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染搗鼓的動靜太大,引得李大夫側目。對於芷染一門心思在銀子上,他不悅的擰起了眉。

    “一身銅臭味。”在芷染滿心想讓李大夫給意見的時候,李大夫如此說道。

    芷染斜著眼瞄了他一下,也沒多說。

    對於李大夫,自從上次送了她一盒神奇的藥膏後,芷染也有了她自己的看法。

    師父確實是有真本事,是厲害的,不過對於將這些東西換成銀子沒什麽概念,或者是他不屑吧!

    從他現在表情看來,明顯就是後者。

    芷染一人折騰了些天,益東也有消息傳來。

    鎮上的鋪子目前隻有三家轉賣,但卻沒有胭脂水粉店,而且益東就這三家店鋪打聽了一下,最便宜的一家,轉讓費也高達二百兩。

    芷染捏了捏小荷包,打消了目前開店鋪的想法。

    她說:“這事先擱置一下,並不急,我目前也沒有研究出好的商品來!”

    益東竊笑,心裏一清二楚,麵上卻是極給芷染麵子的說:“嗯!商品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而且我們這些莽撞開鋪子也不好,不如等姑娘你研製出胭脂後,先暫時寄存在別人的商鋪,給他們一些好處,雖然我們賺的銀子會少一些,但卻沒有風險,成本也不高。”

    芷染挑眉一笑,“與我想的一樣,不謀而合。”

    她腦子時正在想這事,益東就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

    益東一臉佩服的看著芷染,他能想到歸與他這麽多年來四下打工的原因,看得多自然就懂得多,而芷染卻不同,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這麽多了,想必將來能有一番大成就。

    芷染想到唐氏每日辛苦的勞作,一雙素手早就不複當初嫩滑,就私心想著與其做胭脂不如做一款護手霜出來,不但可以讓唐氏更好的保護雙手,更好銷售。

    有了這想法,芷染就和益東說了,她知道長工裏有人是木匠,便讓益東去張羅,做十幾個小木盒子,將來好做裝護手霜的盒子。

    六月正是茉莉花香的時候,芷染叫上了語煙一起。

    “姐,多摘一點,我有用。”

    語煙才拿到琴,正是熱乎的時候,這幾日都坐在家裏撫琴,小小的村莊時時能聽到語煙優美的琴聲。

    這會兒被芷染強迫拉出家門,正有些不樂意,再一看芷染叫她出來就為了摘花,更是一張俏臉拉得老長。

    “你沒

    事撿什麽花啊!要撿你自己撿,我先迴去了。”說完,語煙扭身就要走。

    芷染提了兩個籃子過來,她不知道要反複試驗幾次,才能成功,所以想多摘些茉莉花迴去,這才叫了語煙一起。

    “姐,我不是玩呢!我想做一種護手霜出來,我看著娘的手都起了細繭了。”

    語煙腳步一頓,迴身看向芷染,一臉晦澀,聲音低低的說:“嗯,我也注意到了。”

    芷染怔了一下,一下子說不上什麽感覺,原來都有注意到這些,不過都沒有說罷了。三姐妹中間,她的感觸可能還是最小的,畢竟她不曾經曆過她們的輝煌時期,她沒有大起大落的比較。

    “護手霜?保護手的東西嗎?你會做嗎?”語煙慢步走了出來,沒有多說,就拿過一個籃子在撿花。

    一邊撿花,一邊詢問護手霜的事情。

    “自然是會的,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學醫的人啊!配這些東西應該難不倒我。”芷染揚了揚小臉笑說。

    語煙輕笑,她雖然不懂學醫和做這些有什麽關聯,不過卻民沒有拆穿她。

    芷染帶著語煙摘了滿滿兩籃子茉莉花就迴去了,希瑜在家裏帶著恩恩玩,所謂帶恩恩玩,也不過是看著恩恩罷了,恩恩自己像往常一樣,領著他的小雞們走來走去。

    希瑜見她們迴來,立即丟了手中的針線活上前,探身問:“撿這麽多花瓣做什麽?泡澡嗎?”

    “晚點告訴你!”芷染神秘兮兮的。

    她把茉莉花放到水裏洗幹淨,然後在語煙的協助下生了大火,將花瓣都丟進大鍋裏,她要把茉莉花熬成茉莉花汁,而且越濃越好。

    三人折騰了很久,才把兩籃子的茉莉花熬成了茉莉花汁,先將渣滓濾了出來,才把茉莉花汁都盛起來。

    又加了幾根柴火,將火勢燒得更旺的時候,將事先益東送來的蜂蠟隔水加熱,等到蜂蠟融化後,再把杏仁油倒入鍋中,最後在放入茉莉花汁,差不多時候芷染拿出了益東才送來的木盒子。

    三個人整整熬製了一個下午,終於把茉莉花膏給做出來的,芷染看著大家的勞動成果,膏體混合了茉莉汁的顏色,透出淡淡好看的粉紅,把它放在鼻間還能聞到一絲茉莉花的清香。

    語煙拿了一盒,抹了一點在手上,把手放到鼻子邊聞了聞說:“真香,我也想用。”

    芷染讓她別急,先把益東送來的三十個小木盒子裝滿,然後發現還多

    餘一些,少說還能裝十盒子。

    看著省下的茉莉花膏,芷染覺得有些浪費,有些心疼的問希瑜,“大姐,家裏有沒有什麽東西能裝這些東西嗎?”

    希瑜想了想,說:“碗可以嗎?”

    芷染無奈的翻了一下白眼,道:“好吧!碗就碗,反正就是我們家自己人先用著,如果效果好,我就把這三十盒拿到市場上去賣,也能給家裏多添一筆收益。”

    語煙喜上眉楣,迫不急待的又用了一些,嘴裏還說著:“若是這個真有用就好了,到時候我們也能分擔娘的事情,免得娘一人太操勞。”

    芷染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唐氏為什麽要把她們當大小姐來養了。

    手是女人的第二門麵,試想一個貴女,若是一雙手滿是細繭,像樣嗎?能看嗎?

    唐氏雖然不眷戀以前的生活,但是也擔心女兒們將來有可能再入帝都,再入世家,所以才這般決定的吧!

    希瑜歎息一聲,低垂眼簾,一臉的落寞。

    芷染脆生生的說道:“幹什麽幹什麽,沒見我已經在努力掙銀子了嗎?你們別擔心,過不了多久,我就請丫鬟迴來,讓她侍候我們,娘也不用再幹活了。”

    希瑜和語煙聞言一笑,一掃低落的心情,一起調侃起了芷染。

    芷染也知道這麽多護手霜浪費了,若是送給隔壁左右,不止能與她們交好,也能更快的知道護手霜的效果,可是想來想去,這劉家村,芷染沒得一個人能讓她信得過的。

    她目前還不想讓人知道護手霜這事,特別是之後發現護手霜真的效果好,大賣了,就更加不願意讓人知曉了。

    芷染舀了一大勺送給了益東他們,命令他們必須天天用,隻要淨過手之後就必須塗抹。

    雖然是好東西,但對於這些大男人來說,還是不願意的。

    當晚唐氏淨手後抹了用,看到裏麵粉紅色的膏體,聞著膏體散發的香味,心裏真是極開心的,這畢竟是女兒們的一片心意。

    而且像這種東西,她也已經許久不曾用過了。

    “娘,你覺得怎麽樣?”現如今芷染清楚了內幕,知道唐氏原是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女人,所以對於她的看法是極重視的。

    唐氏聽說芷染想拿這個賣銀子,笑了笑的擰她的臉蛋說:“不錯!比起宮裏來的雖說差了一些,可是市麵上賣的,你這算上層的了。”

    芷染眉眼一挑,笑開了顏。

    唐氏說的市場必是帝都的市場,而這裏的鎮上,若是她拿出去,肯定是極高檔的貨。

    但凡是女人,上至八十老嫗,下至三歲女童,哪有不愛美的,女人愛美之心可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芷染當下就和唐氏說:“這就叫護手霜吧!娘你再去鎮上的時候,帶兩盒送給你繡紡的朋友,到時候讓她們也給我們宣傳宣傳。”

    “你這鬼精靈。”唐氏看芷染這麽高興,立即應了下來:“正好娘後天要去鎮上一趟,到時候給她們。”

    “娘,你說我這東西賣一兩銀子一盒,你覺得怎麽樣?”

    唐氏挑了下眉,擔憂的說:“是不是太貴了,這裏畢竟不比帝都,塗胭抹粉的人也不多,一兩銀子怕是不好賣。”

    芷染也知道價格有些貴,不過卻是很堅持的說:“沒關係,我們就賣給有錢人,有錢的婦人不在乎這一兩銀子,這三十盒我們就便宜一點賣,畢竟這盒子看起來太不顯檔次了,到時候我們在盒子上包裝一下,看著就高檔許多,一兩銀子,愛美又有銀子的婦女,應該不會覺得貴。”

    “這倒是!”唐氏一點就通透。

    芷染把護手霜分了五盒給唐氏,省下的打算全部交給益東,讓他拿去寄賣,就賣五百文一盒。

    胭脂鋪要收兩成的寄賣費,除了一些原料和開支,一盒也能淨賺差近三百文,如果一天賣出個十盒,一天就是三兩銀子的純收入,那麽一個月就是九十兩。

    這還是初步預算,等益東讓長工趙誌將小木盒打好,然後塗上漂亮的油漆,價錢就能賣得更高。

    益東等人用過幾日後,就過來跟芷染說:“姑娘,你製的這個護手霜很好用,香味也好聞,我感覺我長了老繭的位置,都軟化了不少。”

    益北也搶著說:“是啊!姑娘,若是拿出去賣銀子,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趙誌這次也跟著過來了,特意打了幾個花紋模樣帶了過來,讓芷染先過目,若是覺得好,他就照這樣子做。

    芷染看了看趙誌打的木盒,手工不差,可是卻沒有什麽新意。

    她笑著說:“趙叔的手工極好,這兩個就先留著,待會兒我畫些圖樣,明天給你送過去,你再照著我圖樣打一些出來給我看看。”

    趙誌尷尬的笑了一下,心裏也知道他做出來的東西姑娘沒有看上。

    等到他拿到芷

    染的手工圖時,當下也隻剩下佩服了,心裏隻剩下一種聲音。

    難怪東家看不上他雕的圖,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芷染在木盒上花了一些心思,還特意做了一個logo,她打算以後她名下所有的商家都用這個logo。

    護手霜的事情,芷染沒有親自去談,而是讓益東去的,不過情況都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也讓他事先送了兩盒給掌櫃的夫人使用,效果好不好,掌櫃夫人應該一清二楚,所以芷染也不擔心她的東西賣不出去。

    這日子沒什麽不順心的,於是時間便過去的快,轉眼炎炎夏日過去,涼風起,樹葉飄,秋天就要來了。

    唐家護手霜在鎮上已經占領了一定的市場,每個月光所手霜的進帳都有幾百兩,更別提後續芷染又開發了幾種護膚品。

    而眼下有了銀子,唐家的胭脂鋪也在如火如塗的進行中。

    與益東合作了這麽久,對於益東的辦事能力,芷染十分放心。

    這一次和以前一樣,芷染出主意,益東去實行。

    房鋪的設計圖,也是芷染事先畫好了交給益東的,自家有專屬木匠,打造的家具,也不擔心他做不好。

    每晚芷染要做的時候,就是坐在坑好,細細的數著她一日的進帳。

    每當這個時候,一家子人總喜歡笑話她,她開始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漸漸的反過來得意起來了,揚著小拳頭一臉驕傲的模樣說:“我是我們家最富有的人,哼哼!”

    “真是辛苦我們家小妹為了一家子奔波勞累了。”語煙每每都一臉揶揄的打趣。

    好在芷染臉皮極厚,對上語煙還能理直氣壯的接話,“你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好一點,不許再動不動就敲我的腦袋。”

    話音還沒落下,芷染腦袋上又挨了一下。

    本來日子就這麽過去下也很是和美的,可是天不從人願,這一天村長家兩個兒子,忽然挨家挨戶召集大家,說是他爹有事要對大家說。

    芷染第一次碰上這事,一臉的好奇,發現全村的人都在,而且看起來很是不安。

    君浩和他娘也在,看到芷染一行人,趕緊往這邊走過來。

    “怕是壞事。”君浩擰了眉說道。

    雖說君浩與希瑜的婚事黃了,可是君浩對希瑜可是從頭至尾沒有改變,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在芷染眼裏看來,君浩對於這

    事唯一的改變,可能就是變得強勢了一些,特別是在希瑜拒絕他送的圖畫時,表現得最明顯。

    此時周圍熙熙攘攘的,大家議論紛紛。

    村長劉維業正站在一個土堆上對著大家喊:“都靜一下,聽我說。”

    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還算聽話,村長這麽喊話,他們也都靜下來了。

    隻聽村長劉維業說:“各位,這幾年老天爺憐憫,風調雨順,日子也是越來越好了,每家每戶都小有餘富。可是如今天下又不太平了,我昨日去鎮上,得到消息說,咱們劉家村的每個人都要出一份人丁稅,每個人都不能少。”

    村民們聽到這話,麵上都有些不好看,你看我我看你的,個中就有人大聲問:“每個人要出多少,直接給我們個話吧。”

    他話剛說完,別的村民也紛紛追問:“到底要出多少,多了我們也沒有啊。”

    村長劉維業幹咳了聲,麵上也有些為難的樣子:“按人頭來,每個人無論大小,一律三百錢。”

    他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炸開了鍋,滿是抱怨,說一下子這麽多,誰家有這麽多銀子呢。有的人家光孩子就好幾個,聽到這個數目紛紛掰著手指頭算,算出來的結果自然是令人咋舌,臉上都沮喪起來。

    劉維業見此,也隻能硬著頭皮又喊話:“沒錢也可以,家裏出一個壯丁,可以頂九百錢,這是皇恩浩蕩才給咱們自行選擇,各位可以斟酌,到底是出銀子還是出人。”

    有些反骨的村民直接“呸”了聲,罵道:“皇恩浩蕩個屁,你除了會說這個還會什麽,憑啥皇帝打仗要咱們出錢?天下誰當皇帝我們才不關心,我們隻要能安生的過日子,圖得一世溫飽就足夠了!”

    一直跟在芷染他們身後的黃少爺一聽,脖子都粗了,冷聲諷刺道:“這也就是在這個窮鄉僻壤裏,要是在外麵,你說一句話就直接摘了你的腦袋!”

    說話的男人性子倔,想著家裏也舀不出這麽多銀子,不怕死的繼續吼道:“老子說的不過是事實,不信的話,你隨便問一問這在場的人,誰心中不是這樣想的,你這小白臉毛都沒長齊就在這裏窮嚷嚷,你找死啊。”

    黃少爺眼神淩厲的射向倔男子,手下一緊,唐氏擋在他身前說:“平民百姓所圖不過就是這些罷了,黃少爺莫要較真才是。”

    芷染左看右看,撇撇唇沒有說話。

    黃少爺和她們一家子的關係很奇特,她問過唐氏,唐氏說不知

    道他的身份。

    可是唐氏卻不讓她們幾姐妹與黃少爺過於接近,不過語煙和黃少爺的關係就有些奇特了,倆人像仇敵一樣,見麵就吵架,而且是語煙單方麵的挑起戰爭。

    就像現在,看黃少爺這模樣,語煙還落井下石的說:“關你屁事啊!人家愛說什麽說什麽,你管得著嗎?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黃少爺橫了一下語煙,雙瞳裏滿是無奈,一雙眼簾輕垂,思索著倔男子的話。

    語煙有些不習慣的推了推黃少爺,“誒,小黃,你怎麽不說話?”

    黃少爺又瞟了一眼語煙,繼續沉思。

    語煙討了一個沒趣,撇撇唇不再搭理她,而是走到一邊和芷染輕聲嘀咕,倆人小聲算著她家該出多少銀子。

    沉悶的氣氛一波一波的壓過來,很快又有人想到,並說:“真打起仗來,這出一次銀子也就罷了,以後要是各種稅賦都一樣一樣的壓過來,我們日子也沒法過了。”

    芷染聽了,深鎖黛眉。

    她也知道若打起仗來,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情,時間久了,國庫空虛了,皇上的手自然要伸向百姓的。

    他們的思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誰和誰打啊?”芷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都隻注意到銀子的問題,倒沒人關心這些。

    芷染不過想到,她這裏離東臨國路程不遠,怕是和東臨國開戰,給她們這裏帶來麻煩而已,才有些一問。

    隻是沒想到,村長想了想說:“聽說是和東臨國,哎……東臨國野心勃勃,這才安分了幾年,又卷地重來。”

    芷染心裏頓了一下,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娘,我們怎麽辦?”芷染看著唐氏問道,若打起仗來,隻有帝都是最安全的。

    唐氏眺望遠方,緩緩道:“且看看日後形勢再說吧。”

    芷染心裏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她家買了這麽多田地在這裏,總不能丟下地跑了吧!

    自胭脂有了進帳,芷染又陸陸續續的買了幾十畝地,現在如今她們家有六十畝地了,隻等著秋收後大賺一筆。

    不管村民們如何抱怨,上麵下了命令,他們說再多也是枉然,也隻能各自散了,迴家再商量對策。

    迴去的路上,黃少爺沉默得有些詭異,語煙圍在他身邊故意取笑說:“你怎麽了,別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你根本就不

    是這料好不好?”

    黃少爺深深的望入語煙的眼裏,語帶魅惑的問:“若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

    唐氏走在前麵,沒有注意,芷染是覺得黃少爺有些奇怪,才留心他們的說話,不小心偷聽到這些,心嚇得猛得一跳,再看語煙,雙頰泛紅,哪還有平常一點潑辣的模樣。

    “不會!我可是要嫁給大將軍的人!”語煙紅著雙頰,一臉傲氣的模樣。

    她偷偷瞧了一下黃少爺,見他笑容淡了兩分,話也立即脫口而出:“若是你能當上元帥將軍的話,我會考慮想你的。”

    芷染腳下一陣踉蹌,語煙怎麽還記得這事。

    土地雖然買了不少,但是人手卻還是八人,益東他們說還忙過來,之前請人就擱了下來,眼下正是要開鋪子請人的時候,卻傳出要打仗的消息,免不得讓人心頭有些慌。

    八個長工在後麵一陣討論後把益東推了出來。

    他兩步追上了芷染,打斷了她的思緒,小聲的說道:“姑娘,我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芷染眨了下眉,當即迴首看了一下,見大家一臉愁緒的模樣,很快就清楚了他們在想些什麽,悄聲說道:“你們先迴去,我迴家一趟馬上過來。”

    益東沉重的點點頭說:“好。”

    拋開了語煙的事情,芷染一路想的都是怎麽安頓這些長工,還有長工的家人。

    唐氏看到芷染神色異常,一下子笑了出來,“好了,又胡思亂想了,這仗也不是說打就打,說不定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皇上未雨綢繆呢!”

    芷染伸手牽住唐氏的手,不安的問:“會嗎?總覺得不安心。”

    唐氏握著芷染的小手,柔聲安慰道:“別怕,有娘在呢!再說,怎麽也打不到我們這裏來的。”

    芷染點了點頭:“我知道,隻是聽到打仗的事,讓我心裏很不踏實呢。”

    這還真是開山辟地第一次,想當初她生活的文明年代,打仗是離她很遙遠的事情。

    唐氏將她拉近,抱在懷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每個人三百錢,我們舀出來就是,沒什麽好怕。”

    芷染“嗯”了聲:“家裏的長工,我也想給安頓一下,不然的話,他們自己肯定能力有限。”

    唐氏鬆手笑說:“這事你拿主意就好,娘相信你。”

    芷染心裏雖然忐忑,但見唐氏都這般沉得住氣,一下子也衝散

    不少心裏的愁緒,衝她笑道:“我先過去看看,等會再來和娘說。”

    芷染過去長工宿舍一問,才知道他們都打算預支一些今年的薪酬。

    來的路上,她就想過了,她手裏有差不多二千兩的銀子!應該這次的事情,應該綽綽有餘。

    有部分是胭脂等掙的銀子,有部分是賣的菜譜得來的銀子。

    差不多兩個月前,鎮裏突然冒出一家酒樓和匯豐酒樓打對台,人家酒樓收費低位置好,匯豐酒樓一時被搶走很多生意,偶然聽到文雋說起,她才動了念頭,找到裕辰,賣了十二道菜譜,掙了八百兩銀子。

    芷染突然打斷益東的話,說:“林大哥,店鋪招人的事情,先緩一緩。”

    林益東怔了一下,有些跟不上節奏,他在說支銀子的事情,怎麽芷染扯到了店鋪人員的問題。

    “你做一個登記,記一下你們八個人家裏還有什麽人。”

    益東眨了眨眼,馬上反應過來了,張大了嘴吃驚的說道:“你不是想替我們所有人出銀子吧?”

    芷染本就這打算,調皮的對益東眨眼笑說:“這樣不好嗎?”

    益東大喜過後,有些擔憂的說:“這麽多銀子都讓姑娘負擔,怎麽好意思呢!還是……”

    芷染揚手,頗有點指點山河的氣勢,說道:“還記得當初我讓你們和我簽合同時說的話嗎?”

    大明遲疑的開口,“是說可以帶家屬過來住,然後讓孩子們得到學習嗎?”

    芷染讚揚的笑了笑,“對,現在就是契機。”

    “真的嗎?”長工們都不敢相信的大叫出來。

    有幾人竟然還大蹦一下,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芷染也感染了氣氛,笑著交待:“這醜話可是要說在前麵的啊!允許帶妻子孩子,可別把三大姑七大婆都帶了過來,我們這裏就這麽大的位置,你們也看到了!”

    長工們哄的一下笑了起來,內向的冬子扯了扯益東,小聲嘀咕。

    芷染和冬子不熟,他很少在她麵前出現,現在見他這樣,有些好奇的好前問:“怎麽了嗎?”

    益東笑著把冬子推前一步,“你自己和東家說,東家人很好,你不要怕。”

    芷染鼓勵的對他一笑,眨著眼皮俏皮的說:“冬子哥,我又不是大老虎,你還怕我啊?”

    冬子害羞的紅了紅臉,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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