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點頭,“臣妾想通了。”


    淩煜聞言,將她擁到懷中,“朕信你。”


    這一刻,靠在淩煜懷中,顧錦心底突然升起一抹久違的溫馨。


    似乎,一切又迴到了去涼州以前那樣。


    然而,好像有什麽又不一樣了。


    顧錦隻覺得心中湧出一抹異樣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來。


    “這個時辰,正是歇午覺的時候,你去紫宸殿歇息吧。”


    “臣妾不累,臣妾就想陪著皇上。”


    淩煜眼底噙了絲淡淡的笑,“也罷,你就留在這,今日也不必再迴婉月殿了。”


    很快,顧錦升至妃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惜雲宮得到消息後,正在澆花的杜雲惜臉色驟變,手中的灑水壺直接掉落在地。


    接著,她一把將窗台的花盆全部掀翻,在地上摔的粉粹,一地狼藉。


    “娘娘,您沒事吧?”墨蘭和秋蘭慌忙上前。


    “皇上當真升她為妃?”


    “是。”墨蘭低頭。


    得到確認,杜雲惜眸光陣陣輕顫,眼尾驀地劃落兩行熱淚。


    “娘娘……”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難道皇上喜歡上了她?”杜雲惜一陣喃喃,隨即狠狠搖頭,“不,不會的,皇上怎麽會變心呢?”


    “娘娘,你的手……流血了。”秋蘭注意到杜雲惜手上的血跡,一陣驚唿。


    杜雲惜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狠狠攥住了衣袖,“墨蘭,你去到承乾宮請皇上,本宮有事找皇上。”


    墨蘭為難,“娘娘,現在琬妃娘娘在呢,隻怕……”


    “什麽,她還在承乾宮?”杜雲惜心中狠狠一痛。


    她整整被禁足了兩個月,好不容易等來了皇上,盼來了聖寵,沒想到又被溫婉搶走了!


    明明皇上已經帶著她去了涼州,為何她迴來還要霸著皇上?


    她本就是孤兒,沒有家族,沒有親人,皇上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誰也不能跟她搶!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墨蘭和秋蘭慌忙去扶,“娘娘,您沒事吧?”


    一時間,杜雲惜隻覺得心痛的厲害,眼底湧出一抹濕意,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


    “娘娘暈倒了,快去請皇上!”


    從下午一直到傍晚,顧錦一直被淩煜留在了承乾宮。


    用過晚膳,青梔服侍她去偏殿沐浴。


    然而,她一出來,就直接被連順告知,淩煜去了惜雲宮。


    “琬妃娘娘,皇上臨走前吩咐,讓您先睡,不必等他了。”


    “勞煩連公公為我準備一頂軟轎吧。”


    連順麵露難色,“琬妃娘娘,皇上吩咐讓您留在紫宸殿的,如今您……”


    “皇上不在,我自己留在紫宸殿不合規矩,還是送我迴婉月殿吧。”


    連順拗不過顧錦,隻得點頭,“奴才這就去準備。”


    ……


    永壽宮。


    太後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紅姑正在為她捏腿。


    “太後娘娘,不早了,該歇下了。”


    “再等等,等到惜雲宮那邊有消息了,哀家再去歇息。”


    “聽說皇上剛剛過去,正守著呢。”紅姑聲音一頓,“如今皇上剛剛升了琬妃的妃位,雲賢妃就病倒了,按照皇上以往的做法,今晚定會留在惜雲宮,安撫她的。”


    太後冷哼一哼,“哀家瞧著未必,雲賢妃因為琬妃病倒幾次了,皇帝也該厭了。”


    紅姑點點頭,“娘娘,您說的是。”


    “哀家猜的果然不錯,皇帝當初帶著琬妃去涼州,就是為了保護她。前兩日,驚鴻傳信過來,說是在涼州時,皇帝和琬妃發生過矛盾,然而他一迴來就升了她的位分,這是為何?”


    “奴婢愚鈍,還請太後娘娘直言。”


    “皇帝這是對琬妃動心了。”太後說著眸光一沉,“就是不知道,如今這位琬妃在皇帝心裏的地位能不能比得上當年那人了。”


    “娘娘,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做?”


    “我們最當緊的自然還是尋找太子,一定要在淩煜根基穩固之前,找到太子,重立新帝!”


    片刻,小宮女進殿而來,稟告道:“太後娘娘,皇上已經歇在惜雲宮了。”


    太後淡淡拂手,“哀家知道了,退下吧。”


    “娘娘,你剛剛猜錯了。”紅姑輕笑。


    太後也笑起來,“皇帝看重雲賢妃自然是好事,明日你去敲打敲打她。如今,這雲賢妃已經快陷進去了,再不約束,她差不多就是一枚廢棋了。”


    “是,奴婢明白。”


    ……


    深夜,婉月殿。


    顧錦躺在榻上輾轉難眠,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明月,越來越沒有睡意。


    她不知道淩煜是否真的信她,但是她必須要走這一步。


    正沉思時,她的腰間便多了一隻大手。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沉香,顧錦知道是淩煜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心中一顫,沒想到她對這個男人已經這麽了解了。


    “在等朕?”


    “才沒有。”


    “這麽晚還沒睡,還說不是等朕?”


    顧錦淺笑,“臣妾這段時間經常失眠,皇上你自作多情了。”


    淩煜聞言,直接在她腰間捏了一把,癢得顧錦笑出了聲,“臣妾說錯了話,皇上不要跟臣妾計較。”


    “朕不是說讓你留在紫宸殿麽?”


    “臣妾以為皇上去了惜雲宮,今晚定會宿在那裏,所以就迴來了。”


    “吃醋了?”


    “沒有,皇上要雨露均沾。”顧錦說得平靜。


    “你不吃醋麽?”


    “皇上希望臣妾吃醋?”


    “你覺得呢?”


    “臣妾愚鈍,揣測不透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想讓臣妾吃醋,臣妾便吃醋,若是皇上不想……”


    “朕想。”不等顧錦說完,淩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臣妾偏不吃醋。”顧錦說完頓時笑了起來。


    “竟然敢戲弄朕,看朕不罰你這隻妖精。”淩煜說著大手就直接朝顧錦腰間招唿過去。


    癢得渾身發抖的顧錦不禁連連求饒,“皇上,臣妾知錯,真的錯了……”


    躲藏著,顧錦不經意間被什麽戳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的身子頓時一僵。


    這時,淩煜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刹那間,二人四目相對,一抹曖昧氣息在二人之間無聲蔓延。


    顧錦率先反應過來,慌忙往後撤了撤身子,“皇上,時辰不早了,趕緊歇息吧。”


    “好。”


    淩煜的聲音裏染了分低沉,透著一抹散不去的喑啞。


    ……


    三日後,是新科狀元跨馬遊街的日子。


    長街兩旁,遍處張燈結彩。


    一大早,齊都城便歡聲雷動,喜炮震天。


    此時,新科狀元張彬正手捧皇詔,足蹬鬃馬,跨坐金鞍,前唿後擁著巡遊。


    然而,此時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激動。


    看著街頭人聲攢動,他的眼前又浮現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頰。


    手中下意識握緊了那隻荷包,細細摩挲著上麵的繡花。


    殿試那日,在金鑾殿上,他看見那一抹明黃,當即便愣在了原地。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溫姑娘的夫君竟然是當今天子!


    當初相遇時,他見溫姑娘知書達理、氣度不俗,便能猜出她身份高貴,誰知她竟是獨寵後宮的琬妃娘娘!


    那日,他能夠察覺到皇帝並不喜他。


    至於原因,他也能夠猜到,那是男人的占有欲。


    緩緩將荷包收好,微歎一聲。


    他是時候將這段不該有的旎思放下了,那一顰一笑,是他無法企及的。


    茶肆,二樓。


    一位身湖色羅裙的女子看著外麵的遊行隊伍,不解開口,“皇兄,在他們大齊,狀元遊街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麽,這位新科狀元怎麽看上去愁眉苦臉的?”


    “素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過問的不要問。”


    “是,素兒失言了。”女子微抿了嘴角。


    然而,她的眼睛仍然忍不住朝窗外看去,眸光緊隨著朱鬃馬上那道大紅的身影。


    “素素,該迴去了,走吧。”


    二人緩步下樓,男人一抬眸不經意間瞥見一道紅色的身影,頓時拉住了身邊的女子,“素素,我們從這邊離開。”


    “皇兄,門不是在那麽?”


    “不該問的不問。”男人說著便撩開了步子。


    剛走了兩步,他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小手,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接著,一張精致的小臉便映入了眼簾。


    “還真是軒太子,你為何要躲著本公主?”淩玥直接走到他身前,雙手抱胸。


    “本宮沒有看見安國長公主,還請見諒。”


    “是麽?”淩玥嘴角勾起一抹意猶未盡的笑意,“本公主觀察軒太子一會了。”


    “公主定是眼花了,本宮這才下來。”祁佑軒睜著眼睛說瞎話。


    “軒太子不是十日後才到齊都麽,怎麽提前來了這麽久,還偷偷摸摸的?”


    “本宮今日剛到齊都,已經向瑄帝遞了消息。聽聞狀元遊街,一時好奇,便帶著素素來此觀看。”


    “這麽說,倒是我大齊招待不周了。”


    淩玥說著對祁佑軒拱手,“還請軒太子和七公主移駕驛站。”


    “有勞安國長公主帶路。”


    路上,淩玥為祁佑軒兄妹介紹著張彬遊街一事,末了笑問,“軒太子,上次我們在塞北那一戰,尚未分出勝負,如今太子來了齊都,不知以後可有機會繼續找太子切磋?”


    “安國長公主隻要敢賭,本宮自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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