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青梔迴到別院時,已經臨近傍晚,素衣剛剛將晚膳擺上。


    江子陵一見到她來,立即黏上來,“小丫頭,你真是貼心,知道本公子自己一個人沒辦法用晚膳,所以就趕著時辰迴來了。”


    青梔瞧著他笑眯眯的模樣,腳步的步子頓時一滯。


    若是知道他這個時辰用晚膳,她怎麽也會在外麵磨蹭一個時辰再迴來的。


    “小丫頭,你來。”江子陵拉著她走過去淨手。


    之後,直接將竹筷送到她手中,“好了,開始喂本公子吧?”


    青梔眸光一僵,“江公子,你又沒有殘廢,有手有腳的,難道不能自己用膳?”


    “你又不是不知本公子這隻手被毒蛇咬了,毒素還沒有徹底清除,如今尚還麻木不仁,至今動彈不得。你若是不信,過來摸摸。”江子陵說著驀地勾了下嘴角。


    解毒解了一半,自然是他故意的,不然怎麽能釣得過來這隻小辣椒呢?


    青梔抿了抿嘴角,抬腳便走,“我去叫素衣姐姐。”


    她是答應來伺候他,可是沒有答應他的得寸進尺。


    “聽說琬妃娘娘現在還在用藥,這藥是本公子開的,太醫院那幫老家夥都不行。”


    一句話,成功讓青梔停下了腳步,乖乖握起了竹筷,“江公子,請用膳。”


    江子陵滿意的點點頭,慢悠悠的張開嘴。


    誰知道青梔直接往他嘴裏一塞,被嗆到了嗓子眼不說,牙齦差點被這丫頭搗爛。


    他忙用那隻好手捂住嘴,“什麽仇、什麽怨,你這樣對我,還是說你們青城山都是這樣粗魯麽?”


    “難道江公子不是青城山的麽?”


    江子陵眯了眯眼睛,頗有興致的看著青梔,“這麽說,你是認出了本公子的身份?不如你告訴本公子,你是我哪一個小師妹?”


    “江公子,一會飯就涼了,趕緊吃吧。”青梔說著又粗魯的往他嘴裏塞了一筷子。


    江子陵差點被竹筷搗出一嘴的血,慌忙用左手將筷子奪過來,“本公子自己來,你去給本公子準備洗澡水。”


    “好。”青梔巴不得早點離開。


    “放心,本公子很快就能查出你的身份,小師妹!”江子陵看著青梔的背影著重咬了後麵的稱唿。


    青梔腳步一滯,飛快離開。


    若不是提前被囑咐了以不變應萬變,這個時候,她很有可能就已經露出了馬腳。


    對於她的寡淡,江子陵也有些不解。


    若是這丫頭害怕身份被他識破,為何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淡然。


    ……


    華清宮。


    亥時過半,整個殿內依然燈火通明。


    璀璨的燈火將那一抹焦急的身影逐漸拉長,燭光跳躍搖曳,映出她急切的心情。


    皇後還是今日上午的那身裝扮,她在殿內來迴踱著步子,眉心間蓄著淡淡的急色。


    隨著吱呀一聲,殿門被人推開,她這才坐了下來。


    敬姑姑慌忙上前,“娘娘,奴婢發現線索了。”


    “如何?”


    “剛剛秋蘭傳來消息,說是雲賢妃這幾日來形跡可疑,很少讓她們在身邊伺候。”


    “雲賢妃?”皇後眉頭略略皺了下,“她常年居在深宮,藍罌粟這樣的東西她怎麽會有?”


    “據秋蘭說,在那日給西秦太子和七公主接風的晚宴後,蕭貴妃突然邀請了雲賢妃去賞牡丹。”


    “大晚上的去賞牡丹?”皇後狐疑。


    最令人奇怪的不是賞牡丹,而是這兩位何時走得這麽近了?


    這位皇貴妃一向心高氣傲,向來瞧不上出身低微之人。而雲賢妃又自持聖寵,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這兩位,一向是互相瞧不上的!


    “誰說不是呢,聽秋蘭說,後來皇貴妃還將那牡丹賞給了雲賢妃。從晴月宮出來時,雲賢妃親自捧著,像是極為神秘一般。秋蘭說她因為好奇,偷偷的瞧了一眼,竟然發現那牡丹是藍色花瓣的。不過,沒過兩天,那牡丹就死了,雲賢妃亦如沒事人一樣,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藍色的牡丹……”


    皇後思忖著,突然心中一沉,難道說那盆藍牡丹就是藍罌粟?


    “娘娘,奴婢心中和您想的一樣,若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們不妨去請皇上,然後叫來皇貴妃和雲賢妃,一審便知。”


    皇後斂眸看向窗外承乾宮的方向,心底多了絲苦澀,“這個時辰,想必皇上已經去了婉月殿,這件事你繼續去查,明日再說吧。”


    敬姑姑點頭,“時辰不早了,娘娘您快歇下吧,這件事有奴婢呢。”


    皇後躺下後,卻沒有半分睡意。


    她不怕受委屈,但是卻希望皇上對她能夠有一分像其他嬪妃那樣的溫情。


    當初,她以為做了他的皇後,就是他唯一的妻。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有的隻有母儀天下的身份罷了。


    至於夫妻恩愛,這不屬於她。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入宮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她這輩子要守著寂寞過日子。


    然而,寂寞失眠的又豈止她一個?


    惜雲宮內,杜雲惜坐在榻上,雙手抱膝,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明月。


    她不知道她這麽做究竟對不對,但是現在的她,依然沒有等來那個人。


    明明給溫婉下了那樣霸道的毒,為什麽她為沒死?


    她更想不到,皇上竟然為了她,不顧安危,親自去找解藥。


    如今,溫婉醒了,皇上更加寵愛她,今日一天,就去了婉月殿兩次。


    而她,已經被拋卻在腦後。


    杜雲惜咽下嘴裏的苦澀,卻發現這酸楚在她的心中一寸寸蔓延。


    這個時候,她知道明智之舉,是應該怎麽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個幹淨。


    那個男人,她很了解,宮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會不查?


    可是,她似乎想要賭一下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般,她不想去管,就看看他查到她身上,如何對她。


    她心裏忐忑著,了無睡意。


    月上柳梢,惜雲宮內明滅的宮燈終於熄了,而晴月宮一盞孤燈仍在搖曳。


    榻上的蕭雪晴,顯出幾分不安,


    若是溫婉死了,她倒是不怕查,如今溫婉沒死,那就麻煩了。


    整整一天了,不見惜雲宮那邊有任何動靜,她心裏大致能夠猜出來,杜雲惜這是打算依仗聖寵了。


    可惜,聖寵這東西,她沒有。


    所以,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就在她正準備披衣而起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從身後冒了出來,直接摟住了她的腰身。


    “誰?”在微弱的燭光下,蕭雪晴皺起眉頭,低唿一聲。


    “你連我也不認得了麽?”


    “魏驚鴻,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了?”蕭雪晴心中大驚。


    魏驚鴻不由分說將她帶到了榻上,狠狠壓在身下,“我自然是過來救你的。”


    “這裏是後宮,不是你的將軍府!”蕭雪晴掙紮。


    “那又如何,難道你還擔心皇上突然過來捉奸麽?”魏驚鴻嘴角泛出一抹冰冷的譏誚。


    這一句話頓時戳到了蕭雪晴的痛處,這一年來,皇上來晴月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晚,皇上去了婉月殿,怎麽可能會來她這裏?


    “難受了?”魏驚鴻冷冷扯了下嘴角,直接低頭堵住蕭雪晴的紅唇。


    感受著男人突如其來的霸道的氣息,蕭雪晴拚命的掙紮著,狠狠咬上去,“魏驚鴻,你發什麽瘋,我是皇上的女人!”


    “本將軍不介意,此時,你是我的!”魏驚鴻的大手逐漸不規矩起來。


    “放開我!”蕭雪晴生怒。


    她從小便是天之驕女,魏驚鴻的行為,讓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然而,下一瞬,她的下巴便被人狠狠捏住了,“當初你非要選擇他,現在又得到了什麽?現在,我給你個機會,隻要你答應了,等我事成之後,便尊你為後!”


    “我不要!”蕭雪晴忍不住落下兩行熱淚。


    “想想你們蕭家,想想你弟弟,你會要的!”男人眼底迸出一抹狠戾,“那盆藍罌粟,是蕭皓然送來的不是麽?你想想,若是皇上知道了,會如何處置他?”


    蕭雪晴神色一滯,趁著這個機會,魏驚鴻已經毫不客氣的將她身上的衣服扯落。


    隨之而來的,是床幔輕垂。


    饜足之後的魏驚鴻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看著蕭雪晴眼尾的淚痕,粗糲的指腹輕輕覆上去,摩挲著,“我讓你變成女人,不應該高興麽?”


    蕭雪晴雙眸空洞,怔怔的看著床頂,雙手無力的抓著床單。


    “這件事情,你隻需要推出去一隻替死鬼就好。比如,冬暖。”


    魏驚鴻扔下這句話,翩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離開許久,蕭雪晴這才低聲啜泣起來,狠狠的攥著身下。


    如今,她什麽都沒有了。


    緩緩起身,看著榻上那抹刺目的紅,她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她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


    此時婉月殿,卻多了幾分溫馨。


    顧錦枕在淩煜手臂上,靠在他的胸前,雙目灼灼,“皇上剛剛的問題,臣妾的答案是,隻要你要,臣妾便給。”


    話音落,淩煜直接吻住她,細細品味著她的美好。


    口腔內灌入一抹清冽的沉香氣息,顧錦下意識擁住了他。


    此時,她沒有了以前那樣的排斥。


    在這個男人懷中,她的心裏竟生出一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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