打了過去,深更半夜,不管什麽理由,總不是好人。

    賊男人捂著臉,躲著芷染的毆打,一邊氣急敗壞的說:“什麽幹什麽,你想知道就去問你娘,是你娘約我來的。”

    他早就打探清楚了,反正這村裏的人都猜測唐氏不安分,他也正好借此來脫身。

    “噢……”看熱鬧的村民中,不知道誰長長的噢了一聲,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瞬間,大家看唐氏的眼神就不同了。

    芷染眼神冒火,沒好氣的冷哼,“好你個不要臉的,竟然還敢冤枉我娘,本來我還打算看你可憐,把解藥給你的,看樣子你是不需要了。”

    賊男人一聽,知道他出師未捷的原因就是這小姑娘下了藥,當下一躍跳起,衝上來就要抓芷染。

    芷染畢竟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真和一個成年男子對打的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不許打我們小姐。”站在一邊的錦繡姐妹倆,一見芷染要挨打了,眼紅得一個個跳了出來。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賊人的對手,飛身就撲了上來,要替芷染擋拳頭。

    芷染手往袖裏一伸,拿出藥包,正為自保而要撒毒粉的時候,黃少爺突然出現,飛腿一腳就直接將賊男人踹飛在地。

    黃少爺迴眸挑眉看著芷染來不及收迴的動作,笑容極清雅的說道:“這種雜碎就不勞唐三小姐了,免得髒了你的玉手。”

    芷染橫了一眼黃少爺,身子被慢了半拍的唐氏拉入了懷。

    唐氏顫抖的摟著芷染,“怎麽?沒事吧?沒被嚇到吧?”

    唐氏一連幾個問題,聲音還有些顫抖,被嚇到的人,明明就是她。

    “娘,我沒事,你別擔心。”芷染小手安撫的拍了拍唐氏。

    又向錦繡姐妹倆投以感激的目光,很感謝她們倆在危險的情況下,奮不顧身衝上來的這份情誼。

    對此,她銘記在

    心。

    黃少爺上前,一腳踩在賊男人的身上,就見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錦繡姐妹倆,見到血卻是一絲懼怕也沒有,繡兒更是接過芷染手中的掃帚,跟在黃少爺身邊,一下一下的往賊男人臉上打。

    錦兒也不閑著,有黃少爺撐著,伸著小腿一腳一腳踩在賊人的身上,嘴裏還振振有詞的罵著:“壞人壞人,竟然敢欺負我家小姐,看我不踩死你,踩死你。”

    圍觀的村民一下子就沸騰了,詫異錦繡兩姐妹叫唐芷染的稱唿。她們都知道錦繡兩姐妹住在長工宿舍,爹是在六十畝田地的神秘人手下做事,這人雖然田地不多,算不得地主,行事卻十分高調,為人卻很是低調。

    而芷染隻是默默挑眉,原來黃少爺會武功。

    “姐,他會武功,你知道嗎?”芷染輕聲問道。

    語煙神色複雜的看著黃少爺,從她的表情中,芷染清楚的得知答案。

    有些不忍心,不過卻不得不問清楚,“他真實的身份,你又知道嗎?”

    這下,語煙的神色就不再是複雜,而是陰鬱。

    “你連他的身份底細都不知道,你就敢隨便的喜歡上他?你是想死嗎?”芷染不敢讓唐氏知道這些,所以和語煙說話的時候聲音極細。

    可即是如此,聲音裏傳遞的情緒卻是不減分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語煙眼神閃了幾下,緊咬的唇鬆了鬆,死鴨子嘴硬的說道:“我喜歡他又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我……”

    芷染冷哼一聲,不屑的瞟了一眼語煙,不再和她繼續糾結。

    喜歡一個人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可是在這種時代裏,一個女人的自由戀愛,是多麽的難容於世,而她竟然連男人的身份,甚至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冒冒然然的墜入愛海,這不是找死嗎?

    語煙咬著牙,神色極其複雜。她隻知道小黃出生於一個很大的家族,而他們家族所有的男子,在年滿十五歲之後,都要出來曆練三年,然後再迴到家族,為家族效力。

    “我會和他說清楚的,如果他不能按我的要求來做,我就……”芷染輕輕的說著,一句狠話卻是說不出口。

    芷染無奈的撇了一下嘴唇,神色複雜的問:“你的什麽要求?”

    語煙眼神飄渺的看著黃少爺的背影,呢喃道:“既然他會武功,就去考一個武狀元吧!他有了這樣的

    身份,娘應該就不會反對了。”

    芷染憐憫的看著語煙,無力的辯說:“娘看人從來不是要求人家有什麽樣的地位好嗎?不然的話,娘能看中君浩哥?”

    “我曉得!”語煙眼神閃了閃,落寞的低語:“隻是將來要迴去,沒得一個像樣的身份,又怎麽敢迴到龍蛇混雜的帝都……”

    芷染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擔憂的問道:“你不會是看黃少爺有錢才和他親近的吧?”

    語煙突然斂了一身的落寞,沒好氣的瞪著芷染,“你當你姐是什麽人。”

    芷染無辜的撇了撇嘴,“是你自己引得我亂想的,不怪我。”

    語煙沒好氣的瞪了芷染一眼,伸手就在她額上敲了一下。

    唐氏側目,警告的瞪了她們姐妹一眼,“你們倆又在鬧什麽?”

    芷染和語煙齊齊露出一個討好的表情,對唐氏笑了笑,又一起看向賊男子。

    賊男子一手擦著嘴角的血一邊求饒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我說……”

    “我是住在下河村的周傑,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一戶人家,我也是聽人說起,又自己觀察了許久,看她們家很有錢,家裏又沒一個男人,所以才打她們的主意,想趁著黑夜來偷點銀子。”賊男子一邊說一邊後退,倦縮到一邊努力的縮小身子。

    周傑忍受著身體劇烈的瘙癢,還要防備眼前的少年再動手打他。他覺得今晚真是他這一生之中最倒黴的一天。

    “聽人說起?聽誰說的?”芷染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周傑慌亂的左右看了兩眼,一副不打算說老實話的模樣。

    芷染對錦繡兩姐妹使了使眼神,說道:“看他這模樣,顯然還欠些教訓,你們倆給我打,狠狠的打,不用給我麵子。”

    “是!”錦繡兩姐妹一聽,都挽起了袖子。

    繡兒拿著一直抓在手裏的掃帚就要打,而錦兒也不知道在哪裏摸了一根棍子出來。

    細看一眼,才發現是平常養雞時用的,每天晚上就是用這根棍子把雞趕進雞籠裏的。

    周傑高舉雙手投降,道:“別打別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快說!”繡兒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嚴重,手中的掃帚用力往地上一跺。

    “是劉業!是劉業跟我說的!”周傑大叫出來。

    芷染眯起了眼,迴憶起劉業是何許人。

    “

    是他!”新仇舊恨累積到了一起,她沒找劉業的麻煩,他竟然還敢給她家帶來麻煩,真是不要命了。

    周傑忙說:“真的是他,就是他跟我說了你們家的事情,我才起了心思,跟蹤你們家的人連續觀察了數日,才找到這麽一個機會,哪知道陰溝裏翻了船。”

    “去,你說謊也不找一個好的借口。”圍觀的某農婦啐聲罵道:“她家裏可是連塊地都沒有,窮得要死,哪裏有錢了。”

    農婦身邊的另一名女子卻是竊笑說:“雖說劉業和你家沾點親帶點故,但你也沒必要幫他說話啊!就劉業這痞子樣,一樣想染指唐氏,說不定現在是惱羞成怒,故意這樣說,害唐氏她們一家子呢!”

    “這事像劉業幹得出來的事情!”又一人在兩人中間答腔。

    她們的聲音都不小,賊男人也能聽到,眼放綠光,伸長了脖子吼:“我可沒有瞎說,我偷偷跟蹤她們家的人近十來天,她們家有沒有錢我還能不知道嗎?”

    芷染心中一寒,竟然被人偷偷跟蹤了這麽久,而事先她竟然一點情況也不知道,想來就覺得一陣害怕。

    “咦,這事可能是真的,剛才那對雙胞胎不是還叫唐芷染小姐了嗎?”又一個村民出聲了,看著唐家一屋人的眼光特別灼熱。

    芷染知道這賊男人既然跟了她們家這麽久,自然摸清了她家的真實情況,對黃少爺使了使眼色。

    黃少爺倒是知情識趣,上前一腳將賊男人再次踹翻在地,邪惡的笑說:“你既然跟蹤了這麽久,自然就知道她家久了我五千兩銀子吧?”

    “五千兩?”村民一下子像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了。

    “哎喲喂,真的欠了這麽多銀子,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多銀子,之前聽村長兒媳說起這事,我還當她瞎編,故意壞唐氏她們的名聲呢!原來是真的啊!”

    “可不是呢!我之前也是聽說了,難怪這俊小夥死活住在這裏不走了咯。”

    “就是,要是換了我,不還我銀子,我也住到人家家裏去,這麽多銀子,想想就肉痛。”

    ……

    芷染聽著這村三姑六婆碎嘴就覺得煩,農村裏就是這點不好,沒有一點休閑活動,這些農婦除了東家長西家短,也沒有別的話題可以說了,可以想象,明天她們討論的內容,肯定又是圍繞著她們一家人。

    既然事情已經問清楚了,她也不想再被人當猴看了。

    “林大哥,把他給我捆起來,明天直接送到衙門裏去。”

    周傑一聽要關進衙門裏去,當時就嚇白了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尖聲叫了起來,“不不不,我什麽都說了,你們放過我吧!我不要進衙門,我不要進去。”

    誰不知道,進了衙門不死也要脫層皮,而且沒有銀子,甭想出來。

    他若是有銀子交到衙門,何苦來唐家偷東西。

    芷染冷笑著上前兩步,語氣溫柔得就像跟情人呢喃一樣。

    她說:“看在你跟蹤我們家這麽久的份上,我也不能輕易饒過了你不是,不然的話,怎麽對得起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呢!”

    周傑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你你……這小妖女,年紀輕輕就如此惡毒,你不得好死。”

    芷染臉上揚起陰冷的笑容,“這個就不勞你擔心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周傑赤紅了眼,掙紮的叫著:“你這個妖女,你把解藥給我,把解藥給我。”

    芷染退後一步,躲開周傑的髒手,盈盈淺笑道:“你既然知道這麽多,自然也該知道縣令家的小公子與我交情甚篤吧?”

    不待周傑迴答,芷染便冷冷的吩咐,“林大哥,明天將他送到衙門的時候,記得替我問候一下孔公子,讓他好好招唿招唿。”

    “唐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讓孔公子好好招唿他的!”林益東最後幾個字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不止他要提醒孔文雋好好招唿他,他在送去的路上,也要修理他一頓才是。

    “你們太過分了,別以為有錢就能無法無天。”周傑激動的跳了起來,一張臉脹得通紅,手還不停的撓臉,臉都快被他自個兒撓爛了。

    語煙上前,一腳往周傑的褲襠踢去,眼神惡狠狠的瞪著他說道:“究竟是我們無法無天還是你無法無天,你真是好樣的,做賊的喊抓賊,偷東西偷到我家裏來了,我們不過是把你扭送官府,我們就無法無天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樣的本事,能夠讓我們無法無天。”

    “噢……”周傑痛苦的一聲嚎叫,捂著褲襠趴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直流。

    語煙冷眸掃過在場的人,男人對上她的眼眸時,下意識的將手擋在褲襠前,就連黃少爺也不例外,雖然沒這麽明顯,卻是不自然的側了身子,保護自己。

    “告訴你們,唐家不是好欺負的,誰想占唐家的便宜,也要自個人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

    福分享受,這一次還隻是送去官府,下一次的話,我就一把火把你們家都給燒了,看誰怕誰!”

    看熱鬧的村民都後退了一步,被語煙震懾到了。

    芷染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家欠了這麽多銀子,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村裏的六十畝地也是黃少爺的,而我們一家人就是在替他管理劉家村的田地及長工,以此償還債務。”

    “這得多少年啊?”有人好奇的問起。

    芷染神色一變,語氣幽怨的說:“直到還清賬為止,否則的話,我們姐妹三人都不能自主嫁人。”

    她這樣說,也是免得以後再有媒婆上門,打她們三姐妹的主意。

    “啊?”村民又是齊齊一聲。

    看黃少爺的眼神,就跟看黑心的地主一樣,這整個就是一個逼良為娼的惡霸。

    有人甚至想著,“這人是不是看上唐家姑娘了,才故意設的陷阱讓她們家欠了這麽多銀子啊?”

    另一村婦接口道:“可不是,我聽村長家媳婦說,欠這麽多銀子,就是因為語煙弄壞了他的一件衣服,嘖嘖……這人可真有心機。”

    “就是就是。”

    瞬間,所有打量的目光都照射在黃少爺的身上。

    黃少爺苦笑的對芷染挑了挑眉,無奈的接受了她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看什麽看,欠賬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即不打她們也不罵她們,隻要她們能還出銀子就好。如果還不出銀子,還嫁什麽人,別害人害己人。”黃少爺聲音冷清,目光在眾人麵上掃視了一下,帶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魄,這是屬於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迫。

    就連芷染也感覺到了,這是一種與身俱來的氣場,能夠一下就震懾到所有人。

    玩了一夜,又鬧了這麽久,芷染已經精疲力竭,隻想舒服的洗一個澡,然後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她招手叫來益東,“林大哥,你把他先押迴去,晚上看好了,別讓他跑了,明天一早就送到衙門。”

    “我不去我不去!”周傑聽到,大叫的反駁。

    益東對益北使了個眼色,兩個上前,一左一右的押著他。

    益東更是趁機往他肚子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揮著拳頭兇神惡煞的說:“你當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周傑整個身子彎曲,雙腿更是發軟,知道逃不過坐牢的命運,可是身上的搔癢卻是更致命。

    他用力的掙脫,嘴裏大叫著:“就算送進衙門,你也要先給我解毒啊!”

    “不是吧?唐家丫頭真的會下毒嗎?難道他一直叫芷染妖女妖女的。”有人驚訝的反問。

    也有人說:“毒?難怪這人怪怪的,不偷東西就在唐家院子裏大吼大叫,還把自己一身都抓爛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毒,下在哪裏?”

    “就是,怪嚇人的,看樣子以後還是少和她們家來往才是,不然的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這理麽。”

    益東和益北倒是知道芷染懂醫,但卻不知道她還熟知毒性。

    可就是如此,更不能讓芷染給他解毒,不等芷染說話就用力的扇了周傑一個耳光,“死到臨頭還敢冤枉人,看我不打死了你,冬子來把他的嘴堵上。”

    “誒,來了!”冬子左右看了兩眼,找不到東西能塞上周傑的嘴。

    當下眼神一亮,當著眾人就開始脫鞋子,直接把襪子脫下,憨笑的上前一把捏住了周傑的嘴巴。

    他還一臉無辜的說:“不好意思啊!你太吵了,我又找不到東西塞你的嘴,你就將就一下。”

    冬子一下就惡心到了眾人,芷染更是哭笑不得。

    男人穿著幹了一天活的襪子,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髒多臭,這會兒卻被塞在周傑的嘴裏,隻見周傑一張臉被熏得蒼白,想吐又吐不出來,想昏又昏不死,卡著不上不下,白眼直翻。

    看著周傑被林家兄弟拖走,芷染就開始哄人。

    “走吧走吧,都迴去睡吧,大晚上不睡覺在別人家裏瞎折騰啥。”芷染對這些人,沒有一個好臉色。

    她真的很煩這些三姑六婆,天天都是吃飽了撐著,就盼別人家裏出一點事,能讓她樂嗬樂嗬。

    等人都清走了,唐家才總算靜了下來。

    芷染覺得她人像虛脫了似的,長長的歎一口氣說:“我去燒水洗澡了。”

    唐氏點頭‘嗯’了一聲,芷染抬腳就走,就聽唐氏在她身後說:“希瑜,你們今天晚上是都出去了嗎?”

    希瑜看了唐氏一眼,說:“嗯,都去了。”

    “胡鬧,一群孩子,出事了怎麽辦。”唐氏想想就心驚。

    希瑜低垂了腦袋,沒有說話,一副老實乖巧的模樣,聽著唐氏的訓斥。

    見希瑜這樣,唐氏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

    隻是問道:“晚上沒出什麽亂子吧?”

    “沒。”希瑜說完,遲疑的望了一眼語煙。

    唐氏疑惑的挑了下眉,追問:“語煙晚上怎麽了嗎?”

    希瑜皺著眉,不知道該不該說。

    晚上不止芷染注意到了,其實她也是注意到了。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希瑜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讓唐氏知道,便說:“晚上語煙沒和我們在一起,進了鎮裏,她就單獨和黃少爺去玩了。”

    “噢……”唐氏的音不自覺的上揚八度,臉色也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

    她再看語煙的眼色也是滿目責備。

    語煙沒有怪希瑜,她自己也原想找一個機會和唐氏說這事,趁著這次,就直接說開了。

    “娘,我喜歡他。”語煙神色平靜,不見一絲慌張羞澀,就好比說今天天氣真好是一樣的。

    唐氏心裏像打翻了五味一樣,忍著脾氣責問:“喜歡?你才多大,你知道什麽叫喜歡嗎?”

    “我知道!喜歡就是想著他,念著他,想嫁給他。”語煙總算有了少女該有的韻味,臉色微微飄起一抹櫻桃紅。

    “嫁人?”唐氏怒言斥道:“你有見過哪家姑娘是自己說要嫁人,自己選對象的嗎?”

    語煙抿了抿唇,垂下眼簾,不與唐氏爭辯。

    唐氏深唿吸了幾口氣說:“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兩年後迴帝都,這兩年努力掙銀子嗎?”

    語煙疑惑的抬眼,不解的問:“這之間有什麽影響嗎?”

    唐氏心疼的看著語煙,“你這個傻子,迴了帝都,你是什麽身份,你堂堂貴女,官家千金,你的婚事你能自主嗎?就算你爹再不喜歡我,再對不起我,可你總是他女兒,再差他也不會允許你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

    芷染剛才問她幾個問題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些。

    “這些我都曉得。”

    “你曉得你還一頭栽進去,趁著現在感情淺,你趕緊的給我離他遠一點。”唐氏強硬的對語煙要求。

    語煙不滿的說:“娘怎麽差別待遇,之前君浩哥來求親時,他不是什麽身份地位也沒有嗎?娘怎麽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

    希瑜一見她們將事扯到她的身上了,窘紅了一張臉,極不自在。

    唐氏沒好氣的冷哼,“這能一樣嗎?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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