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顧錦手中握著的匕首陡然掉落在地,她的手顫的厲害。


    這個時候,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局籠罩了她,讓她無處可逃。


    顧錦很快反應過來,看向景天淩,“師父,你快走!”


    可惜,已經晚了!


    下一瞬,清風便帶著人蜂擁而至,將此地團團圍住。


    而地上的淩煜更是直接起身,一把將插在胸前的羽箭拔掉。


    沒有想象中的血脈噴湧、滿目殷紅,隻有男人冰冷的臉。


    “來人,將人給朕拿下!”淩煜看著景天淩厲聲吩咐。


    “誰敢!”顧錦飛快從地上撿起長劍,一把架到了淩煜頸間。


    此時,她眉眼狠戾,冷冷盯著清風,“將人放了,否則……”


    “為了他,你想殺朕?”淩煜雙眸蓄著冷意。


    “皇上,你放了他……”


    “砰!”


    顧錦話還沒有說完,淩煜就直接二指夾斷了她手中的長劍,抬手將她掀開。


    “婉兒!”


    此時,景天淩的脖子上被清風架著冷劍,看著顧錦的身子拋出去,直接將周圍的人掀開,一把扶上去。


    “我沒事。”顧錦搖搖頭。


    淩煜見此,身形一閃,直接掠到二人身前,對著景天淩抬手一掌。


    很快,二人便纏鬥起來。


    一招一式,皆透著狠戾,都恨不得將對方殺之後快。


    顧錦在邊上看的心驚肉跳,這個時候,她卻不知道要為誰擔憂。


    “砰!”


    接著,淩煜一道厲掌直接將人拍飛。


    看著倒在地上吐血的景天淩,淩煜一步步走過去,正準備動手,顧錦直接取出錦帶,對著他揮了出去。


    剛剛趕來的江子陵看見淩煜胸前明晃晃的銀針,旋即將眸光落在顧錦手中的錦帶上,眉頭頓時蹙了起來,“琬嬪娘娘,這錦帶是給你防身的,可不是這麽用的。”


    淩煜取了銀針,冷眸盯著顧錦,“你就這麽對朕?”


    “嬪妾隻求皇上放了他。”


    “他是誰,值得你如此?”淩煜步步逼近。


    “我……”


    顧錦一時無言,看著清風手中的長劍,她身子一掠,直接奪過來,然後架到自己頸間,“皇上,嬪妾求你……”


    “你這是在逼朕?”淩煜額頭青筋隱隱突起。


    平靜的臉上卻隱著漫天慍怒,顧錦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如此震驚,竟是因為她。


    “皇上,求你。”顧錦咬咬牙,狠狠一壓,在脖子上劃開了血印。


    她在賭,賭淩煜對她是否有半點真心。


    可惜,結果注定會令她失望!


    “你以為朕真的將你放在了心上?”


    淩煜冷冷掃了她一眼,便厲聲吩咐,“清風,將人帶走,朕要親自審問!”


    “慢著!”


    顧錦扔下手中的長劍,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丹書鐵券。


    “皇上,你可還記得這個,當初在揚州時,嬪妾為皇上擋箭救了您一命,您就將這個賜予嬪妾,說是可以答應嬪妾一件事。現在,嬪妾用它求您放了他。”


    話音落,四周頓時傳來一陣吸氣聲。


    江子陵更是勸道:“琬嬪娘娘,你可別犯傻,這丹書鐵券是什麽難道你不清楚麽?”


    淩煜狠狠握拳,眼底猶如臘月寒霜,“你真的要用丹書鐵券換他一命?”


    “嬪妾心意已決,皇上,求你放了他。”


    “好,朕,答應你!”淩煜幽深的眼中盡是狠戾。


    很快,清風便放開了景天淩。


    然而,顧錦仍然不放心,“慢著,我要親自看他安全離開。”


    淩煜徹底生怒,閃到顧錦身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丹書鐵券,碾作齏粉。


    然後,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狠戾出聲,“婉兒,不要再挑戰朕的耐心極限。”


    顧錦被他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紅著眼眶,艱難出聲,“皇上若是想殺嬪妾,就盡管……動手!”


    “你以為朕不敢?”淩煜的大手繼續收緊。


    顧錦看著眼前那張滿含怒色的臉頰逐漸模糊,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底的那一抹濕潤頓時順著眼尾滾落,在明月下,分明晶瑩。


    淩煜緊鎖著那抹熱淚,眸光陡然一凝。


    就在眾人以為淩煜會殺死顧錦時,他卻驀地鬆了手,一把將她甩開。


    “來人,將她押迴營帳,聽朕發落!”


    顧錦已經暈死過去,軟綿綿的躺在地上,仿佛一具沒有生機的布娃娃一般。


    接著,他便抬腳走開,再沒有留下一眼。


    江子陵看了眼二人,最後看著空中的那輪明月,無奈輕歎,“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何要苦苦折磨?”


    他自詡一待風流佳公子,最是了解情愛,但是卻看不透這兩個人。


    作孽啊!


    很快,襲擊淩煜的人也有了下落。


    看著營帳內被綁住雙手的黑衣男人,清風直接上前,一把扯落了他的黑麵巾。


    是袁山!


    一旁的魏驚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上去就是一腳,“混賬,怎麽是你!”


    “魏將軍,末將……”


    “你可知刺殺皇上,以下犯上,是誅九族的大罪!”魏驚鴻厲聲開口。


    此時,看著淩煜那張冷寒的臉,他心底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末將糊塗,做下了錯事……”


    袁山小心翼翼抬眸,看著一身冷煞的淩煜,忙將頭埋在地上,“微臣罪該萬死,皇上恕罪……”


    “告訴朕,今晚的事情是誰支使你的?”


    “這……今晚的事情全都是微臣一手策劃,和他人無關?”


    “是麽,你家中的老母親若是聽到你這句話隻怕要失望了。”淩煜不冷不淡吐出了這句話。


    袁山聞言,臉色立變,他忙磕頭道:“皇上,微臣該死,微臣不該隱瞞,這件事其實是……”


    “噗呲!”


    袁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身邊的魏驚鴻拔劍斬殺。


    身子轟然倒地,餘下滿地血紅。


    淩煜震怒,“魏愛卿,你這是做什麽?”


    “魏將軍這麽急著殺了袁副將,難不成是怕他說出什麽真相來?”江子陵搖著扇子道。


    魏驚鴻直接單膝跪地,“迴皇上,袁山大逆不道,以下作亂,微臣唯恐他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冒犯了皇上。”


    “禦前拔劍是為大不敬,魏將軍這是知法犯法麽?”


    “為了皇上視聽清明,微臣甘願受罰。”魏驚鴻拱手。


    淩煜淡淡睥了一眼,冷聲道:“魏愛卿,袁副將是你的左膀右臂,如今他竟大膽來行刺朕,你竟半點都不知情麽?”


    “微臣毫不知情,還請皇上明鑒。”


    魏驚鴻的確不知情,他明明隻是搶了糧草而已,怎麽變成了行刺皇帝?


    他雖然早就想取而代之,但是現在時機未到,他還沒有那麽蠢!


    “除非有證據,否則,即便魏愛卿殺了袁副將,還是難以服眾!”淩煜聲音冰冷。


    “微臣這便去尋找證據,還請皇上寬限幾日。”


    “如果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和魏愛卿無關,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魏驚鴻心頭微震,咬牙道:“啟稟皇上,微臣常年南征北戰,先帝在時,微臣掃平南夏,之後又隨皇上踏平南涼。如今,微臣鎮守西北邊疆三年,捍衛我大齊江河。若是微臣有不臣之心,何必等到現在?”


    “朕也相信魏愛卿的一片衷心,但是世人未必相信,他們要看的是證據。”


    “是,微臣明白,如果微臣不能拿出有理有據的證據,甘願自降一職,交出一半的兵權,請皇上明鑒。”


    “準了。”


    魏驚鴻出了營帳,仔細迴想了今晚這件事,然後又叫來了心腹詢問,才知道有人假冒他給袁山發了行刺皇帝的信號。


    他很快明白過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淩煜演的一場戲罷了!


    當即,他氣得差點吐血。


    既然是淩煜所謂,他又怎麽可能將證據留下給他查呢?


    隻怕到時候就算他再不願,也得交出一半的兵權。


    否則,那就是誅九族的謀逆之罪!


    淩煜看著魏驚鴻的背影微微斂眸,如今朝堂之中,他已經逐漸鏟除魏家勢力,換上了自己的人。


    等到魏驚鴻手中一半的兵權到手,在軍中,他也可以安插自己的親信。


    相信不出三年,他就能穩穩地將大齊握在自己手中。


    等到他迴到營帳的時候,顧錦正在榻上躺著,還沒有醒來。


    此時,她頸間的傷口沒有處理,還在細細的流血,濕了頸後的墨發。


    淩煜緩緩抬手,放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婉兒,你說朕該拿你如何?”


    “師父,快走,走!”


    昏迷中,顧錦急切出聲,死死的抓住淩煜的手。


    下一瞬,她陡然驚醒,看著榻前淩煜冷肅的臉頰,眸光又緩緩落在自己握著的大手上,慌忙鬆開。


    “看到朕,失望了?”


    顧錦抿唇不語,直接垂下了眸光。


    淩煜掃了眼他,直接捏著她的下巴,問,“今晚的那人是誰?”


    顧錦依然不迴答,大大的鳳眸內蓄著蒼涼。


    淩煜捏著她的下巴不自覺加了幾分力道:“不要以為朕寵你,便有恃無恐,那糧草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是。”顧錦悶聲吐出了一個字。


    既然他都知道了,那她也沒必要再隱瞞。


    “皇上若是想殺了我,就趕緊動手,嬪妾無話可說。”


    “好啊,朕先殺了你,等到嚴刑逼供後,青梔將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朕便讓她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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